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國興

在“全人類共同價值”面前，每個國家都是平等的主體，都是自主的，這正是中國領導人提出“全人類共同價值”的實質所在。

“和平、發(fā)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是全人類的共同價值，也是聯(lián)合國的崇高目標”，2015年9月國家主席習近平在聯(lián)合國的演講，引起了人們的廣泛關注。同時人們還注意到，習近平9月25日在華盛頓與美國總統(tǒng)奧巴馬共同會見記者，在談到民主和人權問題時也指出，民主和人權是人類共同追求。這些都是站在人類文明的高度對基本價值理念的強調，無疑得到了國際社會包括國內輿論的普遍贊同。但是，人們也在進一步關注一個問題：“全人類共同價值”和“普世價值”（也有譯作“普適價值”）究竟是一種什么關系，為什么高度肯定前者卻否定后者？

這表面看來似乎是矛盾的，但如果弄清楚概念的根本差異，了解問題背后的實質，就會發(fā)現(xiàn)其實并不矛盾。

沒有也絕不可能站在

現(xiàn)代文明的對立面

翻開中國共產黨近些年來的諸多文件，民主、自由、平等、人權等概念并沒有消失過，也從來沒有否定過，更不用說批判了。相反，本世紀之初就開始探討的，在十八大文件中明確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其基本內容包含民主、文明、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等。習近平也在多種場合對其強調，在一些講話中，他也一再強調平等、民主、人權等的重要性。2013年“兩會”上，習近平講到，“我們要隨時隨刻傾聽人民呼聲、回應人民期待，保證人民平等參與、平等發(fā)展權利，維護社會公平正義”，表明了對平等、公平、正義的高度重視。在2014年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成立60周年大會上，他講到，“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的生命”，“要拓寬人民監(jiān)督權力的渠道”。2015年習近平接受《華爾街日報》采訪，講到自由和秩序的關系時說：“自由是秩序的目的，秩序是自由的保障?！边@句話把自由和秩序兩者關系講得非常清楚，也講明了對自由問題的認識和態(tài)度?！?015·北京人權論壇”在京開幕時，習近平在賀信中強調說：“實現(xiàn)人民充分享有人權是人類社會的共同奮斗目標。”“近代以后，中國人民歷經苦難，深知人的價值、基本人權、人格尊嚴對社會發(fā)展進步的重大意義，倍加珍惜來之不易的和平發(fā)展環(huán)境，將堅定不移走和平發(fā)展道路、堅定不移推進中國人權事業(yè)和世界人權事業(yè)。”態(tài)度之鮮明，無可置疑。

無論在領導人的講話還是在文件中，自由、平等、民主、公平、正義、法治、人權等等，都是一再被強調的。這些屬于人類現(xiàn)代文明的基本價值觀詞匯并沒有遠離我們。也就是說，中國共產黨并沒有也不可能站在人類現(xiàn)代文明之外，更不用說對立面。

“全人類共同價值”

和“普世價值”之別

如果不考慮到政治特別是國際政治的因素，似乎“普世價值”和“全人類共同價值”就是一回事。因此，國內有一些人就認為中國共產黨也在強調自由、平等、民主、人權等等，這些不就是“普世價值”的內容嗎？并由此質疑：既然如此，為什么就不能承認“普世價值”呢？

表面上看，這個問題似乎很明確，這種觀點似乎很有道理，但問題的實質在于某些國家之所以把這些價值觀綜合起來叫作“普世價值”，并不僅僅是幾個概念的簡單相加，而是其背后帶著長期形成和倡導的某些具體模式，而且其潛在之意是這些模式是“普世”的，因此“普世價值”和“普世模式”是連在一起的。世界上一些國家發(fā)生的所謂“顏色革命”，就有西方某些國家推行“普世模式”的因素，或者說是其重要的因素。因此值得警惕的是：第一，把自由、平等、民主、人權等一系列價值觀統(tǒng)稱為“普世價值”；第二，把這些價值觀理解和解釋為某種特定的模式；第三，把這種特定模式作為這些價值觀實現(xiàn)的標準；第四，公開或者隱蔽地向別國強行推銷這些模式。

為什么要反對“普世價值”，而承認“全人類共同價值”？概括來說，是因為所謂“普世價值”帶有某些國家把自己認可的價值觀及其模式說成世界普遍適用之意，是他們用自己的尺子來衡量世界，不管你的情況如何都必須接受。因此，“普世價值”概念的主動權并不在每個國家自己手里，而是在西方某些國家那里，這才是問題的實質?！叭祟惞餐瑑r值”在這一點上就大不相同了，其含義在于自由、平等、民主、人權等等，這些是現(xiàn)代國際社會普遍地共同承認的價值觀，是人類社會共同努力的方向。也就是說，這些大家都認可，都在為之而努力，哪個國家都不要簡單地否認別國的努力，把自己的模式強加到別國頭上。所以，在“全人類共同價值”面前，每個國家都是平等的主體，都是自主的，這正是中國領導人提出“全人類共同價值”的實質所在。

一句話，在中國共產黨人看來，自由、平等、民主、人權等本來就是當代“全人類共同價值”，而不是需要某些國家專門對外推行的“普世價值”。這就是問題的關鍵。

主動、大力宣傳

“全人類共同價值”

針對西方某些國家的“普世價值”概念，中國提出“全人類共同價值”，是十分必要、十分重要的。這一概念包含了自由、平等、民主、人權、法治等各種屬于當代文明的價值觀，避免了價值觀上表述的不必要的含糊和矛盾，澄清了國內外輿論界對中國在這方面的誤解，有利于推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建設和宣傳，有利于形成社會共識，有利于社會主義政治文明建設，有利于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

在國際上，“全人類共同價值”的提出，是中國建立自己的話語系統(tǒng)、建構自己的表達方式的重要一步。這既表明了中國在價值觀上的基本而明確的態(tài)度，又可以化解某些西方國家對中國在價值觀上的攻擊，破解他們在價值觀上的語言表達優(yōu)勢。中國的這種表達，會獲得國際社會的廣泛認可。中國必須進一步打造“全人類共同價值”的優(yōu)勢，擎起這面價值觀的旗幟，爭取在這方面持久地贏得世界的尊重與呼應。

“全人類共同價值”是對當代人類文明基本價值觀的一個總的表述。在這一概念之下，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第一，要進一步明確“全人類共同價值”的基本內涵，明晰和豐富其基本內容，在這些方面可以有帶有中國文化色彩的某些表述。

第二，要通過外交和對外交流、宣傳等途徑，讓國際社會充分理解這一概念，尤其是理解它和“普世價值”的實質性區(qū)別；在國際場合加強對“全人類共同價值”的表達和闡述，提高其國際認同度。

第三，國內理論研究和輿論宣傳上，要引導學者特別是媒體對“全人類共同價值”的充分理解，分清它和“普世價值”的區(qū)別所在，尤其要避免把本來屬于前者具體范疇的東西（如平等、自由、民主、人權等理念）簡單地作為“普世價值”去否定，去批判，從而防止造成國內外輿論上的誤解和被動。（作者為中共中央黨校報刊社總編輯、教授 責任編輯/王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