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
既然當初在報考志愿時填寫了“師范”專業(yè),我就已經(jīng)做好了奉獻一切的準備,可十幾年的教學經(jīng)驗告訴我只奉獻是遠遠不夠的,還要經(jīng)受各種磨煉。
那是一個星期六,我接到小潘同學家長的電話,說是班里的小安同學碰他兒子的私密部位了,都碰紅了。小安的家長堅持說孩子沒碰。一會兒小潘的家長又打電話說孩子那個部位腫了,孩子難受得不得了。我又一次安慰家長……就這樣,周六、周日兩天,我就在與家長無數(shù)次的電話周旋中度過了,我感覺自己很無奈,休息日都不得安生。
周一早上,小潘的大爺送他來上學。我詢問了小潘的情況,并問家長有什么要求。小潘的大爺說孩子那個部位已經(jīng)消腫,家長也告訴孩子不要再玩這種不健康的游戲。我連連點頭,慶幸這件事就這樣平息了。
誰知周四的早上,小潘的另一位家長在校外揚言:“小安把我家孩子給禍害了,還沒個表示,家長連孩子的面也不見,問也不問!”他說下午1點在醫(yī)院門口等著,必須帶孩子去檢查?!安蝗メt(yī)院就沒完!他大爺說的不算,我是孩子真正的監(jiān)護人。不去醫(yī)院給孩子檢查我就去教育局告你們!”
我向校長匯報了這件事,校長埋怨我當初處理得不夠堅決,才有此后患。我心里非常委屈:上班這么多年,我哪兒遇到過這樣的事啊?再說我一個年輕的女教師,也不方便去看男孩子的私密部位,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況??!校長答應看看監(jiān)控再說。
11點半學生放學的時候,小潘的那位家長又出現(xiàn)了,而且語氣更堅決了:“必須去醫(yī)院檢查!”中午我連午飯都沒吃,和家長一遍一遍地交涉。我說學校要查監(jiān)控,等有結果了再去也不遲。家長說:“都腫成那樣了,還等什么?”
我跟小安爸爸說了這些情況,但小安爸爸就是不去醫(yī)院,他認為小安壓根兒就沒有碰小潘,這件事根本就和他們無關。
我是好話都說盡了,情況絲毫沒有緩解。雙方家長,一位要求必須去醫(yī)院,另一位是說什么都不去。我實在沒辦法,就打電話把正在吃飯的校長請回來查看監(jiān)控。
我和校長用了很長時間,把所有時間段的監(jiān)控都看了,兩個孩子根本就沒有在一起玩,怎么可能碰到?我把這事兒如實地跟小潘的家長說了,并說小安的家長不去醫(yī)院我也沒有辦法,你想怎么辦就怎么辦吧。小潘的家長倒是安靜了一會兒??墒且粋€小時之后,校長接到了教育局局長打來的電話……
后來,我硬著頭皮再次給小潘的家長撥通了電話,約好時間到醫(yī)院門口見面。我領著小潘,自己花錢在醫(yī)院給他做了檢查。當醫(yī)生給孩子做檢查的時候,我睜大眼睛看,發(fā)現(xiàn)根本就沒有任何狀況,一沒紅二沒腫的。雖然沒有事是最好的結果,但我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小潘的家長還是要求給孩子做了一個彩超之后才肯罷休。
家長的無理、欺騙,校長的埋怨,教育局領導的責備……這幾天所經(jīng)歷的一切,一幕幕地在我腦海中浮現(xiàn)——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經(jīng)受磨煉的班主任不是好班主任,此時,我就用這句話來為自己打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