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田德

中國文學

深深植根于社會和歷史的土壤里
——谷音《三兄弟》讀后

冀田德

長篇小說《三兄弟》通過對方中平、楊天石、劉長順和齊守仁等主人公特殊生活際遇與處世智慧的平實描繪，展現(xiàn)了小人物面對重大政治變故和社會生活巨大變遷時的命運沉浮，折射出中國社會自上世紀六十年代以來跌宕起伏、峰回路轉(zhuǎn)的時代進程，凸顯了歷盡磨難的中國文化在政治高壓下的頑強生命力和人性在惡劣遭際中所煥發(fā)出的別樣光輝。作者在描寫人物成長的過程中，對時代發(fā)展、社會前進和人生信念的理性思考，增加了作品的文化底蘊與哲理意味；作者通過自己的“眼睛”，描述著時代，發(fā)現(xiàn)了時代精神，并以生動的人物形象和飽含激情的文字觸動了讀者的心靈，讓讀者在這面“鏡子”面前看到了自己。這也正是《三兄弟》這部作品的精彩之處。

長篇小說《三兄弟》； 藝術(shù)特色；歷史底蘊

別林斯基說：“任何偉大的詩人之所以偉大，是因為他的痛苦和歡樂深深植根于社會和歷史的土壤里，他從而成為社會、時代和人類的感官和代表。”長篇小說《三兄弟》①谷音：《三兄弟》，桂林：漓江出版社，2015。最令人感動的，是作品所呈現(xiàn)出來的生活真實，是鮮明生動的人物形象和深厚的文化內(nèi)蘊，是蘊藏在時代風雨中的深刻思想寓意和在瑣碎的社會生活中所體現(xiàn)出來的人生哲理。而這一切又都源于作品中所體現(xiàn)出來的始終不渝的愛國情懷。這部作品正是植根于中國現(xiàn)實，是浸透著作者的心血，充溢著“他的痛苦與歡樂”，經(jīng)過長期思考而奉獻給人們的一部佳作。

一、觸目驚心的社會眾生相

《三兄弟》是以平凡人物的生活境遇與處世的智慧，折射出中國社會自二十世紀六十年代以來跌宕起伏、峰回路轉(zhuǎn)的不平凡時代進程。小說重點講述了方中平、楊天石、劉長順三個核心人物傳奇的人生際遇、起伏的事業(yè)升遷和執(zhí)著的理想求索，展示了他們觸目驚心、大起大落的人生悲喜劇，由此透視出時代的風云變幻、社會發(fā)展的風雷激蕩以及人生之路的坎坷崎嶇，既勾魂攝魄又吹拂人心。

作品把方中平、楊天石、劉長順三兄弟的傳奇人生作為典型進行解剖，以時間推移為線索，有條不紊地展示他們在時代變化中的不同命運軌跡，所揭示的是三種人生形態(tài)和成長道路，從而折射出現(xiàn)當代中國的復(fù)雜之相，透露出濃郁的生活信息，不啻是一幅反映時代生活百態(tài)的“清明上河圖”。作品描寫從“文化大革命”爆發(fā)到改革開放，“三兄弟”在“文化大革命”初期因為志同道合而結(jié)為朋友，到他們走上社會后在風雨浪濤中的成長經(jīng)歷，以及他們在種種磨難中的不同的人生際遇，精心塑造出三個活靈活現(xiàn)的人物形象。他們的成長之路猶如“一面鏡子”，給人們留下了多方思考與借鑒。

“三兄弟”中，大哥方中平的成長道路最為典型，也最為成功。其原因就在于他始終有著遠大的理想和奮斗目標。盡管他的人生道路也曾遇到過溝溝坎坎，也受到過不公平的待遇。比如他從小聰明好學，成績優(yōu)秀，卻因“背著個資本家成分”，在高中申請入團不被批準，考大學通不過“政審”被擋在了門外，失去了繼續(xù)深造的機會。這些對他打擊不小，他逐漸變得沉默寡言起來。但他不灰心，也不氣餒，而是把主要的精力用在讀書上，文學、歷史、政治、經(jīng)濟等方面的著作他都涉獵。這有“家學”的影響，更主要的是他自己有著明確的人生目標。為此，他一邊在“大學”門外的廣闊天地里刻苦攻讀，一邊在工作與生活的實踐中觀察、思考著社會上出現(xiàn)的種種現(xiàn)象。尤其是他得到長輩學者齊守仁指點之后，心里亮堂了許多，思路也大大地擴展。他在關(guān)山機械廠當技術(shù)工人，硬是憑著自己的為人和在工作上年年獲得先進的表現(xiàn)，一步一步從一個普通工人成長為一家大型國企的領(lǐng)導(dǎo)者。雖歷經(jīng)諸多風雨、波折，但他始終信心滿滿，即使身居高位，依然謹言慎行，嚴于律己，克己奉公。

而劉長順的人生道路之所以會出現(xiàn)大起大落，表面上看與他的家庭出身有關(guān)，他家境不好，父親過早病逝，他中學輟學頂替父親進關(guān)山廠當了一名臨時工，家里的日子過得緊巴巴。更主要的是他思想上缺乏明確的目標和遠大的理想，小富即安，見利忘形。在方中平的幫助下，劉長順從一個普通工人發(fā)展到腰纏萬貫的大老板，在經(jīng)濟改革過程中抓住了時機，嘗到了甜頭，曾經(jīng)風光一時。但他沒有方中平的自持力，把握不住自己，讓金錢燒昏了頭腦，貪圖享受，嗜賭惡習膨脹，在昏天黑地之中葬送了整個家業(yè)。他的優(yōu)點是為人仗義，能夠吃苦，肯出力氣，更有一種不服輸?shù)木髣艃海沽嗽倥榔饋?。在敗落時他沒有潦倒，而是重新認識了自己，立志從頭干起。

與方中平、劉長順比起來，楊天石的條件最好，父親是省軍區(qū)政治部主任，母親是軍醫(yī)，住在軍區(qū)大院里。但他沒有那些“官二代”的毛病，性格中有著年輕人純真的品格。在“文革”初期，因為反對紅衛(wèi)兵造反派“圍攻省委”，遭到造反派拳打腳踢，是方中平和劉長順從危難中把他救出來。他入伍從軍，因為有父親的關(guān)照，仕途一直順利。在軍隊大裁軍的時刻，他聽從齊守仁和方中平的建議，主動轉(zhuǎn)業(yè)到地方，憑著實力苦干，仕途一度風生水起，也曾顯赫一時。他也是把握不住自己，身居高位后便利欲熏心，貪欲、情欲泛起，步入腐敗之途，與女演員打得火熱。因此落得敗走麥城，葬送了前程，并受到法律的制裁。

三兄弟的人生歷程，就像是一面面鏡子，讓人感到歷歷在目、觸目驚心。因為它是現(xiàn)實的存在，也是發(fā)生在人們身邊的實情。它不僅讓人們看到了時代的風風雨雨，也透視了人世間的世態(tài)炎涼。它向人們透露出這樣的信息：人生的根本是什么？什么才是應(yīng)該珍視的東西？對于成功者來說又如何把握自己、認清自己前進的路？愛因斯坦說：“一個人智力上的成就往往依賴于性格上的偉大?！边@句話很值得人們深思。方中平之所以能使自己立于不敗之地，與他自身的文化修養(yǎng)、人格的培植和信念的堅守是密切相關(guān)的。而這一點，正是《三兄弟》體現(xiàn)出來的深刻的現(xiàn)實意義。

二、堅韌的文化精神

《三兄弟》令人感動，作品對現(xiàn)實人生的真實描寫是其重要一點，而作者在描寫人物成長的過程中，對時代發(fā)展、社會前進和人生信念的理性思考，無疑增加了作品的文化底蘊與哲理意味，使人物形象增加了厚重感，具有了時代特點、社會風情和人性厚度。從文化底蘊方面說，《三兄弟》這部作品很明顯是繼承并發(fā)揚了“關(guān)學”精神。這一點不僅在方中平這個人物身上得到了體現(xiàn)，而書中所描寫的另一位重要人物齊守仁也是典型代表，在他身上具有仁的實質(zhì)、愛的品格、俠的外表、義的精髓、孝的真諦、忠的精神。他常說的“位卑未敢忘憂國”，可謂他一生的思想追求與信念堅守。

“關(guān)學”生長于陜西關(guān)中地區(qū)，以張載為其代表人物。他在著名的“橫渠四句教”中說，“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他的學說核心思想在《西銘》這部著作中表達得更為明確：以乾坤、天地和父母（含男女，夫婦及家庭）為一體，以乾坤確立起感通之德能，闡明此德能如何從個體之身位向家庭或家政展開，并推達到天下。張載的這種思想對齊守仁有著深刻影響。他從小飽讀詩書，把“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作為立身之本，把儒家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作為思想追求的目標。戰(zhàn)亂年代，他在西南聯(lián)大讀書時，便飽嘗祖國被侵略、人民被壓榨的種種苦難，時時激發(fā)著他對國家、民族命運的思考。

齊守仁是作者著力塑造的一個重要人物，也是作品中一個光彩四射的典型人物。與中國的大多數(shù)知識分子一樣，齊守仁在時代風云變幻中也經(jīng)受了種種磨難。他畢業(yè)于西南聯(lián)大，知識淵博，勤于思考，參加工作后擔任省社會科學院副院長，是黨內(nèi)知名的年輕理論家。一九五七年的“大鳴大放”時，他打頭炮發(fā)出了“建設(shè)社會主義，老干部不能光吃老本，應(yīng)該讓有能力者多挑點重擔”的言論，被打成“右派”，下放農(nóng)村監(jiān)督勞動。妻子生性剛烈，氣郁成病得不到及時救治，丟下女兒和他而去。這一變故對他是一次沉重的打擊。如果說生活上的艱苦他還可以忍受，那么思想上的痛苦卻觸及了他的靈魂。最令他最痛苦的是，他想報效國家的“義務(wù)”都被剝奪了，由此引發(fā)了他對現(xiàn)實的深度思考。他感到，在一個沒有法制、缺乏道德的社會里，正直與善良必然會遭到邪惡的蹂躪，民族大業(yè)也難免受到損失與重創(chuàng)。要戰(zhàn)勝邪惡，恢復(fù)民族大業(yè)，只有善良與正直是不夠的，還要適應(yīng)這個充滿各種矛盾的社會，否則，你想為國家做事，連個機會都不會有。只有在現(xiàn)實中找到了自己的立足之地，才能有效地發(fā)揮自己的作用，阻止邪惡的蔓延與破壞，使善良、正義的力量成長，使美好、利民的事業(yè)發(fā)展。

因為命運的遭遇，齊守仁改變了生活態(tài)度，但他的思想追求與精神信念始終沒有變。為了能夠正常地生活下去，他不得不收斂了鋒芒，丟掉讀書人不切實際的“清高”，開始刻意“世故”起來，忍辱負重，在逆境中求生存。為此，他曾遭人誤解，“被詬病為沒有知識分子風骨的軟蛋”?？墒恰八膬?nèi)心一刻也沒有忘記過知識分子的擔當與使命，一刻也沒有放棄過對民族命運的思考，一刻也沒有停止過對真理的追求”。他把對祖國命運的憂患與個人的榮辱聯(lián)系起來，即使一時沒有講真話的環(huán)境，他也要把“崇高的”目標在下一代人身上實現(xiàn)。他認為人才的成長才是民族大業(yè)興盛的希望。為此，他精心地培養(yǎng)著年輕一代的接班人，希望他們能夠為民族復(fù)興大業(yè)出力。這一點從他對“文化大革命”的思考，對改革開放出現(xiàn)的一些社會現(xiàn)象的思考，以及對方中平、楊天石、劉長順的教導(dǎo)可以看得非常清楚。

“文化大革命”初起，一切正常的社會秩序都被打爛，一切傳統(tǒng)的道德、觀念均被摧毀，學生打老師，工人斗黨委。很多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席卷一切的“風暴”刮暈了，一時看不到方向。齊守仁也被關(guān)進“學習班”，目睹了一位女教師無辜被一群學生批斗致死，其“罪名”竟然是這位女教師每天早晨面向著太陽打太極拳，被紅衛(wèi)兵發(fā)現(xiàn)，說她是向著“紅太陽”張牙舞爪，反對偉大領(lǐng)袖。面對這樣的悲慘場面，齊守仁雖然一下子找不到答案，但他堅信這樣的情形不會長久，他開始重新思考民族的命運，從“甲午海戰(zhàn)”的失敗到在中華大地上所發(fā)生的歷次運動。他心里始終有一個堅定的信念，沒有文化的民族是不可能興盛的。“人生處萬類，知識最為賢”。他不相信“知識”會永遠“不值錢”。為此，他為“三兄弟”規(guī)劃的發(fā)展“藍圖”是，一方面努力學習文化知識，一方面要學以致用，注意社會形勢的發(fā)展，在生活的實踐中思考問題，在大風大浪中識別方向，看準機會，顯示才能，把所學的知識用于為發(fā)展民族大業(yè)的實踐中。他也希望女兒齊冰瑩在大學里遠離是非，靜心讀書，為日后的發(fā)展做好準備。

張載的《西銘》把古代的仁孝思想大大延伸，把孔孟的孝親、仁民、愛物、事天一體貫通，發(fā)展了“以天下為一家，以中國為一人”的思想，擴大了仁愛的范圍，從而大大提高了對道德行為的覺解，使人們從天地宇宙的角度理解個人的道德義務(wù)和窮達死生。齊守仁正是把這種仁愛、忠孝的思想運用到了社會發(fā)展的實踐中，用以指導(dǎo)人們的道路選擇，匡正人們的行為準則?！叭值堋钡某砷L經(jīng)歷就充分證明了這一點。尤其是方中平，他不僅在“文化大革命”的動亂中選擇了一條適合自己發(fā)展的道路，并在改革開放的時代中帶領(lǐng)企業(yè)走過了風風雨雨，而且在個人情感方面也比較恰當?shù)靥幚砹伺c齊冰瑩和常玉華的情感關(guān)系。而在“齊家”“治國”的思想追求方面，他完全繼承了齊守仁的遺訓(xùn)，“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他也像齊守仁那樣，精心地培養(yǎng)著新一代的年輕人——方子墨、楊振宇和劉嘯天。

這樣的人才接力，文化的傳承，正是《三兄弟》所貫穿的文化底蘊與思想精髓。從這個意義上說，這部作品不僅是一個時代的寫照，是一段社會歷史的描述，是一群人的塑像，是一種生活時態(tài)的記述，同時也是一種文化精神的宣示，一種人生信念的堅守，一種家國情懷的張揚。

三、人生的一面“鏡子”

馬克思稱贊巴爾扎克的《人間喜劇》“用詩情畫意的鏡子反映了整整一個時代”。那么，《三兄弟》這部作品藝術(shù)上也是用“詩情畫意”鑄造了社會人生的一面“鏡子”，折射出當代中國社會豐瞻而又復(fù)雜的風情面貌，生活氣息濃郁充盈，起到了對時代、社會與人生、人性的燭照作用?！度值堋饭P法老道穩(wěn)健，才情激蕩，文思噴涌，妙筆生花，在大氣磅礴的敘事中浸透著深厚的歷史文化修養(yǎng)和愛憎分明的情感，贊頌人間美好事物時心中開著花，抨擊世間丑惡行為時眼中冒著火。而具有濃郁地域特色的語言，也增加了這部作品藝術(shù)上的詩情畫意，增強了作品的趣味性與可讀性。

作品在重點塑造三兄弟和齊守仁鮮活形象的同時，對蔣大林的描寫很恰如其分，他作為關(guān)山廠的廠長，一身正氣，為黨勤懇工作，對腐敗現(xiàn)象深惡痛絕，尤其對楊天石等人墮落原因的分析，更是一針見血、切中時弊，凸顯出一個政治家的銳敏，為方中平的成長樹立了標桿。對許雁自私自利性格的刻畫也是入木三分，對常玉華、齊冰瑩、齊尚賢、姬美紅等人物的描寫也活靈活現(xiàn)，尤其是對方中平婚前與常玉華的情感描寫，顯示了青春的人性美感與愛情的神圣內(nèi)蘊。對姬美紅與齊尚賢的邂逅之情，以及姬美紅婚后與齊尚賢藕斷絲連的情感，也寫出了人物的真性情。而對成長中的第三代——方子墨（方中平兒子）、楊振宇（楊天石兒子）、劉嘯天（劉長順兒子）的描寫，更是作者創(chuàng)作這部作品的重心和得意的一筆。

當年，齊守仁同方中平、齊冰瑩進行了一次“交心”談話，他以親身經(jīng)歷袒露了自己一生的追求——“位卑未敢忘憂國”，他殷切希望方中平和女兒能夠明了自己的心跡，在實踐中去踐行這一追求。而現(xiàn)在，當方中平面對三個即將步入社會、茁壯成長的孩子時，那種激動不亞于當年的齊守仁，深情的話語如泉水般噴薄而出。針對方子墨在思考社會人生過程中產(chǎn)生的困惑，方中平語重心長地說：“子墨，《東萊博議》一書里原本說了句‘人生識字憂患始’，魯迅先生有感而發(fā)，改成了‘人生識字糊涂始’。我理解先生這樣講，旨在反其意而言之。其實，人真正識得了字，是不會糊涂、不會‘找不到北’的?；赝麣v史，看看人家，我想起了這么一句話，鞭撻自己的幽暗，所以得到了光明；歌頌自己的光明，結(jié)果帶來了幽暗。當今需要思考與批判，需要長足的理論演進??！”他以自己親身經(jīng)歷深有體會地說，“做學問搞研究，當然離不了顯微鏡，但同樣少不了望遠鏡，登高才能望遠”。一席話聽得三個孩子茅塞頓開，引發(fā)了他們對人生的深深地反思。楊振宇說，“老爸的大悲大落，對我政治上的負面影響不說了，更重要的是使我明白了許多東西。方伯不是總讓我們勤于思考么，光是現(xiàn)代官場這一堂大課就值得我思考一輩子”。劉嘯天也深有感觸地說：“老爸賭光了錢，我的支柱也倒了。在一片嘲笑聲中，我清醒過來了，懂得了人的一生之所以鬧騰無非是因兩個字而起，一個貪字，一個貧字?！彼自捳f，貧賤出孝子，亂世出忠臣。當一個人褪去了功名的誘惑，拒絕了一切金錢的腐蝕，他才能真正認識到人生的真諦，找到生命的價值與生活的意義。而這正是中華民族繁衍不息、頑強生長、不斷強大的真正原因！從這“小三兄弟”身上，我們正看到了中華傳統(tǒng)文化精神代代相傳的希望！

羅曼·羅蘭說：“偉大藝術(shù)家永遠是自己時代的眼睛，時代通過這只眼睛來看自己并且見到了自己?！薄度值堋返淖髡咭舱侨绱耍峭ㄟ^自己的“眼睛”，描述著時代，發(fā)現(xiàn)了時代精神，并以生動的人物形象和飽含激情的文字觸動了讀者的心靈。更重要的是，他們在這面“鏡子”面前看到了“自己”。這正是這部小說所煥發(fā)出來的精神力量！

冀田德，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