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根華(三明學院圖書館,福建三明365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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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福州致用書院藏書研究
張根華
(三明學院圖書館,福建三明365004)
摘要:致用書院是清代福州四大書院之一,由福建巡撫王凱泰創(chuàng)建。它建“十三本梅花書屋”庋藏圖書,通過共享三大書院的藏書資源及接受藏書捐贈完成了藏書資源的初期積累。1905年,致用書院藏書并入全閩師范學堂圖書館,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后,隨福建省立師范學校內(nèi)遷永安,后又遷至三明,現(xiàn)存于三明學院圖書館。致用書院藏書隨著福建早期師范教育的辦學歷程,代代傳承,是福建清代書院教育與福建早期師范教育的文獻史料見證,具有重要的歷史文獻與文物價值。
關(guān)鍵詞:致用書院;藏書;三明學院圖書館
致用書院與鰲峰、鳳池、正誼一起號稱清代福州四大書院,由福建巡撫王凱泰于“同治十年奏設”[1](P3-5)后創(chuàng)建,初名致用堂,后改為致用書院。致用書院的藏書資源,是致用書院的重要支柱之一,對書院教育的發(fā)展起過很大的輔助作用。如今,致用書院早已化作歷史的煙云,然而它曾經(jīng)擁有的部分藏書,卻曲折地傳承了下來。
藏書歷來是一個書院的重要組成部分,我國古代的書院,特別是官辦書院都很重視書院的藏書建設。致用書院在創(chuàng)建初期就修建了藏書屋,采取相關(guān)的措施完成了藏書資源的最初積累。
(一)修建獨具特色的藏書屋——“十三本梅花書屋”
致用書院創(chuàng)建于1871年,創(chuàng)建當年就開始了少量的招生,但是當時沒有院舍,“先于撫署射圃之右,月課士一兩次”,后王凱泰將原本用于“津貼閩省科甲都門旅費,嗣因章程尚未周妥,復經(jīng)議停”[2](P10-13)的外辦閑款生息二萬兩,改為建致用堂的經(jīng)費,于1873年,對原西湖書院重新修整擴建,在其內(nèi)部設“致用堂”講堂、“枕經(jīng)葄史之齋”、“十三本梅花書屋”等。其中的“十三本梅花書屋”即為致用書院的藏書之所,王凱泰在書屋周圍親自種植梅花,“左九株,右三株,籬外一株”共十三株。取名“十三本梅花書屋”,緣于王凱泰家族的“梅花故事”。王凱泰的五世伯祖王式丹,乃康熙四十二年狀元,“康熙癸未會試第一,廷對復第一,世稱樓村先生。嘗以所居十三本梅花書屋給圖征詩,海內(nèi)傳為逸事”[3](P264)。王凱泰調(diào)任福建巡撫之前,乃廣東布政使,他在廣東自費創(chuàng)辦了應元書院,在應元書院內(nèi)修建了“十三本梅花書屋”,種植了梅花,應元書院在創(chuàng)辦的當年,肄業(yè)生梁耀樞,即高中辛未大魁,因此,王凱泰更加認為梅花是一種佳兆。福州致用書院落成之后,他“仍襲梅花故事”“種梅如之”。光緒初年,福州發(fā)大水,書院被淹,時任福建布政使葆亨將書院“移建烏石山南范公祠左”后,依照舊制修建了“十三本梅花書屋”和種植了十三株梅花?!笆久坊〞荨背闪酥掠脮旱南笳?,梅花在致用書院學人的心中具有神圣的意義。烏石山致用書院的梅花,曾經(jīng)枯死一棵,謝章鋌任山長時補種上。
(二)共享其他三大書院的藏書資源
致用書院創(chuàng)建之后,王凱泰即于同治十年(1871)四月二十日在三大書院中發(fā)布招生《文檄》,現(xiàn)摘抄如下:
本部院現(xiàn)與多士更始,擬擇九郡二州之英,于常課外別懸一格,??冀?jīng)濟有用之材,多士經(jīng)明行修,講貫有素,必能深慰所望,合先出示曉諭為此示,仰與課、舉、貢、生、監(jiān)一體知悉。
一時之間,報考致用書院的士子們聞風而來。然而,剛剛成立的致用書院藏書甚少,無法滿足士子們借閱。王凱泰又于同治十二年(1873)十二月初九日再一次發(fā)布藏書共享《文檄》,內(nèi)容如下:
照得省垣正誼、鰲峰、鳳池三書院藏書甚富,原供多士探討之資,非飾美觀飽蠹腹也。前飭各監(jiān)院開呈書目,詳加披覽所有經(jīng)史子集,實已匯集大全。又因致用堂初設,尚少書籍,本部院先購《資治通鑒》、《續(xù)資治通鑒》各一部,《桂氏說文解字義證》二部,發(fā)交監(jiān)院官存儲,準令借閱。合再諭知各書院肄業(yè)士知悉,院存經(jīng)史子集,各書院準考致用堂之士隨時借讀,每次或借一種,或以十本為率,總不準借全部,讀畢遞行倒換,籍可周轉(zhuǎn)。何人于何時借讀何書若干本,該監(jiān)院設簿登記,呈送山長稽考學業(yè),仍送本部院查閱,有借書不還者稟明扣考,庶日久不至散失。至各書院所存書目,各監(jiān)院應查明,刊印成冊,俾多士共知且備稽核,均即遵照辦理毋違。
藏書共享《文檄》的頒布,很順利地緩解了致用書院創(chuàng)辦初期藏書不足的問題,并使其他三大書院的藏書資源充分、靈活地被利用起來。這種重用輕藏、資源共享的藏書理念在當時來說,是一種大膽的創(chuàng)新與嘗試,它打破了書院之間各自為政的藏書方式。因此,王凱泰發(fā)布于同治十二年(1873)十二月初九日的藏書共享《文檄》,是福建省“反映晚清文獻資源共享思想的重要文獻”[4](P163)。
(三)發(fā)動官員捐贈藏書
致用書院創(chuàng)建之初,王凱泰親自出資購置部分藏書捐給書院,又極力鼓動身邊同僚給致用書院捐贈藏書。據(jù)撰于同治十二年(1873)的《致用堂志略:謹開致用堂捐藏書目》記載,致用書院在1873年前后共獲得了185種3 720冊的捐贈藏書。當時捐贈藏書的有官員,也有書院的管理者,有史可查的捐贈人員名單如下:
“將軍文”:指時任福州將軍的文煜?!陡=ㄍㄖ荆郝毠僦尽房偠揭粰谟涊d他“以鎮(zhèn)閩將軍兼署,光緒二年再任”,因其當時所任官職是福州將軍兼署閩浙總督,王凱泰將其記載為“將軍文”。文煜捐贈給致用書院的藏書有《玉?!贰短藉居钣洝啡俊ⅰ独W紀聞》全部、《榕村全集》全部共4種286冊。
“制憲李”:指時任閩浙總督的李鶴年?!陡=ㄍㄖ荆郝毠僦尽房偠揭粰谟涊d他同治“十二年任”。李鶴年向致用書院捐贈了《通志堂經(jīng)解》全部(缺《三禮圖》一種,實存四百九十六本)、《二十四史》全部共2種1 346冊藏書。
“撫憲王”:指時任福建巡撫的王凱泰本人。作為致用書院的創(chuàng)建者,他率先為致用書院捐贈了《桂氏說文解字義證》全部、《資治通鑒》全部、《續(xù)資治通鑒》全部共3種193冊藏書。
“藩憲葆”:指當時以福建按察使身份兼署福建布政使的葆亨,他向致用書院捐贈了《通典》《通志》《文獻通考》共3種300冊藏書。
“鹽憲陸”:指清代四大著名藏書家之一的陸心源。同治十一年(1872),陸心源應閩浙總督李鶴年之如,任李鶴年幕僚,調(diào)福建辦理鹽務,任正四品鹽法道。同治十三年甲戌(1874),“陸心源自閩督李鶴年幕辭歸”[5](P38-48)。他給致用書院捐贈了《別集》共33種64冊藏書。
“院長林”:指擔任致用書院第一任山長的林壽圖,他給致用書院捐獻了《欽定書經(jīng)匯纂》全部、《欽定禮記義疏》全部等共138種1 131冊藏書。
“監(jiān)院林”:指致用書院的教官兼監(jiān)院官林星炳。林星炳原為福寧府學教授,后任正誼書院監(jiān)院多年,致用書院創(chuàng)辦后,王凱泰將其聘為致用書院教官兼監(jiān)院。他給致用書院捐贈了《正誼堂全書》全部、《福建通志》全部共2種400冊藏書。
1905年,清廷頒布廢除科舉的詔諭,全國各地書院紛紛停辦或改辦成新式學堂。致用書院自然也無法逃脫歷史的命運,于1905年并入了全閩師范學堂簡易科,所有藏書并入了全閩師范學堂圖書館,隨著福建早期師范教育的辦學歷程,開始了命運多舛的曲折傳承。
(一)并入全閩師范學堂圖書館
19世紀末20世紀初,清王朝的封建統(tǒng)治處于風雨飄搖之中,進步地主階級知識分子提出“興教育,育人才”的新主張,試圖通過教育變革來挽救岌岌可危的清王朝統(tǒng)治。1903年,清廷頒布《奏定學堂章程》,全國各地新式學堂應運而生,新式教師師資緊缺。為了解決福建新式教師的師資問題,時任福建閩浙總督陳仰祈和福州東文學堂董事陳寶琛經(jīng)過商定后,遂在福州東文學堂的基礎上創(chuàng)建了官辦的全閩師范學堂。這是福建歷史上第一所中等師范學校,校址設于烏石山,由陳寶琛任監(jiān)督(校長),1903年12月12日正式開學。1905年,清帝發(fā)布詔諭,全國廢科舉,致用書院并入了全閩師范學堂簡易科[6],書院教室改作全閩師范學堂簡易科的教室,書院藏書全部并入全閩師范學堂圖書館。
(二)隨福建省立師范學校內(nèi)遷永安
清末民初,福建的師范教育在變革與發(fā)展中穩(wěn)步前進。作為福建師范教育辦學鼻祖的全閩師范學堂,在后續(xù)的辦學發(fā)展進程中,辦學模式和校名多次更改。據(jù)福建省立永安師范學校1948年藝科畢業(yè)紀念冊上有關(guān)校史的一段文字,足以說明全閩師范學堂從1903年創(chuàng)辦伊始至1936年之間在辦學模式與校名更改上的發(fā)展變化:
由全閩師范學堂,而福建師范學堂,而福建兩級師范學堂,而福建師范學校,而福建高等師范學堂。迄至十六年,黨軍入閩,教育改革,本校在“師中合一”的口號下合作協(xié)并,而為福建省立第一高級中學,翌年改稱為省立福州高級中學。二十年,師中分離,本校復改為福州省立師范。二十五年,陳公洽來閩主政,提倡“齊一師資訓練,發(fā)揚民族精神”,本校就在這個使命下,于八月歸并福州師范、龍溪師范、莆田師范、建甌師范,而改成立為福建師范學校,規(guī)模宏大,設備充實,儼然為全閩唯一之師資訓練機關(guān),校址仍設在福州烏石山,首任校長為姜琦先生。[7]
1937年,日本帝國主義發(fā)動全面侵華戰(zhàn)爭,戰(zhàn)爭的災難迅速向全國蔓延。1938年,日軍戰(zhàn)火燒向閩海,福州告急,形勢變得越來越嚴峻。為了減少損失,繼續(xù)辦學,福建省立師范學校于1938年3月內(nèi)遷永安,致用書院藏書和其他藏書一起經(jīng)汽船運至南平,再改汽車由南平運至沙縣,再至永安,以永安文廟為臨時校舍安置下來,王秀南繼任校長。1938年5月,福建省府也內(nèi)遷永安,永安在抗戰(zhàn)的八年時間里,成了和重慶、桂林齊名的三大抗戰(zhàn)文化名城之一。當時的永安雖然山高林密,交通閉塞,是很好的藏修之所,然而也經(jīng)常遭到日軍的狂轟濫炸,從1938—1943年,日機前后十余次轟炸永安城,給永安人民帶來嚴重災難,也給紙質(zhì)圖書的保護工作增加了重重困難。1939年5月9日,福建省立師范學校臨時校舍“文廟被炸,校舍連中七彈”[8](P180),教室、膳廳、男生宿舍被炸成一片廢墟,圖書館幸免于難,藏書未受損失。1939年5 月10日,福建省立師范學校再次遷址到距離文廟十多公里的大湖,搬遷工作在一天之內(nèi)全部完成,借當?shù)氐泥l(xiāng)賢祠作為圖書館,數(shù)萬冊藏書再一次重新安置。1942年,福建省的師范教育恢復分區(qū)普設,福建省立師范學校因臨時校址隸屬永安,因此將校名改為福建省立永安師范學校。1945年,抗戰(zhàn)勝利,省政府遷回福州,當時的省政府認為閩西北教育亟待普及,遂將福建省立永安師范學校名留設永安,繼續(xù)辦學。
(三)再遷三明,最后保存于三明學院圖書館
1946年2月,福建省立永安師范學校在王藏修校長的主持下,重新遷回辭別七年之久的永安文廟舊址。1950年,永安解放,人民政府接管了福建省立永安師范學校;1951年1月,學校遷永安西門外東坡縣立初中舊址[9];1953年,福建省立永安師范學校改名永安師范學校。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發(fā),永安師范停止招生;1969年8月25日,三明地區(qū)革命委員會下文撤銷永安師范學校,教職工由永安縣革命委員會另行分配工作,校舍20幢,計8 183平方米,全部暫借給生產(chǎn)建設兵團使用。學校停辦,教職員工解散,致用書院藏書及其他圖書資料寄存于永安一中某間教室。
1971年,三明地區(qū)重辦師范學校,校址定在地區(qū)所在地麒麟山獅子坑,保存于永安一中的原永安師范藏書被搬遷至三明地區(qū)師范學校圖書館。三明地區(qū)師范學校后來改稱三明師范學校。2000年,三明師范和三明師專、三明職業(yè)大學、三明市進修學校(部分)合并成為三明高等??茖W校,校址定于三明市荊東路25號。2004年,三明高等??茖W校升格為三明學院,致用書院藏書最終成為三明學院圖書館的珍貴館藏。
福州致用書院遺存藏書,因年代久遠,歷經(jīng)劫波,存世數(shù)量極少,它不僅屬于古籍歷史文獻的范疇,也屬于可移動文物的范疇,因而具有文獻史料研究和文物收藏的雙重價值。
(一)史料價值
首先,它是一百多來年來福建教育辦學的重要文獻史料見證。致用書院創(chuàng)建于清朝末年,是封建科舉教育制度下的產(chǎn)物。它因科舉考試制度的廢除而并入了全閩師范學堂的簡易科,它的藏書在并入全閩師范學堂圖書館后,有的鈐上了“全閩師范學堂圖書印”章,隨著以全閩師范學堂為源流的福建師范教育的風雨辦學路,從近代走到現(xiàn)代,從福州走到三明,歷經(jīng)了福建師范教育辦學的變革與發(fā)展變化;歷經(jīng)了抗日戰(zhàn)爭烽火的洗禮,歷經(jīng)了史無前例的“文革”浩劫,在崢嶸歲月中曲折地傳承下來,如今已有了140多年的歷史,是福建省書院教育和早期師范教育的文獻史料見證。
其次,它是人們研究致用書院藏書來源的重要文獻史料依據(jù)。古往今來,藏書機構(gòu)和藏書家都會在收藏的藏書中留下藏書印章,用以表明藏書的來源、歸屬或表達某種志向,因此,藏書中的藏書章往往“可以反映文獻的源流和傳承經(jīng)過”[10](P492-497),致用書院遺存藏書中,主要有以下幾類藏書印章:
“致用堂藏書”“西湖致用堂藏書”印章(見圖1),此二章為致用書院的機構(gòu)藏書印章?!皷|山藏書”印章(見圖2),原是福州東山義塾的藏書印章,“東山,在遂勝里,距城十里遠近。”[11]民國《福建通志》也記載:“東山義塾在遂勝里,清嘉慶二十一年,里人公建,道光十四年里人何膺呂、何則賢修祀閩先儒四十人?!盵1](P7)東山義塾和致用書院地址都在福州,地理位置上非常接近,東山義塾于道光十四年(1834)停辦,致用書院創(chuàng)建時,鈐有“東山藏書”印章的”《通志堂經(jīng)解》流入致用書院,加鈐了致用書院的藏書印,致用書院并入全閩師范學堂后,又在藏書上加鈐了“全閩師范學堂圖書印”章?!巴问晔鸶=ú颊馆峋柚梦骱褐掠锰谩庇≌拢ㄒ妶D3),這是時任福建按察使兼署布政使的葆亨捐贈藏書上的印記?!俺剂謮蹐D”“歐齋”“潁尗”“壽圖之印”“歐齋庋致用堂”等印章(見圖4),這是致用書院第一任山長林壽圖捐贈藏書上的印記。這些藏書中的藏書印章,為人們研究致用書院的藏書來源提供了重要的史料依據(jù)。
圖1 致用書院的機構(gòu)藏書印章
圖2 福州東山義塾的藏書印章
圖3 葆享捐贈藏書時鈐蓋的藏書印章
圖4 林壽圖捐贈藏書的印章
最后,它是人們研究林壽圖私人藏書的重要文獻史料依據(jù)。林壽圖,福建閩縣人,名英九,字恭三,又字穎叔,號黃鵠山人,道光二十五年(1845)進士,官至陜西布政使和山西布政使,是福建著名的文學家、藏書家和教育家。同治九年(1870),林壽圖母卒,他辭去陜西布政使兼巡撫職,扶棺返閩,為母守制,丁憂期間被王凱泰聘為致用書院第一任山長,直至1876年回京補官,鄭世恭接任致用書院第二任山長。林壽圖能詩善畫,喜歡購書、藏書,早期所藏多為京都人林某所乾沒,后建“歐齋”藏書,由大學士祁雋藻為其書額勒石。他在1871—1876年期間捐給致用書院的私人藏書達到了138種1 131冊。目前整理出來的致用書院遺存藏書中,林壽圖所捐的私人藏書存有《石齋先生經(jīng)傳九種》《竹柏山房十五種》《史記》等280多冊,占致用書院遺存藏書數(shù)量的二分之一強。林壽圖死后,其季子用火不慎,書樓被毀,書稿、秘本珍冊化為灰燼,存者十不及一。[12](P278)他捐贈給致用書院的私人藏書上,鈐有“歐齋”、“壽圖之印”等印記,這些都成為后人研究林壽圖私人藏書的史料參考依據(jù)。
(二)文物價值
第一,致用書院遺存藏書屬于可移動文物的范疇,具有一定的收藏價值。根據(jù)頒發(fā)于2012年3月的文件《國有可移動文物普查——文物分類標準(試行)》,古籍等文獻圖書被劃分為第23類可移動文物。致用書院遺存藏書多為嘉慶、道光、咸豐、同治、光緒年間所刻,有些藏書為康熙、乾隆年間刻本,如《通志堂經(jīng)解》和《玉?!?,經(jīng)福建省古籍保護中心鑒定為康熙年間刻本,為古籍善本中的三級文獻。若能妥善保存,隨著時間的推移,致用書院遺存藏書的文物價值將會更高。
第二,三明學院圖書館是致用書院遺存藏書的唯一收藏機構(gòu)。三明學院的前身校之一是三明師范,其源頭是全閩師范學堂,同樣以全閩師范學堂為源頭的還有現(xiàn)在的福建師范大學。經(jīng)調(diào)查,到目前為止,福建師范大學圖書館尚未發(fā)現(xiàn)致用書院遺存藏書,那是否還有別的機構(gòu)收藏致用書院遺存藏書呢?
據(jù)永師0094全宗檔案發(fā)文字號(63)字005號“請示并請協(xié)助本校處理新舊圖書問題”記載[13],1962年3月12日,永安師范曾因無經(jīng)費購置新書,發(fā)函請示福建省教育廳,以本校存有大量外文和線裝古籍,不適合中等師范教學參考和學生閱讀為由,提出將這些外文和線裝古籍調(diào)撥給省屬文教單位,在互利自愿的基礎上對等交換圖書,或是由省教育廳另拔經(jīng)費購置圖書。省教育廳指派當時的福建第二師范學院于1963年9月派人前往永安師范查看,福建第二師范學院認為這些外文和古籍完全適合他們,意欲全部拿走,但在等價交換或由省教育廳另撥購置經(jīng)費的條款上未達成協(xié)議,因此,永安師范拒絕福建第二師范學院拿走古籍等相關(guān)圖書。省教育廳再發(fā)字6311-1號“關(guān)于無代價調(diào)拔線裝古籍給福建第二師范學院的回函”[14],要求永安師范把古籍等外文圖書全部無代價調(diào)撥給福建第二師范學院。永安師范繼發(fā)(63)教字第34號“關(guān)于不同意無代價調(diào)拔線裝古籍給福建第二師范學院的請示”[15]函向教育廳解釋這
參考文獻:件事,并托辭將與永安文化館對等交換圖書。據(jù)此推測,福建第二師范學院最終并未把書取走,而永安文化館有否和永安師范交換圖書,檔案中未找到相關(guān)史料記載。從近幾年開展并即將收尾的福建省古籍普查數(shù)據(jù)顯示看,除了三明學院圖書館,未發(fā)現(xiàn)有其他機構(gòu)收藏致用書院遺存藏書。據(jù)此推斷,三明學院圖書館是目前致用書院遺存藏書的唯一收藏機構(gòu)。
歷經(jīng)劫波經(jīng)籍在,百年教育寫華章。致用書院藏書不管是在過去、現(xiàn)在還是將來,它的文獻資源信息載體的作用都不會改變,它是歷史留傳給我們的珍貴古籍文獻,我們應讓它更好地保存下去,源遠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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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建朝)
The Research on Collection of Books about Fuzhou Zhiyong Academy in Qing Dynasty
ZHANG Genhua
(Library of Sanming University, Sanming 365004, China)
Abstract:Established by Wang Kaitai, the governor of Fujian, Zhiyong Academy was one of four academiesof the Qing Dynasty in Fujian province. "Thirteen plum house" was built to keep books. By sharing book resources of other three major academies and accepting the donation of books, it completed the initial accumulation of the collection of book resources. In 1905, it was incorporated into the library of Quanmin Normal University. After the outbreak of the war of resistance against Japan, it was moved to Yongan with the Fujian Normal School, then it was moved to Sanming. It is kept in the library of Sanming University now. It has walked along the development of the early normal education in Fujian and inherited from generation to generation. It is the witness of historical documents of college education in Qing Dynasty and early normal education in Fujian, which has important value of historical documents and cultural heritage.
Key words:Zhiyong Academy; collection of books; Library of Sanming Universtiy
作者簡介:張根華,女,福建寧化人,館員。主要研究方向:圖書館特藏建設。
收稿日期:2015-09-30
doi:10.14098/j.cn35-1288/z.2016.01.013
中圖分類號:G259.2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4343(2016)01-006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