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雨

，文斯·卡特迎來自己39歲的生日。如今的他早已不是那個“半人半神”，甚至他已經(jīng)掉出了灰熊的輪換陣容，只能在為數(shù)不多的上場時間里拿著可憐的數(shù)據(jù)。但回想他剛進入聯(lián)盟的日子，卡特很快就用自己標志性的升空、驚人的身體控制能力，還有暴力扣籃來刺激球迷的腎上腺素。他卓越的天賦讓那些媒體創(chuàng)造了一個新的單詞“Vinsanity”（瘋狂文斯），從而來體現(xiàn)他那些難以置信的技巧。

緣起多倫多

多倫多的天空曾是屬于卡特的，這自從他1998年6月被選入NBA的那天起就決定了。

在那之前，卡特已經(jīng)在選秀的試訓給在場的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全面而出色的個人能力震驚了掘金隊總經(jīng)理兼主教練丹·伊賽爾，這不僅是因為他的扣籃，還有出色的投籃技巧和扎實的基本功?！叭绻阈枰谱饕槐P教年輕人如何投籃的錄影帶，你找文斯好了?！币寥麪栒f。

盡管卡特的表現(xiàn)很好，但他卻是一瘸一拐地離開丹佛。部分原因是掘金隊的測驗中有舉重，卡特在做蹲舉的時候扭傷了四頭肌。更添亂的是，他的行李在退房的時候丟了，他不得不推遲一天才可以離開丹佛。在他又累又餓地到達多倫多時，已經(jīng)是半夜了，他的左腿又酸又痛，很難想像他還能在接下來為猛龍的試訓中會有好的表現(xiàn)。

要知道，此時猛龍總經(jīng)理格倫沃爾德正在為沒有球員愿意來多倫多而沮喪。他仍然沒能從前任伊塞亞·托馬斯留下的廢墟中重建家園，這是一支剛加入NBA三個賽季，加在一起僅取得67勝的球隊。他們頭頂烏云，并且朝著和過去一樣的賽季在發(fā)展。在加拿大國內(nèi)，猛龍已經(jīng)成了混亂的同義詞，雖然第四個賽季才剛剛開始，但他們已經(jīng)換了三個主教練了。對聯(lián)盟其他球隊來說，猛龍和另外一支擴軍球隊溫哥華灰熊，儼然成為了NBA版的西伯利亞。“如果我被交易到那兒，我就感覺自己被關(guān)在了籠子里?！笨夏帷ぐ驳律@樣評價猛龍，而且這絕不是他一個人的看法。“我會選擇退役?！碑斪约旱拿志砣氲脚c猛龍的交易流言中時，籃網(wǎng)的肯戴爾·吉爾如是說道。

卡特倒沒有那么心高氣傲，但在丹佛發(fā)生的事情只是讓他推遲了一天為猛龍試訓的時間。多倫多人沒有懷疑太多，格倫沃爾德更喜歡一對一的聯(lián)系，而不是夸夸其談?！翱ㄌ氐竭_多倫多的當天早上，他就會接收到一個對加拿大的簡短介紹，也是關(guān)于稅收，或者氣候、文化、地理位置——糾正人們對這里的一切錯誤觀念?！备駛愇譅柕陆忉尩?。

在格倫沃爾德走向多倫多大學體育館時——猛龍的新主場加拿大航空中心還有幾個月才能完成——他不確定自己該期盼什么。這是選秀之前猛龍隊最后一次測試，而到此為止也沒有人能給他留下深刻印象。

卡特也并沒有被多倫多管理層看好，由于遇到的混亂和傷腿，卡特甚至沒法進行兩小時的完整測試。格倫沃爾德也打算隨便看看而已。

“我一直在想，真是糟糕透了?！备駛愇譅柕禄貞浀?，“我們甚至無法讓球員來我們這里試訓。我認為文斯也不會來這兒，但是他的毅力給我們留下了最好的印象。雖然帶傷，但卡特表現(xiàn)得足夠出色。”

“他展現(xiàn)出難以置信的運動能力。”格倫沃爾德接著說，“在試訓上他得到了我們所見過的最好表現(xiàn)，但最重要的是他的人品。他有一個很好的態(tài)度。他想要做一切事情，而且他看上去擁有一切。不僅是運動能力和技巧，還有態(tài)度和性格。”

猛龍隊訓練師查克·穆尼負責執(zhí)行身體測試，他幾乎為所有來多倫多試訓的球員測試過。卡特通過了穆尼設(shè)置的每一道關(guān)卡，顯然這個家伙和其他通過測試的球員不同。他垂直起跳高度輕松達到93公分，他的手掌超出籃筐15公分?！昂苊黠@，他是我們見到的彈跳最好的球員?！蹦履嵴f，“而旦他的速度也很快，不是最快的，但也位于前三或前四?！?/p>

卡特輕而易舉地完成五點投籃，他的惟一缺點似乎是左手運球，除此之外，整整兩小時的測試中他的表現(xiàn)簡直無可挑剔。

“這是個驚人的表演。”格倫沃爾德說，“這是我見過的最好事情。我發(fā)現(xiàn)我在事情發(fā)生的過程中無法坐下來。我在體育館里走來走去，真是難以置信。”

不僅是格倫沃爾德一個人這么想，猛龍助理教練布萊思·詹姆斯發(fā)現(xiàn)自己竟在發(fā)抖：“我在NBA工作了六、七年，這是第一次讓我如此激動。”

那時候的猛龍的隊員普遍都很瘦小，猛龍新任主教練布奇·卡特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是讓他們進行系統(tǒng)的舉重練習。在1998年選秀大會上，有比卡特更壯的球員可以選擇，但問題是，他們的第四位透秀權(quán)不會帶來他們想要的球員?！罢f實話，我希望我們能得到第二號選秀權(quán)。”格倫沃爾德在選秀前的一個月說，“有一些大塊頭可以選擇，顯然我們有自己的需要。我認為我們在籃板和防守上需要幫助，所以我們需要肌肉和力量。”

現(xiàn)在說來可能難以讓人相信，但是當時有人對卡特持懷疑態(tài)度，而布奇·卡特就是其中一員，他更喜歡中鋒奧拉沃坎迪或者身體強壯內(nèi)線羅伯特·特雷勒，認為他們更符合猛龍隊的要求。

好在，猛龍管理層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選擇卡特了。在1998年的NBA選秀大會上，兩位大個子奧洛沃坎迪和拉弗倫茨及天才控衛(wèi)麥克·畢比占據(jù)了選秀的前三甲。

在選秀之前，卡特就認為擁有五號簽的勇士隊最有可能挑選他，他甚至都開始請人幫忙在加利福尼亞州購買住宅。選秀當天，勇士隊果然用5號簽摘下他，只是隨后發(fā)生的事情讓卡特有些吃驚，金州人用卡特從猛龍隊選來的四號新秀，卡特的大學同學安托萬·賈米森。

原來是猛龍耍了一個小聰明，他們知道勇士有意得到賈米森，所以偏偏在第四順位選擇了他。隨后，猛龍如愿以償?shù)赜觅Z米森換來卡特和部分現(xiàn)金。

卡特長出了一口氣：“我又要去多倫多了，上次去（試訓）的時候飛機晚點，然后我的行李也丟了?！笨ㄌ卣f，“我不得不申請推遲一天試訓，但直到行李被找到之前，我都沒有鞋子和訓練服。希望這一次能順利些。”

驚人天人

卡特給多倫多人的第一印象非常好，謙遜的他與球迷見面時他認認真真地給現(xiàn)場的每一個人簽名。“人人都愛卡特，但我們更希望看到他給我們帶來勝利。”布奇·卡特說。

球迷的瘋狂讓卡特立刻喜歡上了多倫多，但隊友的歡迎可就是另一種方式了。第一堂訓練課，卡特就遭遇了下馬威，幾乎每一個隊友都想與他單挑，這其中就包括老將查爾斯·奧克利?！斑@種感覺很新鮮，我們既是隊友，也存在競爭關(guān)系?！笨ㄌ卣f。面對挑戰(zhàn)，他來者不拒，幾乎將訓練課變成了單挑大賽。

至少在多倫多，沒有人能擊敗卡特，奧克利是最早服輸?shù)娜酥弧Ｋ趫鲞?，氣喘吁吁地看著卡特擊敗所有隊友，然后，其他人都開始收拾裝備離開了，卡特卻還留在場上，運球、投籃?！澳愫喼辈桓蚁胂?，他已經(jīng)是我們之中技術(shù)最好的球員了，居然還在練基本功。”奧克利說。

不過在卡特被猛龍選中的那個夏天，NBA勞資談判破裂，聯(lián)盟停擺。盡管NBA自從1946年成立以來，勞資雙方的矛盾從未停止過，但之前從未因此中斷過比賽，而這慘淡的一幕在52年后發(fā)生了——NBA此前連續(xù)進行了35001場比賽，第35002場沒能如期在1998年11月3日進行?！拔业墓ぷ魇菫榍蛎耘e辦比賽，而不是取消比賽。我感到非常失望，但是我們別無選擇?！彼固囟髡f。

在漫長的停擺中，球員打比賽的時間被一拖再拖，從夏天到10月，然后11月、12月，一直到1999年早些時候，當新賽季的比賽看起來就要全部取消的時候，解決方案最終來臨了，關(guān)于縮水賽季的安排出來了——每支球隊將在90天內(nèi)打50場比賽，卡特和猛龍也不例外。就像聯(lián)盟其他球隊一樣，不管準備好了沒有，都要開始新賽季了。

然而，此時NBA聯(lián)盟還面臨另一個打擊，邁克爾·喬丹宣布退役了。即便NBA不完全處在一個崩塌的邊緣，但這樣的情況也在一些地方出現(xiàn)了。在之前的15年中，在大衛(wèi)·斯特恩的掌舵下，NBA從貧窮進入到富有，度過了一段非?？鞓返臅r光。不過就在這不到一年的時間里，NBA聯(lián)盟還是暴露出了衰敗的跡象。

電視收視率開始下滑，而這一點也不奇怪。住營銷方面，喬丹就可以他贏得比賽一樣擅長。它能夠無數(shù)籃球迷來到球館，或者守候在電視機前。但沒有喬丹在，來歡迎那些縮水賽季球星們回歸的是大片的空座位。同時也再也沒有超凡天賦、無懈可擊的超級巨星來讓NBA度過停擺造成的不良后果了，在最巔峰球員的那個層面上，似乎出現(xiàn)了無法彌補的空擋。

不過當1999年2月新賽季重新開始后，一切又至少給了人們一種回歸正常的假象。把視線拉到印第安納州籃球最為狂熱的城市——印第安納波利斯。在可容納超過16530人的城市廣場球館中，即便這里擁有最狂熱和聰明的球迷，但這場步行者打猛龍的比賽一共也只有14700名觀眾到場，創(chuàng)下了步行者那個賽季第二低的紀錄。這樣的下滑跡象對步行者管理層已經(jīng)任何涉及NBA這次突然動蕩的人來說都是非常沮喪的事情，但也沒什么好奇怪的，球迷為什么要來看猛龍隊，一支穿著奇怪的紫色隊服的新軍球隊能帶來什么有沖擊力的客場表演呢？

當卡特被主教練布奇·卡特要求在賽前進行額外的20分鐘投籃訓練時，那些提前到場的觀眾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而當步行者現(xiàn)場播報員介紹卡特的時候，他實際上也被人們給忽視了。

猛龍這邊惟一能引起步行者球迷各種反應(yīng)的球員是此前在尼克斯效力的奧克利，他是紐約和步行者多次季后賽大戰(zhàn)的親歷者。奧克利的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引起了少量的噓聲。

但在比賽開始不久，球迷真正明白自己來現(xiàn)場是對了。在第一節(jié)后半段，卡特在前場左側(cè)準備起飛，他自己持球，而隊友們則在另一側(cè)為他清理出了空間，用籃球里的行話來說，就是猛龍給卡特制造了一個拉開單打的機會。

此刻防守卡特的是克里斯·穆林，原夢一隊成員，但這已經(jīng)是他在聯(lián)盟打的第13個賽季。穆林依然留著標志性的平頭，一口刺耳的布魯克林口音，是那種對新鮮事物和變革很敏感的家伙。

新老兩代球員碰面，還沒來得及給對方一個擁抱，卡特就消失了。穆林向左邊轉(zhuǎn)了一步，傾斜著身體，左手想去夠什么，但是什么也沒抓到，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好像一個人剛剛感覺到子彈擦過耳邊一樣，卡特突破到邊線，用左手運球，然后突然一個急停，右腳恰好踩到了禁區(qū)之內(nèi)。

穆林仍試圖要跟上當卡特準備起跳做動作的時候伸出右手進行干擾。但是他觸不到球，距離也太遠了，他的腳步也太晚了，卡特的身體迅速上升，完全甩開了他。卡特離開了地面，他在穆林面前兩手舉起了皮球，沒人知道他想干什么。

步行者兩大內(nèi)線在漫不經(jīng)心的趕過來協(xié)防，但就像穆林一樣，他們還是慢了一步。戴爾·戴維斯停下來站在那兒，站在那里用一種近似于膜拜的眼光看著，嘴唇做出了輕微的“oh”的驚嘆。而比卡特高了足有26厘米的里克·施密茨則從另一邊底線趕過來，但僅僅伸出手臂，就像是個遭到搶劫的受害者一樣舉起雙手而已。

現(xiàn)在是卡特的起飛時間了，邊線那兒的攝影師用閃光燈照亮了他，而球場上其他人此刻都黯淡了下來。他先是空中一個拉桿，滑過了史密茨，然后再次拉桿，將球向下，向下，向下到他的膝蓋。那些在城市廣場體育館看到這一場景的興奮觀眾，肯定會在比賽結(jié)束后和朋友一起回家的路上滔滔不絕地談?wù)撨@件事：“那球都被拉桿到了腳踝附近！”然后球突然快速上升，卡特當時頭正好在籃筐下面，當他把球舉得更高且超過頭頂和籃筐時，他眼睛正盯著籃網(wǎng)，最終他通過一記背扣把球砸進了籃筐。

這僅僅是兩分，過程僅僅幾秒中?？ㄌ貨]有掛在籃筐上，或者增加其他的花樣，什么都不需要。他漠不關(guān)心地看著球場另一端，離他剛才蹂躪過的籃筐很遠。全場都寂靜了，就好像所有人被球館奪去了呼吸。

然后城市廣場球館的歡呼聲終于有反應(yīng)了，一開始是那些張大嘴巴的驚訝，然后人們紛紛轉(zhuǎn)向身邊的人露出迷惘的表情，然后就像商量好了一起大聲歡慶，變成了全場14700名觀眾的集體轟鳴。

“我只能在一邊驚嘆?！卑矕|尼奧·戴維斯說，幾個月后，他就被步行者交換到猛龍，成為了卡特的隊友。

“那太厲害了。”后來麥迪也說道，“我對卡特說，兄弟你必須停止這樣，這真是太可怕了?！?/p>

而在猛龍板凳席上，卡特的隊友立刻站了起來，安靜的氣氛瞬間被狂熱的歡呼打破了。穿著便服的受傷的后衛(wèi)內(nèi)格勒·奈特，他的金鏈子閃閃發(fā)光，他抓起一條毛巾興奮得像個孩子。

這個大場面的比賽還在繼續(xù)進行，步行者帶球到賽場另一端，穆林則在球隊主帥拉里·伯德附近慢跑。他的眼神好像在說：“我們需要對卡特進行協(xié)防?！?/p>

伯德點頭示意。而現(xiàn)場的球迷依然在發(fā)出喧鬧的聲音，并且毫無疑問是為了之前發(fā)生的那個瞬間。但總的來說，這場比賽對兩隊都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猛龍和步行者當時實力懸殊，印第安納人最終還是教訓了對手，贏得了比賽勝利。

城市廣場球場25年來見證過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球館里的大多數(shù)人看過NBA那些最強球員的巔峰時期，也見證過ABA時代許多扣籃高手們?nèi)A麗而隨心所欲的表演。但這個夜晚對于所有人而言仍是爆炸性的，一顆閃亮的新星誕生了。

“我見過很多好的扣籃?！痹诓叫姓吖ぷ?2年的比爾·約克說，“但是我從沒見過文斯那樣的扣籃。”

超凡魅力

從新秀賽季開始，卡特把那些看上去再普通不過的夜晚變得讓人難以忘懷，同時他也讓某些不可思議的事情在他那里變得司空見慣。盡管卡特在努力淡化這些東西，但他所掌握的那些技巧——挑戰(zhàn)地心引力的飛翔、霸氣無比的扣籃、在扭曲狀態(tài)下的身體控制，這些都讓卡特成為了職業(yè)體育中極為罕見的表演者，一個無法抗拒的、有票房號召力的超級球星。對于猛龍這樣一支剛剛立足的球隊來說，卡特就代表了球隊本身。當卡特加盟之后，人們才會趕往加拿大，來到猛龍觀看NBA比賽。

恰好也是從卡特新秀賽季開始，猛龍啟用了新球館“加拿大航空中心”（AirCanada）。理所當然，而這讓卡特得到了一個新的綽號“AirCanada”，這里面一部分可以從猛龍主場名字中看出來，但同時也涉及到了喬丹的綽號（Air），而這卻是卡特本人所討厭的比較方式。

卡特在印第安納的扣籃，在電視上的十佳球精選中反復(fù)播放，吸引了很多眼球。它會成為月最佳乃至年最佳鏡頭，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被無數(shù)人下載。

這或許并不是卡特新秀年最好的扣籃，在極少數(shù)情況下，他會樂于討論其他認為更好的扣籃。但可以確定的是這將是最后一次卡特的動作讓人感到意外，這將是最后一次在雷達注意不到的地方他可以暗中行事。

卡特以非凡的才能去打比賽，在樸實的外表下隱藏著天賦、力量和超凡魅力的完美結(jié)合。而且，他身上所有樸實健康的因素聽起來有些過時：沒有文身，沒有骯臟的小動作，只有中產(chǎn)階級背景，北卡羅萊納血統(tǒng)以及一個見到教練會尊敬地稱呼“先生”的家伙。

當然，他的表現(xiàn)也有街球的影子，快速啟動的第一步，拉桿假動作，快速上升，干凈的結(jié)束動作，還有絲綢般美如畫或是原生態(tài)暴力美學的終結(jié)方式。雙手，反身，風車，戰(zhàn)斧，更不用說像馬戲團雜技演員一樣柔韌的身體。對于卡特來說，那些物理規(guī)則統(tǒng)統(tǒng)都被他扔到一邊。

不久之后，他就得到了自己新的綽號Vinsanity，電視臺會在卡特的每個表演上都貼上這個標簽。很快他由默默無聞變得聲名大噪。他的比賽成為球迷的焦點。他在場上每一次移動都會引來無限期待。

觀眾們會為他提前到場，索要簽名的筆和觀戰(zhàn)指南都會拿在手中，當然還有很大數(shù)量的粉絲會在場外稍作徘徊。在卡特去別的城市比賽的時候，如果扣籃遲遲不出現(xiàn)，他會聽到球迷喊，“嘿，文斯，我買票是為了來看你扣籃的！”

在一些夜晚里，卡特會一半微笑，一半痛苦地接受意見。畢竟無論是賽季中還是休賽期，他都會聽到這樣的聲音，但通常情況下，他都可以兌現(xiàn)人們的期待。在紐約一些機構(gòu)組織的正式的“洛克巡回賽”中，卡特在未經(jīng)宣布的情況下突然降臨現(xiàn)場，并且完成了一個極為壯觀的空接，并被現(xiàn)場的觀眾們稱為這輩子見過的最佳扣籃。

2000年的夏天，卡特則完成了另外一個讓人目瞪口呆的扣籃——將雙肘都掛進籃筐。不過這已經(jīng)是一個重復(fù)動作了，他第一次做到這種將手肘掛進籃筐的扣籃是在2000年2月他贏得扣籃大賽冠軍的時候。當時并未被大多數(shù)人們所接受，不少現(xiàn)場的人們當時表情差異，看不懂這種扣籃方式，只有少數(shù)球迷瘋狂尖叫。然而，慧眼識英雄的評委們給出了滿分50分的高評價，讓“掛臂扣籃”正式登上大雅之席。

但是“扣將”的標簽卻是卡特極為渴望擺脫的東西，這也是他只參加了一次扣籃大賽的原因。他會開玩笑說，當他完成了一個特別讓人心動的動作時，就會立馬想讓目光從自己身上移走，人們對他表現(xiàn)的驚訝和比較讓卡特有點不舒服，這就好像才剛剛發(fā)現(xiàn)他一樣。

“每個人都把我當‘扣將看待。”卡特還是新秀時就不止一次這樣說，“我想要被當成一名籃球運動員來看待，我想得到更多的尊重?！?/p>

尊重很快就到來了，在新秀賽季結(jié)束時，卡特已經(jīng)改變了猛龍，讓他們從一支16勝的球隊到距離季后賽只差一點點。并且在最佳新秀的評選中，在總共119票中，卡特得到了115票，成功得到這個獎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