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晉 文 /

光陰拐角處

《林海雪原》的歲月記憶

李大晉 文 /

李大晉，山東蒙陰人，山東大學(xué)畢業(yè)，副編審，地方史志專家。參與編纂《蒙陰縣清志匯編》《蒙陰年鑒》《蒙山志》，著有《李大晉詩文自選集》等。論文、散文、詩歌、小說、小品、雜文諸類作品在《解放軍文藝》《中國地方志》《雜文選刊》《聯(lián)合日報》等數(shù)十家媒體發(fā)表，并被數(shù)十家出版社、網(wǎng)絡(luò)媒體轉(zhuǎn)載或選用，多次獲優(yōu)秀通訊員、優(yōu)秀撰稿人、優(yōu)秀主編稱號，作品多次獲國家級、省級大獎。

在我的書櫥中，整整齊齊地排滿了書。中層的中間位置是一本牛皮紙包裝的書，書脊上題有“林海雪原”四個黑色大字。每當(dāng)看到它，我耳邊便不由得響起楊子榮“穿林海，跨雪原”的激昂唱腔，也自然記起了我與這本書的許多往事。

小學(xué)畢業(yè)后，我報考了初中，在焦急的等待中，我見到了這本書。那天，我到一個同學(xué)家玩，同學(xué)正津津有味地讀一本書。我湊上去，看到了“楊子榮智識小爐匠”的標(biāo)題，馬上就被吸引住了。我早就聽說有一本寫英雄楊子榮的書，今天碰到了，豈肯放過？于是，我一把把它從同學(xué)手中奪過來，要先睹為快。同學(xué)哪肯相讓，和我爭執(zhí)起來。這時，他的大哥哥——書的借閱者發(fā)了話，同意我先看，但時限為兩天。

那時，這本書就用牛皮紙包裝著，封面上用正楷莊重地題寫著書名《林海雪原》，封面、扉頁上蓋有紫紅的縣圖書館圓形藏書章。從書的樣子看，這是一本被許多人閱讀過的書。

我?guī)缀跏且豢跉庾x完這本書的。盡管書里有許多字我不認(rèn)識，但這并不妨礙我對書的理解和記憶。當(dāng)時給我印象最深的是昵稱為“小玉蘭”“小玫瑰”“小刺猬”的小毳毳和神槍手姜青山的獵犬“賽虎”，還有“三爺?shù)牧髩邸薄澳⒐嚼先松裨捘填^山” 等情節(jié)。讀此書，我跟隨少劍波穿林海、跨雪原，領(lǐng)略了大自然的雄奇瑰麗、戰(zhàn)爭的威武悲壯和愛情的朦朧幸福。之后，我常夢到欒超家像彈丸一樣飛向奶頭山。睡夢中，我又常常被李鯉鳥的叫聲吵醒。一段時間里，我深深沉浸在《林海雪原》營造的環(huán)境、故事和情感中。這本書在我手中只停留了兩天，卻成了我少年時的好朋友。我渴望擁有它！

這年暑假，媽媽給姥爺做了一件褂子，讓我給姥爺送去。在姥爺家，我看到表哥的床頭有一本《林海雪原》。我像見到了老朋友，又像饑餓的人看到白面饃饃一樣，馬上趴在床上急忙啃讀起來。我找原先喜歡的情節(jié)讀，找里面的詩歌讀，找李鯉鳥的故事讀……翻來翻去，我讀得如癡如醉，把眼珠子看痛了，把一切都忘掉了。

午飯時，姥姥喊我吃飯。問來問去，大家都說沒有看到我。姥姥發(fā)動大家一起找我。姥姥家的院墻東面與池塘相連，到處都是河汊水溝，他們把那一片都找遍了——怕我溺水啊。后來，表嫂來到小西屋里取東西，一下子看到了我。她把我揪起來，拽到姥姥面前。姥姥一下抱住我，說：“好外孫，親外孫，你可把俺嚇?biāo)懒恕！北砩┡拇蛑读趾Ｑ┰罚f：“奶奶，就是它，把俺表弟的魂兒勾住了?！蔽覄t尷尬地對著眾人笑笑。

推薦書目

推薦理由：散文森林里的修茂之樹，關(guān)注自然、人類和諧的杰作，鯨殤的挽歌，大河斷流的嘆息，優(yōu)美語言的傳世華章，大散文的鼎力開拓。

《大河遺夢》李存葆 著

許多時間里，我常記起此書，也下定決心，有錢了一定買一本，讓這位好朋友永遠與我相親相伴。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愿望終于得以實現(xiàn)了。

那是1967年盛夏，一個同學(xué)找到我，非常神秘地對我說：“有件事你干不干？”當(dāng)我問清事由后，毫不猶豫地滿足了他的要求。

我用3枚毛主席像章?lián)Q到了一本半新的《林海雪原》。當(dāng)時，我們互相保證，誰也不能泄露這一秘密。

親愛的朋友終于可以和我終日相伴了。這次，我再也不是走馬觀花讀它了，而是一邊看一邊把許多精彩的句子摘抄下來。

我一遍遍翻閱，重讀選讀，遍遍都有新收獲，毫不夸張地說，書中的許多章節(jié)，我當(dāng)時背得滾瓜爛熟。

1969年，我應(yīng)征入伍，作為雷達修理工，我到過北國的許多高山，而每座高山，都好似在《林海雪原》中攀登過。我為祖國壯麗的河山而自豪，為自己當(dāng)上英雄的高山雷達兵而自豪。置身高山林海，我不由得背誦起《林海雪原》中的詩句：“奇峰破云，林梢戳天，茫茫千里無人煙。小分隊馳泳山濤林浪，蘑菇老人神話奶頭天險?！?/p>

高山誦詩，山呼林應(yīng)，云海翻滾。置身此景，豪情激蕩，心潮逐浪，我便有感而發(fā)，寫下了《高山雷達兵短歌》和《把詩寫上高山》的詩歌。詩中有“奇峰舉起天線，白云托著軍營”的句子，就是由“奇峰破云，林梢戳天”轉(zhuǎn)化而來的。這兩首詩分別發(fā)表在1973年的《北京文藝》和《解放軍文藝》上，并被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的詩集《戰(zhàn)猶酣》和貴州人民出版社的《空軍詩選》選載?！读趾Ｑ┰芬褲撘颇赜绊懥宋遥o了我藝術(shù)上的養(yǎng)分……

令我驚喜的是，一個意外機會，我又發(fā)現(xiàn)了我小學(xué)畢業(yè)時讀過的那本《林海雪原》。

那是1986年7月17日，我到縣圖書館借書。圖書館有許多陳舊的書被挑選出來，要進漿池了。在眾多的舊書中，我一眼就認(rèn)出了它，抽出一看，果真是它！我非常激動，提出索要。圖書管理員爽快答應(yīng)了，并允許我再挑選一部分。這一次，我共挑選了47本書。真沒想到，23年前的一位老朋友給我?guī)砹?6位新朋友。

之后，我對這47本書進行濡角、剪貼、壓平，一本本書一改舊貌，變得平展、堅挺、苗條。它們煥發(fā)了青春，它們重新站起，顯示著書的神圣、書的寶貴、書的精彩、書的博大、書的豐厚、書的感召和書的教益。在這些書面前，我心中有著一種由衷的激動和癡迷。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乾坤。”我永遠記得這位少年時便給了我人生知識、精神享受和心靈交流的好朋友。

從最初認(rèn)識至今，已經(jīng)半個多世紀(jì)過去了。套用一句經(jīng)典的俗語來說，《林海雪原》，我的少年朋友老來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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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理由：好斗的黑猩猩，溫柔的倭猩猩是與人類進化最接近的猿，二者比較，發(fā)現(xiàn)人的猿性。人的原形畢露是客觀的，是進化中的猿性流露。人類仍在進化。

《猿形畢露》（美）弗朗斯·德瓦爾 著陳信宏 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