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進琪

1913年冬，王定國（后成為新中國著名社會活動家）出生于四川省營山縣的一個茅棚里。那時四川軍閥混戰(zhàn)，民不聊生。王定國家里一沒田地，二沒房子，唯一的棲身之所是借別人的一面山墻搭起的一間茅棚。因家里窮，王定國的妹妹被活活餓死了；為了安葬病故的父親，三歲半的二弟被母親忍痛賣掉；王定國六七歲時，就來到賣擔擔面的面食館推磨掙錢。

15歲時，王定國被送到一戶姓李的人家家中當了童養(yǎng)媳。若無意外，她會沿著嫁人、生兒育女、孝敬公婆這種命運軌跡走下去，但幸運的是她認識了一些改變自己命運的人。

那時，川東地下黨來到營山縣秘密發(fā)動群眾，組織農民協會。王定國的舅舅常常帶他們來王定國家開會，其中以經營賣布生意做掩護的楊克明給王定國講了不少山那邊的新鮮事兒：小孩子上學不要錢、重慶的女娃不裹腳等。王定國聽了，心里癢癢的。于是在楊克明的鼓勵下，她剪了長發(fā)，放開了剛裹不久的雙足。

后來，舅舅和朋友湊了四十多塊銀圓，終于結束了王定國和李家的婚姻關系。獲得自由的王定國主動配合農民協會到處宣傳婦女解放、男女平等等先進思想，還讓婦女勸男人不吸鴉片，動員婦女參加農民協會。1933年10月，王定國參加了紅軍。

1935年，為迎接中央紅軍和紅四方面軍的會合，部隊決定擴大宣傳隊伍，愛唱愛跳的王定國被調到新劇團。此后，王定國和她的戰(zhàn)友們走了幾乎比別人多一倍的長征路——部隊行軍時，劇團必須向前趕路；休息時，演員又得進行慰問演出，從隊頭一直演到隊尾。翻雪山、過草地，都讓王定國永生難忘。不過，她記得更多的是艱苦中的快樂：“賀龍是跟戰(zhàn)士們一起過草地的，他騎在馬上給我們釣魚，小孩子們跟在后面捉魚。”

1936年10月，紅軍在甘肅會寧勝利大會師。令王定國沒有想到的是，艱苦的征途并未結束。12月初，劇團奉命隨軍慰問紅九軍官兵，不料與軍閥馬步芳的部隊遭遇。紅軍戰(zhàn)士搶占了一個三層樓高的土圍子，與敵人苦戰(zhàn)一天后彈盡糧絕，劇團領導大多犧牲，余下三十多人全部被俘。幸運的是，一貫瘋狂屠殺、活埋紅軍戰(zhàn)俘的馬步芳這次認為“劇團有用，留著不殺”。他強迫劇團成員為他們唱歌跳舞，并計劃擴大劇團。王定國和戰(zhàn)友乘機將一些沒有暴露身份的紅軍女干部掩護進劇團。西安事變后，王定國在地下黨的營救下回到了黨的懷抱。

獲救的王定國來到蘭州八路軍辦事處，在這里，她遇到了自己的終身伴侶——著名教育家、“延安五老”之一謝覺哉。朝夕相處中，兩人結成了革命伴侶。此后，王定國幾乎一直在謝覺哉身邊工作。在王定國心目中，比她年長三十多歲的謝覺哉是同志，是愛人，也是導師。

夕陽未必遜晨曦。晚年的王定國成了一名出色的社會活動家，她促成了《國家文物保護法》的頒布，倡導成立了“山海關長城研究會”，組織有關電視臺拍攝了許多專題電視片，促進對長城的宣傳、保護，積極投入了挽救失足青少年的活動，足跡遍布全國各地……

編輯/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