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 晶
(中國青年政治學院 法學院,北京 100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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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年人財產處分權行使之探究
■ 于 晶
(中國青年政治學院 法學院,北京 100089)
未成年人的財產處分權呈現(xiàn)出處分權主體與行使主體相分離的特征,一般由父母或監(jiān)護人行使,而監(jiān)護制度建立在父母及監(jiān)護人愛子女的基礎上,這只是法律推定,因此要對他們的處分權加以限制。在處分權行使效力認定中應根據(jù)處分權行使主體的不同,采用不同的認定標準,在我國應將限制行為能力的未成年人根據(jù)年齡分為兩類,使他們獨立行使財產處分權的范圍有所不同,以滿足未成年人對財產處分個性化差異的需求。
未成年人 財產處分權 行為能力
中國青少年研究中心發(fā)布的《中國少年兒童十年發(fā)展研究狀況報告(1999-2010)》指出:我國少年兒童財富數(shù)量快速增長,以千元個人存款為例,1999年我國只有14.8%的少年兒童有千元以上的存款,而2005年達到39%,2010年則達到49.8%,近幾年來,“娃娃房主”“娃娃股東”日漸增多,未成年人不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在房產轉讓、抵押貸款、股權轉讓等經濟活動中產生的糾紛越來越多,2016年3月17日廣東省東莞市中級人民法院終審判決的未成年人母親代理處分其未成年子女房產的買賣合同無效案[1]具有一定的代表性。綜觀我國的立法,未成年人財產權行使的規(guī)定高度概括,《民法通則》第18條第1款規(guī)定“監(jiān)護人應當履行監(jiān)護職責,保護被監(jiān)護人的人身、財產及其合法權益,除為被監(jiān)護人的利益外,不得處理被監(jiān)護人的財產”,并沒有充分考慮到未成年人財產權行使中的特殊性?,F(xiàn)今對未成年人的財產權的法律保護是世界各國立法的重點,財產所有權的核心是財產處分權,因此對未成年人財產處分權的法律保護迫在眉睫。
未成年人是指未達一定年齡因而其行為能力或責任能力受到法律限制的自然人。未成年人由于心理、生理上尚未發(fā)育成熟,對事物的認知、判斷、控制能力有限,在法律上屬于無民事行為能力或限制行為能力人。未成年人與被監(jiān)護的成年人同屬無民事或限制行為能力的人,但有其自己獨特的特點:(1)未成年人隨著年齡的增長,認知、判斷、控制能力不斷提高,直至成為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自然人,因此未成年人隨著年齡的增長,獨立行使權利的需求和能力也不斷增強。(2)各年齡段間的未成年人行為能力差異懸殊。以同為限制行為能力的10周歲至18周歲的未成年人為例,他們或是小學生,或是初中生、高中生,少數(shù)的可能成為大學生,由于受教育程度等不同,他們對事物的認知、判斷能力呈現(xiàn)出差異性特征。(3)大多數(shù)的未成年人有父母作為法定監(jiān)護人,只有在父母已經死亡或者沒有監(jiān)護能力的情況下才由親屬或組織作為監(jiān)護人,未成年人與其監(jiān)護人關系緊密、依賴性強的特點,導致對監(jiān)護人監(jiān)督難。探討未成年人財產處分權,應以未成年人行為能力所具有的特點出發(fā),遵循“差異原則”,即社會正義要求社會確立這樣一種制度,既能給屬于同一基本范疇的人同樣的待遇,同時還要求給處于社會不利地位的人們以特殊的待遇[2]。
財產處分權是財產所有權的核心,財產處分權是“權利主體對其財產或物的命運依法進行的處置,是所有權的一項重要權能”[3],要求權利行使者必須具有相應的民事行為能力。一般情況下財產所有權人是財產處分權的行使主體,未成年人是其財產權利和財產處分權的主體,但由于未成年人欠缺行為能力,未成年人財產處分權的行使一般通過未成年人的代理人——父母或監(jiān)護人代理、輔助進行。這種代理不同于一般的代理,一般代理強調的是代理人要按被代理人的意思進行活動,而父母或其他監(jiān)護人代理處分未成年人的財產是將代理人的意思能力代替了被代理人——未成年人的意思能力,但這種意思能力的代替是建立在代理人的行為是有利于未成年人的基礎上,而且這種有利于未成年人也只是推定,推定父母或其監(jiān)護人是愛未成年人的,他們的行為是有利于未成年人的,但所有這些推定并非為現(xiàn)實基礎。未成年人的財產處分權主體與處分權行使的主體相分離的特點,決定了對未成年財產處分權行使主體的權利加以限制和監(jiān)督不僅是必要的而且是必須的。
我國《民法通則》第12條規(guī)定:“十周歲以上的未成年人是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可以進行與他的年齡、智力相適應的民事活動;其他民事活動由他的法定代理人代理,或者征得他的法定代理人的同意。不滿十周歲的未成年人是無民事行為能力人,由他的法定代理人代理民事活動?!蔽覈鴮ξ闯赡耆素敭a處分權行使主體的規(guī)定高度概括,國外關于此問題的規(guī)定則更詳細,給予我們更多的啟示。
第一,限制行為能力的未成年人特定情況可作為其財產處分權的主體。未成年人欠缺行為能力,能夠作為其財產處分權行使主體的只限于與其年齡、智力程度相適應的行為。各國法律大多都有類似的規(guī)定,《法國民法典》規(guī)定:在所有民事行為中,法定代理人均代理未成年人,但法律或習慣允許未成年人本人實施的民事行為除外(第389-3條)。法國、德國等許多國家將限制行為能力的未成年人能獨立行使財產處分權行為分為兩類:(1)完全獨立行使的行為;《法國民法典》第904條、《德國民法典》第2229條都規(guī)定:年滿16周歲未成年人可以依法訂立遺囑。(2)經法定代理人同意可以行使的;《德國民法典》規(guī)定:“對于未成年人并不因之而純獲法律上的利益的意思表示,未成年人必須得到其法定代理人的允許”(第107條)[4]。經法定代理人同意可以訂立合同(第108條),允許“未成年人已用金錢履行合于合同的給付,而該金錢是系法定代理人或者經法定代理人同意的第三人為此目的或為了供任意處分而交給未成年人的”(第110條)[5]。這種將行為細化分類的做法值得我國借鑒。
第二,父母或其他監(jiān)護人。父母或其他監(jiān)護人有權作為未成年人財產處分權行使的主體,但畢竟他們并非財產所有人,因此,法律在賦予父母及監(jiān)護人對未成年人的財產行使處分權的同時,也對他們的權限加以限制?!兜聡穹ǖ洹穼⑦@種限制分為有條件的限制和絕對禁止。有條件的限制指需要經家庭法院批準才可以處分未成年子女的財產,主要包括涉及子女利益的重大處分行為,如父母與子女共同享有繼承資格時(1643條);未經批準,父母不得將物交付給子女,讓子女用物履行其所訂立的合同或任其自由處分(1644條);未經家庭法院批準,父母也不得以子女的名義開始新的營業(yè)(1645條)。禁止行為包括父母不得代理子女做出贈與,但依道德上的義務或禮儀考慮而做出贈與的除外(1641條)。違反這一規(guī)定而做出的行為依據(jù)134條(法律上的禁止)認定為無效(非依據(jù)177條)。對于限制行為能力的子女自己做出的贈與,父母不能通過同意使其有效。同樣《法國民法典》也將父母的處分未成年子女財產的行為分為須經監(jiān)護法官或親屬會議同意有條件的處分和完全禁止的處分行為。父母經監(jiān)護法官同意能夠處分未成年子女財產的包括:采取協(xié)商方式出賣未成年人的不動產或者商事營業(yè)資產、特定財產的股權投資、出借給他人的資產、放棄財產權利共有財產協(xié)商分割。父母一方未經另一方同意不得代理處分未成年人的財產,除非獲得監(jiān)護法官的同意(第389-5條)。完全禁止的處分行為包括無償處分未成年子女財產;購買或承租未成年子女的財產;從債權人那里受讓對其未成年子女主張的債權行為;以未成年子女的名義從事商事活動的行為等[6]。在法國,作為法定代理人的父母的利益與未成年子女的利益相抵觸的,應請求監(jiān)護法官為子女依職權任命管理人,由該管理人行使代理或同意權(第389-3條),《意大利民法典》第 320條、《俄羅斯聯(lián)邦家庭法典》第64條也有類似的規(guī)定。
其他監(jiān)護人對未成年人財產處分權行使上的限制多于父母,畢竟未成年人與其他監(jiān)護人的親密程度、相互依賴關系、身份關系及法律上的權利義務關系等不及父母。對監(jiān)護人處分未成年人財產權的限制也是分為有條件的限制和禁止行為兩類。《德國民法典》規(guī)定監(jiān)護人不得代理被監(jiān)護人做出贈與,但依道德上的義務或禮儀考慮而做出贈與的除外。(1804條)監(jiān)護人不得將被監(jiān)護人的財產用于自身,也不得用于監(jiān)護監(jiān)督人。監(jiān)護人必須經監(jiān)護監(jiān)督人批準方得對被監(jiān)護人的債權或其他被監(jiān)護人可以據(jù)以要求給付的其他權利以及有價證券作出處分。(1812條)監(jiān)護人對未成年人的財產僅享有有限的處分權,主要涉及土地、土地上權利、船舶等不動產和商業(yè)營業(yè)資產、有價證券等重要動產的處分。在法國,監(jiān)護人在獲得家事委員會或者監(jiān)護法官授權或者同意的情況下才可以處分未成年人的財產(第505條)。監(jiān)護人不得實施的對未成年人財產處分行為包括:無償轉讓行為;放棄權利;購買或者租賃未成年人的財產;為未成年人利益而從事商行為(第509條)。
法國、德國都規(guī)定父母和其他監(jiān)護人在處分未成年人財產時應盡到謹慎、勤勉的義務,對因違反該義務導致未成年人財產損失的,父母或其他監(jiān)護人應當對該損失承擔連帶賠償責任,監(jiān)護人違反該義務造成損失時,也要承擔賠償責任?!斗▏穹ǖ洹返?96條第2款規(guī)定:監(jiān)護人應為了受保護人的利益,對財產管理給予盡心盡力、謹慎而周密的照管。第1384條規(guī)定,“任何人不僅對自己的行為造成的損害負賠償責任,而且對應由其負責的人的行為或在其照管之下的物造成的損害負賠償責任”。《德國民法典》第1664條規(guī)定:父母在進行照顧時,只須對他們在自己的事務中通常所盡的注意向子女負責任。日本、瑞士民法典也有類似的規(guī)定。
未成年人財產處分權行使效力認定是對未成年人財產處分權的關鍵,保證交易安全是市場經濟的基本原則,“兒童權利最大化原則”也是必須堅持的,在未成年財產處分權效力認定上兩個原則都不可偏頗。在未成年人財產處分權效力認定標準上,筆者認為,應根據(jù)處分權行使的主體不同,確立不同的認定標準。
未成年人行使財產處分權時,其行為效力認定應以是否有利于未成年人為標準,如果處分行為有利于未成年人利益則行為有效,如果不利于未成年人,其處分財產行為無效。兒童權利最大化、保護未成年人的利益是全社會共同的責任,交易相對人在與未成年人交易過程中,其行為后果不利于未成年人的,明顯有利用未成年人心智不夠成熟、欠缺行為能力而為之的,其行為無效。問題的關鍵是如何認定是否有利于未成年人,筆者認為應以未成年人的財產是否受到損失為標準,既包括財產的現(xiàn)實價值,也包括未來的期待價值的實現(xiàn)。
父母或其他監(jiān)護人處分未成年人財產的行為是否有效,應以民事行為是否有效為標準。一些人認為應以是否有利于未成年人為標準,如果行為有利于未成年人的,其行為有效;如果行為不利于未成年人的,其行為無效。筆者認為,此觀點不妥,父母或其他監(jiān)護人處分未成年人財產與一般處分財產行為不同之處在于處分權的行使者非財產所有人,既然父母或其他監(jiān)護人是未成年人財產處分權行使的主體,對行為效力的認定應遵循市場交易的準則,如果未成年人的財產遭受損失是行為相對人惡意的或在交易中沒有支付合理的對價,這樣的民事行為是屬于無效或可撤銷的;如果是父母或監(jiān)護人的過錯,使未成年人財產遭受損失,是父母或監(jiān)護人沒有盡到相應的責任,應當承擔損害賠償?shù)呢熑危湫袨槭怯行У?。這既體現(xiàn)了“兒童利益最大化”原則的要求,又遵循了市場交易的規(guī)則,在實踐中易于操作。
第一,將限制行為能力的未成年人做差別化分類。我國現(xiàn)在限制行為能力的未成年人為10-18周歲,我國民法典在制定過程中,對限制行為能力年齡的起點降低到為6周歲已達成共識,同為限制行為能力,但從6-18周歲,他們的心智成熟程度差異性很大,立法只原則性規(guī)定“可以進行與他的年齡、智力相適應的民事活動”,這種簡單一刀切的方法,沒有考慮到限制行為能力的未成年人各年齡段的個性化差異,無法滿足各個年齡段的未成年人對處分自己財產的個性化需求。我國現(xiàn)在實行的是九年義務教育,15周歲完成義務教育,一部分15周歲以上的未成年人開始步入社會,尋求工作,特別是一些家居農村的未成年人到城里打工,他們不屬于或在一定時期不屬于我國《民法通則》規(guī)定的“視為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的人,因此不考慮限制行為能力未成年人的個性差異,在財產處分權行使上無差別待遇,顯然不符合未成年人的實際需求和實際情況。筆者認為,可以借鑒俄羅斯、越南等國的做法,將限制行為能力的未成年人分為兩類,在財產處分權的行使上區(qū)別對待?!抖砹_斯聯(lián)邦民法典》將限制行為能力的未成年人分為兩類,年滿14歲不滿18歲的未成年人和年滿6歲不滿14歲的未成年人,他們處分其財產的行為能力有所區(qū)別。 第26條規(guī)定:14歲以上未滿18歲的未成年人可以獨立實施“(1)處分自己的工資、獎學金和其他收入;(2)行使科學、文學或藝術作品、發(fā)明或其他受法律保護的智力活動成果的著作者的權利;(3)依照法律在信貸機構存款并處分這些存款;(4)有權獨立地“實施小額的日常生活性法律行為”[7],并獨立承擔財產責任,同時未成年人自年滿16歲時起還有權依照合作社法的規(guī)定成為合作社的成員。第28條規(guī)定:年滿6歲不滿14歲的未成年人可以獨立實施的財產處分行為包括:(1)小額的日常生活性財產處分;(2)為了一定的目的或為了自由支配而處分由法定代理人提供的或經法定代理人同意由第三人提供的資金的法律行為。根據(jù)我國《義務教育法》的規(guī)定,結合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有關的司法解釋*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執(zhí)行〈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于嚴懲拐賣、綁架婦女、兒童的犯罪分子的決定〉的若干問題的解答》(1992年12月11日)作了如下規(guī)定:“八、怎樣劃分嬰兒、幼兒、兒童的年齡界限?《決定》和本解答中所說的‘兒童’,是指不滿十四歲的人。其中,不滿一歲的為嬰兒,一歲以上不滿六歲的為幼兒?!保P者認為,我國也應將限制行為能力的未成年人分為兩類: 6歲以上不滿14歲的未成年人,14歲不滿18歲的未成年人,他們的行為能力應有所差別,特別是財產處分權獨立行使上,可借鑒俄羅斯的規(guī)定,明確不同類的限制行為能力的未成年人可以獨立實施哪些財產處分權的行為,俄羅斯關于可獨立處分財產的范圍也可以借鑒,但考慮到我國國情,筆者認為14歲以上未滿18歲的未成年人的貸款及處分權應刪除,畢竟我國市場環(huán)境復雜,不宜從事風險大的活動。
第二,對父母和其他監(jiān)護人行使未成年人的財產處分權加以限制。龐德認為:對家庭關系中的個人利益需要從兩方面保護。一方面是個體利益針對家庭關系的其他當事人要得到保護;另一方面是個人利益針對外部世界要得到保護。他認為法律過多地強調外界對個人利益的侵害,而家庭關系內部的保護更多靠宗教、善良風俗和家庭內部約束[8]。我國對未成年人法律保護,也更多關注外界對未成年人的侵害,這是建立在父母或其他監(jiān)護人能正當履行職責的前提下的,而如何預防父母或其他監(jiān)護人不當或濫用監(jiān)護權及應承擔的責任則缺少有效的措施。法國、德國等國家對父母或其他監(jiān)護人對未成年人的財產處分權行使的限制我國可以借鑒,但有條件的處分,即經有關機構批準的處分行為在我國尚不具備條件,筆者認為,在我國應明確那些是父母及監(jiān)護人禁止實施處分權的行為,包括商事行為;風險較大的投資性行為;無償轉讓、處分財產;財產權利的放棄等。明確父母及監(jiān)護人勤勉、謹慎義務;明確父母及監(jiān)護人的義務和責任,如將未成年子女財產登記造冊的義務;明確父母及監(jiān)護人過錯的損害賠償責任。
第三,明確未成年人財產處分權行使效力的認定標準。未成年人財產處分權行使效力的認定標準是保護未成年人財產權的核心,筆者認為,根據(jù)行使的主體不同認定標準應各異,在允許未成年人行使其財產處分權的范疇內,以是否有利于未成年人為標準,超出這個范疇,行為無效,因未成年人不具有這部分財產處分權行使的主體資格;父母或監(jiān)護人依法行使未成年人財產處分權依民事法律行為是否有效為判斷標準。
未成年人財產處分權行使制度的完善,還需要與相關未成年人財產法律保護制度相配套,如未成年人財產范圍的界定,父母及監(jiān)護人權利義務、法律責任,父母及監(jiān)護人對未成年人財產管理權制度,未成年人監(jiān)護人監(jiān)督機制的建立等,特別是信托制度的引入更能對一些特殊問題起到積極的作用。
[1]《官昌勇與劉潔梅、何雨寰房屋買賣合同糾紛二審民事判決書》,http://wenshu.court.gov.cn/co
[2]約翰·羅爾斯:《正義論》,何懷宏等譯,北京: 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8年版,第5頁。
[3]魏振贏 徐學鹿:《北京大學法學百科全書:民法學·商法學》,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124頁。
[4][5]陳衛(wèi)佐:《德國民法典》,北京:法律出版社2015年版,第38、39頁。
[6]張民安:《法國民法》,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15年版,第164頁。
[7]黃道秀:《俄羅斯聯(lián)邦民法典》,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第44頁。
[8]羅斯科·龐德:《法理學》(第三卷),廖德宇譯,北京: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54頁。
(責任編輯:王建敏)
2016-06-25
于 晶,中國青年政治學院法學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民商法學。
本文系中國青年政治學院學術創(chuàng)新支持計劃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