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

文本解讀中對作者意圖的辯證處理

楊帆

作者意圖在文本解讀中到底如何處理已成為一個難題。一方面，國外的“文本中心論”和“讀者中心論”都已證明作者意圖不能作為文本解讀的依據(jù)，且這兩種理論在國內(nèi)學術(shù)界和語文界都已經(jīng)得到認可，形成共識。另一方面，分析文本要聯(lián)系文本創(chuàng)作意圖在中國傳統(tǒng)理論中占有重要地位。在我國，孟子首創(chuàng)“以意逆志”的解釋方法論，這是中國古典解釋學史上第一個具有自覺理論意識的心理解釋方法論，它與“知人論世”結(jié)合起來，建立起文化經(jīng)典解釋方法論，對后世影響很大，即便今天，它對于語文文本解讀仍然具有較強的參考價值和評判價值。那么，到底如何來對待作者意圖呢？我們有必要先弄清作者意圖被排斥在文本解讀依據(jù)之外的原因。

對作者意圖攻擊最猛烈的是英美 “新批評派”的威姆薩特和比爾茲利，他們在其合著的《意圖謬見》一文中認為作者意圖在時間和空間上遠離作品，僅僅是“當時的作者內(nèi)心的構(gòu)思或計劃”①。而現(xiàn)在作品早已脫離那個語境，所以再現(xiàn)當初作者的意圖已經(jīng)沒有意義。這種說法有一定的道理。

其實，即使作品在時間和空間上離作者創(chuàng)作很近，有的作品的作者意圖也無法把握。因為作者創(chuàng)作過程中，其意圖隱藏于文字表達，并不顯露直白，就像“新批評派”所說的：作者的“意圖”往往是一種“非公開的”“私有的”“為作者自己所特有的”，這是難以 “通過所有構(gòu)成文化和語言的事物而被發(fā)現(xiàn)的”②。再加上有的文學語言含義豐富多解，讀者只能根據(jù)自己的主觀經(jīng)歷、體驗去理解作品，其理解當然和作者真正想表達的意圖存在著差距。比如2009年福建省高考語文采用了《寂靜錢鐘書》作為閱讀試題，然而該文作者周燦人試著做了一遍題目，總分15分中卻只得到了1分。他很不滿地說：“我是作者，我做不出來，是我對自己的文章把握不好嗎？他們可以指責一個答錯題的學生不了解文章，總不能指責一個作者不了解自己寫的文章吧？”作者的這番質(zhì)疑隨后在社會上引起巨大反響，許多批評者將矛頭直指中學語文教育。無獨有偶，2011年福建省高考語文閱讀題《朱啟鈐：“被抹掉的奠基人”》也由于類似原因被社會所關(guān)注：作者甚至無法得到該題的一半分數(shù)。其實，從“新批評派”“意圖謬見”理論來看，這很正常，因為由于復(fù)雜的原因，有的作者意圖確實不能作為理解文章的唯一依據(jù)，否則就不會有 “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之說。既然這樣，出卷人的理解（參考答案）完全可以與作者不同，這并不值得大驚小怪。

讓我們難以想象的是，有的作品的寫作意圖甚至連作者本人都搞不清楚。比如《雷雨》，曹禺在《雷雨》序言中明確講一開始創(chuàng)作時是沒有動機的。再比如美國女作家弗蘭納里·奧康納也說過，她準備寫一部小說時常常不知道到底要寫些什么，也懷疑大多數(shù)作家在一開始就知道小說的創(chuàng)作方向，她用《善良的鄉(xiāng)下人》這篇小說為例來說明她的寫作過程?！渡屏嫉泥l(xiāng)下人》的主人公是一個三十來歲的老姑娘喬伊，因為小時候腿被炸斷所以裝著一條假肢。喬伊有哲學博士學位，認為自己聰明，所以非常自負，但沒想到一個自稱為“善良的鄉(xiāng)下人”的推銷圣經(jīng)的年輕人幾句甜言蜜語就俘虜了她，把她誘騙到一個谷倉里，調(diào)戲她還拿走了她的眼鏡和假腿。奧康納是這么說的：“我開始寫那部小說時，并不知道里面會有一個有一條木腿的女博士。有天早上，我在寫兩個我較熟悉的女人。我給其中的一個安排了一條木腿，我又加了個推銷圣經(jīng)的人物，我當時并不知道他在小說中將會干些什么。我不知道他會去偷那條木腿，直到我寫了十幾行后才有了這個想法。但這個主意一形成，一切都變得那么必然。”

有時候作者雖然知道自己的創(chuàng)作意圖，但是對意圖的表述前后會出現(xiàn)不同，這也會導(dǎo)致讀者取舍時的無所適從。比如《邊城》，這個小說正式完成是1934年，完成后沈從文寫了一個題記，發(fā)表在1934 年4月25日天津《大公報·文藝副刊》上。從題記中我們可以看出《邊城》的創(chuàng)作初衷是為了給那些“真知道農(nóng)村是什么，想知道過去農(nóng)村有什么”的人看的。而他在這部作品里要表現(xiàn)的是“將這個民族為歷史所帶走向一個不可知的命運中前進時，一些小人物在變動中的憂慮，由于營養(yǎng)不足所產(chǎn)生的‘活下去’以及‘怎樣活下去’的觀念和欲望?！憋@然，沈從文想要在作品中表現(xiàn)的，是一種現(xiàn)實，而不是什么夢幻或者理想，而且這種現(xiàn)實是“憂慮”，是“不可知的命運”?！哆叧恰烦醢鎯赡旰螅稄奈男≌f習作選》由上海良友公司出版，沈從文寫了一個代序，其中寫到 《邊城》“這作品原本近于一個小房子的設(shè)計，用少料，占地少，希望它既經(jīng)濟而又不缺少空氣和陽光。我要表現(xiàn)的本是一種‘人生的形式’，一種‘優(yōu)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F(xiàn)在大多數(shù)老師把第二種說法作為作者的真正創(chuàng)作意圖，但奇怪的是作品表現(xiàn)出來的意義傾向又明顯與第一種創(chuàng)作意圖更為相近，尤其是在表現(xiàn)“不可知的命運”方面。

更讓讀者為難的是，有的文學作品是作者瞬間情緒的抒發(fā)，讀者很難確切知道作者創(chuàng)作的真實原因，如李商隱的一些“無題詩”。還有一些作者情緒是不斷變化的，這也會造成創(chuàng)作中意圖的不斷變化而讓人不好感知。比如李白的《將進酒》，開頭“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fù)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fā)，朝如青絲暮成雪”慨嘆的是時光易逝；接下去“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則表現(xiàn)了要抓住當下、及時行樂的愿望；“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fù)來”表現(xiàn)了對自己和未來前途的高度自信；“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fù)醒；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則又表現(xiàn)了對無法受到重用的頹喪和憤懣；“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又表現(xiàn)了對古人的神往和羨慕。全詩情感跌宕起伏，不斷變化，表現(xiàn)的不是某一時某一種情感，應(yīng)該是一種綜合性的情緒宣泄。

綜上所述，作者意圖遭到質(zhì)疑有種種原因，這種質(zhì)疑即使聯(lián)系文本解讀實踐來看也確實較有道理。既然這樣，是不是文本理解中就真的不需要關(guān)注作者意圖呢？顯然不是。因為不是所有的作者意圖經(jīng)歷了時空中的流變而對文本起不到解釋作用；也不是所有的作者意圖都不能明確地被讀者把握并作為解讀的依據(jù)。當文本解讀中作者意圖能被讀者準確地探究、把握時，它在文本解讀中仍然可以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這表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作者意圖是文本解讀的重要路徑。文學作品中，有很多作品鮮明地體現(xiàn)了或基本體現(xiàn)了作者的創(chuàng)作意圖。對于這類文本，如果不聯(lián)系作者意圖，不聯(lián)系時代背景，就不能正確解讀甚至無法入手解讀，而一旦明了了作者意圖，就找到了打開文本大門的鑰匙。比如蘇教版選修教材《現(xiàn)代散文選讀》中的《雷雨前》，該文發(fā)表于1934年，關(guān)于其寓意、藝術(shù)構(gòu)思和寫作手法，茅盾先生曾說過：“我愿意推薦《雷雨前》和《沙灘上的腳跡》；這兩篇也是象征意義的散文，但所象征者，和《白楊禮贊》與《風景談》之所象征，時代不同，背景也不同，方法也不同，可以說，《白楊禮贊》等兩篇只是把真人真地用象征手法來描寫，而《雷雨前》等兩篇，是用象征的手法描寫了30年代整個中國的政治與社會矛盾?！绷私猱敃r的時代和作者的這段話是解讀文本的關(guān)鍵，只要往時代和象征手法方面考慮，則文本理解豁然開朗：文中“灰色的?！毕笳鲊顸h統(tǒng)治和一切反革命力量，“蒼蠅、蚊子、蟬兒”象征著反動官僚、幫閑文人，“風雷閃電”象征一切革命力量，“執(zhí)刀巨人”象征中國共產(chǎn)黨的領(lǐng)導(dǎo)，“大雷雨”象征革命高潮或者推翻反革命統(tǒng)治的的大決戰(zhàn)。所以錢夢龍老師執(zhí)教這篇課文時，最重要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就是介紹時代背景和象征手法，他采用聽寫的方法讓學生詳細掌握時代背景，因為把握了這一點，所有的重點難點就迎刃而解。

有時候，作者并沒有明確告知寫作意圖，但聯(lián)系作者生平、經(jīng)歷可以準確地推斷出作者的意圖，這種推斷出的意圖仍然是解讀文本的重要依據(jù)。比如杜甫的 《詠懷古跡五首》（其三）：“群山萬壑赴荊門，生長明妃尚有村。一去紫臺連朔漠，獨留青冢向黃昏。畫圖省識春風面，環(huán)佩空歸夜月魂。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倍鸥吹侥敲炊嗟墓袍E不寫，為什么偏偏寫王昭君呢？追溯時代可知，本詩寫于唐代宗大歷元年 （766年）即作者從夔州出三峽、到江陵、飄零西南之際，當時作者正落魄無依，愁腸滿懷，所以全詩表面上寫王昭君的遭遇，其實是借他人遭遇抒自身塊壘，批評了當朝君主的美惡不分，抒發(fā)了自己不得重用的失望、悲涼之情。

（二）作者意圖是衡量文本解讀是否準確的重要標準。文本解讀中，讀者對文本享有自由的解讀權(quán)，尤其是意蘊豐富的文本，不同的解讀在所難免。一般而言，只要這些解讀都立足于文本，與作者寫作意圖是并列的、并行的，相互之間并不矛盾都能言之成理，則都可以接受。如，前面提到的福建高考試題的不同答案應(yīng)該都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如果其中的某一種解讀明顯與作者的意圖相悖，和作者想表達的真實情況不合，則這種解讀的正確性就大可商榷了。比如《荷塘月色》中，作者為什么會在文末突然想起江南的采蓮，有的老師認為，從人性的角度來看，這樣寫表現(xiàn)了作者因情感生活的匱乏而產(chǎn)生的哀愁：渴望沖出婚姻的“圍城”，尋找真愛，但良知、道義和責任的沉重感又使得他欲求而不得、欲罷而不能。理由是，朱自清和妻子武鐘謙的婚姻是包辦婚姻，沒有感情基礎(chǔ)；文本景物描寫始終不離“美人”，有舞女，有出浴的美人，最后采蓮中也是談情說愛的少男少女。所以回憶江南采蓮，其實質(zhì)是虛構(gòu)了一場精神之旅，折射出他對現(xiàn)實婚姻帶來的孤獨寂寞的不滿與否定，表達了對愛情的向往。這種解讀貌似很有道理。到底對不對？無疑作者本人最有發(fā)言權(quán)。對于為什么寫“江南”，朱自清在寫了《荷塘月色》兩個月后，即1927年9月27日作的《一封信》里說：“在北京住了兩年多了，一切平平常常地過去。要說是福氣，這也是福氣了。因為平平常常，正象‘糊涂’一樣‘難得’，特別是在‘這年頭’。但不知怎的，總不時想著在那兒過了五六年轉(zhuǎn)徙生活的南方，轉(zhuǎn)徙無常，誠然算不得好日子；但要說到人生味，怕倒比平平常常的時候容易深切地感著?！边@段話說得很明白，朱自清所惦念的江南，是指他在臺州、溫州、紹興、寧波等地五六年的轉(zhuǎn)徙教書之地。朱自清對那段生活非常懷念，1925年10月20日也就是他從江南到清華大學任教兩個月后，朱自清就寫下了《我的南方》小詩一首：“我的南方/我的南方/那兒是山鄉(xiāng)水鄉(xiāng)/那兒是醉鄉(xiāng)夢鄉(xiāng)/五年來的彷徨/羽毛般的飛揚?！倍赃@么想著江南，是因為很有“人生味”，讀朱自清傳記可知，這里的“人生味”包含他在江南所感受到的人情美，他在這里遇到了一群非常尊重且喜歡他的學生，遇到了志同道合的夏丏尊、豐子愷、朱光潛、匡互生等好友；“人生味”中還包含著感受到的生活美，朱自清19歲時尊父母之命與武鐘謙結(jié)為夫妻，1918年9月長子朱邁先出生，兩年后又添了長女朱采芷。他在南方過起了小家庭生活，他在散文《冬天》里這樣寫道：“有一回我上街去，回來的時候，樓下櫥窗開著，并排地挨著他們母子三個，三張臉都帶著天真的微笑向著我。似乎臺州是空空的，只有我們四個人；天地是空空的，也只有我們四個人。”1924年他又將家搬到寧波春暉，1925年家又搬到清華園，幾年輾轉(zhuǎn)流離中，朱自清的家庭生活雖然清貧，但卻給他留下了美好的回憶，這期間他與妻子感情一直很好，這在他創(chuàng)作的散文《兒女》和妻子死后寫的《給亡婦》中都能看出，尤其是《給亡婦》，寫得情真意切，飽含了對妻子的愧疚、感激、想念之情。目前，從朱自清的文集中還不能找到他與妻子感情不合的依據(jù)，所以，認為“憶江南”反映了“現(xiàn)實婚姻帶來的孤獨寂寞的不滿與否定”只能是就文本作出的猜想而已，并不符合作者的意圖，當然也就不能作為解讀文本的一個正確的角度。

（三）作者意圖是選擇“最哈姆雷特”的一個重要參考。多元解讀是文本理解中的常見現(xiàn)象，這里的“多元”首先是正確的“多元”，凡是理解不符合文意、和作者意圖明顯相悖的就不屬于“多元”之列，比如認為《背影》中朱自清的父親攀爬月臺違反了交通規(guī)則。但是“多元”當中，哪一個更準確？哪一個是一千個哈姆雷特中的“最哈姆雷特”？這時，是否更切合作者意圖就是選擇的一個重要參考。畢竟，文本解讀是理解“作者的理解”的過程（李華平語），作者本人最知道自己寫的是什么，作者本人試圖表達的思想、情感和文本內(nèi)容、文本表達形式最水乳交融。仍以《荷塘月色》為例，我們知道關(guān)于本文第一句“這幾天心里頗不寧靜”理解的爭議很多，有人認為該文寫于1927年，由于蔣介石叛變革命，中國處于一片黑暗之中，作者“心里如一團亂麻，也可以說是一團火”。北京大學錢理群教授認為將朱自清的“不寧靜”僅僅歸因于蔣介石叛變革命的黑暗現(xiàn)實是不全面的：“朱自清這類的自由知識分子既反感于國民黨的反革命，又對共產(chǎn)黨的革命心懷疑懼，就不能不陷入那不知哪里走的惶惶然?！商猎律侵熳郧宓木癖茈y所?！睂O紹振先生認為：“文章中外在的美好都是為了表現(xiàn)內(nèi)在的、自由的、無聲的、一個人的靜靜的、不受干擾的，甚至孤獨的情懷?！熳郧逶诼胶商習r感到的自由，在性質(zhì)上屬于一種倫理的自由，是擺脫了作為丈夫、父親、兒子潛意識里的倫理負擔，向往自由的流露，和政治性的自由是沒有直接關(guān)系的。”當前在中學語文界，孫先生的觀點得到贊同更多。其實這些觀點各有立論的依據(jù)和道理，但到底哪一種說法更科學，還應(yīng)該看看哪一種說法更貼近作者的創(chuàng)作本意。

《荷塘月色》寫成半年后，朱自清在1928年2 月7日寫了一篇很長的文章《哪里走》，在文章中，他誠懇地解剖自己說：“我是一個不配革命的人！這小半由于我的性格，大半由于我的素養(yǎng)。……以自私的我看來，同一滅亡，我也就不必拗著自己的性兒去同行什么了?！边@種心理的斗爭糾葛顯然表現(xiàn)了他內(nèi)心“不知往哪里走的惶惶然”。更關(guān)鍵的是，《哪里走》這篇文章還透露了一個重要的細節(jié)：1927年從上海返回北京時，來過一個叫“栗君”的人勸朱自清入他們的組織，“……那是一個很好的月夜，我們沿著水塘邊一條幽僻的小路，往復(fù)地走了不知幾趟?！薄坝钠У男÷贰薄霸乱埂薄八痢边@些景物，跟《荷塘月色》里多么近似。朱自清先生請“栗君”讓他思考一段時間，跟“萍”“郢”“火”等好友商量之后，他跟“栗君”回話說：“我想還是暫時超然的好?！保ā赌睦镒摺罚┻@里的“超然”再次讓我們想起了《荷塘月色》中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個世界。”我們可以想一想：寫《哪里走》時不自然地就再現(xiàn)了《荷塘月色》中的自然景物和心理情況，這雖然可能是無意識的，卻不能說二者之間毫無關(guān)聯(lián)，從《哪里走》中我們能隱約讀出《荷塘月色》中“不寧靜”的真正原因，所以聯(lián)系時代背景和作者寫作原意來看，錢理群先生的分析更有道理。

所以，文本解讀中對作者意圖的處理是一個非常復(fù)雜的事情。不是所有的作品都要尋找并依據(jù)作者意圖，也不是所有的作品都不需要作者意圖。到底如何對待作者意圖，需要根據(jù)不同文本的不同情況區(qū)別處理，這樣才能更好地解讀作品，提高語文教學實效。

注釋

①②威姆薩特和比爾茲利：《意圖謬見》，羅少丹譯。見趙毅衡編：《“新批評”文集》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8年版，第209、217頁。

［作者通聯(lián)：江蘇灌南高級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