高翔 陳昱
(云南民族大學東南亞學院,云南 昆明 650000)
淺析《流言》的藝術特色
高翔 陳昱
(云南民族大學東南亞學院,云南 昆明 650000)
張愛玲的散文集《流言》對于我們理解她的散文整體藝術有很大的幫助。從她的散文中,可以發(fā)現(xiàn)張愛玲以超然和平靜的心看待她少年時的遭際,她的人生觀盡管是消極的,卻能夠盡情地享受人生。身受中西文化熏陶的她特別關注市民階層,追求“和諧”,創(chuàng)作出一種真正接近市民生活的作品,在現(xiàn)代文學史上占據了特殊的地位。
藝術特色;語言;結構;風格
張愛玲《流言》的藝術特色首先體現(xiàn)在語言方面,她對于語言的運用往往是精致而聰明的。張愛玲的散文語言有著不加掩飾的坦率,也有著亦雅亦俗、亦真亦假的語言運用和那些巧妙精當?shù)男揶o,可以說張愛玲自己的語言有著獨特性,別人的刻意模仿也只能求形似而難模仿她語言的神韻。
(一)本色率直的文字描寫。在張愛玲的《流言》中,多處的文字描寫都充分體現(xiàn)了語言本色率直,不加掩飾,不帶任何功利性,忠實于思想本身的特色。
如在《童言無忌》里她這樣說道:“我喜歡錢,因為我沒吃過錢的苦—小苦雖然經驗到一些,和人家真吃過苦的比起來不算什么—不知道錢的壞處,只知道錢的好處。”①她堅持說自己是 “拜金主義者”并率直的說明自己喜歡錢,讓讀者感受到了一個真正切切的張愛玲。
(二)虛實相間的語言運用。在《流言》中張愛玲的散文語言體現(xiàn)出了亦真亦幻,亦雅亦俗的特點。我們很難判她說的是不是真實的,或者是半真半假的。張愛玲從不反感自己身上的小市民色彩,她身上揮之不去的市民性直接催生了她散文中的俗趣。她在《童言無忌》中這樣評價自己:“每一次看到‘小市民’的字樣,我就局促地想到自己,仿佛胸前佩著這樣的紅綢字條。”在散文中,表現(xiàn)出了現(xiàn)實生活,訴說出了身邊的俗世,我們看到了俗,卻也體會到了雅?!痹凇兜缆芬阅俊分兴@樣描寫了老母親受寵若驚的窘態(tài):“她兩腳懸空,兢兢業(yè)業(yè)坐著,滿臉的心虛,像紅木高椅坐著的告幫窮親戚,迎著風,張嘴微笑,笑得舌頭都發(fā)了涼。”③這樣的語言運用帶來了一種心酸之感。
(三)巧妙精當?shù)男揶o技巧。張愛玲歷來注重語言的精美,有很多語言是別人寫不出的語言。在《流言》中也充滿新奇巧妙的比喻。周芬伶在《在艷異的空氣中——張愛玲的散文魅力》中說:“她的語言像纏枝蓮花一樣,東開一朵,西開一朵,令人目不暇給,往往在緊要關頭冒出一個絕妙的譬喻?!?/p>
她在《公寓生活記趣》這樣寫道:“但是你們沒看見過電車進廠的特殊情形罷?一輛銜接一輛,像排了隊的小孩,嘈雜,叫囂,愉快地啞嗓子玲:‘克林,克賴,克賴!‘吵鬧中又帶著一點疲乏而生的馴服,是快上床的孩子,等著母親來刷洗他們?!雹谒研鷩踢M站的電車比喻成吵鬧著排隊的小孩,貼切精妙而又富于人情氣息,讀來倍感親切
藝術特色一個重要方面,這就是結構特色。張愛玲在《流言》的散文創(chuàng)作中功底深厚,并有著自己的結構特色。
(一)自由散漫的結構。張愛玲的散文,在看似漫不經心、隨意散漫的字句間,卻抒寫著對人生一切興趣的熱愛和追求,有時透露著一種淡淡的憂傷和悵惘,偶爾發(fā)出對人生的感嘆,但又不是純粹的悲傷,在這些憂傷和惆悵里面,傳遞著一種對生活中樂趣的無限熱愛。這種寫法看似作者的隨意創(chuàng)作,但其實這是張愛玲用心良苦的經營,她在散文中,處心積慮消解文本結構,目的就是讓文章籠罩在“情緒”中,故意讓文章在形式上分崩離析,讓讀者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她所想要表達的“情緒”上,而突出這種“情緒”和增強其感染力。
(二)明亮陰暗的對照。在散文集《流言》中,一方面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處處流露出作者對生活的熱情,充滿了生活的愉快,字里行間具有靈動的趣味性,時時有令人捧腹的效果,另一方面在這看似明亮的色調中細細品味,又能感受到沉沉的陰暗,充斥著蒼涼之感,讓人感到身心俱涼,而對人世的希望都化為了灰燼。文章里這些明與暗的對照,讓散文具有了吸引力。
風格即人。風格作為文學作品的風貌和格調,雖然是作品的外在表現(xiàn),實際上卻是形于外而成于中。
(一)冷靜的自審性精神。 描寫人性的自私和殘缺,是張愛玲散文創(chuàng)作的一個重要傾向。然而在她的作品中更為引人注目的并非批判他人而是批判自身,是其作品中始終堅持的冷靜深刻的自審精神。
《燼余錄》寫的是戰(zhàn)爭背景下的人性,張愛玲選取的參照角度不是別人而是自己以及身邊的同伴。她竟然如此冷酷地寫自己對戰(zhàn)爭的態(tài)度:“至于我們大多數(shù)的學生,我們對于戰(zhàn)爭所抱的態(tài)度,可以打個譬喻,是像一個人走在硬板凳上瞌盹,雖然不舒服,而且沒結沒完地抱怨著,到底還是睡著了。能夠不理會的,我們一概不理會,出生入死,沉浮于最富色彩的經驗中,我們還是我們,一塵不染,維持著素日的生活典型。”盡管她的描寫沒有生活的美感,卻顯得很真實。
(二)蒼涼的主觀性意識。張愛玲時時清醒地意識到時代的悲哀,人生的殘缺,同時對現(xiàn)實存在的臟與亂常常表示出憂傷的意識。當比如《燼余錄》中的一段描寫:“什么都是模糊,瑟縮,靠不住?;夭涣思?,等回去了,也許家已經不存在了。房子可以毀掉,錢轉眼可以成為廢紙,人可以死,自己更是朝不保暮。”④這種它是孤獨處境中的作者幻覺的下意識流動,是作者對孤獨感的著意表現(xiàn),這很容易引起讀者的共鳴。
(三)世俗的日?;瘜懽?。張愛玲的與眾不同之處,除了她的“蒼涼”感,還有她對凡俗人生日常瑣事的津津樂道,而這一特點在她的散文集《流言》中展現(xiàn)的尤為鮮明。
張愛玲的散文集《流言》內容豐富、題材廣泛、風格不一,要研究張愛玲就不能不讀她的散文。在她的散文作品里,我們能讀到很多關于她的身世傳奇、審美意向等信息,更為重要的是她的散文有著不可替代的特殊個性,并形成了獨到的藝術特色。當然,張愛玲的散文尚有許多值得全面深入研究的地方,如要研究張愛玲,她的散文集《流言》是不應錯失的。
注釋:
①張愛玲,流言[M].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12,100.
②張愛玲,流言[M].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12,30.
③張愛玲,流言[M].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12,24.
④張愛玲,流言[M].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12,53.
I2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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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864X(2016)08-0014-01
高翔(1990-),女,傣族,云南普洱人,云南民族大學東南亞學院2014級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泰國文化。
陳昱(1993-)女,漢族,江西撫州人,云南民族大學東南亞學院2014級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泰國民間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