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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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三后王洪文設“鴻門宴”抓捕林彪死黨內(nèi)情
□朱曉時
1971年9月14日凌晨,南京軍區(qū)副司令兼參謀長肖永銀被值班秘書通知,許司令來電話,請他去一趟。
許世友見到肖永銀沒有客套,實話實說:“剛才是周總理的電話,說林彪從天上跑了。”
三天后的深夜,漆黑的夜空像涂上了一層厚厚的墨汁,伸手不見五指,毛毛雨隨風飄著。南京火車站里,除了少數(shù)旅客有的在打瞌睡,有的來回走動著,一切是那么的寧靜。這時,一聲火車長鳴,從北方開來的一列火車靠站了,重重地喘著粗氣。從后面包廂中走出兩名軍人,走在前面的正是南京軍區(qū)司令員許世友,緊跟在后面的是李秘書。接他倆的吉普車就停在軟臥車廂的門口,許世友一下火車,就跳上了吉普車。
吉普車風馳電掣般地經(jīng)太平門,開往中山陵8號。到了門口,許世友關照李秘書說:“你坐我的車去,趕快把肖副司令接來?!?/p>
半小時后,肖永銀出現(xiàn)在許世友的面前。許世友說:“主席和周總理叫我到北京,交代了任務,秘密逮捕林彪的死黨‘三國四方’,你馬上出發(fā),先到上海,后到杭州,再回南京抓南空的人,越快越好!”
所謂“三國”是指南京、上海、杭州。
所謂“四方”是指:北京空軍政治部副主任江騰蛟;上海空四軍政委王維國;杭州空五軍政委陳勵耘;南京空軍副司令周建平。
許世友簡要介紹了“三國四方”的情況后,正色道:“林彪、葉群、林立果現(xiàn)在已橫尸荒野,主帥一死,三國四方必然失魂落魄,他們會不會作垂死掙扎呢?必須趕快解決他們!”他告訴肖永銀,北京的死黨已抓起來了,南京要趕快行動。
許世友說,“我事多,還要選調干部,組織工作組到南空、空四軍、空五軍去,一時抽不出身到上海,由你去執(zhí)行任務!”
“是!”肖永銀響亮地回答。他家也沒來得及回,便帶著保衛(wèi)部長李書和等一行人出發(fā)了。
列車到達上海車站,天已大亮。肖永銀乘坐事先安排好的兩輛破舊吉普車來到了南京軍區(qū)上海延安飯店,上海警備區(qū)周純麟司令、柳耀宗政委在門口迎接。肖永銀下車后,走進一間房間,劈頭便說:“我這次是來執(zhí)行一項特殊任務的,請你們警備區(qū)配合,做到隨時聽從調動,你們首先辦兩件事:第一,立即派一個連,占領延安飯店的制高點,如果空四軍來進攻,必須堅持四個鐘頭;第二,派兩個師兵力進上海,控制南京路、淮海路、四川路、福建路、外灘等主要街道,不準空四軍通行?!?/p>
為了配合肖永銀,毛澤東決定由上海市革委會出面“引蛇出洞”。周恩來打電話通知王洪文到北京面談一次,又請他到南京,找許世友接受具體任務。
肖永銀撥通了上海市王洪文辦公室的電話,開口詢問道:“你是王副主任嗎?我是肖永銀啊。”
王洪文在那頭說:“我已接到周總理的電話,到南京接受了任務,我一定鼎力相助,你看戰(zhàn)場選在什么地方好呢?”
肖永銀果斷的把地點選在了錦江飯店。
王洪文撥通了空四軍的電話,笑著說:“是王政委嗎,我是洪文啊,你最近身體可好?”
王維國說:“謝謝王副主任的關心,我的身體馬馬虎虎?!彼_著玩笑說,“主要零部件都不錯,王副主任是不是有事要我辦???”
“有事不敢勞駕你啊,你管公安政法,擔子已經(jīng)很重了?!蓖鹾槲囊贿吇卮穑贿呁艘谎坌び楞y,然后很隨意地說,“是這樣的,中央辦公廳發(fā)來一份文件,上海黨政軍機關太多,文件就一份,你過來看看吧?!?/p>
“我現(xiàn)在有點事走不開,你就在電話中把內(nèi)容說給我聽聽算了?!彪娫捓锏穆曇艉艽?,在座的都聽得清楚。
肖永銀心一沉,眉頭一皺:“是不是我們的行動泄露了?聽口氣,對方似乎有所警惕。”
王洪文也愣了一下,不過很快鎮(zhèn)定下來。他眼珠一轉,笑著說:“王政委,不是我不肯在電話中告訴你,內(nèi)容雖不多,可是,保密性強,電話中傳達不適合啊。還是請你來一下,文件字不多,要不了幾分鐘時間你就可以看完的。”王洪文怕他不肯上鉤,補充了一句,“來吧,飯店的張經(jīng)理不知從哪里弄了幾斤螃蟹,馬老說他今天要陪你喝兩杯茅臺呢?!?/p>
也可能是王維國覺得王洪文說得有理,也可能是這最后一句話管用,王維國終于點頭答應了,說了聲:“好吧,我馬上就來!”就掛斷了電話。
肖永銀兩眼一亮,敵人終于被引出洞了!他下意識地挺了挺腰桿,掃了眾人一眼,眼神中暗示著大家做好準備。他們就這樣等候了半個小時,王維國的進口轎車終于緩緩地駛進了錦江飯店。王維國與王洪文平時交情不錯,上海駐軍領導到錦江飯店,參加上海市革委會的會議也是常事,所以,從他當時的表情中,似乎沒有什么懷疑之心。他走下轎車,十分熟悉地登上電梯,上了10樓會議室,正要進門,一旁守候的便衣警衛(wèi)伸手做了個手勢說:“首長請進!”隨后用手擋住了身后的隨行人員說:“請你們留步,到那邊休息?!?/p>
這一切都是老規(guī)矩,所以,王維國根本沒有懷疑,回頭對隨行人員說了聲:“你們等著吧?!北阈θ轁M面地跨進了會議室的門??墒牵ь^一看,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會議室里沒有王洪文,也沒有馬天水,一屋子的軍人。肖永銀端坐在中間,一雙眼睛如兩把利劍,似乎穿透他的胸膛。他呆了,傻了,突然覺得全身無力,搖搖欲墜,轉頭一看,左右兩側站著七八個面色嚴峻的持槍干部,他下意識地想掏槍,可是,一切都晚了,只聽肖永銀大喝一聲:“王維國,你被捕了!”
隨著這一聲命令,李書和部長和警衛(wèi)干事的槍已頂住了王維國的腰部。警衛(wèi)干事上前,“咔嚓”一聲,半斤重的手銬戴在了他的手上。王維國萬分沮喪地垂下了沉重的頭。
王維國無聲地跟著他走進了電梯,這時,兩個警衛(wèi)干事上前,一塊大黑布蒙住了王維國的頭。前面說了,王維國在上海分管公安、政法,權力很大,當時,人們不明真相,萬一消息泄露,有可能會出現(xiàn)混亂。一行人押著王維國走出電梯,經(jīng)地下室出大門,上了吉普車。吉普車載著王維國,轉眼匯入川流不息的車流之中,飛也似地向某地一個保密的地下室指揮所開去。
(摘自《黑龍江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