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茂俍　李執(zhí)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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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nèi)外近五十年隱喻翻譯研究：回眸與展望

廖茂俍李執(zhí)桃

（新余學院 外國語學院，江西 新余 338004）

隱喻翻譯自萌芽以來方興未艾，涌現(xiàn)出許多研究成果。從理論上來看，隱喻翻譯的研究可以描述為兩個階段，即作為一種修辭手段時期的隱喻翻譯研究和作為一種思維方式時期的隱喻翻譯研究。文章收集整理了國內(nèi)外關(guān)于隱喻翻譯研究的論文著作，從隱喻翻譯研究所涉及的主題內(nèi)容、隱喻翻譯研究所切入的視角、翻譯方法的價值取向等三個方面梳理了國內(nèi)、國外學者的觀點，并對其中一些觀點進行了述評，對隱喻翻譯研究提出了一些建議。

隱喻；翻譯研究；價值取向；翻譯方法

引　言

隱喻研究可以粗略地劃分為兩個時期，作為一種修辭手段的隱喻研究時期和作為一種思維方式的隱喻研究時期。綜觀國內(nèi)外隱喻翻譯的研究的文獻，從理論上看，隱喻翻譯的研究可以相應地描述為兩個階段，即隱喻作為一種修辭手段時期的隱喻翻譯研究和隱喻作為一種認知思維方式時期的隱喻翻譯研究。我國的翻譯歷史從東漢算起，迄今有近2000年的歷史，積累了豐碩的理論基礎(chǔ)和實踐經(jīng)驗。但是，關(guān)于隱喻翻譯研究，前人并沒有留下多少筆墨。在國外前人的翻譯研究中也少見隱喻翻譯方法論的研究蹤跡。自《我們賴以生存的隱喻》出版以來，即Lakoff（1980）認為隱喻不僅僅是一種修辭手段，更是一種思維方式以來，隱喻研究成為了顯學，隱喻翻譯研究也得到國內(nèi)外翻譯研究學者的廣泛關(guān)注。文章擬對國內(nèi)外近五十年對隱喻翻譯研究的情況進行綜述，旨在推動隱喻翻譯研究的進一步發(fā)展。

一　隱喻翻譯的研究現(xiàn)狀

（一）國內(nèi)對隱喻翻譯的研究

隨著對隱喻學研究的不斷深入，有不少學者開始關(guān)注隱喻翻譯的研究。大體上可以概括為以下幾點：

（1）隱喻翻譯研究所切入的視角。從隱喻翻譯研究所切入的視角看，主要包括：①從文化視角看隱喻翻譯的，如韋孟芬（2011）在《文化差異下隱喻的理解和翻譯》一文中分析了文化與隱喻的關(guān)系及文化差異對隱喻的影響，并討論了不同文化背景下隱喻互譯的基本方法。②從語用學角度探討隱喻翻譯的，如陳喜榮（2003）針對隱喻的特點，著重分析隱喻喻義在文化語境和情景語境中所具有的可推導性和不確定性，從隱喻所涉及的語境在原文和譯文中完全或大體相同以及不同等兩種情況提出了隱喻的理解和給翻譯帶來的啟發(fā)。③從話語語言學的角度討論隱喻翻譯的，陳麗江（2003）運用R.D. Beaugrande & W. Dressler 在《話語語言學入門》里討論的七個話語建構(gòu)標準、四對范疇來解決在話語環(huán)境下的隱喻翻譯問題。④從認知語言學角度探討隱喻翻譯的，如張美芳（2005）探討隱喻的翻譯過程中譯者如何利用自己的經(jīng)驗去理解原文中的概念代碼（即解碼），又如何根據(jù)譯語文化和語境進行概念代碼的轉(zhuǎn)換（即編碼），從而生產(chǎn)出一個能在目標語文化中與原文功能相似的譯文；⑤從概念隱喻理論的角度談隱喻翻譯的學者較多，如劉法公（2008）；張廣林、薛亞紅（2009）；肖家燕（2010）；等。⑥另外，還有從兩種語言中隱喻語用對比的角度談隱喻翻譯的，如郭英珍（2004），從語義學角度探討隱喻翻譯問題的，如蘇嵐（2011）。從美學視角探討隱喻翻譯的，如魏泓（2011），等等?？梢?，隱喻翻譯研究所切入的視角非常寬廣，呈多維態(tài)勢。

（2）隱喻翻譯研究的價值取向。關(guān)于隱喻的屬性，學者們的看法大體有幾種：過去通常把它看作為一種修辭；歷時語義學者認為隱喻是語義變化的一個重要過程；認知語義學把隱喻看作是一種認知機制（Lakoff,G.&M.Johnson.1980）。在隱喻翻譯研究的翻譯理論與翻譯策略方法方面，大體可以歸為以修辭為取向的隱喻翻譯策略與方法和以認知為取向的隱喻翻譯策略與方法兩大類。

以修辭為取向的隱喻翻譯策略與方法。根據(jù)陳?？担?996）在《中國譯學理論史稿》中對中國傳統(tǒng)的翻譯理論的梳理，專門論述隱喻翻譯的言論極少，但有涉及“成語”的翻譯的相關(guān)論述。蔡力堅和王瑞（1986）在《中國翻譯》上“論英語隱喻的漢譯”一文中認為隱喻是最富有詩意的語言形式之一，是語言的信息功能和美學功能的有機結(jié)合。對隱喻翻譯的研究，傳統(tǒng)翻譯理論總體上是以修辭為取向的。比如，馮樹鑒（1989）、徐莉娜（1990）和李國南（1992）等都把隱喻以修辭為取向探討了隱喻的翻譯。《英漢翻譯教程》說“習語的英譯漢有三種主要方法：一是直譯法，二是漢語同義習語的套用法，三是意譯法”（張培基，1980：160）。在翻譯直接取代本體的喻體時，一般應采取直譯的方法；隱喻具有很強烈的折射效應，具有折射效應的隱喻大致可分兩種：一是喻體不完全出現(xiàn)，而是通過具體的動詞折射所要描寫的動作或動態(tài)；二是本體不完全或根本不出現(xiàn)，只是由喻體暗示本體，給讀者以回味或想象的感覺。在翻譯這類隱喻時，一般應該采取意譯的手法。穆詩雄（2000）總結(jié)了中國古詩隱喻英譯的5種常用方法：按字面翻譯、譯意或解釋、修改簡化、直譯加解釋和轉(zhuǎn)換。在探討非文學隱喻的翻譯策略方法時，許明武（2003）用實例闡釋了翻譯中的常用“直譯”、“意譯”和“直譯+意譯”等三種方法同樣適用于計算機英語中的隱喻的翻譯。

以認知為取向的隱喻翻譯策略與方法。認知語言學為隱喻的翻譯研究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視角。概念隱喻理論認為，隱喻翻譯不僅僅語言形式的轉(zhuǎn)換，更是一種認知活動，一種復雜的認知過程，應該以認知為取向。嚴敏芬（2002）運用Halliday關(guān)于語言三大元功能的理論，即語言具有概念、語篇和人際三大元功能；詩歌常常隱性地傳達這些功能，詩歌語言的隱喻性構(gòu)成了詩歌語言的共項。嚴敏芬認為詩歌中的隱喻共項大致包括三個方面：語篇隱喻、概念隱喻和人際隱喻。譚業(yè)升、葛錦榮（2005）以情感隱喻翻譯為例，指出以隱喻概念映射系統(tǒng)為基礎(chǔ)的相似或不同的映射條件既可說明不同潛在翻譯策略的實質(zhì)，又可有效界定可譯與不可譯的潛在空間。周穎（2008）在《框架理論下的隱喻翻譯》中指出，以喻體為本，在相同框架中，隱喻翻譯可采用“移植喻體形象”的翻譯方法；在不同框架中，可采用“尋求相應的喻體形象”、“為喻體形象加注”、“略去喻體形象”或“添加喻體形象”等方法。

值得重點回顧的是，以博士論文或?qū)Ｖ问桨l(fā)表的在概念隱喻理論下的文學隱喻翻譯研究成果，如肖家燕（2010）和劉法公（2008）。肖家燕（2010）認為概念隱喻是以民族文化認知體驗為基礎(chǔ)的，隱喻翻譯活動受隱喻所賴以發(fā)生的社會、民族文化、文學傳統(tǒng)等因素潛在的影響，譯文是一定文化語境、文學語境、上下文語境等條件下的產(chǎn)物。隱喻的翻譯過程是譯者的文化認知“體驗”過程，受語境制約和翻譯策略的可及性影響，無論是直譯還是意譯，異化還是歸化，隱喻翻譯過程中信息流失是在所難免的。

以認知為取向的在非文學隱喻翻譯方面的研究成果主要是論文形式的成果，如高新華、劉白玉（2010）系統(tǒng)地歸納了隱喻普遍存在于金融危機英語詞匯的22個領(lǐng)域，并運用“保留隱喻形象”、“舍棄隱喻形象”、“借用隱喻形象”等三種翻譯方法闡述了金融危機英語詞匯隱喻的翻譯問題。

（二）國外對隱喻翻譯的研究

隱喻翻譯現(xiàn)象可以從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的方法進行研究。西方翻譯界對隱喻翻譯研究存在幾個問題：第一，采用規(guī)定性方法還是描寫性方法？隱喻翻譯研究既可采用規(guī)定性方法，如Nida，Newmark，van den Broeck，也可采用描寫性方法，如Toury，Snell-Hornby，and Baker（Fernandez et al.2003:61）。第二，隱喻的可譯性問題。隱喻的本質(zhì)屬性即一種修辭手段、帶有特定目的用來交流的工具，所有這些出現(xiàn)在不同系統(tǒng)中（語法系統(tǒng)、語言或是言語系統(tǒng)，文化系統(tǒng)等），即存在“對等”與“系統(tǒng)差異”的問題。關(guān)于隱喻的可譯性問題，在西方翻譯研究中有如下幾種看法：（1）隱喻不可譯。（2）隱喻完全可譯。（3）隱喻是可譯的，等等。第三，隱喻的翻譯程序、翻譯策略問題。是否有一個基于隱喻的性質(zhì)、類型，或者其在語篇中的功能來處理隱喻翻譯的普遍適宜的方法？這是不是一個特別的過程？能否構(gòu)建一種翻譯策略？

關(guān)于適用于隱喻的翻譯技巧、翻譯程序和策略的問題，西方翻譯界的研究成果主要有：

1.以源語為導向的方法（source-oriented approaches）。（1）描寫性方法。由van den Broeck（1981：77）提出：①轉(zhuǎn)換翻譯法，就是把源語的本體（tenor）和喻體（vehicle）都轉(zhuǎn)換翻譯到目標語中去。②替換法。用具有與源語喻體相同的本體的目標語中的不同的喻體來代替源語喻體。③解釋釋義法（paraphrase）。用目標語中的一個非隱喻性表達來解釋源語中的隱喻。（2）規(guī)定性方法。由Peter Newmark（1981：87-91 in ibid）所倡導：①在目的語中重現(xiàn)相同的喻體；②用目的語中合適的喻體代替源語中的喻體；③用明喻代替隱喻；④保留喻體；⑤明喻和喻底結(jié)合將隱喻轉(zhuǎn)化成喻底；⑥省略，認為隱喻是“冗余”的，不譯；⑦同一隱喻與喻底結(jié)合法。但是不難看出上述隱喻的翻譯方法是針對傳統(tǒng)的隱喻即修辭上的隱喻的譯法。

2.以目標語為導向的方法。關(guān)于以目標語為導向的隱喻翻譯觀點，Toury(1995:81)提出了兩種策略：（1）把源語中的非隱喻性表達譯成目標語中的隱喻。（2）如果源語中沒有任何語言動機（linguistic motivation），在翻譯時在目標語中加上一個隱喻。

3.隱喻的認知翻譯觀。根據(jù)認知隱喻觀，Mandelblit（1995）提出了“隱喻的認知翻譯假設”，考慮隱喻翻譯的兩種方案：（1）源語和譯語之間存在相似映射條件；（2）源語和譯語之間的映射條件不同。比如，把源語隱喻譯成譯語中的明喻、用意譯（改述）的方法翻譯、用腳注的方法表達源語隱喻、在譯語中用解釋性的語言表達源語隱喻、甚至不譯。

Al-Hasnawi（2007）繼承了Mandelblit的兩種方案并發(fā)展了其理論，增加了一種方案。Al-Hasnawi（2007）的三種方案：（1）相似映射條件和相似詞匯實現(xiàn)（lexical implementa-tion）的隱喻；（2）相似映射條件但差異詞匯實現(xiàn)的隱喻；（3）差異映射條件且差異詞匯實現(xiàn)的隱喻。

Kovecses（2005）提出了隱喻翻譯的四種方案。（1）相似映射條件和相似詞匯實現(xiàn)（lexical implementation）的隱喻；（2）相似映射條件但差異詞匯實現(xiàn)的隱喻；（3）差異映射條件但相似詞匯實現(xiàn)的隱喻。（4）差異映射條件且差異詞匯實現(xiàn)的隱喻。

Ahrens（1999）提出了隱喻翻譯的三個步驟，并以動物隱喻的英漢翻譯為例加以闡釋。隱喻翻譯之說所以復雜是因為：（1）在目標語中沒有類似的隱喻。（2）在目標語中存在相似隱喻，但意象圖式映射不符。比如，他是頭豬。這里“豬”的意思在漢語中是idiot，但如果翻譯成He is a pig，英語為母語的讀者會把這句話理解為He is a greedy person。

Kathleen提出了隱喻翻譯的三個原則：（1）如果存在相似的意象圖式映射，并且映射的信息是相同的，那么就用目標語隱喻作為準確的翻譯。例如：He is a donkey.( He is stupid/stubborn.)翻譯成：他是一頭驢。（他愚蠢/固執(zhí)。）在這個例子中，英語和漢語中的donkey/驢的理解一致，可以直接翻譯。（2）如果在目標語中存在一個類似的意象圖式，但在目標語的映射不同，那么如何翻譯呢？例如，She is a cow.翻譯成“她是一頭?！?。就不好理解了。cow在英語中表示fat，但在漢語中就沒有這樣的信息映射，而要翻譯成一個解釋性的明喻，即翻譯成“她胖得像頭牛?！保⊿he is as fat as a cow.）（3）如果在目標語中不存在意象圖式映射，那么，要么直接翻譯并附加解釋，要么翻譯成一個解釋性的明喻。例如，Zhangsan oinked at her,(indicating)she eats like a pig.這句話可以直接翻譯并附加解釋，即“張三朝著她，像豬打呼嚕般地說，她吃得像豬一樣”。

二　對目前隱喻翻譯研究的思考

國內(nèi)外近50年隱喻翻譯的研究已經(jīng)取得了引人注目的成績，學者們從多個角度、多個學科對如何翻譯隱喻進行了較為細致深入的研究。通過梳理，我們發(fā)現(xiàn)目前對隱喻翻譯的研究還存在一些問題，有些方面還有待加強。對此，筆者提出一些觀點：

（1）研究重心問題。隱喻翻譯研究的核心應該是“怎么譯”“如何譯”。在以修辭為取向的隱喻翻譯研究階段，在隱喻的翻譯策略與方法的研究方面，雖然國內(nèi)有不少論文表現(xiàn)出重復性研究，但對隱喻“怎么譯”“如何譯”方面下了不少功夫，也取得了一些成績。在國外，由于一些學者如Nida（1964），Dagut（1976）認為隱喻是不可譯的，所以，總體上看，這個時期，這方面的研究論文不多。在以認知為取向的隱喻翻譯研究階段，國外的研究比較務實，大多研究不但對隱喻翻譯作出了解釋，而且還提出了如何翻譯隱喻的具體方法。綜觀國內(nèi)在以認知為取向的隱喻翻譯研究階段對隱喻翻譯的研究，不難看出，占用大量篇幅從不同角度對隱喻翻譯進行解釋作了不凡努力，這方面的研究論文較多，而實實在在對隱喻如何翻譯著墨不多，這方面的研究論文少。

（2）研究系統(tǒng)性問題。無論從隱喻翻譯研究所涉及的主題內(nèi)容看和從隱喻翻譯研究所切入的視角看，還是從翻譯理論與翻譯策略方法看隱喻翻譯研究，國內(nèi)隱喻翻譯研究都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是，學者們雖然從不同角度對隱喻翻譯問題展開了研究，然而從整體上看，國內(nèi)對隱喻翻譯的研究還沒有就“怎么譯”作出完整的闡釋，還沒有形成完善的令人信服的方法。雖有學者探討了漢語隱喻譯成英語的方法并取得了較有說服力的成績，如劉法公（2008），但英語隱喻翻譯成漢語的方法的相關(guān)研究卻幾乎尚未真正觸及。

（3）研究原創(chuàng)性問題。20世紀80年代以來，翻譯研究出現(xiàn)了語言學轉(zhuǎn)向、文化轉(zhuǎn)向以及從源語中心向譯語中心的轉(zhuǎn)向。在這種背景下，國內(nèi)學者也能緊緊把握翻譯學發(fā)展趨勢，從語言學、文化視角等等對隱喻翻譯進行研究。尤其是隱喻認知觀成為隱喻研究的主流范式后，國內(nèi)學者能夠結(jié)合隱喻認知觀來對隱喻翻譯進行研究。但是從取得的成果來看，轉(zhuǎn)述國外研究成果居多；雖然學問之道，貴在交相問難，審問明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國內(nèi)學者與“不在場”的海外學者展開“潛在對話”的成果不多，自我原創(chuàng)成果不多。

（4）研究領(lǐng)域盲點問題。隱喻翻譯得好不好，評判標準是什么？目前還沒有統(tǒng)一的認識，也幾乎無人涉足這方面的研究。我們可以加強相關(guān)方面的研究。比如，可以嘗試隱喻翻譯評價體系的相關(guān)研究；可以加強有關(guān)翻譯隱喻讀者接受度的研究，考察中國文化在英語國家傳遞的有效性；也可以對我國譯者在翻譯隱喻時所采取的翻譯方法進行描寫；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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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校：咼艷妮）

H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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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2219（2016）11-0169-03

2016－06－08

廖茂俍（1960－），男，江西贛州人，碩士，新余學院外國語學院教授，研究方向為英語教學、翻譯與跨文化交際。李執(zhí)桃（1965－），男，江西興國人，碩士，浙江外國語學院英語教授，研究方向為商務語言學與商務英語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