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安琦
我對冬天,是極其討厭又無比喜歡的。小小的、立體的雪花,落在你的掌心融成了水。
多向往雪后還未踏足的小城,我卻是再也回不去了。那個替我焐熱雙手的人,離開了;那個陪我踩遍枯葉的人,消失了;那個把雪球扔到我身上的人,再也找不到了。
謝謝你,曾用自己溫暖我。不記得當時有多怕,可能是因為有你可以依賴。
謝謝你,原諒我的任性。我承認,自己依舊是個愛無理取鬧的孩子。
“就把我們的愛埋葬在冬天?!蓖籼K瀧在《埋葬冬天》里唱道。
于我而言,愛是埋不住的,它是夏天里的水,太陽一曬就蒸騰成了水蒸氣,消失不見卻又充斥在每一口我呼吸的空氣里。
嘿,你怎么會知道?半年后,我把我們?nèi)ミ^的地方又走了一遍。第一次走過的路線還可以在紙上原原本本地畫出來。不是我的記性有多好,而是小城實在太小。小到我們在QQ上說了分手,就再也沒有見過面。
甚至連一次偶遇都沒有。
其實很向往那些“熟悉的陌生人擦肩而過”的場景。我們不再熟悉,我們漸漸變成陌生的樣子。
我們算不上陌生人,卻連擦肩的機會都沒有。
當我無意識地找尋什么身影時,你在誰的身旁,做著誰的英雄?
如此一來,見你一面成了我高中三年最奢望的事情。我不知道會在何時何地見到你,也不知道能否在街角偶遇。我從別人口中得知你的消息,好像也沒有勇氣詢問你的近況,好像這一切早已與我無關。
人們把漫無休止的回憶取名為懷戀。
你呢?夜深人靜時,腦海中會浮現(xiàn)我的名字嗎?
記憶中的少年已經(jīng)偉岸,夢里的少女仍在徘徊。
第一次放長假回來,去看了看老師。
你們的期末考試日期和我們的剛好差一天,本以為總歸可以見上一面的,又落空了。
“這把你和他分開了?”
兩年前,還剩幾個月就是中考,老師苦口婆心,我卻不以為然。
老師其實也沒說什么,我卻緊張得不行。
我笑著點點頭,扯了點近況,岔開了話題。有的時候,不得不承認,老師就是料事如神。
那個時候總是想要爭。你向我扔一個粉筆頭,絕對要再扔回去;你搶了我的座位,我就坐到你的座位上去;你拽我的馬尾辮,我一定要拽到你的頭發(fā)才肯罷休;若是你和別的女生笑得前仰后合,那就要好好教育教育你才行。
那時候,對這種事樂此不?!,F(xiàn)在想想,卻又要抱怨一下下,你怎么都不知道讓著我呢!
到底在爭什么?我也說不清楚。
有些在心里暗暗較勁兒的事,怎可輕易地擺到明面上來說呢?
前不久,在《浮生六記》上看到這樣一句話:“世事茫茫,光陰有限,算來何必奔忙。人生碌碌,競短論長,卻不道枯榮有數(shù),得失難量?!?/p>
哦,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