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恩虎 呂君麗
摘 要:明清時期皖江流域勞動人民為發(fā)展農業(yè)生產,興建一些著名水利工程,曾為該地區(qū)水利事業(yè)的發(fā)展做出了突出貢獻。但是,受自然環(huán)境、社會制度和科學技術條件等方面的制約,水利建設嚴重滯后,工程設施不完善,抗災能力偏低;由于各種不科學的土地利用和水利興修方式,水環(huán)境日益惡化;水利投資缺乏流域規(guī)劃,很難持續(xù)實施大規(guī)模水利建設,無法形成整體防御能力,水利工程廢多興少,水利事業(yè)步步履維艱,故任憑水旱災害擺布,仍然處于靠天收的局面。該文列舉了明清時期大量的皖江流域水利建設方面的歷史記載事實,并對負面效應和歷史成因進行了深入分析,提出了觀點鮮明的見解,以期為當今的水利建設提供借鑒。
關鍵詞:明清時期;水利建設;負面效益;皖江流域
中圖分類號 K901.9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7-7731(2016)13-0132-07
水利建設是一把雙刃劍,在產生巨大的社會效應和經濟效益的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自然與生態(tài)環(huán)境。近年來,有關水利建設的效益問題研究日益加強,成果也較為豐碩[1-7]。但是學術界對明清時期水利建設的效益缺乏系統(tǒng)研究,即使有些零星論及,絕大部分也只是片面肯定水利建設的正面效益,對水利建設會產生什么樣的消極影響語焉不詳。本文試就明清時期皖江流域水利建設產生的負面效益及其成因進行分析,以期為當今的水利建設和制定水安全戰(zhàn)略提供一些有益的借鑒和歷史啟示。
1 水利工程分布是否合理,對水資源開發(fā)利用影響很大
皖江流域地處暖溫帶與亞熱帶的過渡地帶,屬于東亞顯著季風氣候區(qū),比較溫和濕潤,年均降水量大約在800~1 300mm,雨量充沛,但分布不均,多數集中在夏季的6—8月。由于東南暖氣流和西北冷氣流在皖江流域交匯,處夏秋臺風途徑之邊緣,氣候較為特殊,往往發(fā)生意想不到的災害性天氣,如有較強冷暖氣團相遇,會連降暴雨,導致洪災頻現(xiàn);如受到副熱帶高氣壓控制,持續(xù)晴熱高溫不雨,會造成丘陵崗地旱象嚴重。所以,皖江流域幾乎年年發(fā)生局部性水旱災害,有時一年之內旱澇交替發(fā)生;有時則發(fā)生連年洪澇或連年干旱,有圩區(qū)“五月淹”,崗區(qū)“夾秋干”之說。據近500a來的歷史資料統(tǒng)計,皖江流域一般性水災的重現(xiàn)期約4a左右,一般性旱災的重現(xiàn)期約6a左右。有資料統(tǒng)計,自明景泰元年(1450年)至新中國建立(1949年)前,廬州府共發(fā)生水災125次,其中屬于特大水災6次,大水災7次,偏大水災9次,一般水災103次;共發(fā)生旱災107次,其中特大旱7次,大旱10次,一般旱90次[8]。
皖江境內支流多為山丘雨源型河流,流經地為崗丘、平緩坡地和低洼平畈3種地貌。中下游河道淺小,傾斜度大。降暴雨時,上游匯水迅速,奔騰而下,下游平緩低洼地帶宣泄不及,即潴水成災。復雜多變的氣象條件和境內河流的基本特征,反映出皖江流域水資源的基本特征。汛期若江潮倒灌形成頂托,可能發(fā)生洪災的地區(qū)分布很廣,沿岸平原地區(qū)地面高度普遍低于干流及支流洪水數米至十數米,內水不能自行外排,則內澇易成;而汛期去,降雨減,蓄水差,山丘區(qū)又易成旱。皖江各支流水量豐涸變量大,其上游無大型蓄水工程,不能調節(jié)洪水;下游長江口均無控制閘,無法控制江潮,汛期洪水對沿江地區(qū)形成上下夾擊之勢;枯水季節(jié)水泄快,中上游河道易斷流,難免受到干旱威脅。丘陵地區(qū)的水資源并不充裕,大旱年景更為奇缺,而且地區(qū)分布不平衡,總的情況是江淮丘陵區(qū)的水資源量比江南丘陵地區(qū)少,江淮之間則是東部比西部少。按水資源評價資料,皖江流域的巢湖三級區(qū)(水資源分區(qū))耕地占皖江流域的33%,而水資源量只占16%。占皖江流域耕地15%的滁河三級區(qū)(水資源分區(qū)),其水資源份額只有4%[9]。因地質構造的原因,地下水儲水條件除小部分區(qū)域外大都很差,可開發(fā)利用量很小。由于地形上能修大型壩堰的條件不多,地表徑流很容易流失,引用外水的距離較遠且高差大。同時丘陵區(qū)的年雨量、年際變幅較大,豐枯極值比達2~3倍,易旱多災。
皖江流域水利工程分布不合理,只靠小塘小壩蓄水,堰壩庫容量小,可利用水量有限,水源調節(jié)能力不足,很難充分發(fā)揮水資源效益。圩內溝塘面積小,工程設計標準低(一般3~5年一遇),堤身單薄,高度不夠,抗災能力不強。雨過地干,源短流急,地面徑流利用率不高,一般只能攔蓄利用30%~50%,其余50%~70%的雨水,漫流入江河,歸入大海,十分可惜。山丘區(qū)農田灌溉工程的主要形式之一是自流引水和攔河筑壩,由于堰壩大都只起截引水流的作用,調蓄庫容極小,灌溉保住率不高,一般只有75%左右。地形方面,因高低差別大,在降水和干旱天氣頻繁發(fā)生情況下,高崗地帶常常出現(xiàn)嚴重旱災,低洼地帶常出現(xiàn)嚴重的洪澇災害。合肥地區(qū)有民謠“滴水貴如油,做田為水愁”。如作為巢湖主要匯水支流的南淝河,在合肥城區(qū)以上與四里河、板橋河兩支流匯集后,匯水區(qū)域形如扇面,納匯“扇面”諸多來水,流域比降大體一致,均約1/800,河源至市區(qū)僅40km,流程短,跌差大,匯水快,兇猛的洪峰12h內就能從源頭抵達市區(qū),水位漲幅3~5m。當日降水量超過150mm時,上游3條河流606km2的匯水,便迅猛傾瀉下來,漫溢河床,泛濫成災,給農業(yè)經濟造成重大影響的同時,也使流域內人民生命財產蒙受巨大損失。明正德年間(1505—1521年),“夏霪雨數日,城圯多處,街衢行舟,商店架櫥置貨。”光緒八年(1882年),南淝河合肥以下圩口十破八九,但見災區(qū)“一片汪洋,浩渺無涯,屋脊樹梢,宛見于水中央,田禾盡沒,人民離散。高墩之上,一些未逃災民,相聚哭泣,忍饑待斃,其顛沛之狀,令目擊者心傷?!盵10]根據相關史料統(tǒng)計,從南朝梁武帝天監(jiān)十二年(513年)以來,合肥城共遭南淝河洪澇侵害達100余次。
2 水利興修經費的保障,后期管理的跟進,是水利效益有效發(fā)揮的關鍵
水利工程屬于國民經濟的基礎設施,興修是必要條件,關鍵因素是如何有效的管理,終極目標是安全運用、使水利工程效益最大化。皖江流域古代的水利工程管理多由地方官吏兼司,沒有專設管理機構。清乾隆時期,明確規(guī)定“守巡各道及同知、通判、州同、川判等官兼以水利職銜,稽查辦理河道、堰、橋、閘。”一般堤防按受益范圍,設圩董會或圩堤委員會,由當地的豪門、鄉(xiāng)紳擔任董事或圩長,組織民工進行冬修夏防[11]。水利工程需要動用大量的勞力,采用復雜的工程技術,花費巨大的財力和物力,耗時費工,耗用較長的建設周期,投資回報率不能立即顯現(xiàn),投入后期維修養(yǎng)護的成本也很高,當年的水利投資效益可能在下一年甚至今后的許多年才能慢慢發(fā)揮其經濟增長的效益。明清時期,皖江流域水利投資的總量不足,發(fā)生水患了多投資,沒發(fā)生水患則不重視水利投資,導致在旱澇等自然災害面前水安全出現(xiàn)問題。雖然明清時期各級政府和官員、鄉(xiāng)紳對一些河流有所整治,但都還屬于初步治理,大多數水利工程管理工作都在工程建設后期才開始籌備,在重建輕管思想影響下,普遍存在著工程配套不全、質量隱患多,管理設施欠缺等先天的缺陷。
皖江干流治理,歷來主要是修建堤防以抗御洪水。已建的水利工程,普遍標準低,質量差,堆士成堤,堤身矮小單薄,排水涵閘工程也較少。皖江兩岸堤防的基礎地質條件較差,大多數堤段表層相對不透水層較薄,而下層透水性強的砂層又較厚,汛期在皖江高水位作用下,堤防下和堤內地面下的滲水壓力水頭較高,很容易穿過過薄的相對不透水層而形成管涌冒沙,尤其是堤防附近的取土坑、水塘、水井、樹根、屋基、水溝等等都可能挖穿相對不透水層,形成滲水通道,使地基砂土流失而潰口成災,這種滲水現(xiàn)象在皖江幾個主要堤段都很普遍。究其原因,是因為皖江的幾段大堤都是在屬于第四紀全新世的河流沖積層江河灘地上建立的,堤基多系沙層,基礎較差。在自然和人為因素的雙重作用下,堤身填土土壤分布互相混雜,嚴重破壞了地表粘土覆蓋層。歷次的堤身培修和江堤潰口使沿堤兩側留下很多緊靠堤腳的“龍?zhí)痢薄_@些“龍?zhí)痢泵娣e大,塘口深,長年積水,堤身的穩(wěn)定性受到影響,皖江大堤的抗洪能力也降低了。瀕江的堤壩屢筑屢潰,據統(tǒng)計,明永樂三年(1405年)至民國37年(1948年),皖江共筑堤段約94處,筑壩退壩約68次。其中,清道光十二年(1832年)至民國31年(1942年)僅黃絲灘江堤就退建四次[12]?!暗虥Q江漫,不獨無為一郡盡為波臣,而鄰屬均成淵菽”清代無為州人何大觀針對江堤的屢筑屢潰現(xiàn)象,認為:“吾濡澤國,原田十之三,而闔郡多仰食于三百六十之圩。壩一潰,雖有良苗善稼,頃刻為大浸,而數百萬生民其魚矣!故他屬待命于天,濡獨與水爭利……壩日退而欲殺江之怒,江日進而必蝕壩之防,自一而二、而三、而四,今將徙而五矣。濡地有限,而江患無窮。”[13]江堤工程的興修和廢棄,影響了圩田水利社會正常的生產和生活,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皖江流域的生態(tài)環(huán)境。
明清時期,皖江流域的治理與開發(fā),主要是興建塘、壩、堰等規(guī)模較小的蓄水工程,容量小,蓄水少,灌溉面積達到或超過667hm2的很少。皖江流域的筑堤圈圩,絕大多數是由當地統(tǒng)治者和地方士紳自行組織的獨立民圩,受財力和物力的制約,水利工程配套差,堤線彎曲,斷面矮小單薄,防洪標準比較低,抗御洪水能力弱,水利投資效益不能充分發(fā)揮。每遇長江或支流汛期洪水.堤防經常被沖決或損毀,洪災頻繁發(fā)生,汛后堵口復堤是每年的例行工作。由于在湖泊和支流的入江口沒有設立控制工程,致使長江的洪水倒灌直入湖泊和支流的下游河段。以歷史上的巢湖流域為例,由于巢湖通江河道只有一條裕溪河,湖水的吞吐能力有限,巢湖要調蓄流域內的大部分暴雨洪水,在通往長江的裕溪河口又缺少江河分隔的控制工程,而且圩堤堤防既分散又矮小,遇長江高水年份,江水頂托,不但洪水排不出去,而且大量江洪倒灌入湖,巢湖的調蓄能力大大降低,巢湖及內河長時間高水位的運行,經常性遭受洪水的危害。宣城縣的金寶圩在明清時期有史料記載的圩口破決就有5次:明萬歷三十六年(1608年),洪水漫破圩堤;清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五月二十三日,裘公、丁灣、徐村3處決口,全圩三天滿水。道光三年(1823年)五月,全圩決口達7處。道光二十八年(1848年)八月,北埂楊家灣潰破。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五月初二,丁家潭灣決口。每每破圩,洪水呼嘯,沖田毀村。圩民逃不及者浮尸水面,幸存者四處逃荒,乞食他鄉(xiāng)。清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宣城縣的養(yǎng)賢聯(lián)圩有3處決口;同治七年(1868年)決口1處;光緒十五年(1889年)決口1處;宣統(tǒng)三年(1911年)決口2處[14]。明代及清初,樅陽縣陸續(xù)從老洲頭到灰河口一線沿著陳瑤湖高地圍筑了共有田667hm2以上的72個小圩,由于堤身單薄矮小,無法構成沿江防汛體系。
道光三年(1823年)以后,歷經多次洪水沖刷,愈沖愈洼,一旦江潮上漲,洪水常常會漫過2 000m矮堤倒灌進入陳瑤湖,沿湖的許多小圩盡成澤國,受災慘重。道光二十五年(1645年)年初,桐城縣令史丙榮與邑人周如?;I集資金,以工計米,官民分工合作,經過一年多時間的逐段興修,完成了大約1/3工程,最終還是因為經費的嚴重不足不得不半途而廢[15]。這僅是對已經治理的河流而言。在皖江流域境內,大多數河流都未曾治理,沒筑堤防。山洪爆發(fā)時漫灘而下,加上兩岸圈圩越來越多,行洪道愈來愈窄。這些河流有的經常泛濫成災,有的水來漫出河床,水去河道干涸,有的上游水土流失嚴重,河道幾乎淤為平地。歷史上南淝河水系的河道都是漫灘行洪,沿河洼地洪災頻繁。
明清時期,受小農經濟和科技落后的限制,除了依靠人力以外,別無除澇良方。所謂靠人力除澇,一是利用一些溝港、鍋底洼地臨時滯蓄澇水;二是當圩內積水成澇時,由各家各戶人力戽水外排,排不了的只能靠水稻田自然抬高水位增加蓄水,力求減少淹沒面積;三是汛后外水下落,即開涵斗放水(有些扒堤放水)以利秋播午季糧油作物。由于封建社會制度的束縛,官府壓榨統(tǒng)治,土地占有者苛重剝削,在漫長的歲月里,生產力一直很落后,大部分農田靠天收,一遇水旱災害,有“干旱一大片,水澇一條線”之說。所說的“一條線”是指低洼河谷、濱江、濱湖地帶。天災加上連年的兵禍,水利設施破壞現(xiàn)象非常嚴重,稍遇洪水,即出現(xiàn)堤潰災成。崗丘地區(qū)的大部分塘壩,甚至很難保證最起碼的人畜生活用水。皖江流域留下的旱澇災害痕跡,不僅在方志文獻中屢見不鮮,在一些地名上至今猶存,如“曬死雞”(莊名),“餓鷹塘”“光禿崗”“紅毛沖”“火燒地”“燒麥崗”等等。
3 各種土地利用和水利興修方式是否科學合理,是水環(huán)境好壞的前提
任何水利的興修和開發(fā)都是對自然原生態(tài)的一種改變,在皖江流域的水利興修過程中,在滿足日益增長的人口對糧食需求的眼前利益直接驅動下,人們圍墾的目標開始瞄向長江以外的灘涂及沿湖、內河的灘地,許多過去碧波萬頃的湖泊風景不再,被開發(fā)成大片農田。明代,皖江沿岸的州縣圈圩達576處,清朝皖江地區(qū)人們修筑圩田共1 415處。[15]
作為陸地水系網絡中的樞紐,大型湖泊具有調節(jié)河川徑流、吞吐洪澇的關鍵作用。明清時期,皖江流域對沿江、沿河、沿湖的自發(fā)性圍墾,勢必會影響到湖泊的蓄水量。圩田的修筑是以對湖邊灘地的圍墾為前提和基礎的,集水湖泊面積的不斷縮小,紊亂了固有的生態(tài)平衡系統(tǒng)。人們很早就認識到涸湖為田對圩區(qū)水環(huán)境所造成的不利影響,“害大利小者,其以湖為田之謂歟”。[16]明末清初著名思想家顧炎武也直陳圍湖之弊:“宋政和以后圍湖占江,而東南水利亦塞”。[17]譬如巢湖流域原有的生態(tài)系統(tǒng)屬于天然形成,水陸面積的比例也較為合理。巢湖實際起到了天然水庫的蓄洪作用,沿湖的灘地作為水庫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其水位豐枯的調節(jié)機能也能最大程度上得到發(fā)揮。自從巢湖流域人們開始向湖要田后,由于需要不斷地在水中筑堤,水中泥沙會淤積到堤外,湖底自然相應地升高,于是又可逐步向湖心延伸圩堤,湖邊灘地面積逐漸減少,巢湖水面明顯縮小,庫容調節(jié)量劇減,改變了巢湖流域的生態(tài)條件,破壞了原有的湖泊河流水文環(huán)境,旱澇災害便交替出現(xiàn)。水旱失調使得廣大自耕農和公私圩田大戶都深受其害。
圩田的修筑和防護對水利要求特別高,稍有缺失,就會產生內澇風險。明清時期皖江流域的許多圩田建立在水流要害之處,大面積的廢湖為田,或者隨意地改變河道的自然流向,河道斷面和下游水域必然會縮小,在很大程度上抬高了水位,許多田面反在水面之下。河流的水道系統(tǒng)一旦遭到破壞,勢必會大大減少洪水的屯蓄場所,外河水流不暢,增加了圩內排水和引水的難度,造成“水不得停蓄,旱不得流注”的嚴重局面,洪水災害的威脅加大,如遇大雨洪水會為害上游,如果連降暴雨,上、下游均遭受洪水的肆瘧。如青陽縣沿著七星河、青通河修建的許多圩田,使原來較為寬闊的河道變得窄小起來,如果日降雨量超過100mm,小澇就會產生;倘若連續(xù)降雨達到150mm,勢必釀成大澇局面。[18]明代永樂(1403—1424年)、景泰年間(1450—1457年)和州開始圍墾麻湖、灃湖,“然地勢平衍,水難驟泄,每逢雨潦,往往多淹沒之患”。[19]正是由于地方政府官員沒能考慮當地平衍地勢的實際情況,盲目地圍湖為田,當地的生態(tài)環(huán)境開始失調,水利的蓄泄作用失效,留下的遺患一直延續(xù)到乾隆時期,“覆之則不可稼,而虛賦逋丁日耗,累民日貧”。[20]清代廬江縣在諸湖之濱也進行了土地開發(fā);明嘉靖三十一年(1532年)發(fā)生大旱災情,當地居民錢龍等以巢湖水灘涸出為由,申請對新豐、新興二圩進行開墾,但是由于此地乃是蓄水區(qū)域,“嗣后湖水仍舊,灘圩淹沒,賠納糧草,民甚病焉”。[21]據雍正《廬江縣志》記載,清代以來,“諸湖之濱陸續(xù)升墾,計七百七十九頃有奇,俱在水中,荒多熟少,概不補入”,康熙年間(1662—1722)年,因接連出現(xiàn)旱災,天長縣湖民急功近利,草草地把濱湖洼地改為農田,最終后果是“雨水少勤,而湖水微漲,依舊沒焉”。[22]宿松縣南的排山、巢林、長安等地,原來是“濱河泥灘地畝,明時河道深廣,泥灘多沒于水中”。清代雍正乾隆以后,由于河道漸漸淤漲,灘壅增高。附近居民便逐漸沿河開墾,筑圍造田。“當各圍初建之時,正值乾嘉間,江潮低落,湖水不波,所墾之田,豐收有慶。自道光后連年大水,潰決之患,幾于無歲無之,是昔之易荒原為腴壤者,今又變腴壤為荒原。邑境患水之莊二十有七而九城圍田則受災稱首?!盵23]皖江流域的濱江州縣很多,如宿松、望江、東流、貴池、懷寧、桐城、青陽、銅陵、當涂、繁昌、和州、無為等,這些地方蘆洲櫛比。[24]江洲被開墾成洲田,可增加土地數量,但江洲又會被江水侵吞,會導致墾田減少。江洲隨江潮起伏不定,如當涂“洲地時有坍漲”“舊志所列各洲,迄今已多變遷”[23]。白洋河、秋浦河、青通河、黃湓河等河流,由于受到圩田圍墾的影響,許多河流的下游入江口被人為地取直改道。這些破壞水產資源生態(tài)平衡系統(tǒng)的圍墾活動,導致魚類產卵、繁殖場所消失,候鳥棲息地大面積減少,不僅萎縮了當地的漁業(yè)經濟,也加劇了圩區(qū)的洪澇災害。由于圍墾帶來的不良后果,銅陵縣于水道淤積之處開墾耕種的行為受到皇帝禁止?!吧现I諄諄,諸凡水道,勿許開墾,以致阻礙。重民命也,即墾地升糧之處,猶加禁止;況攫無賦之利,而殆患于民生,并有防于國計劃,尚可任其貪踞而不杜厥后患乎?”[25]
皖江流域人們從東漢末年以后就開始了近1 000a的筑堤圈圩,皖江河道也經歷了從天然的束水歸槽到人工筑堤束水歸槽演變的過程,水流逐漸集中,水位不斷抬高,相應流速加大,受天然磯頭節(jié)點的制約,江道發(fā)生左右擺動,有的擺幅高達1~3km,江岸崩坍的現(xiàn)象日趨惡化。明清時期,今無為一帶為了防止江道左岸的嚴重崩坍,先后屢次筑壩,但都功虧一簣,先后崩坍于江中,江道向北移動明顯。皖江北岸歷史上的老集鎮(zhèn)如程營、匯口、復興、雷港、安定街、劉家渡等均已崩入江中。[26]據宿松縣史志記載,今位于江北的小孤山曾立于江中,小孤山北岸曾崩岸三里(1.5km)余。江洲坍塌不定,加劇了江道的左右往復搖擺,許多沙洲“長于彼則消于此,長于此則消于彼,常勢然也”。[27]清代以來,與江岸淤連或經過人工堵塞后的較大沙洲,其原來的沙洲外緣都會出現(xiàn)崩岸現(xiàn)象。當梟磯在江中時,東西梁山上游水流分散,當北岸河漫灘淤長,梟磯位于江岸上時,水流又逼近蕪湖市江邊。東西梁山以下主流右汊轉向左汊,崩岸也從當涂縣江邊轉到和縣沿江一帶。[28]
水土流失的發(fā)生發(fā)展規(guī)律與多種自然因素和人為因素有著密切關系,是各種因素綜合作用產生的結果。皖江流域自然條件決定了正常水土流失的存在,隨著人類的活動,水土流失不斷發(fā)展。唐宋時代,人口稀少,皖江流域很大部分地區(qū)為森林所覆蓋,水土流失對社會經濟并無多大影響,一直到元代,皖江流域大部分地區(qū)還是森林遍布,野獸眾多,保持著良好的生態(tài)環(huán)境,水土流失的問題微乎其微。但自明清開始,情況發(fā)生較大變化,一為戰(zhàn)爭摧毀,戰(zhàn)禍所至,無樹不伐,森林嚴重破壞。二是人口急劇增長,到道光27年(1847年),安徽的人口已達3 700萬,僅僅200a間就增長了10倍,[28]迫于生計,不得不增加耕地,從平原發(fā)展到山區(qū),從淺山到深山,從緩坡到短坡不斷擴展,開荒種糧日益擴大。加之,當時有些地方官吏害怕災民鬧事,鼓勵農民進入深山毀林墾殖,上山墾荒者逐漸增加,使大批原始森林被毀。許多坡耕地,由于沒有采取水土保持措施,在一定坡度內土壤侵蝕的程度會隨坡度增加而增加,在植被遭到破壞以后,會大大降低涵養(yǎng)水源、滯留地表徑流的功能。首先,新開墾土地因為侵蝕,地表徑流發(fā)生變化,土壤蓄水能力減少,河流洪峰來得快,來得猛,易釀成洪災。出現(xiàn)“墾砂礫以為田,鑿石隙以耕地,小潦即泄,小旱即枯”、“地力既盡,元氣日銷,天災流行,人事屢變”[29]的局面;其次,毀林開墾,土壤耕層越來越薄,自然肥力減退,生產能力降低,因砂化、石礫化難以利用的土地面積不斷擴大,使土地資源逐漸減少,每逢汛期,暴雨突降,被侵蝕的土壤隨滔滔洪水一瀉而下,有的農田被沖毀,有的農田被洪水攜帶的砂礫所填淤。水土流失產生的泥沙,大部分以推移質和懸移質的形式輸移,沉積于山麓、農田、河湖之中,使河道逐年淤積,抬高了河床和洪水位,破壞了水利設施,影響了水利工程效能的發(fā)揮,縮短了航運里程,流失區(qū)生態(tài)環(huán)境質量不斷下降,加重了自然災害,給社會經濟帶來諸多危害,產生的直接和間接經濟損失,以及對自然環(huán)境的改變與影響無法估量。水土流失實屬是對農業(yè)生產資料的基礎性破壞,破壞后要想回復正常非常困難,有的就根本無法恢復。一些水土流失嚴重的地區(qū)。如發(fā)源于潛、霍諸山的舒城縣前河,起初是“自源迄委,曲折經行縣境二百余里。而后河界連六合,源于平岡,無沙石之淤,河身低于前河,水勢不及前河之半。故前河山水暴發(fā),必北注后河,以殺其勢”。清中葉以來,由于該縣出現(xiàn)“人齒日繁,山民不足于食,墾荒漸多,樹葉草根無以含水,浮沙細石,隨雨暴注,日積月累,河道遂塞” 的局面,前河河道隨之也經歷了重大變化:“初前河之注后河也,由縣前。河漸移而東,由鮑舒橋。河又移而東,由千人橋。河今且東移,而由錢家河、航埠河。水勢回遠,濱河圩堤時有決溢。又兩河入湖之口扼于三河諸圩,尾閭不暢,沿河之地常苦潦。故縣河塞而方家岡泛,方家岡之堤成,而任家灣決,下愈壅,上愈潰,必至之勢也。”[30]在安慶地區(qū),潛、皖二條河流接連遭受水患危害。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太湖縣城因大水決堤,數百尺城池潰破,縣令張寶镕認為這次水災是邑內西北山鄉(xiāng)的濫墾行為造成,因“沙土松浮,夏雨湍漲,水挾沙趨,河身淤墊日高,遇水潦即浸溢”。[31]潛山縣則因“潛皖二水環(huán)繞乎其旁”,“然地勢西北多山,東南濱河。山多則缺糧,濱河則苦潦。缺糧則山盡墾辟,水無停蓄,盛漲挾泥沙俱下,而河患愈烈”,“每逢夏潦泛濫沖決,濱河之民蕩析離居”。[32]皖江流域中東部山地的許多支流,也經常因為山民盲目開山墾殖,致使河道淤塞、水災不斷發(fā)生。清代學者汪喜荀認為家鄉(xiāng)近年來水災頻繁,堤防經常毀壞,“系棚民開山積土壅塞所至”[33]。
4 水利建設的合理流域規(guī)劃,各種利益博弈的協(xié)調,可以穩(wěn)固水利經濟社區(qū)共生互存關系
水利工程是調節(jié)、控制和利用然水資源時空分布的基礎設施。大型水利工程的修建,對社會、經濟和生態(tài)環(huán)境產生的影響廣泛而又深刻,會帶來正面和負面的綜合效應。如果規(guī)劃設計不合理,工程設施不完善,盲目興建水利工程,負面影響將更加明顯。由于明清時期皖江流域人們認識水平的局限,制約了對水資源運行規(guī)律的探索和開發(fā),即使采用了一些方法也很難具體落實,縱然建成1、2個工程,也是杯水車薪,無濟于事,廣大農村仍然受到旱澇災害的輪番襲擊。當水旱災害肆虐的時候,部分官員和農民會產生恐懼與彷徨的心理,認為自然風云變幻無常,人們無法捉摸,也不可抗拒,因而有意無意地成了大自然的奴隸,在水利工程取得一定成績之后,又會產生輕視大自然運動規(guī)律的思想,不經科學的論證和規(guī)劃,不衡量財力物力的實際可能,往往主觀臆斷,倉促上馬,結果造成一些質量很低很差的工程,浪費大而效益低,有些工程甚至在當時或爾后造成人身傷亡事故,受到大自然規(guī)律的懲罰。乾隆年間,在懷寧縣白洋湖口,建3座斗門,并筑堤1 740m,本來是防止后河水注入湖內,但由于無科學根據,僅憑實踐經驗,沒有達到預期目的,湖內終年積澇。嘉慶四年(1799年),按收益征款,將原3座斗門改建為開敞式通天大閘,歷經幾個冬春才建成,但仍是帶病運行,啟閉困難,仍然受到水的威脅,中稻無法收,只得種上一季晚秋。[34]繁昌縣漳河、峨溪河兩條河流的交匯之處為大面積的平坦淺灘,向來無阻塞沖決之險,后來人們開始圍墾這片河灘,種植樹木,不斷培厚加高圩堤,樹木日益茂密,如大石磯盤踞水中。每逢夏秋水漲,又遭遇連旬暴雨,南北兩岸圩民深受水害之苦。[35]每次水災以后,絕大部分維修資金的籌措是通過募捐的辦法解決,采取以工代賑的方式。雖有工程計劃和實施步驟,但實施很少;一些上馬的水利工程由于經費不足,或是受到戰(zhàn)事影響而半途而廢;已經竣工的工程也因管理松懈、質量低劣,事與愿違,設計效益難以充分發(fā)揮。更有甚者,地方官吏混水摸魚、貪污挪用工賑款經商謀利,游山玩水。清代以后,安慶石牌以下各支流興建眾多圩口,但都沒有主干堤防,防洪標準很低,汛期來臨,從安慶到望江賽口、鴉灘、太慈和懷寧江鎮(zhèn)、石牌都是一片汪洋,濱湖圩田,盡成澤國。[36]
水利工程尤其是防洪工程雖然具有巨大的社會效益,各方面都受益,但是水利建設一般周期長,少則3~5a,多則上10a;投資規(guī)模大,非傾全力而不能舉;建設中的矛盾多,協(xié)調難,水利工程往往跨行政區(qū)劃,上下游、左右岸,許多矛盾難以處理,解決不好容易引發(fā)社會問題。許多水利工程項目會遭遇決策困難、難以有效實施等問題。有些工程只有投入,沒有直接產出,更無直接效益,全社會都關心,但干起來似乎都不關心。如果政府不積極,誰都不積極,不主動投資水利建設。由于皖江流域的水患主要來自于長江及其各個支流,因此對于長江及其支流的治理是防止水患發(fā)生的根本問題,這就需要整個皖江流域范圍內大規(guī)模的協(xié)作,不僅需要強有力的組織,大量的勞動力,還需要巨大的資金和科學技術的投入,最根本的還是各河流尤其是上游地區(qū)生態(tài)環(huán)境的治理,這涉及更大范圍的協(xié)作與投入,在這方面,明清時期各級地方政府是難以運作的,甚至是難以想象的。圍繞水利興修的社會沖突往往無法避免。“論自古治水之法。惟在順其勢而利導之。但恐徑直之路,湮塞年久?;蛎耖g既已起造室廬,開墾田畝。或且安葬墳墓,人情各顧其私。不知遠大之計。今見欲于此開濬河道。則因循規(guī)避。百計阻擾。而司其事者,未免惑于浮議,遂致遷就迂回,別開溝洫,茍且從事。此治水之通弊也?!盵37]無為州人何大觀道出筑堤的苦衷:“筑則必有州佐巡司董其役,則憂在騷擾;筑則必用圩守及圩董,富者思脫,疲者難代,則憂在失人;至胥吏有舞文之弊,縉紳有躲差之弊,士人有包攬之弊。工之不力,堅瑕之弊,雖筑而未筑耳,其害豈可勝言哉。”[38]因此,在決定每一項水利工程的興修過程中,不同的利益群體會相互角力,使得投資效益難以利益最大化。如道光十四年(1834年),在黃梅知縣的倡議下,開始修筑同仁堤,至道光十八年修成。湖北廣濟、黃梅二縣是該堤修成之后最大的受益者。同治九年(1870年),由于大堤遭遇長江大水垮塌,皖鄂贛三省分別提出各自的處理主張。湖北省認為,由于江堤的維護是歸沿堤民眾分段負責,各分段民眾之所在地政府必須承擔起重修江堤的責任,皖鄂贛三省應該按比例分擔同仁堤的修繕經費。安徽省政府對這樣的提議有異議,指出,乾隆三十二年(1767年)安徽省已經做出宿松縣南“傍湖一線之土永不建堤”的定案,因此修建江堤“承撥官款無案可援”。如果確實需要湊出修堤資金,可以通過攤派丁漕的辦法償還。但是遭到宿松縣士紳的堅決反對,認為這實際上增加了全縣民眾賦稅,強烈要求免于攤派。由于宿松縣民眾的強烈反對,沒有通過這個建議,最終決定建堤的費用由大堤保護受益田地的所有者來分攤。實施了僅僅一年,沿堤民眾就苦不堪言,縣政府只能停止這種做法,最終宿松地方政府只能作出讓步,拔出官費修堤。然而,如果從受益范圍的角度來看,湖北黃梅縣得益面積遠遠大于宿松縣,卻沒能分擔相應的修堤責任,因此從一開始,各種利益糾紛就在所難免。[39]沙河、清河、滁河三河在來安縣境內合流后,由于滁河下游河道彎曲窄淺,“雨潦難消”, 為解決滁河下游通暢問題,明清時期來安地方官吏曾多次建議開浚朱家山支河,但六合等地方鄉(xiāng)紳出于自己的利益考慮,強烈反對,使得“河匯三叉咽不流”, “致各圩時被水災”。[40]明永樂初年(1403年),江蘇高淳縣修筑東壩,宣城歙縣一些水道不能東入太湖,丹陽湖一帶圩堤潰破過半,萬春圩也難免受禍。至清初,萬春圩淪為牧場。明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南陵知縣郜永春曾與地方士紳同涇縣協(xié)商重開大農陂、永豐陂,終因雙方利益分配不均未達成協(xié)議。杭埠河在肥西縣三河鎮(zhèn)與豐樂河匯流后至巢湖口一帶,原蓄洪量為800m3/s,沿岸舒城、廬江、肥西三縣常受洪害,尤其三河鎮(zhèn)為重。據《續(xù)修舒城縣志》記載“害莫大于前河(即杭埠河),水漲則泛決為害……除決之害,莫宜于疏,而疏導之法,必先下游,今自三河以下至湖口,皆屬合肥、廬江縣境。操縱無權,則疏之法窮?!盵41]
明清時期,皖江流域修建的水利工程,一村、一戶自建自管自用的居多。雖然鄉(xiāng)規(guī)民約對較大的灌溉工程有一些管理條例,因受當時生產關系制約,汛期和旱象發(fā)生時,沒有專門組織機構進行統(tǒng)一指揮和調度,廣大勞動人民盼水水不至,恨水水不退,水旱災害所造成的嚴重損失難以得到有效的防止和減輕。在灌溉季節(jié),上下游、左右岸和地區(qū)之間,常因爭水、搶水而發(fā)生械斗,造成水資源浪費和人員傷亡。許多水利設施操縱在地方豪強或頑民手中,普通民眾不能及時地利用水利設施進行排灌,一些蔓延、加重的災情原本完全可以得到緩解甚至消除。如位于廬江縣南環(huán)白湖、黃陂湖的兩岸因為圩田的開墾,通江泄水的河道只有缺口河一條??滴跄觊g,當地豪民卻“截河外壩障上流,以資灌溉。澇則以鄰為壑”,其他村民甚以為苦。[42]每當水旱災害來臨,臨水居民為了降低自己的損失不惜通過堵塞水道方便灌溉或決開堤防來排泄洪水。
綜上所述,水環(huán)境、水資源、水安全左右著皖江流域經濟發(fā)展的速度和質量。明清時期皖江流域勞動人民為發(fā)展農業(yè)生產,雖曾經斷斷續(xù)續(xù)地興修水利,修塘壩,筑塥堰,圈圩堤,建涵閘,興建一些著名水利工程,曾為該地區(qū)水利事業(yè)的發(fā)展做出了突出貢獻,但是,受社會制度和科學技術條件的制約,工程標準一般很低,質量差,且星星點點,無法形成整體防御能力,很難持續(xù)規(guī)劃實施大規(guī)模水利建設,水利工程廢多興少,水利事業(yè)步履維艱,故任憑水旱災害擺布,仍然處于靠天收的局面?;仡櫭髑鍟r期水利興修歷程不難發(fā)現(xiàn),水利投資從很大程度上還存在著盲目性,出了水患,政府重視的時候就多投入,不重視的時候就少投入,沒有把水利投資和地方經濟發(fā)展的速度、質量、安全統(tǒng)一起來。因此,要使水利工程投資安全運用,發(fā)揮最大效益,必須充分考慮水資源與環(huán)境的協(xié)調,建立一套相對科學的水利投資決策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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