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博

[摘要]懷特是美國當代著名的童話作家，他的童話故事淺顯易懂、風趣幽默而且寓意深刻。所以，為了盡可能完整地還原這些童話故事中所蘊含的道德之美和藝術(shù)之美，由此改編而來的電影則更加注重對聽覺和視覺敘事方式的雙重運用，用唯美的音樂與畫面來包裹童話故事中的審美理念和倫理道德。此類文學改編電影會將原文中的道德意境完全照搬過來，其道德所指的意象標志均是由童話中代表善與惡的審美意象的道德標準轉(zhuǎn)化而來的，電影就是用這種淺顯易懂而且充滿童趣的方式提升兒童的藝術(shù)審美能力和道德意識。

[關(guān)鍵詞]美國文學;改編電影;童話;情節(jié)

EB懷特是美國當代著名散文家、評論家及童話作家。他傾盡自己畢生的心血為子女們撰寫了三本童話故事，分別是《夏洛的網(wǎng)》《吹小號的天鵝》和《精靈鼠小弟》。懷特用唯美的童話故事包裹住現(xiàn)實世界中的倫理道德，在彰顯藝術(shù)與道德之美的同時，帶領(lǐng)讀者感悟一場不一樣的倫理道德之旅。而在他童話故事的電影改編中，也可以發(fā)現(xiàn)審美畫面與倫理導(dǎo)向的巧妙結(jié)合。

一、提前感悟真實

童話電影的受眾自然是兒童，他們的理解能力有限，閱歷幾乎為零，所以根本無法用理性的認知方式去感知童話電影中滲透出來的倫理道德觀。所以，在將懷特童話故事改編成電影時，編創(chuàng)人便更加希望從感性審美體驗的角度引導(dǎo)小觀眾去嘗試理解并接受一些美好的道德倫理觀。童話故事的倫理邏輯性較差，所以由其改編而來的電影也不會采用非常嚴密的驗證方式，通常都會用最淺顯易懂的畫面或語言從審美的角度去傳達一種充滿真誠、包容、互愛、奉獻、無私付出等美好品德的意象，用這種積極向上的表象給兒童以正面的引導(dǎo)。小觀眾在觀看這類電影的時候，會自然而然地被這些充滿溫馨情感的畫面所吸引，被故事中蘊含的道德倫理感染，然后憧憬未來。

在懷特所營造的童話世界中，不是每一位主人公的形象都是完美的，他們同樣也會遇到生活的困境，失去一些東西。就像《精靈鼠小弟》的主角斯圖爾特，作為父母的次子，他出生時僅僅高約兩英寸，像極了一只可愛的小老鼠。為了維護他的自尊，父母便在他面前刻意回避有關(guān)老鼠的話題;而在《夏洛的網(wǎng)》中主要描述了生活在朱克曼家的谷倉里的一只小豬，名叫威爾伯。這只可愛的小豬因為擔心自己會在圣誕夜被殺掉，所以在恐懼中艱難地度過每一天。從審美角度出發(fā)，這兩部童話小說中的主角似乎生活得都不是很美滿，都有自己的困惑和擔心，并且無法找到可以解決的辦法。

鼠小弟斯圖爾特從生下來開始便存在身高上的劣勢，并且外貌與老鼠酷似，這些都是無法改變的現(xiàn)實，也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困境。作為他的至親，其父母也因其長相而整天擔心，因為他們認為只要是老鼠都會想鉆洞。一個身材矮小到連開水龍頭洗臉都需要別人幫忙的人該如何陽光自信地與他人相處呢？這就是存在于鼠小弟心中最大的困惑。

在《吹小號的天鵝》中，天生發(fā)聲存在障礙的小天鵝路易斯在與其他伙伴一起玩耍時，只能聽其他天鵝發(fā)出“畢畢”的聲音，自己卻只能沉默。而且響亮的嗓音是雌雄天鵝間表達愛意的唯一途徑。在懂事之后，路易斯的媽媽向他闡明了他是先天啞巴的現(xiàn)實，這只可愛的小天鵝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感嘆命運的不公平。聲音的缺失令路易斯在如何獲得他人尊重的問題中倍感糾結(jié)和困惑。

再看一直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活的可愛小豬威爾伯，他的倫理困惑也是從出生就開始的。從他落地開始，就因為又弱又小差點慘遭阿拉布爾先生屠殺，幸虧得到弗恩的幫助，保住了小小的生命。度過一段稍微輕松的時光后，它長大了卻要面臨被賣給朱克曼先生的新困境。在這位先生的谷倉中，他屢次計劃逃跑卻最終失敗。不過卻在這個過程中與其他動物結(jié)下了深厚的友誼，并下定決心以后都在谷倉中過自由自在的生活?？涩F(xiàn)實并不允許他無憂無慮地躺在陽光下呼吸甜美的空氣。他不得不天天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在死亡的邊緣艱難度日。

通過上面的分析不難得出，三個故事中的主角都面臨著不同的缺失，都存在道德倫理上的困境。生活中的不完美讓他們糾結(jié)于各自的煩惱，并帶領(lǐng)小觀眾進入情況各異的倫理情節(jié)中，讓這些審美觀還不夠成熟的欣賞者去體驗自己的困惑。童話電影就是利用一種看似輕松愉快的方式將生活中處處存在的不完美展現(xiàn)在小觀眾面前，讓他們從視覺和聽覺藝術(shù)上提前感悟這種真實的存在。

二、情感主義倫理思想的延伸

縱觀懷特的童話電影三部曲，雖然里面充滿了倫理性的哲理，但探究其語境，并沒有過于古板刻意的說教，沒有針對如何尊重他人、關(guān)懷他人對小觀眾進行告誡。電影非常尊重原著的思想與風格，都是借助故事情節(jié)自身的發(fā)展，來凸顯人性中美好的一面。電影中主角的優(yōu)秀品德再配以溫馨和諧的畫面，在潛移默化中傳遞出一種倫理性的呼喊，感染著屏幕前的小小欣賞者。人本身就是一種感性的存在，情感與理性都會對道德判斷產(chǎn)生一定的影響，而判斷力不足以決定對事情的“贊揚或譴責”，其所依靠的仍然是情感或感受。觀眾通過視覺和聽覺的相互作用，對童話電影中的具體情境展開基于人物情感的想象，從感官出發(fā)加入自己的真情實感，從唯美和諧的畫面中探索出社會道德倫理的標尺，懂得尊重，學會感恩。

父母的愛總是沉默并且無私的，所以在《精靈鼠小弟》中，斯圖爾特的父母并沒有因為他的降生而感到困惑，相反他們更加細心地照顧這個天生就存在一定缺陷的兒子，并盡量呵護著他的自尊心，處處小心，避免提及與老鼠相關(guān)的話題，令他的生活中出現(xiàn)的都是一些美好的事物。父母細心無私的關(guān)愛，為這個自身具有缺失的孩子搭建了一個平等并且互愛的家庭空間，保護了他那份難能可貴的自尊心。也正是因為如此，斯圖爾特才可以正面積極地面對自己的缺點，并樂觀地將其轉(zhuǎn)化為一種優(yōu)點。比如，其能夠利用自己身材矮小的優(yōu)勢，為自己的母親撿起掉落在縫隙中的發(fā)夾。如此充滿溫情的家庭關(guān)系，自然能夠感染到銀幕前的小觀眾，讓他們真實地意識到家庭成員間互助友愛是多么可貴。

再看《吹小號的天鵝》，路易斯因為得到了薩姆的幫助，成功地進入了一所小學，開始了正常的學習生活。一年半后，這只聰明的小天鵝已經(jīng)具備讀寫的能力，所以他帶著石板和石筆重新回歸到天鵝中間。但他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其他小天鵝不認識字，所以他們之間溝通上的障礙還是存在的。尤其是在自己喜歡的天鵝小姐面前，他突然覺得好無力，滿腔的愛意無法表達出來。這次，路易斯的父親為自己的孩子挺身而出，勇敢地為自己的兒子盜取了一把小號。聰明的路易斯開始認真地進行練習，并借助小號完成了自己情感的表達。另外，這個特長也讓他找到了一份能夠證明其存在感的工作，即在波士頓的一家公園里擔任號手，他吹出的美妙音樂為途經(jīng)的游人帶來了無數(shù)歡聲笑語。后來，他輾轉(zhuǎn)到了費城夜總會，成為那里的演奏明星，同時與自己一直都愛慕著的天鵝小姐再次邂逅。在重獲愛情后，路易斯毅然決然地選擇回歸自然，與家人團聚，它的父親更冒著生命危險將錢還給了樂器店的老板。經(jīng)過一家人的努力，小天鵝獲得了心靈的救贖，贏得了真正的自由。

而在《夏洛的網(wǎng)》中，威爾伯在經(jīng)歷了一些波折以后終于收獲了與蜘蛛夏洛的深厚友誼。但生活的指針并沒有因此暫停，小豬終究還是收到了要在圣誕節(jié)被屠殺的噩耗。但夏洛在此時向他承諾會拯救他。首先夏洛奇跡般地在網(wǎng)上織出了“很棒”和“好豬”這兩個詞，瞬間就讓威爾伯變成了一只與眾不同的豬;然后在農(nóng)業(yè)展覽會上，其再次為威爾伯織出了“謙虛”兩字，使其成功奪得了特別獎，并再也不用為未來擔憂。小豬最終逃過了被屠殺的厄運，但好朋友夏洛卻再也無法陪它走下去。因為夏洛產(chǎn)下了第514個卵囊后便離開了，威爾伯心痛地將她的子孫帶回故鄉(xiāng)，悉心照顧，將這段友情在后代中延續(xù)下去。

由童話改編而來的電影，自然具備濃郁的童話氛圍。唯美的畫面和充滿藝術(shù)感的場景將奉獻、關(guān)愛和真誠等珍貴的道德倫理觀完整地展現(xiàn)在觀眾面前，以求心靈上的共鳴。理性能夠幫助人們對品行的好與壞做出客觀的判斷，但無法對道德進行評判?；趥惱碛^的贊許或者責備只能借助情感的體驗才能得到或幸福、或痛苦的感知，電影中的童話情節(jié)正是對情感主義倫理思想的一種延伸。

三、利用電影與文學構(gòu)建美好未來

因為兒童在閱讀能力和理解能力上的局限性，令他們暫時無法體驗文學藝術(shù)中比較細膩或者精彩的地方，不能很好地把握文學精髓所在。兒童時期是人生中比較特殊的一個階段，語言上的障礙令他們無法從文字中捕捉到故事的獨特性，所以只能借助影視作品來完成一些審美上的體驗。將兒童文學作品轉(zhuǎn)換成電影，以一種更直觀的方式向他們傳遞出道德的魅力。

論作《拉奧孔》中曾經(jīng)這樣表述，詩的敘述會嚴格按照因果邏輯的時間順序展開，所以可以被定義成一種時間藝術(shù);而畫面則更偏向于對某種時刻的定格，是一種空間藝術(shù)。因此，電影的魅力就在于能夠?qū)⑿∮^眾從時間的延續(xù)性中解放出來，利用音樂、攝影以及繪畫等多重藝術(shù)形式，將灰色的語言轉(zhuǎn)變成有血有肉的形象，帶領(lǐng)他們展開一場感官的審美體驗之旅，然后身臨其境般地體驗童話情節(jié)中的道德思想和教育意義。

電影《夏洛的網(wǎng)》和《精靈鼠小弟》的腳本并不是出自于懷特本人，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稱得上是一個合格的傳世作家。理由就是，“不落俗套”才是評價一部文學作品的不變標桿。事實上，在市面上賣得比較好的小說都是按照一定套路出版的，人們在時間充?；蛘邿o聊的時候用來打發(fā)時間，這是一種快餐文化現(xiàn)象，但真正的文學評論家斷然不會在這類作品上浪費時間。但電影卻不一樣，雖然也需要“不落俗套”，但其主要目的就是傳遞正能量并且普羅文化。至于藝術(shù)，則是另外一回事。而且，電影還要考慮當時觀眾的喜好和票房收益等，因為電影制作需要一定的成本，這些現(xiàn)實的因素就注定電影會更容易落入俗套。

一部兒童作品是否真的優(yōu)秀，首先要看其能不能同時被家長和兒童所喜愛。因為成人和兒童對同一部作品的關(guān)注點是不同的，理解也不在一個層次上，即便如此還能夠讓大家都找到自己閱讀的興趣點，就實屬不易了。在閱讀這件事上，可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屬于高能量的腦力活動，顯然這也是電影藝術(shù)和文學藝術(shù)不同的根結(jié)所在。讀一本書和看一場電影感覺是完全不同的，這也是改編電影會受到小說愛好者質(zhì)疑的原因。就像由懷特童話改編而成的電影，雖然在道德倫理思想上完全尊重了原著，并且盡可能維護了文學作品中的藝術(shù)美，但還是會令愛好者們覺得不盡然。電影里面有既定的情境、成型的人物形象、明確的情感表達，給觀眾留下的想象空間絕對是有限的，而文學作品則完全不同，讀者可以盡情地去品味其中的情感，想象力有多豐富，發(fā)揮的空間就有多開闊。不過，其也有好的一面，就是能夠利用極盡唯美的畫面將童話故事中那些美好溫馨的情境具體化，將人物的快樂形象化，并以此感染兒童的心靈，讓他們能夠樹立正確的道德觀和人生觀，并對未來有一個美好的憧憬。

四、結(jié)語

“電影有能力處理人類所有高深玄妙的議題”，文學作品的電影改編不僅能夠傳達出共同的審美趣味與社會意涵，而且能與原文本產(chǎn)生多重互文，深化主題及其內(nèi)涵。由懷特的三部童話作品改編而成的電影，將原本以因果時間性為主的藝術(shù)轉(zhuǎn)換成具有空間性的藝術(shù)，以幫助在語言理解方面能力尚且不足的兒童更好地體會文學作品的真諦。電影能夠綜合聽覺和視覺兩種感官，可以充分調(diào)動兒童的情感，讓他們從更具體的形象中感悟道德倫理的內(nèi)容，并在心靈深處體會童話情節(jié)中蘊含的審美元素與道德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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