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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論抒情詩的敘事學研究:詩歌敘事學

        2016-04-04 17:44:24
        上海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16年6期
        關(guān)鍵詞:文類抒情詩敘事學

        譚 君 強

        (云南大學 文學院,昆明650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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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論抒情詩的敘事學研究:詩歌敘事學

        譚 君 強

        (云南大學 文學院,昆明650091)

        詩歌敘事學作為跨文類的敘事學研究越來越受到國內(nèi)外學界的關(guān)注。如何既考慮詩歌敘事學與敘事學之間的內(nèi)在關(guān)聯(lián),又將其與后者加以區(qū)隔,關(guān)涉前者的研究對象,也關(guān)涉其研究方法。國外敘事學界的研究較為明確地強調(diào)抒情詩的敘事學研究,從西方傳統(tǒng)的抒情文學、敘事文學、戲劇文學的文類區(qū)分中突出其跨學科性質(zhì)。從構(gòu)建詩歌敘事學的理論,形成這一學科分支,并開展有效的實踐來看,詩歌敘事學應以抒情詩為主要對象,這樣,有利于彰顯其獨特的理論視角,并從一個新的角度展開富于成效的研究;與此同時,在以抒情詩為主的前提下,也可從“詩歌”這一文類角度展開相關(guān)的敘事學研究,包括詩歌敘事學研究,探討在不同文類中的不同表現(xiàn)。

        抒情詩;文類;跨文類;詩歌敘事學

        20世紀90年代以來的后經(jīng)典敘事學,為敘事學研究的深入發(fā)展和研究領(lǐng)域的擴大再度開啟了大門,敘事學又一次進入研究的繁榮時期。研究領(lǐng)域的擴大,研究方法的更新,使一些過去未曾為人們所注意甚或長期被排斥在敘事學研究范圍之外的研究對象逐漸進入了研究者的視野。其中,對抒情詩的敘事學研究,或詩歌敘事學便是一個明顯的例子。抒情詩的敘事學研究,自21世紀以來尤為引起人們的關(guān)注,在國內(nèi)外陸續(xù)出現(xiàn)了相關(guān)的研究成果,研究者的興趣日益濃厚,受到的關(guān)注度越來越高,可以說,詩歌敘事學在理論建構(gòu)與實踐拓展的路上正步步前行。

        如何看待抒情詩的敘事學研究,如何界定詩歌敘事學,成為研究者十分關(guān)注的問題。近日,筆者讀到發(fā)表在《外語與外語教學》2016年第1期李孝弟的論文《敘事作為一種思維方式——詩歌敘事學建構(gòu)的切入點》,對筆者發(fā)表在《思想戰(zhàn)線》的《論抒情詩的敘事學研究:詩歌敘事學》一文中關(guān)于詩歌敘事學研究對象的問題提出商榷意見。李孝弟文對《論抒情詩的敘事學研究:詩歌敘事學》一文總體上給予了肯定,認為其“觀點新穎”,“在詩歌敘事學研究方面的正面性引導和積極性建議居多”。[1]140在此基礎(chǔ)上,該文提出對筆者論文最大的不同意見是“在界定研究對象上存在很大分歧”,[1]140認為“將詩歌敘事學的研究對象僅僅局限于抒情詩歌,會產(chǎn)生很多歧義與問題”。[1]141其核心意見是:“詩歌敘事學的研究對象應該是所有詩歌,而非僅僅限于抒情詩歌?!盵1]143

        李孝弟文提出了一些富于建設(shè)性的意見和看法,所提出的不同意見也促使筆者作進一步的理論思考。對學術(shù)問題的相互切磋探討,無疑為學術(shù)發(fā)展提供了良機。以下所呈現(xiàn)的便是筆者對李文的不同意見及其他相關(guān)理論問題所作的梳理的初步結(jié)果,以此求教于學界,以展開進一步的探討,深化對相關(guān)問題的研究。

        一、詩歌敘事學的主要對象:抒情詩歌

        確實,就詩歌敘事學的研究對象而言,筆者強調(diào)的是抒情詩歌,將其作為主要的研究對象看待。在筆者2013年以來有關(guān)詩歌敘事學研究的論文中,幾乎全都涉及抒情詩歌,這從已發(fā)表論文的標題可見一斑。除前述《論抒情詩的敘事學研究:詩歌敘事學》一文外,其他發(fā)表的相關(guān)論文有:《論中國古典抒情詩中的“外故事”》(2014)、《論抒情詩的空間敘事》(2014)、《想象力與抒情詩的空間意象敘事》(2014)、《詩歌敘事學:跨文類研究》(2015)、《論抒情詩的敘事動力結(jié)構(gòu)——以中國古典抒情詩為例》(2015)、《論抒情詩的敘述交流語境》(2016)、《從互文性看中國古典抒情詩中的“外故事”》(2016)以及即將發(fā)表的《敘事學視閾中抒情詩的抒情主體》。

        從上述論文可以看出,除《詩歌敘事學:跨文類研究》一文而外,其他所有論文的標題均不離抒情詩,明確地將論述的主要對象指向抒情詩歌。即便未標明“抒情詩”的《詩歌敘事學:跨文類研究》一文,其論述的對象仍然指向抒情詩歌。換句話說,從筆者所進行的詩歌敘事學研究,以及試圖構(gòu)建具有中國獨特意義的詩歌敘事學理論以及所從事的研究實踐來看,其主要的參照、關(guān)注、研究與論述對象都是抒情詩歌。

        但是,需要指出的是,在強調(diào)抒情詩歌并以之作為主要對象的基礎(chǔ)上,筆者在詩歌敘事學研究中并未“將詩歌敘事學的研究對象僅僅局限于抒情詩歌”。實際上,在這一問題上,筆者秉持的是一種開放的態(tài)度,而非封閉的、限制的態(tài)度。在以抒情詩為主的基礎(chǔ)上,實際上也為其他詩歌保留了空間。筆者提出,除抒情詩歌以外的其他詩歌,如史詩、敘事詩等是否可以列入詩歌敘事學研究中,可視相關(guān)情況而定。這就并未對除抒情詩以外的其他詩歌在詩歌敘事學研究中關(guān)閉大門。筆者文中的一段話,這里再引述如下:“史詩、敘事詩等,由于其中十分明顯地包含著敘事要素,構(gòu)成為敘事文本,敘事學研究的理論與方法對它們幾乎完全適用,對其研究已經(jīng)成為敘事學研究的題中應有之義,因而,在詩歌敘事學研究中,是否將這些同樣屬于詩歌的史詩、敘事詩等歸入詩歌敘事學的研究范圍之內(nèi),主要應該視研究的關(guān)注點而定,視其作為詩歌與其他敘事作品所表現(xiàn)出來的獨特性而定。由此看來,詩歌敘事學所要研究的詩歌主要屬于抒情詩歌。”[2]120由此可見,詩歌敘事學研究對象并非“僅僅局限于抒情詩歌”,而是“主要屬于抒情詩歌”。除抒情詩歌以外的史詩、敘事詩等,換言之,也就是敘事類詩歌,既可作敘事學研究(事實上,史詩、敘事詩之類的詩歌在已有的敘事學研究中,不難見到),必要的話,也可作詩歌敘事學研究。如果將形式上符合“詩歌”這一要求視為迪爾凱姆所說的“同一定義”的話,也就是說,將“詩歌”作為最大公約數(shù)的話,那么,所有詩歌確實都可歸入詩歌敘事學的研究范圍之內(nèi)。

        然而,筆者何以要強調(diào)詩歌敘事學的研究對象主要是抒情詩歌呢?詩歌敘事學屬于跨文類研究,也就是在敘事學的視野下將歷來不被視為研究對象的詩歌(這里主要指抒情詩歌)納入研究的范圍。強調(diào)詩歌敘事學的主要對象是抒情詩歌首先正是出于這一考慮。我們知道,在敘事學研究中,抒情詩歌長期以來是被排除在外的。這一狀況實際上在托多羅夫于《〈十日談〉語法》中將對《十日談》的探討命名為“敘事學”(narratologie)研究并將敘事學定義為“關(guān)于敘事作品的科學”[3]開始,就已經(jīng)注定了敘事學研究很長時間與抒情詩歌無緣的命運。美國學者布賴恩·麥克黑爾也明確提到了這一狀況:“當代敘事理論對詩歌幾乎完全保持沉默。在許多經(jīng)典的當代敘事理論論著中,在如你此刻正閱讀的專業(yè)學術(shù)期刊(指《敘事》——引者注)中,在諸如‘國際敘事學研究會’的學術(shù)年會上,詩歌都顯而易見地幾乎未被提及。即便是那些對敘事理論必不可少的詩歌,都被傾向于當作虛構(gòu)散文處理了?!盵4]*麥克黑爾這篇論文的標題直譯應為《開始設(shè)想關(guān)于詩歌中的敘事》(“Beginning to Think about Narrative in Poetry”),尚必武與汪筱玲翻譯的該篇論文以《關(guān)于思考詩歌敘事學的設(shè)想》為標題,載《江西社會科學》2009年第6期和2010年《敘事》(中國版)第二輯,暨南大學出版社出版。這就是在相當長的時間里,敘事學研究對待抒情詩歌的實際態(tài)度。

        對于這一敘事學研究尤其是經(jīng)典敘事學研究中的傳統(tǒng)觀念,筆者在相當長的時間里并未質(zhì)疑。在筆者2008年出版的《敘事學導論——從經(jīng)典敘事學到后經(jīng)典敘事學》一書中有這樣一段話:“敘事學所研究的,是發(fā)生在敘事作品內(nèi)部的交流,即敘事作品內(nèi)在的交流。它所對應的,是敘事作品中的敘述者向敘述接受者進行講述、交流的過程。在這樣的意義上,有些作品中就不一定存在著敘事,即不存在內(nèi)在的交流,比如抒情詩歌、論說文等,這樣的作品就應該排除在敘事作品的范圍以外?!盵5]從文學分類來說,將抒情詩歌“排除在敘事作品的范圍以外”,并無不妥。但在這里,實際上強調(diào)的是抒情詩歌并非敘事學的研究對象。這一狀況,只有伴隨敘事學研究的發(fā)展,尤其是經(jīng)典敘事學研究領(lǐng)域的擴大,才得以根本改變。在筆者2014年修訂出版的《敘事學導論——從經(jīng)典敘事學到后經(jīng)典敘事學》第二版中,筆者刪除了上述相關(guān)論述,明確地將抒情詩列入敘事學的研究范圍,并特別增加了有關(guān)詩歌敘事學研究的一節(jié)。

        關(guān)于敘事與抒情的關(guān)系,一方面需要將兩者加以區(qū)分,但同時也必須注意兩者之間的相互融通。2009年,在筆者發(fā)表的《〈堂璜〉:作為敘述者干預的抒情插筆》一文,就充分注意到拜倫的長詩《堂璜》將敘事與抒情兩者緊密融合在一起的情況,并明確指出:“將《堂璜》看作為抒情敘事長詩應該更為合理,將它作為充滿濃厚抒情成分的敘事虛構(gòu)作品來探討也才更符合實際?!盵6]*這一看法引起了學術(shù)界的重視。在《新中國60年外國文學研究》第一卷上《外國詩歌與戲劇研究》一書中,提到了這篇論文,認為“譚君強……對拜倫敘事藝術(shù)的研究不可忽略”。該書指出:“譚君強的《〈唐璜〉:作為敘述者干預的抒情插筆》(《云南大學學報》2009年第3期)廣泛采用了西方敘事學理論,對《唐璜》中大量的‘抒情插筆’進行了分析,從而認為,《唐璜》既是一部‘詩體長篇小說’,但更是一首充滿濃厚抒情成分的‘抒情敘事長詩’,其特點是以‘敘述者干預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的抒情插筆’”手法——這種手法使得《唐璜》“顛覆了人們所熟悉的詩歌傳統(tǒng),從而在形式上具有某種‘陌生化’的效果”。(見申丹、王邦維總主編,章燕、趙桂蓮主編:《新中國60年外國文學研究》第一卷上《外國詩歌與戲劇研究》,北京大學出版社,2015年版,第85頁。)在《論抒情詩的敘事學研究:詩歌敘事學》一文中,這一看法也表述得十分清楚:“首先要指出的是,無論在詩人的寫作中,還是在讀者或欣賞者對詩歌的欣賞與解讀中,都不會將抒情與敘事完全割裂開來。”[2]121并以大量篇幅展開了對這一問題的論述,指出:“敘事詩中包含著抒情,或抒情詩中包含著敘事,在詩歌中并不是個別的現(xiàn)象。二者有時融為一體,難分難舍?!盵2]121這種敘事與抒情或抒情與敘事相融匯的情況,在中外許多作品中都不難發(fā)現(xiàn)。在美國學者霍根《情感敘事學:故事的情感結(jié)構(gòu)》一書中,作者以敘事虛構(gòu)作品為例,說明了故事情節(jié)與情感的內(nèi)在關(guān)系?;舾缡钦f道:“人類具有一種對情節(jié)的激情。從親密的個人互動到非個人的社交聚會,故事在每個社會、每一時期和每一社會語境中被分享著。這一對情節(jié)的激情(passion for plots)與情節(jié)的激情(passion of plots),即其中故事所顯示的作者和人物感情、由情節(jié)而來的激情的方式,以及故事喚起讀者或聽眾感情的方式聯(lián)系在一起?!盵7]在這里,作者將情感(這是促成抒情詩歌形成的重要條件)與故事、情節(jié)關(guān)聯(lián)在一起,實際上也表明了在作者的創(chuàng)作與作品的實踐中抒情與敘事的密切相關(guān)性。這種情況,在敘事虛構(gòu)作品中是如此,在抒情詩歌中也可發(fā)現(xiàn)類似的情況。

        二、文類的“四分法”與“三分法”

        詩歌敘事學既然是跨文類研究,那就必然與文類劃分聯(lián)系在一起。李孝弟文認為必須將所有詩歌都涵蓋在詩歌敘事學研究的范圍內(nèi),一個重要依據(jù)便是:“在我們的文學理論教學中,文體四分法,即詩歌、小說、散文、戲劇已經(jīng)成為慣常性的共識。”[1]141這一情況,有必要加以進一步說明。

        我們知道,在文學理論對文類的區(qū)分中,中外流行著所謂“四分法”與“三分法”。很明顯,李文所指的四分法屬于中國文學理論中的區(qū)分。而在西方的文學理論中,自亞里士多德的影響以來,便出現(xiàn)了三分法,而且一直延續(xù)至今。三分法將文學區(qū)分為敘事文學、抒情文學和戲劇文學。中國的四分法實際上是自五四以來,借鑒西方的三分法,適當補充而成。這兩種不同的劃分,各有長短。一部近年由多位學者參與編寫的《文學理論》一書認為:“‘四分法’的主要依據(jù)是文學作品的外在形態(tài)、語言運用和表現(xiàn)手法等方面的特征。”“‘三分法’著眼于情感體驗和藝術(shù)表現(xiàn)方式的不同,其劃分標準具有‘類’的概括性和邏輯性,但忽略了文學作品在語言形式方面的特點,詩歌中的抒情詩與敘事詩就被分割開來?!盵8]無疑,兩類區(qū)分方式都有必要引起關(guān)注與思考。

        “四分法”對文學作品外在的形態(tài)關(guān)注較多,具有一目了然的特點。外在的語言形態(tài)、結(jié)構(gòu)方法,其意義自然不可低估。比如,詩歌有其語言、節(jié)律、段位等方面的諸多特征,可以將詩歌與其他文類明確區(qū)分開來,并立即引起讀者不同的閱讀期待和反應。美國學者喬納森·卡勒在其《結(jié)構(gòu)主義詩學》中引述了法國敘事學家熱奈特在他的《辭格二集》中的一段論述:如果把一般平平常常的新聞報道體的文字按抒情詩的格式重新排版,四周留出赫然醒目的大片空白,文字雖一字不動,它們對讀者產(chǎn)生的效果卻會發(fā)生相當大的變化。如一段新聞報道體的文字作如下安排:“昨天在七號公路上/一輛汽車以時速一百公里行駛撞上/一顆法國梧桐。/車內(nèi)四人全部/喪生?!笨ɡ站痛酥赋觯骸鞍焉鲜鰣蟮牢淖謱懗稍婓w,讀者思想上就會有一種完全不同的閱讀期待,這一套程式將決定這段文字該如何閱讀,從中應該引出什么樣的解釋。”[9]由此可見文類體裁所顯現(xiàn)出的獨特意味,它對于文學研究不是一個無關(guān)痛癢的問題,而是一個重要的出發(fā)點之一。

        然而,在確定詩歌敘事學的主要對象時,不僅要參照文學區(qū)分的四分法,也有必要注意三分法。三分法在西方流行超過兩千年,自有其生命力和合理之處,值得我們關(guān)注。筆者在《詩歌敘事學:跨文類研究》中,概要地回顧了中西文類區(qū)分形成的歷史過程,同時指出:“在跨文類研究中,首先必須更多注意到不同文類的相異性,從而確定跨文類研究的可行性?!盵10]應該說,如果要尋找不同文類的相異性,四分法在形式層面居多。然而,要深入其內(nèi)在的層面進行分析與探討,深入文學作品中探究其內(nèi)涵,其情感來源與表達,敘述主體、抒情主體與文字主體之間的關(guān)系,以及進行深入的文本分析等,則參照具有“類”的特征的三分法就顯得十分必要。筆者將詩歌敘事學的研究對象主要界定為抒情詩歌,在某種意義上,也是考慮到三分法劃分中合理一面的結(jié)果。在這樣的基礎(chǔ)上,詩歌敘事學的理論構(gòu)建,其作為敘事學一個分支的獨特意義才可更為明確地得以彰顯。

        三、敘事學與詩歌敘事學

        不同的理論視角,有其獨特的理論內(nèi)涵和所針對的對象。詩歌敘事學無疑是敘事學這一學科的一個分支,它與敘事學理論的異同何在,它與敘事學研究的對象異同何在?如果兩者沒有區(qū)別,就無需為增添一個新的分支而苦苦掙扎。這就需要攝取各自最為突出的特征進行考量,方可將兩者在相互關(guān)聯(lián)的基礎(chǔ)上加以區(qū)隔。僅以是否屬于詩歌為標準來界定詩歌敘事學,顯然難以達到這樣的目的,因為這里更多的是對形式層面的關(guān)注,而需要關(guān)注的主要是其內(nèi)在的“異”之所在,也才可在這一“異”的基礎(chǔ)上看到其相類似之處。普魯伊在概述霍恩、麥克黑爾、杜布羅等人近年所作的有關(guān)詩歌敘事的研究時,強調(diào)了他們所從事的并非一般的詩歌研究,而是抒情詩的敘事學研究。他指出,他們的研究已經(jīng)證明抒情詩的敘事學研究是可行的,甚至是切實可取的;“抒情詩的‘敘事的/敘事學的閱讀’開啟了詩歌(the poem)及其不該被忽視或忽略的意義層面的大門”。[11]這里就充分注意到敘事學與抒情詩的敘事學研究這兩者研究的不同取向。

        任何種類的文學作品,都是作者透過作品的中介,即敘述者、講述者或抒情人呈現(xiàn)出來的。但是,不同種類的文學作品,其表現(xiàn)方式是有所不同的,因而,這一表現(xiàn)方式本身便具有重要意義。同為詩歌的抒情詩和史詩、敘事詩,就表現(xiàn)方式而言,是大不相同的,但史詩、敘事詩在表現(xiàn)方式上與小說這類敘事虛構(gòu)作品則呈現(xiàn)出諸多相似之處。將它們分別置于敘事學和詩歌敘事學的不同理論視野中進行探討,恰恰可以見出其差異。德國學者霍恩在其《跨文類敘事學的最新發(fā)展:詩歌與戲劇中的應用》一文中,特別注明他所說的“詩歌”(poetry)理解為狹義的抒情詩,原因也就在這里。因為按照西方文學理論的傳統(tǒng),“歌德所稱的詩歌(poetry)的三個‘自然種類’(‘natural kinds’)是亞里士多德的抒情詩,史詩和戲劇三類”。[12]霍恩在文中指出:“詩歌(理解為狹義的抒情詩)和戲劇(舞臺演出劇)都不僅在文本和劇本的總的組織中,尤其是在詩歌的精神心理過程和戲劇表演的對話和行動順序中,運用敘事結(jié)構(gòu),而且也在這些過程和順序的內(nèi)部,在更低的層次上多種多樣地運用敘事結(jié)構(gòu)?!盵13]由此,便可十分清楚地看出,小說類的敘事作品中所必然出現(xiàn)的敘事結(jié)構(gòu),同樣也出現(xiàn)在詩歌(抒情詩)與戲劇中,但它們是如何表現(xiàn)的,它們尤其是抒情詩與小說類作品中的敘事結(jié)構(gòu)表現(xiàn)又有何不同,則只有將敘事虛構(gòu)作品與抒情詩加以區(qū)隔,而不是與一般意義上的詩歌加以區(qū)隔才看得出來。丹麥學者S. Kjekegaad在一篇從敘事學的角度探討抒情詩的論文中,探討了一類更為獨特的抒情詩,即自傳性抒情詩。他認為,這類抒情詩對抒情與敘事提出了三個問題:抒情性與敘事性如何相互關(guān)聯(lián),這一關(guān)聯(lián)如何與詩人的聲音相關(guān);這些詩歌在自身處于虛構(gòu)/非虛構(gòu)中如何分野;獨特的詩的手段如何對詩歌的意義作出貢獻。[14]如果將自傳性抒情詩與一般的詩歌相比來分析,同樣很難看出其內(nèi)在的獨特意義。由此可見,詩歌敘事學以抒情詩作為主要的研究對象,以這類具有獨特表現(xiàn)方式的作品作為理論透視的重點,恰恰可以達到探析其獨特性的目的,也有助于這一理論分支的建構(gòu)。

        當然,一如筆者所談到的,“不同種類的文學作品,不同類別的藝術(shù)產(chǎn)品,在各顯其相互之間差異的同時,在許多方面都擁有其作為文學藝術(shù)作品的相同、相似的特質(zhì)。因而,從本質(zhì)上說,一些涉及對特定文學藝術(shù)對象進行研究的理論,往往兼有對其他相關(guān)對象進行研究的可能性”。[2]122對詩歌敘事學與敘事學這種具有內(nèi)在親緣關(guān)系的理論,更應如此。對兩者加以區(qū)分,目的在于對獨特對象的研究與探討,而不是將兩者分隔開來。無論詩歌敘事學是以抒情詩為主還是包括所有詩歌,應該是以有利于對其內(nèi)在的分析和探討為原則,尤其是在敘事學的透視下進行分析和探討為原則。

        任何一種文學理論的目的,都在于對豐富的文學實踐進行分析和闡釋。抒情詩歌歷來被視為最無可能進行敘事學研究的文類,而中國是一個具有悠久傳統(tǒng)的詩歌大國,尤其是抒情詩的大國,筆者致力于詩歌敘事學研究,并將研究對象主要定義為抒情詩歌,除了理論上的取向而外,也包含實踐性的考量,也就是希望以一種新的理論視角來對中國豐富的抒情詩傳統(tǒng)進行研究。在筆者有關(guān)詩歌敘事學研究的論文中,相當部分是直接以中國古典抒情詩為對象,就是這一考量的具體表現(xiàn)。如果從理論和實踐上闡明抒情詩包括中國古典抒情詩都完全可以進行此類研究,那就可為詩歌敘事學奠定堅實的基礎(chǔ)。而如果連抒情詩都可以進行敘事學研究,原本就在敘事學范圍之內(nèi)的史詩、敘事詩以及其他的詩歌還有什么不能作詩歌敘事學研究的呢?前面曾經(jīng)提及是否將同屬詩歌的史詩、敘事詩等歸入詩歌敘事學的研究范圍,主要應視研究的關(guān)注點而定,視其作為詩歌與其他敘事作品所表現(xiàn)出來的獨特性而定。在一些特定的關(guān)注下所進行的研究,完全可以將諸如敘事詩、史詩等列入詩歌敘事學的范圍內(nèi)。比如,董乃斌在多年的研究中,針對長期以來在中國文學史研究中突出抒情傳統(tǒng),而對敘事傳統(tǒng)有所忽略的情況,特別提出,抒情傳統(tǒng)“不是唯一的,與之并存同在而又互動互補、相扶相益的,還有一條同樣悠久的敘事傳統(tǒng)”。[15]他所提出的敘事傳統(tǒng),不只存在于中國小說類的敘事虛構(gòu)作品中,同樣也存在于中國文學史源遠流長的抒情詩歌傳統(tǒng)中。比如,他以歷來被視為純粹的抒情作品的古詩十九首為例,“將古詩十九首與中國文學敘事傳統(tǒng)相聯(lián)系,將它們放到中國文學抒情與敘事兩大傳統(tǒng)發(fā)展與消長的平臺上來論述”,[16]探討了這一被視為純粹抒情詩歌的作品,其中表現(xiàn)出抒情與敘事的相互融合。這樣的探討,自然很適宜在詩歌敘事學的理論視野下來進行,而如果就強調(diào)中國文學史中抒情與敘事并重這一理論視角的話,那么,在這一視野下的詩歌敘事學研究,自然應該包括與中國傳統(tǒng)抒情詩歌相比數(shù)量雖不多,但卻同樣膾炙人口的敘事詩。

        前面也提及筆者對詩歌敘事學的對象秉持一種開放的態(tài)度,既以抒情詩歌為主(這最能彰顯詩歌敘事學突出的理論特色與實踐成效),也不排斥其他詩歌,但需要一個加以統(tǒng)攝或加以區(qū)別的理論視點。我們不妨在主要展開以對原來不被認可進行敘事學研究的抒情詩進行研究的同時,也展開對其他詩歌,包括敘事詩等具有強敘事要素的詩歌的研究。而在這樣的研究中,其關(guān)注點自然與前者有所不同。比如,可以更為關(guān)注諸如以詩歌形式展開的敘事與以非詩歌形式的敘事在敘事方式上有何差別,兩者在所產(chǎn)生的藝術(shù)效果、對讀者的影響等方面有何不同,等等,這些都可在聯(lián)系作品進行探討的情況下展開,它對于敘事學理論的發(fā)展與完善都不無貢獻。實際上,理論與研究對象的交叉與交集,往往會使理論本身產(chǎn)生必要的適應性的變形與革新,展開這樣一種內(nèi)涵更為廣闊的研究,必定對敘事學理論包括詩歌敘事學本身提出新的要求,從而可促進這一理論進一步發(fā)展和完善,同時也可使詩歌的實踐研究獲得新的突破,這就能夠出現(xiàn)理論與實踐雙贏的局面。

        抒情詩的敘事學研究,在目前國內(nèi)外的研究中,是被廣為認可的跨文類敘事學研究。而“詩歌敘事學”這一表述或術(shù)語,可以說更多的是一個具有中文語境的用語。目前在國外的敘事學界,尤其是歐美敘事學界并未采用與中文的“詩歌敘事學”相對應的用語。*“詩歌敘事學”,其對應的英譯應為“Poetry Narratology”,“Poetic Narratology”甚或“Poem Narratology”。但筆者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遍查了是否有英文“Poetry Narratology”之類的對應術(shù)語,卻毫無結(jié)果。筆者最近在給德國漢堡大學英文系教授、《抒情詩的敘事學分析》一書作者彼得·霍恩(Peter Hühn)教授的電子郵件中,詢問在西方是否有“Poetry Narratology”這一術(shù)語以指對抒情詩的敘事學分析與研究,霍恩教授在2016年4月10日給筆者的郵件中明確地告知,就他所知,并無這樣一個術(shù)語。筆者同時給美國敘事學界的重要代表、俄亥俄州立大學英語系教授、《敘事》(Narrative)雜志主編詹姆斯·費倫(James Phelan)發(fā)郵件,詢問是否有這樣的相關(guān)術(shù)語(“Are there any terms like ‘poetry narratology,’ ‘poetic narratology’ or ‘poem narratology’ refer to the research on narratological analysis of lyric poetry?”費倫教授在2016年4月12日的郵件中同樣給了否定的回答:“I don't think any single term has emerged to refer to this movement, but phrases like ‘theory of narrative in poetry’ and ‘theorizing narrative poetry’ work.”并認為或許可用諸如“詩歌敘事理論”這樣的詞語。這當然并不意味著英語和歐美敘事學界不使用這一與中文語境完全對應的術(shù)語,我們就對使用這一術(shù)語表示懷疑。在筆者看來,我們完全可以使用“詩歌敘事學”這一用語,但在使用的同時,有必要注意國際敘事學界的情況,了解其不使用這一與中文術(shù)語相對應的術(shù)語的內(nèi)在原因。這樣,我們才能對中文“詩歌敘事學”這一敘事學分支的基本含義及其主要研究對象有更為明確的認識,也使我們在構(gòu)建具有中國意義的詩歌敘事學的理論中目標更為明確,在實踐分析和研究中更有成效。

        李孝弟文引起的筆者的思考,印證了學術(shù)研究需要相互切磋,不僅如此,“學術(shù)界相互之間的互動——商榷、研討,甚至哪怕是崇拜和禮節(jié)意義上的喝彩,都是前行中孤獨者的溫暖和動力”。[17]不僅是就詩歌敘事學的這一問題,還是其他的學術(shù)問題,都期待能夠有進一步的互動。

        [1] 李孝弟.敘事作為一種思維方式——詩歌敘事學建構(gòu)的切入點[J].外語與外語教學,2016(1):138-145.

        [2] 譚君強.論抒情詩的敘事學研究:詩歌敘事學[J].思想戰(zhàn)線,2013(4):119-124.

        [3] T Todorov.Grammaire du “Décaméron.” [M]. The Hague: Mouton, 1969:10.

        [4] B McHale.Beginning to Think about Narrative in Poetry [J]. Narrative, 2009(1): 11-27.

        [5] 譚君強.敘事學導論:從經(jīng)典敘事學到后經(jīng)典敘事學[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10.

        [6] 譚君強.《堂璜》:作為敘事學干預的抒情插筆[J].云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9(3):68-75.

        [7] Hogan. Affective Narratology: The Emotional Structure of Stories[M]. Lincolm and London: University of Nebraska Press,2011:1.

        [8] 本書編寫組.文學理論[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1:186.

        [9] 喬納森·卡勒. 結(jié)構(gòu)主義詩學[M]. 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1:239-240.

        [10] 譚君強.詩歌敘事學:跨文類研究[J].思想戰(zhàn)線,2015(5):113-118.

        [11] H Plooy. Narratology and the Study of Lyric Poetry[J]. Literator, 2010 (3): 1-15.

        [12] D Herman, M Jahn, M Ryan. Routledge Encyclopedia of Narrative Theory[M].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2005:315.

        [13] P Hühn. Recent Development in Transgeneric Narratology: Applications to Poetry and Drama[J]. Germanisch-Ronatsschrift, 2013(1): 31-46.

        [14] S Kjekegaad. In the Waiting Room: Narrative in the Autobiographical Lyric Poem, Or Beginning to Think about Lyric Poetry with Narratology [J]. Narrative, 2014(2): 185-202.

        [15] 董乃斌.論中國文學史抒情和敘事兩大傳統(tǒng)[J].社會科學,2010(3):169-177.

        [16] 董乃斌.古詩十九首與中國文學的抒敘傳統(tǒng)[J].北京大學學報,2014(5):53-60.

        [17] 王瑛.中國敘事學建構(gòu)的問題與方法[J].江西社會科學,2016(2):221-226.

        (責任編輯:李孝弟)

        Revisiting the Narratological Study of Lyrics: Poetry Narratology

        TAN Jun-qiang

        (SchoolofChineseLanguageandLiterature,YunnanUniversity,Kunming650091,China)

        Poetry narratology as a cross-genre narratological study has received increasing attention from international and domestic academia. Considering the inherent relevance of poetry narratology to narratology while discerning the former from the later, we should attend to the research objects and research methodology of poetry narratology. Overseas narratological research has a distinct focus on the narratological study of lyrics and protruding its interdisciplinary nature in distinguishing the literary genres such as lyric literature, narrative literature and drama. Judging from the process of its theory construction, its formation as a branch of the discipline and its effective practice, poetry narratology should take lyrics as the major objects, which is thus conducive to manifesting its unique theoretic dimension and conducting fruitful research from the new perspective. Meanwhile, under the premise of lyrics as the focal objects, relevant narratological study can be conducted from the angel of “poetry” genres including the study of poetry narratology, exploring its distinct features in different literal genres.

        lyric poetry; genre; cross-genre; poetry narratology

        10.3969/j.issn 1007-6522.2016.06.010

        2016-03-10

        國家社科基金項目(14XZW004);云南大學研究生優(yōu)質(zhì)課程建設(shè)項目(2015)

        譚君強(1945- ),男,湖南雙峰人。云南大學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云南大學敘事學研究中心主任,主要從事敘事學、比較文學研究。

        I02

        A

        1007-6522(2016)06-009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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