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潔，彭慶紅

（北京科技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北京 100083）

社會思潮：一個概念的再探討

□李潔，彭慶紅

（北京科技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北京 100083）

隨著時代環(huán)境的變化，社會思潮已經成為意識形態(tài)工作的重點對象。新時期，理解社會思潮的內涵應該注意轉變角度，摒棄單純從社會意識范疇來理解社會思潮的做法，把社會思潮納入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范疇來加以考察，突出其意識形態(tài)性，進而從過程角度審視其本質和形成發(fā)展，并在與相關概念的辨析過程中來深入理解社會思潮的內涵，真正認識到社會思潮的本質是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掌握群眾并外化形成現(xiàn)實運動的過程。

社會思潮；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階級社會；意識現(xiàn)象

社會思潮是階級社會意識形態(tài)領域特有而復雜的意識現(xiàn)象，自梁啟超著《清代學術概論》［1］以來，眾多學者就開始研究社會思潮這一意識現(xiàn)象，并且取得了豐碩的成果，為當代社會思潮研究奠定了良好基礎。但由于研究角度、時代環(huán)境，特別是社會思潮本質的暴露程度等差異，使得學界在理解社會思潮的內涵這一基礎性問題上還存在著一些爭議。在世界經濟政治格局、社會矛盾等發(fā)生重大變化的背景下，社會思潮的內容與傳播方式復雜多變，它深刻地影響社會并已經成為意識形態(tài)工作的重要對象。因此，要做好新時期意識形態(tài)工作，就需要深入探討社會思潮這一概念，明確其范疇定位，從過程與概念辨析中重點把握其本質。

1 社會思潮是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領域中的重要范疇

“范疇是反映客觀事物本質聯(lián)系的思維形式，是各個知識領域中的基本概念?！保?］（P7）那么，社會思潮究竟應該屬于哪個范疇呢？對其進行定位是理解社會思潮內涵的前提。

學界對社會思潮概念的研究成果較多，歸結起來主要有“綜合說”和“中介說”兩種觀點。［3］（P52）“綜合說”從社會思潮的內容出發(fā)，認為社會思潮是社會心理和思想理論的綜合表現(xiàn)。如有學者認為，社會思潮是“以一定的社會心理為基礎，以一定的思想理論為支撐，滲透、貫通于社會心理和特定的思想理論這兩個層次中，是這兩種不同層次的社會意識的辯證綜合的表現(xiàn)”。［3］（P57）“中介說”從社會意識整體結構出發(fā)，認為社會思潮是社會心理和社會意識形態(tài)互相轉化的中介。這種觀點把社會意識結構分為三個層次，由低到高分別為：社會心理、社會思潮、社會意識形態(tài)，而社會思潮恰好處于承上啟下的中介位置。［4］（P57）但有學者又認為，社會思潮變動性較大，并且不是任何時代都有社會思潮的存在。因此，不宜把社會思潮看作社會意識結構中單獨的一個層次，而應把“普通意識”作為社會心理與社會意識形態(tài)中介環(huán)節(jié)的一般形式，而把社會思潮看作是普通意識在特定情況下的特殊表現(xiàn)。［5］（P8）這種觀點雖然表述有所不同，但仍然認為社會思潮處于社會心理與社會意識形態(tài)的中介位置。

“綜合說”和“中介說”對社會思潮的界定都有各自的道理，給社會思潮的深入研究奠定了堅實的理論基礎，提供了可供參考的研究方法。但無論“綜合說”還是“中介說”都是從“社會存在——社會意識”的角度出發(fā)，以社會意識的層次結構（二層次或三層次）為標準來定位社會思潮，把社會思潮納入社會意識的范疇。毫無疑問，從“社會存在——社會意識”的角度來看，在理論上把社會思潮納入社會意識范疇是絕對正確的，但隨著時代環(huán)境的變化，特別是在經濟全球化的大背景下，兩種制度的相互影響進一步強化，平靜表面的背后卻是資本主義國家針對社會主義制度越來越隱蔽的“和平演變”，社會思潮就越來越成為“和平演變”的一種重要手段。社會意識是對社會存在的反映，但社會意識所反映的內容非常廣泛，大到國家經濟政治制度，小到日常生活瑣事，對它們的反映都可以稱之為社會意識。顯然，如果僅僅把社會思潮定位在社會意識范疇還不夠精準，這將引起兩方面的問題。一方面，社會意識的中性話語導致在實際應對社會思潮的過程中的畏縮不前、不敢亮劍。正是從社會意識的角度出發(fā)，社會思潮多打著“學術研究”、“言論自由”等旗號大肆宣揚憲政民主、市場化、私有化等觀點，對社會主義主流意識形態(tài)造成極大沖擊，如果以普通社會意識待之，那么對社會思潮的批判、斗爭、引領就缺乏理論上的合法性，進而在實踐中被冠以“干涉學術研究”“壓制思想自由”“專制”等“左”的帽子，但如果真的放棄對社會思潮的批判、斗爭、引領，卻又無法避免右的錯誤。另一方面，社會思潮的社會意識定位讓人誤以為社會思潮僅僅是思想層面的運動，而忽略社會思潮在現(xiàn)實層面的運動。社會思潮致力于影響人，不僅傳播相關思想、理論、價值觀念等，其最終目的是影響人們的行為和生活。比如，在生態(tài)主義思潮影響下發(fā)生的沖擊PX項目、阻止修建變電站等一系列現(xiàn)實層面的群體事件。可見，在新的時代條件下，僅把社會思潮作為一種社會意識來理解是不夠的，在實際工作中也會導致一些問題?！读暯皆谌珖麄魉枷牍ぷ鲿h上的講話》《關于進一步加強和改進新形勢下高校宣傳思想工作的意見》等文件都進一步表明，應對社會思潮的工作已經成為意識形態(tài)工作的重要組成部分。雖然意識形態(tài)在大的范圍內也屬于社會意識范疇，但在新的形勢下我們有必要轉換視角，從“經濟基礎——上層建筑”的角度來理解和研究社會思潮，把社會思潮納入上層建筑中意識形態(tài)范疇，進而更加準確地從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范疇來考察社會思潮。

從“經濟基礎——上層建筑”的角度出發(fā)，把社會思潮納入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范疇不僅具有科學的理論基礎，而且在實際的意識形態(tài)工作中也可以避免重大失誤的發(fā)生。首先，把社會思潮納入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范疇具有科學的理論基礎。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上層建筑是對經濟基礎的集中反映。一定時期的經濟基礎是由舊社會生產關系殘余、當前社會生產關系和未來社會生產關系萌芽等部分組成的。上層建筑包括政治上層建筑和觀念上層建筑，觀念上層建筑又稱意識形態(tài)。反映當前社會生產關系的上層建筑以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形式存在，在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指導下建立相應的政治上層建筑，而政治上層建筑一經建立，又以現(xiàn)實的力量影響著人們的思想和觀念。而反映舊社會生產關系殘余和未來社會生產關系萌芽的觀念則只能以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形式存在。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思想、觀念等可以通過學校教育、廣播電視、黨報黨刊等方式光明正大、大張旗鼓地宣傳，而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由于其與主流意識形態(tài)相異或相斥則不能通過上述正規(guī)途徑得到傳播，而社會思潮就是其傳播自己的思想、觀念的主要方式。其次，明確社會思潮的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范疇定位也為意識形態(tài)工作指明了方向。明確了社會思潮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范疇定位之后，在應對社會思潮的過程中就可以時刻保持頭腦清醒，為相關社會思潮的引導、批評和斗爭提供充分的理論準備和保障，確保馬克思主義理論在意識形態(tài)領域始終居于主導地位。

2 社會思潮的本質是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掌握群眾并外化形成現(xiàn)實運動的過程

本質，是“事物本身所固有的，決定事物性質、面貌和發(fā)展的根本屬性”。［6］（P62）社會思潮之所以成為社會思潮而不是其他，是由其本質決定的。因此，明確社會思潮的本質是理解其內涵的核心。

學界在界定社會思潮時表述異常豐富，就其表述的最終落腳點來說，有的認為，社會思潮是一種“思想傾向”或“思想潮流”；［7］有的認為，社會思潮是“社會意識的活動形態(tài)”；［8］有的認為，社會思潮是一種“社會意識的變動或運動形式”；［9］（P119）有的認為，社會思潮是一種“大眾的思維運動”；［10］（P6）還有的認為，社會思潮是一種“社會意識的特殊運動”或“思想觀點的運動”。［11］（P4）恩格斯曾說：“運動，就它被理解為物質的存在方式、物質的固有屬性這一最一般的意義來說，涵蓋宇宙中發(fā)生的一切變化和過程，從單純的位置變動直到思維?！保?2］（P951）可見，運動是事物的存在方式和根本屬性，從運動層面來理解社會思潮確實抓住了事物的本質，但就學界大多把社會思潮理解成社會意識層面或思想層面的運動，而忽略了現(xiàn)實層面的運動。思想層面的運動是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思想、觀念廣泛影響群眾并使之認同、接受其思想、觀念的過程，即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掌握群眾的過程，這是社會思潮形成發(fā)展必須經歷的重要過程。但“理論一經掌握群眾，也會變成物質力量”，［13］（P9）即“任何一種社會思潮，只要它是比較成熟的并且在社會中有較大的影響，它總是力圖改變人們的行為和生活，總要教導和提倡一種新的生活態(tài)度和生活方式”。［9］（P143）社會思潮的最終目的不在于使人們認同它，而在于人們用它所傳播的思想、理論指導自身的行為，把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思想、觀念外化為現(xiàn)實層面的運動。這是社會思潮形成發(fā)展的關鍵過程，也是純學術研究與社會思潮的主要區(qū)別。比如，儒學研究和新儒學思潮的區(qū)別就在于，前者只是從學理層面對儒家思想在學術范圍內進行研究，而后者則倡導不加區(qū)別地全盤接受儒家思想，并力求廣泛影響群眾，最終致力于把中國改造成“儒士共同體專政”的儒教國。［14］

因此，我們所指的社會思潮并不是一種固定狀態(tài)，而更應該從動態(tài)中去把握社會思潮。從本質上講，社會思潮是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思想、觀念等掌握群眾并外化形成現(xiàn)實運動的過程。也就是說，社會思潮本質上包括“兩個過程”，即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思想、觀念掌握群眾的過程和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思想、觀念外化形成現(xiàn)實運動的過程。而在這兩個過程的共同作用下又會導致一定的現(xiàn)實運動。

3 基于形成發(fā)展過程分析來理解社會思潮

既然社會思潮不是特指某種特定的狀態(tài)，那就需要在理解其形成發(fā)展的過程中來理解社會思潮。在社會思潮的“兩個過程”中，社會心理因素和“現(xiàn)實契機”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首先，社會心理因素是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思想、觀念掌握群眾過程的必要條件。從根本上說，一切思想、觀念的產生是由生產方式決定的，而生產方式中生產力又起著最根本的決定作用，但生產關系卻在人們的思想、觀念的產生中起著更為直接的決定作用，即思想、觀念直接反映著人們的物質利益關系。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思想、觀念是對舊社會生產關系殘余和未來社會生產關系萌芽的直接反映，并引導著社會思潮發(fā)展的價值取向，要超越學術研究的范圍掌握廣大群眾則需要充分利用社會心理因素。社會心理是“認識主體日常的心理層面的認識活動，是人們在日常社會中對各種自然、社會和人文現(xiàn)象的直接或間接地觀察、感受的基礎上所形成的態(tài)度、意見、情緒、觀點等，具有直觀性、流變性、群體性、地域性甚至民族性”，［15］而一種社會心理的形成往往受到一定歷史背景下的經濟、政治、文化等多種因素的影響。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思想、觀念要掌握群眾，關鍵要引發(fā)群眾的心理共鳴，而要引發(fā)心理共鳴就與人們在一定社會條件下形成的社會心理有著密切聯(lián)系，特別是那些在歷史文化因素的外力作用下，某些意愿、情緒或觀點等社會心理因素長期受到壓抑，缺乏表達，當遇到某種相似的思想、觀念時就容易引發(fā)心理共鳴。另外，某些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思想、觀念等則是通過某些社會心理因素的學理化，直接從社會心理演變?yōu)榉侵髁饕庾R形態(tài)的相關思想、觀念，而這些思想、觀念本身在廣大群眾中就已經被廣泛接受和認同。

其次，“現(xiàn)實契機”是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思想、觀念外化形成現(xiàn)實運動的助推器。契機是指“事物轉化的關鍵”，［6］（P1029）在此是指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思想、觀念外化為現(xiàn)實運動的刺激因素或者導火索，而這一角色往往由一定時期的現(xiàn)實矛盾來扮演。社會思潮的形成發(fā)展不是某一個因素可以單獨起作用的，而是某一時期經濟、政治、文化等條件綜合作用的結果，而現(xiàn)實矛盾則是這些因素的綜合反映，體現(xiàn)著一定時期某些群體的共同利益訴求，是“諸項社會條件相互結合的樞紐”，［9］（P127）是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思想、觀念外化形成現(xiàn)實運動的助推器?，F(xiàn)實矛盾促發(fā)心理沖突，引發(fā)“輿論”，在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思想、觀念指引下，當人們的心理突破一定極限，便發(fā)展成為現(xiàn)實的運動。比如，與日本相關的問題之所以能夠較為容易地挑動中國人民的神經，進而引發(fā)大規(guī)模的游行示威、甚至極端行為，就在于中國人民在歷史上曾飽受外來民族特別是日本民族的侵略之苦，這段屈辱史為中國人民蒙上了深深的陰影，整個民族情感、民族心理處于受傷害、受壓抑的境地。如今中國的經濟日益發(fā)展，國際地位日益提高，人們普遍認為當今中國已不再是歷史上積貧積弱、落后挨打的中國，一些人有“報仇雪恨”的心理。因此，每到中日關系敏感時期，每每涉及中日關系敏感點，都極容易刺激中國人民的神經，甚至受極端民族主義思想的影響，引發(fā)一些極端行為。

最后，“兩個過程”的共同作用導致了“一個結果”。掌握群眾的過程是外化為現(xiàn)實運動過程的前提，而這兩個過程的綜合作用又將導致了現(xiàn)實運動。現(xiàn)實運動是這兩個過程的結果，也是社會思潮發(fā)展的最終目的。經過現(xiàn)實運動，社會思潮則進入消退或潛伏狀態(tài)，等待下一次契機，重新發(fā)起對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進攻。

4 在與相關概念的辨析中來理解社會思潮

在已有的研究成果中，社會思潮同社會心理、社會輿論、社會熱點、社會潮流、學術思潮、政治思潮等概念存在著不同程度的混淆，這些概念雖然與社會思潮有著緊密的聯(lián)系，但又確實不能混同，辨析這些概念能夠進一步加深對社會思潮的理解。

首先，社會思潮與社會心理、社會輿論的辨析。社會思潮與社會心理可謂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甚至有學者直接把某些社會心理的表現(xiàn)視為社會思潮，雖然這個觀點值得商榷，但從一個側面卻反映了社會心理在社會思潮的形成發(fā)展過程中的重要性。社會思潮包括“兩個過程”，影響廣泛性和現(xiàn)實干預性特點是其顯著特點。社會心理反映著是特定時期人們普遍的“情緒基調、態(tài)度傾向、價值取向等”，［16］（P12）一方面影響甚至決定著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思想、觀念能否掌握群眾以及促使其外化為現(xiàn)實運動，另一方面也直接為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思想、觀念提供感性材料，豐富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思想、觀念。也就是說，社會心理只是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演變?yōu)樯鐣汲边^程中的影響因素，而非社會思潮本身。社會輿論是指“在人們共同關心的問題上，社會大眾意見的總合，常表現(xiàn)為多數(shù)人對此的態(tài)度和評價”。［17］（P481）在此，共同關心的問題多為社會生活中的現(xiàn)實矛盾，這些現(xiàn)實矛盾促使人們產生意見，起初的意見還是零星的、少量的，不足以形成社會輿論，只有這些現(xiàn)實矛盾刺激了人們潛在的社會心理，使人們長期受到壓抑的情緒發(fā)泄出來，才能形成“輿論蔚然”的局面，社會輿論才得以形成?？梢?，現(xiàn)實矛盾是刺激長期潛隱的社會心理發(fā)生沖突的根源，或者說現(xiàn)實矛盾是社會輿論產生的根源，而社會心理卻是社會輿論形成的直接原因，社會輿論是對社會心理的直接表現(xiàn)，甚至有學者把社會輿論與社會心理的關系直接形容為皮膚與內臟、［18］（P62）表征與內涵［19］（P244）的關系。在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思想、觀念掌握群眾的過程中，社會心理起著關鍵作用，但在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思想、觀念外化形成現(xiàn)實運動的過程中，社會輿論往往起著造勢的作用，進一步加快其向現(xiàn)實運動的轉化。因此，社會心理和社會輿論本身不是社會思潮，但卻共同影響著社會思潮的形成發(fā)展的過程。

其次，社會思潮與社會熱點、社會潮流的辨析。社會熱點是指受關注度較高的社會事件，往往與社會現(xiàn)實矛盾高度重合?！盁狳c”具有熱得快，冷得也快的特點，涉及的內容較多、范圍較廣。而社會思潮則以某種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思想、觀念為理論支撐，具有較強的持續(xù)性。社會思潮在形成發(fā)展的過程中也時常借助社會熱點進行傳播，擴大影響，甚至以社會熱點為“現(xiàn)實契機”，完成從理論到現(xiàn)實運動的轉化。但并不是所有的社會熱點都能成為“現(xiàn)實契機”，只有那些與某種社會思潮的核心理論相一致的社會熱點才能擔當此任。社會潮流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社會發(fā)展的客觀規(guī)律，如“歷史潮流”。社會思潮則是對社會潮流的一種反映，但并不是所有社會思潮都符合社會潮流，只有那些符合社會潮流的社會思潮才能夠繼續(xù)發(fā)展壯大，由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上升為主流意識形態(tài)。如19世紀40年代末，各種社會主義思潮在歐洲流行，其中封建的社會主義、小資產階級的社會主義、德國的或“真正的”社會主義、保守的資產階級的社會主義以及批判的空想的社會主義等社會思潮都沒能正確地反映社會發(fā)展潮流，只有馬克思恩格斯創(chuàng)立的科學社會主義思潮（在當時只能算是一種社會思潮）正確地反映了社會發(fā)展潮流，進而在無數(shù)的馬克思主義者的努力下，在科學社會主義理論的指導下進行共產主義運動，使社會主義從理論變?yōu)榱爽F(xiàn)實。

最后，社會思潮與學術思潮、政治思潮的辨析。社會思潮是一個總體性概念，而學術思潮、政治思潮則是社會思潮的一種分類。很多社會思潮總是以“學術研究”為標榜，宣揚其理論的客觀真理性，以便模糊學術思潮和政治思潮的概念。其實，學術思潮和政治思潮絕不可能做到截然兩分，政治思潮往往以學術思潮為前鋒，試探民意和官方表現(xiàn)，通過學術思潮相關理論的爭論，擴大影響，提高其認同度，進而為政治思潮提供理論支撐和群眾基礎。政治思潮在學術思潮的支撐下對現(xiàn)行政治體制、主流意識形態(tài)等進行批判、斗爭，以達到影響國家大政方針、甚至顛覆政權的目的。因此，絕不像某些人所宣稱的那樣，某些社會思潮只是在學術范圍內活動。無論哪一種社會思潮都有其意識形態(tài)性，它都是意識形態(tài)工作的重點對象。

總之，通過對社會思潮的范疇定位，本質、過程的分析以及與相關概念的辨析，我們認為，社會思潮，就是非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思想、觀念等在社會心理、社會現(xiàn)實矛盾等的推動下掌握群眾并外化形成的現(xiàn)實運動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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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趙繼棠

10.14180/j.cnki.1004-0544.2016.11.020

D09

A

1004-0544（2016）11-0114-05

李潔（1986-），男，重慶榮昌人，北京科技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生；彭慶紅(1968-)，男，湖南汨羅人，北京科技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