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富

誰最早喊出“毛主席萬歲”

■楊廣富

2011年2月21日—27日《書刊報》第4版刊登《蔣介石第一個喊出“毛主席萬歲”》。該文開篇說：“誰是第一個喊‘毛主席萬歲’的人？有人說是1949年3月，毛澤東設宴款待黃炎培等20多位知名民主人士，第二天毛澤東與黃炎培暢談，第三天北京市市長葉劍英在國民大戲院開歡迎會時，黃炎培高呼了‘人民革命萬歲！中國共產(chǎn)黨萬歲！毛主席萬歲！’也有人認為是1950年4月27日《人民日報》頭版頭條刊登的《慶?！逡弧瘒H勞動節(jié)口號》中的最后一條是‘偉大的中國人民領(lǐng)袖毛澤東同志萬歲！’其實，都不是。第一個喊出毛主席萬歲的人，是蔣介石。1945年抗日戰(zhàn)爭勝利后，毛澤東親赴重慶談判，在談判期間，蔣介石曾六次高呼：‘毛主席萬歲！’”（原文摘自《國家歷史》）

實際上，以上三種說法都不對。那么，幾億人喊了幾十年的“毛主席萬歲！”的口號，究竟是誰最早喊出來的呢？

口號往往是人們表達思想感情的即興呼喊，原本不是為留諸文字傳之后世的?！懊飨f歲”也是這樣，在口語中，現(xiàn)在很難弄清楚是何人何時最先喊出來的。經(jīng)過初步查證，有文獻史料記載的，主要有兩種情況：（一）1939年7月20日中國女子大學開學典禮上最早喊出：“毛澤東同志萬歲！”（二）1943年11月29日陜甘寧邊區(qū)勞動英雄大會上最早喊出：“毛主席萬歲！”

一、毛澤東同志萬歲

1939年7月20日下午，中國女子大學在延安中央大禮堂舉行莊嚴熱烈的開學典禮，在延安的中央政治局領(lǐng)導同志全體出席，萬人參加，會上隆重舉行獻旗禮，并開歌舞晚會。首長講演，第一個就是毛澤東同志。他的重要講演結(jié)束時，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并高呼：“毛澤東同志萬歲！”

1939年7月25日，中共中央機關(guān)報《新中華報》第四版刊登了記者葉瀾撰寫的題為《萬人慶祝中莊嚴熱烈舉行了中國女子大學開學典禮》的詳細報道。其中引述了毛澤東講話的要點，并用以下文字結(jié)束了對其講話的報道：“最后，以含有重大意義的‘全國婦女起來之日，就是中國革命勝利之時’兩語做結(jié)。全場報之以熱烈的掌聲，并高呼‘女大萬歲！’‘毛澤東同志萬歲！’”在通常情況下，大會口號應是會前擬定的，并應指定領(lǐng)喊人。因此，在極為莊重的中國女子大學開學典禮上，全場高呼的口號，很難說是自發(fā)喊出的。在此之前，是否有人在群眾集會上喊過“毛澤東同志萬歲”，就不得而知了。

20世紀30年代后期，毛澤東在中國共產(chǎn)黨內(nèi)的實際威望和地位已遠遠高于他人。例如，前文《萬人慶祝中莊嚴熱烈舉行了中國女子大學開學典禮》中說：這次大會“名譽主席團：首先提出的有史達林和季米特洛夫同志；其次提出中央政治局毛澤東、朱德、周恩來、洛甫、項英、王稼祥、康生、博古、彭德懷、任弼時、陳云、鄧發(fā)、劉少奇、凱豐及王明同志”。1939年2月22日《新中華報》，報名右側(cè)為毛澤東頭像，并配有“中國人民的領(lǐng)袖——毛澤東同志”的說明，左側(cè)為毛澤東有關(guān)抗戰(zhàn)的語錄。1939年7月25日《新中華報》第4版刊載延安中國女子大學在《給中共中央的獻詞》一文的開頭說：“我們最崇敬最信愛的中國領(lǐng)袖毛澤東同志及中共中央全體同志們”。由上看來，在中國女子大學開學典禮上高呼“毛澤東同志萬歲”的口號并非突然。

為什么那時的口號是“毛澤東同志萬歲”？這個口號與當時毛澤東沒有擔任中共中央最高領(lǐng)導職務有關(guān)。1935年1月15日至17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在貴州省遵義召開。遵義會議結(jié)束了王明“左”傾冒險主義在中共中央的統(tǒng)治，撤銷了博古、李德的最高軍事指揮權(quán)，增選毛澤東為中央政治局常委，確立了毛澤東為代表的新的中央領(lǐng)導。會后常委分工，由張聞天代替博古在中共中央負總責，主持中央日常工作。史稱“博洛交權(quán)”，張聞天成為中共中央一把手，至1943年3月。

二、毛主席萬歲

毛澤東于1943年3月20日任中共中央政治局主席和中央書記處主席。這是毛澤東擔任中國共產(chǎn)黨中央委員會最高領(lǐng)導職務的開始，后在歷屆中國共產(chǎn)黨中央委員會上都當選為中央委員會主席和中央政治局主席。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編著的2006年7月第1版《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大事記》中說：“1943年3月16日—20日，中共中央召開政治局會議……會議通過了《中共中央關(guān)于機構(gòu)調(diào)整及精簡的決定》，推選毛澤東為中央政治局主席、中央書記處主席；會議決定：中央書記處由毛澤東、劉少奇、任弼時組成”。毛澤東自從1943年3月任中共中央最高領(lǐng)導職務以后，毛澤東以前的稱謂“毛委員”被終止，取而代之的是“毛主席”。

1943年11月29日，中共中央在延安中央大禮堂舉行招待勞動英雄大會。陜甘寧邊區(qū)的二百多位勞動英雄代表參加，毛澤東、朱德、劉少奇、周恩來等出席。大會上，王震宣讀了延屬分區(qū)勞動英雄代表吳滿有、趙占魁、申長林、楊朝臣等45人《向毛主席獻詞》?！东I詞》的結(jié)束語是：“毛主席，你像一盞明燈發(fā)出亮來，在前面給我們指點著路，我們就永遠跟你走。我們是夠幸福了！我們的后代還要更幸福，革命一定要大大的勝利，我們禁不住高喊：中國共產(chǎn)黨萬歲！毛主席萬歲！”群眾高呼：中國共產(chǎn)黨萬歲！毛主席萬歲！1943年12月2日《解放日報》第一版刊登了《延屬分區(qū)勞動英雄向毛主席獻詞》。

當時來延安參加大會的勞動英雄們，深感自己過去是被人看不起的窮苦人，現(xiàn)在翻身了，成為光榮的勞動英雄，非常感謝毛澤東、朱德和共產(chǎn)黨，于是他們紛紛給毛主席、朱總司令發(fā)出獻詞。僅《解放日報》1943年12月3日刊登的《勞動英雄獻詞一束》中就有8篇獻詞。其中，中直軍直邊直留直勞動英雄及模范生產(chǎn)工作者代表區(qū)敬獻給毛主席的獻詞，以“毛主席！我們在你的旗幟下獲得了勞動英雄、模范生產(chǎn)工作者的光榮稱號。我們光榮！我們愉快！但是我們并不自滿，我們正在總結(jié)經(jīng)驗、研究如何提高技術(shù)、組織勞動力、增加產(chǎn)量！我們將永遠在你的旗幟下，前進！直到最后勝利！我們要高呼：毛主席萬歲！”而結(jié)束。

“毛主席萬歲！”這個口號中的“主席”二字，主要是指他在中國共產(chǎn)黨內(nèi)擔任的最高領(lǐng)導職務——中國共產(chǎn)黨中央委員會主席。毛澤東自從1949年9月30日擔任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主席以后，“毛主席萬歲！”這句口號中的“主席”二字，也含有國家主席的內(nèi)容。一句“毛主席萬歲”，表達了中國人民對毛澤東無限尊敬、無限熱愛、無限崇拜的樸素感情。

（作者系河北省檔案局退休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