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國
當我們開車幫葉爾江夫婦把帳篷拉到夏牧場時,已經(jīng)是下午的六點多鐘了。這個草原位于裕民縣城正南方向,距裕民縣城約60公里,屬于裕民縣種羊牧場的夏牧場,葉爾江夫婦放牧的這片牧場地名叫“闊克喬湖”夏牧場。從照片可以看出,他們的住地草場和裕民縣最高的山——“薩熱波克鐵爾”隔著一個很寬的溝壑。
葉爾江的妻子個子不高,在大山和草原的映襯下,笑靨美如花。她第一個從車里下來,全部的家當只有這一皮卡車,滿打滿算也就一噸多些?,F(xiàn)代化的東西只是那零點幾平方米的太陽能電池板。
這個放牧點幾乎就在大山的腳下,我們下車時,烏云在山巔上繚繞,整個山巔都籠罩在云霧里。我們到了夏牧場后,刮著風,凍得人瑟瑟發(fā)抖,竇娥冤六月下雪,但這里六月飄雪也是常事。還好有個放牧用的棉大衣,穿上總算是暖和多了。
搭建的帳篷選在一個地勢稍高的地方,上面墊了20多厘米的黑土。整個帳篷也就17平方米左右,地上非常潮濕。搭建帳篷的支架,都是鋼管焊接好的,環(huán)環(huán)相扣拼接就可以了。
帳篷的骨架搭好了,地上的那塊大塑料薄膜是很重要的材料。山里的雨水多,沒有塑料薄膜防水是絕對不行的,要先搭建在骨架頂上。當時風刮得很大,五六個人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把塑料布拉到骨架頂上,然后再在塑料薄膜上鋪上氈子,屋頂算是搞好了。接下來就是用兩三塊長條形的氈子,在做好的繩扣里穿上繩子,把氈子吊綁在鋼管上,這樣氈房才算是基本搭建好了。
搭好的帳篷里,地上要鋪好幾層氈子,人才能睡在這么潮濕的地上。葉爾江的妻子抱來一卷芨芨草簾,固定在帳篷里面的四周。主人說這主要是為了固定氈子,刮風時不至于擺動。天熱時撩起氈子,有草簾防護昆蟲不會進到帳篷里。帳篷里晚上不生火是很冷的,來的時候他們的車里裝了一個鐵爐子,一天三頓飯,相信他們帳篷地面的潮氣也會慢慢烘烤干的。
葉爾江夫婦的這個放牧點,還是一個最佳的觀景平臺。它的南面是重巒疊嶂、群峰起伏的巍峨大山。一天當中的風云變幻,在這里演繹得淋漓盡致,那旖旎多姿的大山風光,每時每刻都在神奇莫測地變化著。每次山中大雨過后,那些虛無縹緲的氤氳上下翻越籠罩著山巔,讓人遐想聯(lián)翩。
氈房的西邊就是聞名遐邇的阿拉湖,每到黃昏時分,夕陽映紅了湖面,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有兩個小島雄踞在湖心遙相呼應。站在山巒上,湖光水色盡收眼底,在夕陽的映照下,分分秒秒都在演繹著光與影的變幻。地上的霓虹不停地重復著人腦的程序,但湖光十色的阿拉湖,每時每刻都在為我們呈現(xiàn)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這個夏牧場再往里走,就沒有了路。太陽落山了,我們返程,由葉爾江的哥哥葉爾森擔當司機,車在陡峭的山崖上,一點一點地往下開。還真有點驚心動魄毛骨悚然。下了陡峭的山崖,車在山溝里蜿蜒行進,山里沒有路,皮卡車一直在水溝里緩慢開進。葉爾森說這就是路。有些略為開闊的路,山石突兀的像是故意擺放在路上,有些碎石像木樁子楔在地面上,隨時都有可能將輪胎扎破。
沐浴著黃昏夕陽,葉爾森想著給弟弟搭蓋好的帳篷,總算是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