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泉
武藤非常赤裸地告訴坂垣:“趁著中國不統(tǒng)一,各方面的不統(tǒng)一,速戰(zhàn)速決!等到他們統(tǒng)一起來,日本將無法在東北立足。這是上天賜給日本崛起的機會。軍人不必問為什么,只需要知道眼下要做什么?!?/p>
傅作義的小議事廳里,傅和陳炳謙在談論要事。
傅作義:“中央的情報,北平軍分會的情報,包括山西閻長官的情報,都還及時準確,但是不提作戰(zhàn)的事,只要求備戰(zhàn),也沒有具體針對性,那么,我們怎么做,軍餉已經(jīng)不指望他們,新式裝備,輪不到我們,聽說有60個師的德國裝備,全部都裝備了江西剿匪的各路大軍,還是不用在抗戰(zhàn)上,尤其是裝甲類坦克類都有,真不知委員長怎么想的??磥碚缒阏f的,我們得自己想辦法了,最要緊的是槍支,彈藥!”
陳拿出一個文件袋:“計劃已經(jīng)在極小的范圍內(nèi)反復討論,形成了可行的方案。情況是準確的。執(zhí)行的人選,只有張雷較為合適。”
傅作義:“其他人呢?”
陳:“從特種兵里預選了60名,最后確定20名,包括5名狙擊手,13名特種兵,張雷和一名熟練的俄文蒙語的翻譯?!?/p>
傅作義:“計劃,我已經(jīng)詳細看過多遍,眼下只有這樣了,我們的裝備報告已經(jīng)打了多次,一份份石沉大海,沒有足夠的槍支彈藥等于讓我們的戰(zhàn)士去送青春的生命。好吧,讓他們執(zhí)行吧,告訴張雷,特種兵一個也不能少,都給我?guī)Щ貋?!?/p>
傅作義特別重視新編部隊的新兵,他們身體個個很棒,經(jīng)過一段時間訓練,比老兵還勇猛。
陳炳謙是一個性格內(nèi)向的人,辦事很細,但行動起來并不慢。他離開傅作義找來張雷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又仔細談論了這次計劃。然后吩咐張雷:“這次行動關系到我們的裝備,特別是傅司令把自己生命前途都押了進去,一切為了打日本。所以你要快去快回,保證沒有一點閃失?!?/p>
張雷:“參謀長放心,我張雷自從跟了參謀長和司令,就已經(jīng)下定決心把生命交給了你們,一起為國報效。這次請你們放心,我可以保證,因為我們有條件?!?/p>
陳炳謙:“你說說咱們有哪些條件?”
張雷:“一、我們小分隊配有重機槍、輕機槍還有十支步槍,個個都是神槍手,事先探測好了路線,眼下天氣已冷,草地上沒有雪,只需五六天可以到目的地;二、剿匪時,小股的土匪根本不敢靠近我們,更不敢騷擾;三、一路上沒有人煙,我們帶好了干糧油料,三輛車,一千支槍加上彈藥,可以輕松載動。”
陳炳謙點點頭,說:“好吧,今天午夜,我送你們出發(fā)?!?/p>
原來,在大青山剿匪時,抓了幾個在游動駝商中私販槍支的人,盤查中有的語言閃爍,躲躲藏藏,特別是那些槍除了俄國造外,還有德國造,都很新。
陳炳謙讓張雷帶回幾個深入調(diào)查,不料卻查出個驚天秘密。
原來最大的一個軍火商,藏在蒙古境內(nèi)的一處廢棄的大喇嘛廟中,原是一支蘇聯(lián)白俄的軍隊,他們是被蘇聯(lián)紅軍打敗后,倉皇逃入蒙古大漠。他們的最高長官幾經(jīng)輾轉(zhuǎn),潛入了上海租界。大部分官兵幾年來已經(jīng)分散,各謀出路。這樣在喇嘛廟扔下了這筆輜重,除槍支外還有彈藥。張雷在審訊中,得知藏在上海的白俄是一個富家子弟,根本不打算回國,一心想去美國,急于將這批武器賣出。曾經(jīng)聯(lián)系過當初的西北軍,因為西北軍在打仗,因此擱置下來。
張雷請示了陳參謀長,特意押著槍販子秘密去了一趟藏匿地點。那廟,在孤零零的大漠之中,并未有守衛(wèi),周圍曠無人煙。距離烏蘭巴托很遠,距離我國大青山也很遠。真是天賜良機。
可是,陳炳謙還是決定,事成之后,送給那白俄少量錢,因為他拿著一把開啟暗道的鑰匙。于是,張雷又秘密去了一回上海,因為白俄急于出手,所以很快拿了鑰匙,又拿了一份地圖。
陳炳謙同意以后,張雷自己去加緊準備。陳炳謙命令張雷后天出發(fā),不能走漏風聲。
將軍衙前,心如在徘徊著,見不到張雷很是焦急。
女傭人小翠從將軍衙出來,看見心如還在徘徊,走過去。
小翠:“你是找我們張副官的吧?”
心如:“是是,我是找張副官有點事?!?/p>
小翠:“他回家探親去了,得很長時間才能回來。他家老母親想兒子,還想孫子?!?/p>
心如:“想兒子?還想孫子?”
小翠:“是呀,早就想抱個孫子,催他回去成親,說不定這次回去,就把事情辦了?!?/p>
小翠鬼鬼的,窺著心如。
心如:“這次回去就成親?”
小翠:“是呀,我們山西太原那個地方,都是早早地就定親了,早早地就成親,早成親早得子呀?!?/p>
心如大驚!當時就臉色不一樣了,神態(tài)極不自然。
小翠:“你就不要來了,我們這個地方不方便,等他回來再說?!毙〈浯掖疫M去了。
心如一個人忐忑地走著,忐忑地回望著。耳邊響著“我們那地方都是早早地定親,早早地就成親!”
心如心里惶惶的,著急地來找沙云,這時也只有沙云和她能說說心里話。她心里已經(jīng)愛上了張雷,張雷回去娶親,對她來說如五雷轟頂,心如心已經(jīng)亂了。她是綏遠學生愛國游行的領袖人物之一,是國立師范的?;?,是大名鼎鼎綏遠商會副會長張萬福的千金,她看準的人,絕不能遭到拒絕,絕不能失敗。心如心氣高、眼界高,她覺得自己受到了一種侮辱,又像丟了魂一樣。聽了小翠的話,她轉(zhuǎn)身急急走向沙云家。
沙云家是個王爺駐綏遠的大院,平日王爺在后山草原住,不來這里,只有女兒和她的一個姑姑住著,一個大客廳,古色古香的椅子,八仙桌。
心如低著頭不語。
沙云:“這個張雷,你們認識也一年多了,他沒有和你說起過家鄉(xiāng)的事?”
心如搖頭,撅著小嘴。
沙云:“說過你們之間的事嗎?”
心如仍是搖頭。
沙云:“那你怪人家什么呀?你們根本就沒有一點那個,就是朋友?!?/p>
心如:“朋友,他也應該告訴我,他不應該就這么走了?!?
沙云笑了:“你真是小姐脾氣,人家去探親,看老母親,又不是生離死別,忘恩負義,什么都不是。你生什么氣?理由都找不出來一個。”
心如哭了。
沙云:“怎么了?他欺負你了?”
心如更氣了:“什么呀!我就是氣!”
沙云:“值得嗎?回來和他好好談談,你要是真的看上了,你可以說嘛!”
心如:“他回家去成親去了!”
沙云:“你怎么知道的?”
心如:“那個女的說的?!?/p>
沙云:“哪個女的?”
心如:“就是那個傅軍長家里廚房的女傭人說的?!?/p>
沙云:“哎喲,女傭人說的怎么算數(shù),我看張副官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他也許是什么要事不便告訴你,你等他回來問問再說嘛,他是軍人,是陳炳謙身邊的副官。”
心如:“你說,作為軍人現(xiàn)在他能回去娶媳婦成親?”
沙云:“所以我說,你先別信,他要是心里有你,他就會……”
心如笑了,沙云也笑了。
沙云:“什么也沒有呢,你就先死去活來地惦記人家了,真是的,都說你心硬,原來也是豆腐一塊,一塊豆腐。”
心如度日如年,一直等了七八天,總不見張雷的影子,因此更是著急,他記得,張雷沒有娶妻,張雷是集寧那邊的綏遠人,有個舅舅在太原,他是在太原上中學,在太原當?shù)谋募以诩瘜幠沁叺囊粋€叫沙地圪嗒的山村,是屬于大青山下的人,他要是到太原娶親,也該告訴一下自己。他兩個雖然沒有吐露真情,但是直覺告訴她,張雷已經(jīng)愛上了她,愛上了是有感覺的。
心如還想起來,張雷向陳參謀申請上前線,陳參謀答應到新兵連去當連長。這事情,一般是不能向外說的。
這天夜里,心如先是睡不著,后來迷迷糊糊??偸菈粢姀埨壮鍪铝?。
這時候,張雷正坐在一輛軍用大汽車上,顛顛簸簸,從蒙古喇嘛廟往回返。
張雷很順利地完成了任務,讓他高興的是,這幾千條俄國造,每條槍才合算十幾元錢。張雷想,要是武裝到新兵連,再加上這次意外獲得的三十幾門小鋼炮,那就真正有了戰(zhàn)斗力。去年春,張雷參加綏東剿匪立了大功,他領著一個排,襲擊綏東兩千多眾的匪首老保險,最終全殲他的匪眾,接著又單槍匹馬活捉了頑匪頭子夏命三。這是兩個綏東最大的土匪頭子,禍害百姓,襲擾地方,無惡不作。他們被殲滅,百姓無不稱快。同時,張雷還是出色的神槍手,馬上馬下,百發(fā)百中,他會滾鞍藏身,飛馬劈刺。談起這些,土匪無不色變。(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