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三郎

相信很多人對這樣一句話體悟甚深，牙痛不是病，痛起來要人命。牙痛的滋味，確實使人難以忍受。而人之一生，換句話說也是疼痛的一生。痛是生命歷程中不可或缺的生理與心理感受，它如此普遍，不容小覷。那到底什么是疼痛呢？

生命的第五大體征

1979年，國際疼痛學會把疼痛的概念定義為：疼痛是一種不愉快的感覺和情緒上的感受，伴隨著現(xiàn)有的或潛在的組織損傷。疼痛是主觀性的，每個人在生命的早期就通過損傷的經(jīng)驗學會了表達疼痛的確切詞匯，它是一種身體局部或整體的感覺。因此，世界衛(wèi)生組織也將疼痛列為了除體溫、呼吸、脈搏、血壓四大生命體征之外的第五大體征。相較于其他四項，疼痛是一種奇怪的體征。其特別之處在于，現(xiàn)今依然沒有客觀的生物學儀器檢測疼痛或描述疼痛的程度。而對于體溫，溫度計可以告訴我們是否發(fā)熱，熱度多少。對于血壓，血壓計便能告訴你血壓的數(shù)值，是否血壓升高。而疼痛測量的窘境，并不能說明科學還不夠發(fā)達，而是因為，疼痛是一種太過個人化和主觀化的體驗，因此很難有客觀的工具衡量疼痛。比如，勞作的老農(nóng)被草葉劃破手指，可能并不在意，也不覺疼痛。但若換作是一個初次進行戶外運動的小姑娘，則可能大呼痛得要命。

疼痛的測量

但喜歡測量是人的天性。一般說來，疼痛會讓人們表現(xiàn)出一些行為和舉止的改變，因此記錄這些變化能反應一定程度的疼痛。在疼痛時，人的表情可能極其驚恐或不斷地呻吟，為了減輕疼痛，人可能產(chǎn)生自發(fā)的保護性反應，如踮腳走路、撫摸疼痛部位，或者將疼痛部位固定保持一種姿勢。就像肚子疼時，我們通常都會彎著腰，抱著肚子做痛苦狀。但諸如上述的記錄并不夠客觀，人們希望能夠量化疼痛。換句話說，用數(shù)字來描述疼痛的劇烈程度。加拿大神經(jīng)生理學家羅納德·麥爾扎克（Ronald Melzack）便很好地解決了這個問題。1971年他和另外一名研究者首先建立了一種說明疼痛性質(zhì)強度的評價方法，被稱為麥-吉痛覺調(diào)查表（McGill pain questionnaire， MPQ）。MPQ能記錄疼痛的性質(zhì)、特點、強度和伴隨狀態(tài)，還能記錄疼痛治療后病人所經(jīng)歷的各種復合因素及其相互關系。調(diào)查表內(nèi)項目繁多，單單描繪疼痛的形容詞就有78個。但這種方法也有諸多不便。由于調(diào)查項目繁多，表中詞類比較抽象甚至晦澀，所以有時病人難以理解準確意涵。

另外一種簡便易行的方法應運而生，叫做視覺模擬評分法（Visual analogue scale，VAS）。之所以簡便易行，是因為無須填寫繁雜的調(diào)查表，只需看著一把“痛尺”，然后說出0～10之間的一個數(shù)字就可以了。痛尺兩端分別為0分端和10分端。0分表示沒有疼痛，10分代則表難以忍受的最劇烈的疼痛，從0到10依次表示疼痛的程度在不斷增加，愈來愈難以忍受。在測量疼痛時，向病人說明這把尺的含義，然后將有刻度的一面背向病人，讓病人在直尺上標出能代表自己疼痛程度的相應位置，醫(yī)生再根據(jù)病人標出的位置為其評出分數(shù)。

VAS法現(xiàn)今已成為疼痛測量的最常用方法。當然，VAS方法現(xiàn)多用于外科手術的患者，評價他們手術后切口的疼痛程度。如果你曾做過手術，相信你對此并不陌生。不過，它讓疼痛者說出自己所認為的疼痛程度，也并非是完全客觀的指標評價。此外，對于小朋友，為了讓他們說出痛的程度，圖畫式的方法則更簡單直接，一個笑臉意味著不是很痛，一個哭臉則代表著痛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