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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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流的詩(五首)

（插圖：顧志珊）

草房子

我想象一個園子

野草在里面瘋長

淹沒了路徑

孩子躲進去

像置身于一片焦黃焦黃的海

在金葉草下面是另一個世界：

野兔、螞蚱，甚至狐貍

而成群結(jié)隊的螞蟻

指引著我通往草房子的方向

死亡的背后是虛無

死亡的背后是虛無

是一口深的井

你走在死亡的邊緣

探頭看了看

你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氣

停留

一只鳥掠過樹梢

一行大雁停留在一個湖泊

一隊螞蟻翻過青草

一群野獸跑過草原

蝸牛拖著他的家，在走

一個旅人在一個地方安營扎寨

他用清水濯足

一個旅人補充彈糧

他要繼續(xù)趕路

合唱團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錯了

這么整齊

包括衣服、表情以及

開口合口的速度

可是咿呀——

在整齊的轟鳴中有一點點的撕裂

它暴露在瞬間的寂靜

這使眾人面面相覷

俄而發(fā)出善意的笑

只有老師面色鐵青

聲音不是她發(fā)出的

所以她走來走去

用狐疑的鼻子嗅過每一張面孔

她叫：唱——打出手勢：?！?/p>

眾人面面相覷，心中不安

我也一聲不吭

我知道只要我只張嘴巴不發(fā)聲

她就永遠也不會知道到底是誰

混跡于這整齊的規(guī)則之中

水世界

他們開始談?wù)撍澜?/p>

談?wù)撐覀兊奈磥?/p>

到那時我們只能生活在船上

沒有淡水，土壤

沒有樹木和果子

當然也不會有紙張和書

或者說很稀缺

他們又談?wù)撈疬M化論

到那時我們將重新進化為兩棲動物

先是在耳朵上長腮，在水里呼吸

（為什么是在耳朵上？）

再是習慣海水

習慣暗礁和鯊魚

當然在此之前我們將會大批地死去

（尸體布滿了海面

就像夏天的海濱浴場）

他們還談?wù)摿撕芏?/p>

還生了氣，罵了娘

甚至還滴下了幾滴眼淚

但是到最后他們還是心平氣和地走了

我知道他們是剛看過一部電影

名字就叫《未來水世界》

這部電影我也看過

在電影院里，我注意到在我的身邊

有人在嗑瓜子，有人在

摟抱和接吻

責任編輯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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