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伴隨經濟社會的飛速發(fā)展，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作為我國傳統(tǒng)文化重要瑰寶的保護傳承問題也開始逐漸為人們所重視。就當前情況來看，生存環(huán)境變遷、傳承人斷代、外來文化的沖擊等現象，都不同程度地反映出當前非遺保護存在的各類問題，有必要做好相關保護工作，即遵守客觀規(guī)律，樹立保護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意識；發(fā)揮政府主導作用，完善保護機制；提高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競爭力；完善法律法規(guī)，提供法律保障。

[關鍵詞]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文化傳承和保護；傳承人；保護意識；保護機制

1、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現狀

1.1生存環(huán)境的變遷。

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大多反映了少數民族群眾對生活、對生命、對生產以及自然的獨特理解，這和少數民族所生活的環(huán)境以及傳統(tǒng)風俗息息相關。中國自古以來都以農業(yè)經濟與農業(yè)文明為主，這種較為封閉且發(fā)展緩慢的經濟環(huán)境與文化環(huán)境孕育了獨特的民族文化。而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經濟體制從計劃經濟走入了市場經濟，且在加入WTO后與世界經濟發(fā)展密切相關，經濟結構出現了重大變化，對民族地區(qū)的生產、生活、科教文衛(wèi)等領域造成了深刻影響，傳統(tǒng)的少數民族文化需要面對新的發(fā)展環(huán)境。與此同時，國家的西部大開發(fā)戰(zhàn)略雖然帶動了民族地區(qū)經濟發(fā)展，但民族地區(qū)的傳統(tǒng)文化出現了傳承危機，許多少數

民族長期以來賴以為生的傳統(tǒng)手工被現代工業(yè)替代，傳統(tǒng)習俗被更世俗化的現代社交禮儀替代，傳統(tǒng)游戲競技被現代體育和其他娛樂休閑方式替代，傳統(tǒng)口頭文學更是瀕臨消失。這些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大多是在改革開放后式微，有相當部分在進入21世紀后便開始失傳，其失傳的速度之快、失傳類型之廣泛，都值得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者重點關注。例如許多民族村寨的孩子們在20世紀80年代中期還會參加少年歌隊，在歌手師傅的教導下學習民族歌謠[1]（如侗族大歌歌隊）。然而，受近年來農村外出務工潮影響，民族地區(qū)的青年人開始前往大城市或沿海地區(qū)務工，能夠進行大型表演的人逐漸減少。加上青年離開后，老年人承擔了家中務農生產的重任，體力消耗嚴重，無暇再開展對歌表演活動。到了年節(jié)時分，青年人回鄉(xiāng)過年，卻因接觸了大量新鮮的現代文化而對傳統(tǒng)民族文化不再感興趣，歌隊組織難度越來越大，歌手師傅也必須另謀生路。由此可見，環(huán)境與時代的變化，嚴重影響了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

1.2傳承人的危機。傳承是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充滿旺盛活力的重要保證。傳承人的口傳心授是重要的傳承方式，所有具有旺盛生命力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如蒙古族的格薩爾王長篇英雄史詩、侗族大歌、壯族銅鼓舞等等，都是依靠傳承人的言傳身教而得以代代傳遞，延續(xù)和發(fā)展至今的，這就體現了傳承人在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中的價值，而如此重要的傳承人卻在今天面臨斷代危機。傳承人主要有兩種：一種是群體性傳承，一種是個人傳承。需要集體表演的主要是前者，一般以家族或村落為單位，其練習、學習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容易使得傳承人與現代文化、學校教育脫節(jié)，而一旦演出市場出現波動還可能衣食無著，上文中提到的侗族大歌以及壯族銅鼓舞便面臨著這類窘境。難度較高的特殊技藝一般為后者，但在傳統(tǒng)手工工藝品市場份額不斷縮小的今天，一方面，青年人不愿意耗費時間精力學習難以轉化為物質財富的高難度技藝，認為進城務工更為現實，更容易致富。另一方面，能夠教導有興趣的青年人的技藝大家們年齡太大，一旦離世便極難再找回這些技藝，村寨中也缺乏可相互切磋技藝的人，如熱貢藝術的熟練傳承人平均年齡超過70歲，這一批藝術家一旦謝世便再難傳承熱貢藝術。同樣傳承困難的還有藏族吟游詩兒《格薩爾王傳奇》享譽世界，但國內目前能夠完整表演的藝人不足百人[2]。蒙古族長調民歌中的某些元素雖然被運用到了現代音樂中，但能夠完整演奏、吟唱經典曲目的歌手卻越來越少。侗族大歌中原本有的許多經典曲目己經無人知曉，空留曲名?！叭送鏊嚱^”是許多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在今天需要面對的現實問題。

1.3外來文化的沖擊。全球化帶來的不僅是世界各國經濟發(fā)展進程的改變，也對各民族文化帶來巨大的沖擊。隨著改革開放，西方的文化產品隨著工業(yè)產品一起進入了中國，無論是商業(yè)電影、流行歌曲還是“洋快餐”、電子游戲軟件、互聯網，都極大地改變了少數民族群眾原本對世界和文化的認知，也逐漸轉變了他們的生產生活方式—而這種轉變恰恰是不可逆的。當傳統(tǒng)的少數民族村寨遇到現代化生活，傳統(tǒng)的手工工藝開始逐漸被更為便利的生產生活工具取代，傳統(tǒng)的民族歌舞難以抵御流行歌舞的影響，傳統(tǒng)的地方戲曲不敵明星主演的電視劇，傳統(tǒng)的民俗音樂被隨身聽里的流行歌曲掩蓋，傳統(tǒng)的服飾被時髦的洋裝替換，傳統(tǒng)的語言文字換成了普通話和英語，傳統(tǒng)的墟日、節(jié)日被情人節(jié)或圣誕節(jié)替代。環(huán)境的變化、外來文化的沖擊導致人們興趣的改變，使得少數民族的傳統(tǒng)文化生存空間越來越窄。在今天，出身于少數民族村寨的青年人開始厭倦了家鄉(xiāng)一成不變的平靜生活，厭倦了去學習復雜艱澀的傳統(tǒng)文化與技藝，甚至有些年輕人認為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無關緊要，但事實上許多少數民族青年未曾真正感受到自己所屬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優(yōu)秀之處，未曾體會自己所屬民族傳統(tǒng)文化“原生態(tài)”的魅力。這一切問題的存在，都讓少數民族非物質

文化遺產的傳承面臨后繼乏人的窘境。

2、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存在的問題

2.1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意識淡薄。在今天，國內的非物質文化遺產遭遇了嚴峻的傳承困境，許多必須要通過言傳身教才能習得的傳統(tǒng)文化逐漸消亡；許多曾經在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建筑與物品也被破壞或被海外收藏家購買。過度開發(fā)非物質文化遺產，都證明了當前國內并未真正建立起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思想意識，沒有真正認識到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珍貴性、不可再生性。特別是在少數民族地區(qū)，當現代文化對封閉村寨造成巨大沖擊后，當地群眾往往忘記了自己本民族文化的優(yōu)秀之處、獨特之處，導致部分民族文化的消亡。傳承對非物質文化遺產而言極其關鍵，學術界曾經非常擔憂所謂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最終成為了另一個“經濟增長點”，而近年來越來越多民族村寨的“開發(fā)式保護”卻令人擔憂。不但首批進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的地區(qū)沒有落實最初設計的保護方案，甚至第二、第三批進入保護名錄的項目所在地政府，在“政績”的誘惑下沒有真正履行保護義務，而是用開發(fā)取代了保護，以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為名開發(fā)經濟項目的情況屢見不鮮。雖然開發(fā)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市場主體的確會向政府繳納保護保證金，但商人與企業(yè)的本性是逐利，為了獲得更大的利潤，他們并不介意“踩線”甚至是“越線”。對于某些地方的民族風情商業(yè)演出，雖然并不能武斷地說所有的商業(yè)演出都是破壞非物質文化遺產，但保護方式有待探討。根據學術界大量田野調查報告顯示，當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商業(yè)演出主要分為兩種：一種是商業(yè)表演公司通過和少數民族地區(qū)的群眾簽訂合同，將村寨中的民俗傳統(tǒng)技藝表演者或是一個表演集體來進行商業(yè)包裝，讓他們前往外地進行表演，并要求他們改變一些沒有商業(yè)價值的內容。另一種是旅游公司在承包了一個民族村寨的旅游開發(fā)項目之后，要求他們在當地重復表演自己的傳統(tǒng)文化習俗（即便某些表演節(jié)目只是特定節(jié)日、特定場合才會演出），以此來吸引游客來此旅游觀光。相比較而言，第二種商業(yè)演出模式，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至少還勉強能夠稱之為民俗文化藝術。而第一種商業(yè)演出模式則使非遺成為了純粹的商品，在相當程度上失去了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原真性”的特點。這些扭曲與誤導，絕不能稱之為“保護”，反映出無論是當地民眾還是政府，都缺乏應有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意識。

2.2保護主體缺乏統(tǒng)一性和協(xié)調性，保護工作存在碎片化現象。一直以來，我國各地政府在保護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工作上雖然都給予了較高重視，也耗費了不少資源，但在許多具體保護工作上的成效依然不如人意，對項目申報及項目開發(fā)充滿熱情，但對申報后的保護措施落實、項目開發(fā)后的跟蹤管理則沒有給予應有的重視。一些民族地區(qū)對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經濟產出抱有不切實際的期許，沒有在落實過程中考慮當地自然環(huán)境與居民的耐受度，開發(fā)手段過于粗暴，商業(yè)化、城鎮(zhèn)化開發(fā)趨勢明顯，部分地區(qū)在所謂的“非遺創(chuàng)新”活動當中對傳統(tǒng)的民俗文化進行了篡改，沒有真正尊重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原生態(tài)”特點。同時，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工作也存在碎片化問題。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是一個整體的文化表現形式，也是一個完整的文化系統(tǒng)，若是在保護過程中只將其中的某個部分進行保護，就會使這個部分與系統(tǒng)的其他部分強行分離，雖然在微觀上的確實現了對某個文化表現形式的保護，但讓這個文化形式脫離了其生存土壤，也讓文化系統(tǒng)因失去重要部分而逐漸衰落。某些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本身因歷史原因的確是以碎片化的形式獨立傳承，地方政府更應通過整體性的修復來完成保護工作，因為缺少文化語境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生命力必然消亡。當前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生存條件面臨著巨大的變化，這是我國經濟結構轉變、發(fā)展方向調整所導致的，許多非物質文化遺產都在這一過程中被簡化為一個符號甚至就此消亡。然而通過觀察近年來的少數民族非遺相關新聞可以發(fā)現，相關工作者的所謂保護，是在不斷城鎮(zhèn)化、犧牲其原有特點的背景下實現的，這也讓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距離其原有的文化語境越來越遠。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碎片化保護的隱憂是，許多人能夠接受其經過推廣的文化碎片，卻沒有真正理解這些非物質文化遺產中包涵的獨特意蘊與精神價值，最終只能成為一個民族被時代洪流席卷后留下的、帶有一絲獨特風情的符號。

2.3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競爭力弱化。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生存發(fā)展空間不斷被壓縮，缺乏競爭力。一方面，隨著全球化的不斷發(fā)展以及信息技術的高度普及，少數民族傳統(tǒng)文化不再為市場所青睞。許多依靠傳統(tǒng)技藝謀生的手工業(yè)者、文藝表演者都面臨著衣食無著的困境，對少數民族傳統(tǒng)文化感興趣乃至欣賞的人越來越少。另一方面，更貼近現代商業(yè)環(huán)境的現代文化產品也對少數民族傳統(tǒng)文化造成了巨大沖擊。現如今，無論是來自海外或是國內新生的消費方式越來越多，消費體驗也越來越細致、周到，這也使得古樸的少數民族傳統(tǒng)文化吸引力不斷下降。全球化的不斷加快，進一步擠壓了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本就稀缺的生存空間，這是因為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原本誕生于小農經濟社會，而在商業(yè)社會中，人們的消費理念、生活理念都遠不同于小農經濟社會，這種差異對民族地區(qū)也造成了深刻影響，少數民族群眾的生活方式與價值理念都在逐步轉變，非物質文化遺產失去了文化語境與經濟基礎。在人類社會交際面越來越廣泛的今天，任何少數民族的傳統(tǒng)文化都不可能在一成不變的背景下生存。同時，隨著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競爭力的弱化，民族地區(qū)的傳統(tǒng)價值觀也開始逐漸瓦解，對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提出了嚴峻挑戰(zhàn)。

2.4相關法制建設相對滯后。當前國內針對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立法工作己經啟動，但現有的法律條文仍然難以確保相關工作順利開展。目前有針對性的法律條文尚無，一些規(guī)章制度的法律效力并不強，而由于相關數據不夠全面，所以立法工作一直以來都缺乏科學依據，進展緩慢。在這一背景下，許多非遺的具體保護工作因為缺乏相關法律條文指導而變得難以著手，對于保護手段的應用也缺乏相應標準。當前法律法規(guī)當中更沒有關于非遺私人權利的專門條文，雖然《非物質文化遺產法》中明確規(guī)定非遺涉私權力保護辦法應參詳知識產權保護，但事實上這兩者在實踐中存在著許多不同之處，而且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私人權利概念也并未得到法律承認，所以在法律意義上來看，非物質文化遺產仍然沒有私人權利的概念[3]。中央政府一直以來都是按照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宏觀層面來進行立法工作，主要出臺的文件都是行政法規(guī)以及具體工作的指導意見、規(guī)章制度等。其中，國務院直屬部委出臺了許多關于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工作章程及規(guī)范性文件，如國務院辦公廳出臺的《關于加強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的意見》就是一項綜合性文件，而文化部出臺的《關于加強戲曲、曲藝傳統(tǒng)劇目、曲目的挖掘工作的通知》則是有所指的針對性文件。和中央政府不一樣的是，地方政府在立法進程上走得較快，也是因這些地方非物質文化遺產資源較為豐富導致的，這些地方出臺的地方性非遺法律法規(guī)及政策的確能夠在某種程度上彌補中央立法的遲緩缺陷，也的確使得國家的立法有了一定的實例參考，但終究沒有國家性、系統(tǒng)性法律法規(guī)的保障，仍然讓相關工作者感到無所憑依，也加大了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的難度。所以，當前缺乏全國性的非遺保護法律法規(guī)，仍然是阻礙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頑疾。

3、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對策

3.1遵守客觀規(guī)律，樹立保護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意識。改革開放后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消亡不斷加快的事實證明，非物質文化遺產并不適用于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方式，如就地對建筑進行修繕、隔離出一個保護區(qū)、直接整體搬遷到另一個地區(qū)或是收集其中的標志性文化物品做成“標本”，剝奪了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活性。所以，在保護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過程中，應該摸清楚這一事物發(fā)展的客觀規(guī)律，并著重于觀察其在當代社會的生存情況、生存環(huán)境，從注重維護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具體形態(tài)，轉變?yōu)樽⒅乇Ｗo其根本的生命力。不僅如此，民族地區(qū)的宣傳部門還應通過各項文化活動，提高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知名度。宣傳內容應該集中在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中蘊含的價值理念與精神內涵，還應多宣傳相關保護政策。要不斷提高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教育的實效性，這一工作的成效決定了社會各界是否真正理解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中包涵的思想意識，是否能夠意識到當前這一文化形態(tài)己經瀕危。在開展教育工作的過程中，要將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內容融入中小學教育甚至是高等教育的課程當中。尤其是民族地區(qū)，更應該充分運用多媒體手段，使得學生們能夠充分了解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中蘊含的美以及不朽的靈魂，同時鼓勵他們投身于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當中。在實踐過程中，各級學?？梢钥紤]開設兼具知識內容、表演與集體合作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課程，編撰指導性較強的教材、多媒體素材來幫助學生學習，并將其作為考察學生特長的重要類目，甚至可以當作一門選修課。事實上，在今天許多民族地區(qū)的高校中，就有為數不少的師生主動參與到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中，成為這一工作的骨干力量，從親身學習實踐到向公眾表演，從深入鄉(xiāng)間山林進行田野調查到撰寫與非物質文化遺產有關的推廣文章，民族地區(qū)的高校師生們成為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與傳承的重要力量，也將在可預見的未來對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知識系統(tǒng)化建設作出突出貢獻。

3.2發(fā)揮政府主導作用，完善保護機制。由于政府是現代社會擁有最全面、最優(yōu)質資源的機構，所以應該成為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的主導者，統(tǒng)籌各項工作，領導社會各界共同實現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工作。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是一項耗時較長、耗資較大而并無明顯經濟收益的工作，需要在政府帶領下不斷強調其重要性，引導各方力量共同配合完成。首先，要通過文化部門的工作，使得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工作成為當地社會發(fā)展的重要組成部分，而文化部門要將這一工作常規(guī)化、長期化。其次，要建設更全面、功能更完整的保護體系。各地方文化行政部門應該完成好自身本職工作，為各方面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以及機制建設提供指導，幫助民間建立各項非遺協(xié)會，并在必要時給予物質上的資助。再次，要充分調動各級相關部門在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上的主觀能動性，各方協(xié)同合作，為非遺保護提供財力、人力、智力支持。又次，鼓勵民間資源參與保護工作中，培育技能更精進的專業(yè)工作者[4]。針對保護隊伍專業(yè)素養(yǎng)不高的問題，政府應該出資組織培訓班，并鼓勵社會各界（尤其是民族地區(qū)高校）建立專業(yè)的保護隊伍，通過隊伍的正常人才交流、新陳代謝培養(yǎng)更多的專業(yè)人才。要強化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中重要內容的收集與整理工作。在較高層面上明確什么類型的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需要什么類型的保護，加強保護民間傳統(tǒng)技藝的針對性，通過更有序的管理來抓住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中的靈魂，并讓其能夠在現代保存乃至發(fā)展。政府還應該在現有的博物館中為非遺開辟專門的陳列室，并在條件成熟時定期開辦專場的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展覽。在物質基礎較好的地區(qū)，建綜合性展館，將寶貴資料收集其中，甚至可以聘請非遺傳承人常駐，在表演的同時向對民間藝術感興趣的青少年無償傳授技藝。除上述措施外，政府還應構建更完善的傳承激勵機制，對于那些保護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得力的單位或個人給予一定的政策扶持與物質激勵。

3.3提高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競爭力。要在市場經濟環(huán)境下實現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不能夠單純依靠封閉式、搶救式的保護，而是要在某種程度上與市場接軌。過去，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確實需要一定的封閉性，諸如“后人學成，前人無食”、“傳男不傳女、傳女不嫁人”等理念，使得少數民族民間傳統(tǒng)技藝的獨特性得以保存[5]。但在今天，過分保守的傳承理念只會給這些民間傳統(tǒng)技藝的保護與傳承造成阻礙。要想始終

保持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競爭力，首先就要優(yōu)化傳承者的理念，以更開放的思想擁抱市場、實現傳承。同時，在保護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過程中，還應從其內容中找到具有市場潛力的部分，在保持最本真的價值觀、技藝理念以及民族性的同時，對其表現形式進行一定程度的改革，提高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美感、藝術感染力，使得少數民族特色手工藝品成為市場熱門商品，甚至打開高端藝術市場的大門。但在完成上述工作時必須注意的是，相關學者及地方有關部門應慎重考慮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特點是否的確適合產業(yè)化發(fā)展，對于那些的確有市場價值、能夠將其充分結合到城市規(guī)劃以及文化產業(yè)發(fā)展藍圖中的內容，就應該竭盡全力將其做強、做大、做優(yōu)。對于那些的確沒有產業(yè)前景、但卻有保護必要的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就應該通過市場的力量，將其他類型非遺產生的經濟收入用來供應搶救式保護。另外，在提高市場競爭力的過程中，還應該注意保護其知識產權，對一些獨特的少數民族傳統(tǒng)技藝進行專利注冊，避免市場惡性競爭對其傳承造成不良影響。

3.4完善法律法規(guī)，提供法律保障。當前，法律己經成為現代人生活中最重要的制度性保障，在沒有法律準繩的情況下，任何保障都無從談起，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亦如是。因此，如何按照法律規(guī)定保護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是今天法律界與文化界需要共同探討的重要問題，唯有在具備明確法律地位、擁有可供實踐參考的法律內容時，非遺保護工作才真正具備了法律保障，而具體工作也才有具體程序指導。目前，國內尚未出臺相關專項法律，現有的法律法規(guī)或過于宏觀，缺乏實踐指導意義，或內容不夠全面，又或是僅屬于地方性保護政策。因此，如何在不久的將來通過法律體系建設，為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及其工作者提供合理的法律地位及權利，建立憲法為核心、各部委文件為基礎、當地法律細化的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法律系統(tǒng)，是一項重要而迫切的工作。民族地區(qū)則應該按照我國現有的法律法規(guī)，結合當地現實情況，設計、出臺對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具體工作能夠起到有效幫助的專項法律法規(guī)，確保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可持續(xù)性，同時也能在產業(yè)化過程中約束資本方，規(guī)定其合法開發(fā)與非法破壞的邊界，促使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有序發(fā)展。與此同時，法律還須切實明確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具體傳承者的地位，因其生存狀態(tài)直接決定了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存續(xù)或消亡。而鑒于當前非遺傳承人并沒有取得合法地位，所以他們無論是生存狀態(tài)還是傳承意愿都非?？皯n。在2006年正式落地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法》中，傳承人或傳承集體的合法權利并未得到明確承認，也沒有就侵犯其權利規(guī)定相應懲處措施，這也是下一步地方文化部門需要作出詳細規(guī)定的重要問題，避免傳承人或集體合法權益受侵犯后訴訟困難的情形出現。

【參考文獻】：

[1]陳守湖.侗族大歌生境探析[J].貴州社會科學，2014（11）.

[2]宋伶俐.關于瀕危語言長篇口傳文學記錄和整理的幾點思考[J].西北民族大學學報，2015（1）..

[3]姚滿立.論非物質文化遺產知識產權保護模式及沖突研究[D].廣州：華南理工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2：8.

[4]周純杰.強化文化引領 體現文化責任[J].新聞論壇，2013（6）.

[5]王向陽.在傳承中發(fā)展，在改革中創(chuàng)新，推動社會主義文化大發(fā)展大繁榮[J].奮斗，2012（8）.

[作者簡介]楊軍，男，廣西師范學院副研究員，主要研究公共管理和民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