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紅偉 李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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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終須累此生——李堅毅訪談錄
姜紅偉 李堅毅
訪問者:姜紅偉
受訪人:李堅毅
問:有人說20世紀80年代是中國大學生詩歌的黃金時代,您認同這個觀點嗎?
答:確實如此。20世紀70年代末的中國,隨著高考制度的恢復,積壓在社會各個層面十幾年的大批青年才俊跨越了種種障礙,沖入大學校園——文化荒漠就此作古,新的篇章徐徐翻開。盡管他們身份各異,年齡差距很大,但共同的特點是:求知若渴普遍嗜書如命;熱情洋溢且有一定閱歷;才華洶涌莫不積蓄待發(fā)。在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基礎知識積累后,他們中的一些(主要是77級、78級)開始了話劇、小說、詩歌等各種文學創(chuàng)作樣式的嘗試,并很快有了喜人的碩果,青春熱辣又新鮮感人的話劇震撼了校園內(nèi)外,直面現(xiàn)實而不失厚重的小說引起了文壇轟動,風格多樣卻直擊人心的詩歌朗誦會掌聲如雷經(jīng)久不息……這種反響的直接后果是,20世紀80年代初期乃至整個80年代,創(chuàng)作熱潮風起云涌于所有的大學校園——眾多學子紛紛動筆趨之若鶩。相對于話劇、小說的結(jié)構(gòu)復雜、需要積淀和寫作的冗長耗時,短小精悍而又靈動方便的詩歌創(chuàng)作便成了愛好寫作的大學生們的首選,尤其是《飛天》“大學生詩苑”的持續(xù)開欄與力推層出不窮的新人,《詩刊》《星星》詩刊、《青春》《萌芽》及許多省、市文學刊物不定期的“大學生詩歌專頁”,掀起了熱烈、廣泛而又持久的大學生詩歌創(chuàng)作熱潮,期間涌現(xiàn)出的大學生詩歌的數(shù)量與質(zhì)量,大學生詩人的數(shù)量與質(zhì)量,在整個20世紀的中國,都堪稱空前絕后。
問:請您簡要介紹一下您投身20世紀80年代大學生詩歌運動的“革命生涯”(大學期間創(chuàng)作、發(fā)表、獲獎及其他情況),并談一下您是如何積極參加并狂熱表現(xiàn)的?
答:那是一個讓人血脈賁張的年代——穿越了久久的文化荒漠,一片神奇的綠洲突現(xiàn)眼前,短暫的暈眩、興奮、手足無措,接著便是忘我的投入、酣暢的呼吸與疾行的快感。作為中學畢業(yè)走上社會近5年(其中插隊近3年,工作2年)的我,做夢也沒想到能有再上大學學習的機會,更沒想到的是初試鋒芒,就以忻州地區(qū)文科狀元的身份步入了山西大學,成為中文系78級漢語言文學專業(yè)的一名學生。和所有的同學一樣,必修課之外,海量的閱讀之外,規(guī)定的寫作練筆之外,我也嘗試著寫過小說、劇本、隨筆和詩歌。因為愛好,因為幼時寄居外公家里被逼著熟記的那些古詩文潛移默化的影響,也因為走上社會后這一愛好的始終沒有放棄,我的記敘文和即興小詩常常被授課老師評為范文推薦到班、年級和系里朗誦,并被各種墻報和油印小報選用,漸漸地在中文系乃至整個學校有了點名氣。記得是在1979年吧,77級幾個學兄聯(lián)手78級的幾個同學(包括我)籌辦并印出了鉛印版文學刊物《春天》,在山西大學和全國的大學校園引起了強烈反響,可惜因種種原因此刊沒能持續(xù)地辦下去,我發(fā)于其上的一些詩歌也因為刊物后來的遺失而難覓全貌,僅存《萌芽》《被漂染的布料》兩首后來收入詩集——其中《萌芽》因1981年公開發(fā)表于《萌芽》雜志、《被漂染的布料》因1981年發(fā)表于《星星》詩刊而得以留存。印象中那些遺失的詩一如此兩首,多是描寫大學生涯抑或抒寫入學前后的心境。
實事求是地說,大學期間我雖然寫了不少詩歌且在整個山西大學小有名氣,也是山西大學77、78級同學中大學期間在省內(nèi)外各種刊物上發(fā)表詩歌數(shù)量最多者之一,但我遠不是在校期間公開發(fā)表詩歌的第一個,不管是在省外的《星星》《飛天·大學生詩苑》,還是省內(nèi)的《汾水》(《山西文學》前身)《太原文藝》(《都市》前身)等刊物,我都是后來者。究其因,一是開始時不懂在刊物發(fā)表需要投稿,二是總覺著自己不夠發(fā)表水平。直至在同學們的反復刺激下,我才奮起直追。先是77級的秦培昌在《山西群眾文藝》 《汾水》等雜志發(fā)表詩歌,孫衛(wèi)東在《汾水》發(fā)表小說。77級的陶文實、姚寶軒、姚劍等陸續(xù)在一些省市級刊物上發(fā)表門類繁多的各種作品引起同學們的刮目相看,接著是78級的董啟榮、周同馨等在《飛天·大學生詩苑》相繼發(fā)表詩作帶來一片贊聲,更有同級同班的高雪在《星星詩刊》以一組“寄給媽媽的花束”博得整個校園的喝彩。我和這些同學們朝夕相處、彼此熟稔,都曾是??洞禾臁返膮⑴c者和撰稿者。他們的良好示范效應極大地鞭策了我,我自此開始了瘋狂的寫作與投稿,大約在1980年秋冬期間,癡迷于寫、改、投的周而復始,不能自拔。不管是讀書、上課中,還是吃飯、睡覺時,一有靈感,馬上記在一個個小紙片上,然后是沉思、醞釀、進入狀態(tài),一揮而就。那是一段近乎瘋狂的追夢歲月,一邊背一些古詩文背許多中外名家的名作,枕邊和衣服口袋里裝著好不容易搞來的油印紙刊《今天》上星星點點的北島、食指等人的幾首小詩,一邊如癡如醉地沉浸在自己釀造的詩意境界里——我差不多天天都有新詩出手,每周都要外寄若干(當時郵寄稿件是免費的,不需要郵票),轟炸式地投給我所知道的省內(nèi)外刊物。不久即有小獲:1981 年3月份,我同時在《汾水》(組詩《鋼廠拾零》)《星星》詩刊(《被漂染的布料》外一首)和《太原文藝》(《軋鋼機旁》兩首)發(fā)表了“處女作”,隨后又陸續(xù)在《飛天·大學生詩苑》《青春》《萌芽》《工人文藝》《山西青年》《山西日報》《太原日報》等報刊上發(fā)表了一些詩作,截至大學畢業(yè)(1982年7月),我在全國各級各類報刊上小計發(fā)表詩歌40余首、文章10余篇,就數(shù)量和影響而言,在當時的山西大學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我由此被山西省作家協(xié)會吸納為會員。
不少同學和老師驚訝于我的狀態(tài),稱我為青年詩人,覺得我才華出眾、頗具天賦,很有發(fā)展前途。但我清楚,我更多地靠的是遠超別人的上進心、勤奮與熱情——我走著坐著躺著都在想著念著記著,時時刻刻都在做一個生活的觀察者思考者,做一個專心致志的有心人,嘗試以最好的狀態(tài)直面生活反映生活。事實上,一個人自身的勤奮與努力程度,確實左右著他的生活和事業(yè)狀態(tài)——水在不同溫度下的三種狀態(tài),同樣適用于人,只不過決定水的狀態(tài)的是客觀溫度,決定人的狀態(tài)的是自己心靈的溫度。假若一個人對生活和事業(yè)的溫度是零度以下。那么他的生活和事業(yè)的狀態(tài)就會是冰,他的整個人生世界也就不過他雙腳站的那么大;假若一個人對生活和事業(yè)抱著平常的心態(tài),那么他就是一種常態(tài)下的水,隨高就低,只要奔流不停,就能流進大河大海,但他永遠離不開大地;假若一個人對生活和事業(yè)是一百度的熾熱,那么他就會成為水蒸氣,成為云朵,他將飛起來,那時他不僅擁有大地,還能擁有天空,他的世界可以和宇宙一樣大。就這個意義上來說,我特別贊賞法國詩人比埃爾·勒韋爾迪的一句名言:“詩人是巨人,但他可以毫不費力地穿過針眼;詩人是侏儒,但他卻可以填滿整個宇宙?!?/p>
問:在大學期間,您參加或者創(chuàng)辦過詩歌社團或文學社團嗎?您參與創(chuàng)辦過詩歌刊物嗎?您參與創(chuàng)辦過詩歌報紙嗎?編印或出版過詩集嗎?
答:大學期間參與創(chuàng)辦過綜合性文學刊物《春天》。記憶中在我上大學期間山西大學沒有創(chuàng)辦過專門的詩歌刊物或報紙,一些志同道合的同學經(jīng)常在一起探討小說和詩歌,互相提一些修改意見,但更多的時間是在單打獨斗,自己埋頭創(chuàng)作,然后投稿,沒有成立詩歌社團或文學社團,我個人在校期間也沒有編印或出版過詩集。在我大學畢業(yè)之后,潞潞(1982年入山西大學中文系干部進修班)和李杜(山西大學中文系81級學生)等人創(chuàng)立了“北國詩社”并以此社為主創(chuàng)辦了詩歌刊物《北國》,我作為已經(jīng)畢業(yè)的校友,也應邀參與過一些活動,比如改稿會、詩歌研討會、詩歌講座,也和時在北大讀書的駱一禾等人進行過詩歌方面的探討和交流。印象中當時的潞潞(年長我1歲)已是全國頗有名氣的詩人,工作多年,加之較強的組織能力和號召力,整個詩歌社團搞得有聲有色,參與者日多,其中十幾個骨干如徐建宏、溫建生(筆名長風當歌)、楊新中(筆名羊之玉)、溫學軍(筆名玄武)等,至今仍是山西乃至全國詩界、散文界頗有名氣的詩人、作家。
問:在您印象中,您認為當年影響比較大、成就比較突出的大學生詩人有哪些?哪些詩人的詩歌給您留下了比較深刻的印象?
答:在我的印象中,我認為當年影響比較大、成就比較突出的大學生詩人有王小妮、徐敬亞、王家新、潞潞等,他們當時發(fā)表在《詩刊》《人民文學》《星星》詩刊和《飛天·大學生詩苑》等刊物上的一些詩歌給我留下了較為深刻的印象,總的感覺是他們發(fā)表詩歌的刊物級別高,發(fā)表的詩歌不僅數(shù)量多,而且質(zhì)量穩(wěn)定,被普遍叫好。具體詩歌的名字,其他人的記不清了,但潞潞1980年代初發(fā)表在《人民文學》的《城市與勇敢的野牛之血》 (組詩)、發(fā)表在《青春》的《肩的雕塑》給我的印象極為深刻。一方面由于潞潞被公認為不僅是50后詩人中中國最出色的、也是新時期以來中國最優(yōu)秀的詩人之一,這幾首詩歌個性分明,被公認為是他早期的代表作,另一方面是因為我們的彼此關注與熟悉。他發(fā)表這些詩歌時,我們雖然不在一個城市,卻近在咫尺(太原與榆次相距不足20公里,他在《晉中文藝》作詩歌編輯),當時我們之間雖無交集,卻因為詩歌而神交已久,在1982年他以干訓班學員的身份進入山西大學后,我們開始交往并常常聚會,延續(xù)至今,成為因詩而結(jié)的摯友。
問:目前,詩壇上有這樣一種觀點,認為20世紀80年代大學生詩歌運動是繼朦朧詩運動之后、第三代詩歌運動之前的一場重要的詩歌運動,您認為呢?
答:我認為,20世紀80年代大學生詩歌運動本身就是朦朧詩運動的一個分支,是在朦朧詩運動影響之下規(guī)模浩大的一場大學校園的詩歌運動??梢赃@么說,大學生詩人們由于其年齡上的差異(年齡相差最大者在十五六歲之多),導致閱歷和思想的差異,職業(yè)、成分復雜,詩歌內(nèi)容不一,詩歌風格雜駁。但多數(shù)大學生詩歌,不論其思想軌跡還是創(chuàng)作技巧,都受到朦朧詩的強烈影響并學習和借鑒了朦朧詩。區(qū)別僅僅在于,一是區(qū)域有別帶來內(nèi)容和風格的差異——大學生詩歌集中在大學校園,以大學生活和曾有的生活經(jīng)歷為主,多了些生活氣息,顯得青春、清秀、向上,少了些反思與深度;二是大學生詩歌在技巧上除了借鑒朦朧詩的寫作技巧之外,還或多或少地沾了些學院氣——大學生的詩作不僅學習朦朧詩,像朦朧詩那樣吸收了境外詩歌的營養(yǎng),而且借鑒和學習了中國古詩和1930年代新詩的營養(yǎng),風格顯得雜駁而不夠精純;三是當時的朦朧詩運動沖力十足方興未艾,大學生詩歌運動缺乏明顯的詩歌主張以及對于詩歌的革命性突破,實在只能算是朦朧詩運動的延續(xù)、充實與拓展。
問:投身20世紀80年代大學生詩歌運動,您的得失是什么?最美好的回憶是什么?
答:投身20世紀80年代大學生詩歌運動,是生逢其時,身不由己。那時候,所有愛好文學的大學生都在寫,寫小說寫劇本寫詩詞寫評論寫講演稿寫各種文字的作品,每天都在寫,有的同學很少發(fā)表作品或基本沒有發(fā)表過任何作品,依然筆耕不輟,那種氛圍讓人如癡如醉不敢稍有懈怠,想起來至今依然激動不已,很難用簡單的“得失”二字小結(jié)。我作為一個文學愛好者,諸種文字嘗試之后,首先成批量地發(fā)表了詩歌,就不由自主地傾心于斯,并在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是一生堅持不懈,“有好終須累此生”,為之披星戴月,為之食不甘味,為之披肝瀝膽。這樣說來,我失去的僅僅是時間,而得到的是生活的鮮活、靈魂的充實、生命價值的提升,換句話說,我得到的是整個世界。
當你每發(fā)表一次詩歌,周圍一片贊揚的聲音和無數(shù)羨慕的目光,當一次作品朗誦會上別人朗誦你的詩歌并激起一串掌聲,當你的某一首勵志小詩被你的男女崇拜者爭相傳抄,你走過一個地方不時會有“原來是他”的竊聲指點,那種感覺真是美妙極了。即使今天回憶起來,心底依然能泛起一絲甜蜜。
問:大學畢業(yè)后,您選擇的職業(yè)和詩歌有關嗎?您還在堅持創(chuàng)作詩歌嗎?
答:1982年秋季大學畢業(yè)后,我先后在山西省交通廳、團省委從事辦公室科員或秘書工作,無論在當時還是在今天,這些都是讓人羨慕的職業(yè),因為那時一般的單位多少年沒有分配過大學生,知識人才匱乏,對我們這一批剛畢業(yè)的大學生都非常重視。我在省交通廳的一個直屬單位做了不足一年的辦公室科員兼團總支書記,就被選拔抽調(diào)到團省委辦公室,一邊寫材料一邊做秘書。但我沒有在這個崗位上流連太久,在家人的擔心、同學和朋友不解的目光中,于1984年10月毅然決然地請求調(diào)入了團省委的下屬單位——山西青少年報刊社的《山西青年》雜志,改行做起了記者、編輯, 且一干就是終生,無怨無悔。而我調(diào)入青年雜志的主要原因就是想圓一個記者夢,再續(xù)創(chuàng)作之路。短暫的業(yè)務入門之后,從1985年開始,我一邊做記者,奔波于大江南北和全省各地,采寫各類人物、事件,撰寫報告文學或長篇通訊;一邊做編輯,編發(fā)社會來稿——報告文學、科普文字和詩歌,忙、累并快樂著。業(yè)余時間也抽空讀詩寫詩,1990年代初出版了我的第一本詩集《生命的變奏》,選輯了1981年至1989年發(fā)表的70余首詩歌(從已發(fā)表的200余首詩作中選出)。
這期間值得一提的是1980年代末我作為編輯、主辦者在《山西青年》雜志上發(fā)起并組織的“展望杯全國青年短詩大賽”和稍后的“全國青年散文大賽”。二者歷時各一年,每期用兩個頁碼,發(fā)出8至10人的短詩或4至6人的散文,參加者有五六萬人之多,初選、復選,又讓全國著名詩人、詩評家雷抒雁、謝冕、周濤、葉文福、舒婷等9名特邀評委從匿名的300余首短詩文中票選一二三等獎,接著是頒獎盛會和專場朗誦會,兩個活動結(jié)束后又分別結(jié)集出版。既強化了全國青年愛好者的詩歌和散文創(chuàng)作氛圍,擴大了詩歌、散文的影響,又發(fā)掘培養(yǎng)了一批青年愛好者,在全國影響甚大?!渡轿髑嗄辍冯s志當時是全國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發(fā)行百萬份左右的大刊,一聲呼喊,應者云集,雙選雙贏,詩歌幸甚,個人幸甚。
問:您如何看待上世紀80年代大學生詩歌運動的意義和價值?
答:上世紀80年代大學生詩歌運動,可謂是應時而生、順勢而長、承先啟后、繼往開來。上世紀80年代,時值改革開放之初,各種思潮涌動,青年得風氣之先,大學生是青年之精英,多少年的生活閱歷與思想脈動之契合,洶涌澎湃,需要一個合適的噴口——詩歌。其本質(zhì)是個體生命的晶體、生活經(jīng)驗和情感經(jīng)驗的噴口、靈魂的寄宿地,同時,詩歌作為諸文藝品種中的輕騎兵、作為最適合青年人抒發(fā)感慨與感情的一種文藝形式,適時地承載了這個功能。這既是社會發(fā)展的必然、時代的需要,又是思想之光折射的果實。就新詩本身而言,大學生詩歌的青春、清新、生活化與蓬勃向上的氣息,繼承與發(fā)展了朦朧詩的一些先鋒性,同時彌補甚至校正了朦朧詩的一些不足之處,對新時期詩歌的創(chuàng)新、普及與發(fā)展,起到了承先啟后、繼往開來的作用。
問:當年您擁有大量的詩歌讀者,時隔多年后,大家都很關心您的近況,能否請您談談?
答:如前所述,我在上大學前,曾工作了數(shù)年,加上大學畢業(yè)后的開始兩年,在農(nóng)村、工廠、機關、大學先后近十年,1984年調(diào)入山西青少年報刊社至今,做過七年的編輯、記者,做過十年《山西青年》雜志主編,其間該雜志曾獲全國十佳期刊、百佳報刊六次,做過六年《山西青年報》總編,其間該報紙曾是全國青年報刊界和山西報業(yè)界走市場報紙類的佼佼者,屢獲好評……現(xiàn)在我已退居二線,任山西晉商文化交流協(xié)會副會長。
30多年來,除去做雜志主編和總編期間雜事纏手有所懈怠,我一直在斷斷續(xù)續(xù)地堅持寫作詩歌,前后也寫了千余首并在各種報刊發(fā)表了500余首。繼詩集《生命的變奏》之后,1990年代末期我出版了詩集《走來走去》,2006年又出版了個人的第三本詩集《李堅毅詩歌精選》,還有一本詩集正在整理、編輯中。如今我雖已年近花甲,但寫作(尤其是寫詩)讓我年輕,讓我保持對生活足夠的熱情,我會筆耕不輟,“有好終須累此生”,“不去想能否大成,既然選擇了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
姜紅偉,1966年生,黑龍江海倫人。上世紀八十年代中學生校園詩歌倡導者,曾創(chuàng)辦《中學生校園詩報》。系中國八十年代校園詩歌運動歷史研究者,八十年代民間詩歌、校園詩歌報刊收藏者。
李堅毅,筆名簡易,1957年生于山西代縣,1982年畢業(yè)于山西大學中文系漢語言文學專業(yè)。中國報告文學學會會員,中國詩歌學會會員,山西散文學會理事,山西省作協(xié)會員,山西省晉商文化交流協(xié)會副會長。1981年起,陸續(xù)在《詩刊》《星星》《綠風》 《詩選刊》 《報告文學》等刊物發(fā)表詩歌數(shù)百首,散文、報告文學等百萬余字,有詩文集三部面市。各種文字曾獲各種獎項十余次,有各類作品數(shù)十次被選入全國性合集及年度選本。
責任編輯/魯順民 sxwx2001@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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