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湯銘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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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巴掀起“中國熱”的“拉美雄鷹”格瓦拉

◎ 湯銘新

在一次紀念中古建交55周年的活動上，我與古巴駐中國大使白詩德談到深厚的中古友好關(guān)系時，他用形象的比喻、幽默的語氣說：“我們古巴和中國有12小時的時差。所以，當中國是白天的時候，古巴是夜晚。那么，就由我們兄弟的中國人民負責看護古巴這12個小時；而當中國是夜晚的時候，古巴是白天，就輪到我們古巴人民在這12小時來負責保護中國。真可謂是與生俱來的兄弟情誼??！”的確，中國和古巴可謂是同呼吸共命運的真誠兄弟。對此，我就有深切的感受。

切·格瓦拉

我曾有幸參加過接待古巴高級領導人和其他代表團訪華，也陪同我國不同部門的領導人和文化友好代表團訪問過古巴，或到哈瓦那參加國際會議。古巴甜蜜爽口的蔗糖、濃郁噴香的雪茄、魅力無比的女排和優(yōu)美動人的芭蕾舞在中國有口皆碑。而觸及中國人民心靈的古巴標識，就是震撼世界的兩位偉人：菲德爾?卡斯特羅和切?格瓦拉。幾十年來，“格瓦拉熱”在世界范圍內(nèi)經(jīng)久不衰。在許多國家的群眾集會上，經(jīng)常可以看到他的畫像和毛澤東的畫像并排掛在一起。而年輕人喜愛的T恤衫上，經(jīng)?？梢钥吹剿┲鴳?zhàn)服、留著胡子的圖像。我也要在此獻上這份深深凝聚在心頭的“格瓦拉情結(jié)”，和全世界，特別是亞非拉數(shù)以千萬計的崇拜者一起仰天振臂高呼：切，您永遠是為追求美好生活、擺脫社會不公和苦難而奮斗的人們的精神偶像！

“毛澤東才是游擊戰(zhàn)大師，我只是個小學生”

格瓦拉于1928年出生在阿根廷羅薩里奧市一個資本家兼莊園主家庭。1953年，他以優(yōu)異的成績從大學畢業(yè)并取得了醫(yī)生資格。他的初衷是想用行醫(yī)來造福人類。但是，在目睹了印第安人的貧苦生活和疾病患者的困苦之后，他寢食難安，深感不公平的世界非藥可醫(yī)。所以，在閱讀了馬列著作后，他放棄了優(yōu)越的理想職業(yè)，決心從事革命斗爭，以解放苦難大眾為己任。他毅然決定奔赴當年民族民主革命高潮中的玻利維亞和危地馬拉等國家，旨在為貧苦大眾的解放探索一條希望之路。當他告別自己的父母和鄉(xiāng)親啟程遠行時，在火車開動的瞬間，他充滿激情高聲地說：“一名美洲戰(zhàn)士上路了！”

格瓦拉在這幾個正經(jīng)歷反帝反封建革命的國度里，看到人民渴望著真正的變革，深受鼓舞。他認識到，若要用醫(yī)道去造福人類，必須首先發(fā)動一場革命，推翻反動獨裁統(tǒng)治，從而實現(xiàn)他的革命理想。為此，他暗下決心：如果拉丁美洲國家發(fā)生根除社會邪惡勢力和推翻帝國主義統(tǒng)治的社會革命，他將是這場革命的堅定戰(zhàn)士！

1955年6月，格瓦拉在墨西哥城與菲德爾?卡斯特羅相遇。共同的志向使兩人一見如故。他們通宵暢談形勢和革命策略。在卡斯特羅邀請下，格瓦拉參加了正在組建的古巴遠征軍。

1956年11月25日，82名遠征軍登上“格拉瑪號”游艇從墨西哥灣出發(fā)。想到即將投入到一場革命風暴中去，格瓦拉興奮不已，和卡斯特羅一起，領著大家不停地高唱古巴國歌。不料他們剛一登陸，即遭到政府軍的襲擊，遠征軍70人喪生。格瓦拉在戰(zhàn)斗中負了傷，哮喘病又復發(fā)，但他以頑強的毅力，和卡斯特羅一起率余部沖出重圍，轉(zhuǎn)移到層巒疊嶂的馬埃斯特臘山區(qū)，創(chuàng)建了游擊活動基地。

從那以后，格瓦拉和卡斯特羅密切配合，打了多次勝仗并轉(zhuǎn)入反攻，最后于1959年1月4日，一舉攻占首都哈瓦那，推翻了親美的獨裁統(tǒng)治，取得了革命的勝利。一時間，在古巴，乃至整個中、南美洲地區(qū)，格瓦拉成了傳奇式的人物，名聲大震，被稱為古巴起義軍中“最強勁的游擊司令和游擊大師”，是卡斯特羅的左膀右臂。西方甚至稱他為“共產(chǎn)主義的堂?吉訶德”。卡斯特羅對這位親密戰(zhàn)友的評價是：“一個在行動上沒有一絲污點，在舉動上毫無瑕疵的典范！”但是，格瓦拉一再謙虛地說：“毛澤東才是游擊戰(zhàn)大師，我只是個小學生。”

古巴革命勝利后，格瓦拉擔任了國家銀行行長、工業(yè)部長和黨的領導職務。但是，作為古巴第二號人物，他卻不愿接受任何特權(quán)。他身體力行，參加義務勞動；孩子生病，不用公車送醫(yī)院；到商店買東西，讓家人像普通人一樣排隊；需要的時候，同普通戰(zhàn)士一樣站崗；喜歡接觸群眾，了解民情；作風親和，平易近人。這些作風，無不折射出他高尚的情操和純凈的人格魅力。

“是您的游擊戰(zhàn)思想指導我們?nèi)〉昧藙倮?/h2>

我第一次見到格瓦拉是1960年11月間他率領古巴政府經(jīng)濟代表團訪華之時。那一年是中古建交的第一年。當時，古巴是拉美國家中唯一和我國建立外交關(guān)系的國家。因此，我國對格瓦拉的訪問給予了高規(guī)格的接待。毛澤東主席和周恩來總理分別會見和宴請了格瓦拉，并同他進行了熱烈的長談。同時，北京和上海分別舉行了聲勢浩大的群眾集會，歡迎來自加勒比海的古巴人民的友好使者。格瓦拉對中國人民的深情厚誼極為感動。而更令他激動無比的是，他終于實現(xiàn)了心儀已久的熱切期望：一定要見到仰慕已久的中國革命偉人——毛澤東主席。

格瓦拉曾動情地說：“我們非常景仰毛澤東同志?！币驗閺乃贻p時投身革命起，即閱讀了許多毛澤東關(guān)于中國革命和游擊戰(zhàn)的文章和著作，從中受到深刻的啟發(fā)，把它稱為“來自中國的糧食”。他先是仿效中國走“農(nóng)村包圍城市”的革命道路，把斗爭重點從城市轉(zhuǎn)移到山區(qū)和農(nóng)村，在那里形成革命斗爭的根據(jù)地。在根據(jù)地建設過程中，他又仿效中國，注意發(fā)動群眾。他身背藥箱，走村串戶，為農(nóng)民免費治病。同時，向貧苦的農(nóng)民介紹毛澤東領導的中國革命。這樣，格瓦拉很快就成為起義軍中最優(yōu)秀的政治委員，在群眾中享有很高威望。在軍事行動中，格瓦拉更是靈活運用毛澤東關(guān)于游擊戰(zhàn)的許多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不斷取得成功。這一切使格瓦拉對毛澤東和中國革命產(chǎn)生了深深的情誼。

因此，當1960年11月19日下午毛澤東接見格瓦拉時，見到這位慈祥而高大的偉人，格瓦拉的神情顯得有些緊張，一時說不出話來。還是毛澤東先開口說：“切，你好年輕哩！”聽到毛澤東溫馨的問候，格瓦拉打開了話匣子，先是贊賞中國的綠茶，說：“到了中國品到這么清香的茶，就像是喝到了馬黛茶?。≌嫦袷前⒏⒌鸟R黛茶！”毛澤東幽默地回應說：“你喝到家鄉(xiāng)的茶葉味了，這說明你是真的到家了?！敝?，在談到古巴革命的發(fā)展時，格瓦拉感激地說：“毛主席，您革命的時候我們還沒有出生呢！但是，后來我們讀到了許多您的文章，受到了深刻的啟發(fā)。是您的游擊戰(zhàn)思想指導我們?nèi)〉昧藙倮！?/p>

后來，毛澤東又單獨宴請了格瓦拉。格瓦拉把自己寫的游擊戰(zhàn)的書親手送給了毛澤東，毛澤東也送了他一本簽了名的有關(guān)游擊戰(zhàn)的小冊子。

“好好記住毛主席的這段話”

在格瓦拉第一次訪問中國抵達北京的第二天，1960年11月18日，周恩來總理在人民大會堂設宴歡迎格瓦拉一行。我陪同古巴青年代表團一起出席。當格瓦拉步入宴會大廳時，他不斷向歡迎他的賓客們揮手致意。只見他身穿綠橄欖色軍裝，足蹬一雙黑色軍靴，留著瀟灑的絡腮胡須，身材魁梧，步履矯健，眉宇間透出阿根廷草原高喬人那種特有的剛毅與豪放。

我陪同的幾位古巴客人迎上前去，同他握手，向他問好。格瓦拉簡短地問貢薩雷斯團長來中國多長時間了，有收獲沒有？然后，以深邃的目光看著貢薩雷斯說：“中國對青年工作非常重視，你們要好好學習中國同志這方面的寶貴經(jīng)驗。毛澤東主席對青年有一段非常精辟而生動的講話，說青年好像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說到這里，他轉(zhuǎn)過臉微笑地問我：“你知道毛主席的這段話的全文是怎么說的嗎？”我說：“知道。那是1957年毛主席在訪問蘇聯(lián)對中國留學生的一段精彩講話。毛主席說：‘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是，歸根結(jié)底是你們的。你們青年人朝氣蓬勃，正在興旺時期，好像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备裢呃犕旰缶o緊地握了握我的手說：“謝謝你的幫助！”然后轉(zhuǎn)過臉來用寄予重托的犀利目光對貢薩雷斯說：“希望你好好記住毛主席的這段話，努力把青年工作做好?。　必曀_雷斯連連點頭稱是，說回國以后一定好好安排學習和貫徹。

格瓦拉這次訪華的另一個重要議題是商談中古經(jīng)貿(mào)合作。中方委派李先念副總理作為代表。談判進行得非常順利，雙方商定：在1961年至1965年間，中方向古巴提供6000萬美元貸款，援建一些工業(yè)項目，并在1961年度購買古巴100萬噸糖、5000噸鎳和銅等礦產(chǎn)品。格瓦拉對中國提供的援助十分感激。周恩來總理說：“我們是同一戰(zhàn)壕的戰(zhàn)友。你們有困難，我們應該幫助。不然，就不是革命國家了?！?/p>

格瓦拉的中國之行取得了巨大成功。回國以后，他做了許多報告介紹中國情況，號召民眾學習中國自力更生、奮發(fā)圖強的精神。格瓦拉在古巴掀起了一股“中國熱”。古巴人民欽佩中國，渴望了解中國，每天到新華社哈瓦那分社索取新華社電訊稿的人排成了長隊。

“我們應該像切?格瓦拉”

古巴革命勝利后，格瓦拉依然閱讀了許多毛澤東的著作。在他看來，革命尚未成功，拉美大多數(shù)國家，包括他的祖國阿根廷，仍然被獨裁者或者反動權(quán)貴集團所統(tǒng)治。所以，他經(jīng)常引用毛澤東的一句名言“不到長城非好漢”來激勵自己的革命斗志。盡管肩負繁重的經(jīng)濟領導工作和頻繁的外交出訪任務，但絲毫沒有讓格瓦拉忘記他作為一名解放全拉美的國際主義者的理想。所以，當古巴的經(jīng)濟建設開始進入正常的運行軌道以后，他血脈中的拉丁美洲血液開始沸騰。他耳邊常常聽到受苦受難的人民的呼喚，他不能沉湎于“功成名就”，他要繼續(xù)為拉美的解放事業(yè)作出貢獻。

1967年1月，我陪同時任中共中央對外聯(lián)絡部部長的吳學謙赴哈瓦那出席亞非拉三洲人民團結(jié)會議。念及格瓦拉在1965年3月結(jié)束了他為期3個月訪問包括中國在內(nèi)的亞非一系列國家后便銷聲匿跡，出席三洲會議的許多代表都十分關(guān)心格瓦拉的行蹤。古巴政府了解到大家的心愿，卡斯特羅在三洲會議上發(fā)表的閉幕詞中專門講到了格瓦拉“告別古巴”的情景。

他說：“格瓦拉從參加我們行列的第一天起就時常明確地表示，當古巴斗爭完成之日，他就將去另外的地方履行革命任務。我們也常向他許諾，任何國家利益、民族利益和任何情況都不會使我們要求他留在我們國家內(nèi)或者阻止他實現(xiàn)那種愿望的要求，而且我們完全忠誠地信守對格瓦拉同志的諾言。”此言剛完，全場報以長時間雷鳴般的掌聲。接著，全場突然響起了一陣熟悉而合著節(jié)拍的歡呼聲：“我們可以像他，我們應該像他。像誰？像誰？切?格瓦拉！”這時，群情激奮，全場淹沒在一片熱烈的氣氛之中。

此情此景，令我們這些與會各國代表感動不已。緊接著，古共中央的一位領導人宣讀格瓦拉自玻利維亞叢林寫給三洲會議的《致世界人民的信》。格瓦拉在信中說：“要發(fā)揚真正的無產(chǎn)階級國際主義，人類在無產(chǎn)階級旗幟下進行的斗爭是最神圣的斗爭。對一個美洲人、亞洲人，一個非洲人，或一個歐洲人來說，在越南、委內(nèi)瑞拉、危地馬拉、老撾、幾內(nèi)亞、哥倫比亞或玻利維亞等現(xiàn)代武裝斗爭的舞臺上獻出生命，同樣都是光榮而偉大的……”信剛念完，會場上又一次響起“切”“切”“切”的熱烈歡呼聲。

1960年11月19日，毛澤東接見古巴革命領袖切·格瓦拉

會后，我同古巴的陪同官員說了我對格瓦拉崇高品質(zhì)的感受。這位官員告訴我，1965年10月3日，在宣告成立古巴共產(chǎn)黨中央委員會的大會上，卡斯特羅正式宣布：切已告別古巴！格瓦拉請求辭去他在古巴黨內(nèi)外的一切職務、軍銜和古巴公民的國籍。他愿意為拉丁美洲任何一個國家的解放事業(yè)獻出自己的生命，而決不考慮個人付出任何代價。他在給卡斯特羅的告別信中表示，他對單一的蘇聯(lián)模式感到不解和失望，對社會主義的前途感到憂慮。因為他發(fā)現(xiàn)不少革命者都是在豪華的汽車里、在漂亮的女秘書的懷抱里喪失了往日的銳氣。所以，為保持革命者的理想和完美形象，他只能選擇戰(zhàn)斗，選擇一個鳳凰涅槃式的壯美結(jié)局。

1965年6月，格瓦拉率領一支有125人的古巴游擊小分隊，開赴非洲的剛果金沙薩地區(qū)，想在非洲的心臟地帶建立一個“新古巴”。然而，斗爭屢遭挫折。格瓦拉便決定在玻利維亞圣克魯斯省的尼阿卡瓦蘇峽谷建立游擊據(jù)點。1967年3月，開始軍事行動。1967年8月，由于叛徒的告密，游擊隊的秘密倉庫被搗毀，城市中的聯(lián)絡網(wǎng)也遭到破壞。8月31日，遭到政府軍的襲擊，游擊隊全軍覆沒。10月8日，當格瓦拉滑下峽谷準備突圍時不幸被鋪。次日，玻利維亞武裝部隊司令和美國中央情報局人員乘直升飛機趕到現(xiàn)場進行審訊。格瓦拉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拒不回答任何問題，鎮(zhèn)靜地說：“我就是切?格瓦拉。你們把槍口對準我吧！革命是永垂不朽的！”格瓦拉英勇犧牲，年僅39歲。正如格瓦拉的女兒所說：“我父親是去完成西蒙?玻利瓦爾（領導拉美獲得獨立的民族英雄）未竟的事業(yè)?！睙o論今天或者將來，只要世界上還存在著壓迫、剝削與不公正，熟知或欽敬格瓦拉的人民還會發(fā)出同一種聲音：切還活著！他的英名將流芳百世！

“他就是當代的救世主”

1995年11月22日，我在玻利維亞的大使官邸收聽到一條驚人的消息：當年曾參與追剿格瓦拉的玻利維亞退役將軍巴爾卡斯透露了格瓦拉遺骨下葬的秘密地點。廣播說，懾于格瓦拉在全世界激進青年和左翼游擊隊中的巨大威望和影響，為避免他的墓地日后成為他的崇拜者朝拜的圣地，當年美國中央情報局和玻軍方?jīng)Q定將格瓦拉等人的尸體秘密地埋葬在玻東部圣克魯斯省巴列格朗德市小型機場的跑道下面。

不久后，玻利維亞《現(xiàn)狀報》發(fā)表了一篇當年曾在格瓦拉戰(zhàn)斗的游擊區(qū)采訪的報道，還附有一張在現(xiàn)場拍攝的格瓦拉的遺體照片。有評論認為，那張照片同1500年在意大利畫的耶穌像驚人相像，這真是人世間難以想象的巧合。顯然，那是因為人們把格瓦拉同救世主耶穌相比擬，因而得出了那樣的印象。

到格瓦拉飲彈的實地，去體驗壯士昔日的戰(zhàn)斗歷程，無疑是對英雄最好的懷念。1996年初，我從圣克魯斯出發(fā)，經(jīng)過3個多小時的艱難旅程，到了這個與格瓦拉英名緊密相連的巴列格朗德市。市長卡勃雷拉熱情地接待了我。我告訴他，我曾在中國接待過格瓦拉，中國人民對格瓦拉懷有崇高的敬意，而格瓦拉對中國也懷有深切的感情。我告訴他古巴駐玻利維亞大使曾和我講過一段格瓦拉與中國有關(guān)的往事。那時，這位大使是古巴共青團中央的領導干部。她說，格瓦拉在一次光著膀子和他們一起參加砍甘蔗的義務勞動時，對古巴共青團的領導人說：“同群眾共甘苦，參加集體勞動，這是我在中國受到的啟發(fā)。對于肩負領導重任的同志來說，這也是與官僚主義決裂的最好辦法?！笨ú桌虚L聽完后笑著對我說：“中國大使對格瓦拉的特殊感情完全可以理解。我們這里的普通老百姓就說，雖然切活著的時候我們對他知之甚少。但是，他死后我們才明白，他是一個仿效耶穌拯救窮人的好人，他就是當代的救世主?！?/p>

1995年11月底，在玻利維亞政府的支持下，玻利維亞、阿根廷和古巴聯(lián)合組成的專家組，著手調(diào)查和尋找掩埋格瓦拉的地方。1997年7月1日，掩埋格瓦拉和另外幾名游擊隊員的地方被找到。7月12日，古巴政府派專機接回格瓦拉等人的遺骸。1997年10月9日，即格瓦拉遇害30周年，古巴政府為格瓦拉舉行了最為隆重的悼念活動和國葬規(guī)格的安葬儀式，地點就選在他生前戰(zhàn)斗過的圣克拉拉市。圣市數(shù)十萬群眾涌向靈車經(jīng)過的路旁并在路中撒滿鮮花，場面十分感人?？ㄋ固亓_在葬禮上發(fā)表講話，贊揚格瓦拉對古巴革命的杰出貢獻，稱贊他是革命者和共產(chǎn)黨人的楷模。

如今，在格瓦拉被害的玻利維亞伊格拉村豎起了“圣人切”的雕像，村中的一條大街被命名為“十月八日大街”，以紀念格瓦拉殉難的日子。成千上萬慕名而來的“朝圣者”不遠萬里來到這個偏遠的山村，他們沿著格瓦拉和他的戰(zhàn)友戰(zhàn)斗過的路線，參觀和憑吊他們居住過的巖洞、營地，并獻上鮮花。1997年10月9日，來自拉美各國的6000多位藝術(shù)家、作家、大學生，聚集到巴列格朗德市舉行了“紀念切?格瓦拉世界大會”。阿根廷專門拍攝了紀念格瓦拉的故事片，并在國會大廈舉行詩歌朗誦會。2003年，在古巴，有4萬多人在格瓦拉廣場舉行集會，紀念格瓦拉誕辰75周年。古巴第4號領導人巴拉格爾發(fā)表了熱情的講話。

是啊，格瓦拉為了崇高理想不惜犧牲一切的獻身精神，為了幫助窮苦人打碎壓迫鎖鏈而選擇浪跡天涯進行革命的英雄氣概，他那放棄至高權(quán)利和溫馨家庭而義無反顧地回到熱帶叢林去做一名普通游擊戰(zhàn)士的高尚行為，使他成為超越時空并被世人廣泛傳頌和敬仰的英雄。正如玻利維亞著名作家奧普佩薩描述的那樣，他是一個“點燃朝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