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偉關(guān)捷
日俄戰(zhàn)爭中清政府的“中立”政策與日俄兩國之破壞
關(guān)偉關(guān)捷
1904-1905年,日俄兩國為爭奪中國東北霸權(quán),在中國土地上進行“野蠻廝殺”。清政府鑒于國勢羸弱和國際壓力而宣布“局外中立”政策,其目的是既維護與日俄兩國的關(guān)系,又保持現(xiàn)有的政權(quán)。日俄兩國、兩軍破壞“中立”政策,在中國犯下的罪行反映了帝國主義的侵略本質(zhì)。
日俄戰(zhàn)爭 清政府“中立”日俄
19世紀末,在列強瓜分中國的狂潮中,俄國獲利最多。日俄兩國為爭奪中國東北權(quán)益矛盾日益尖銳,均大力備戰(zhàn)。俄國拒不從中國東北撤軍,以保護伐木公司為名,把陸軍調(diào)集于鳳凰城和安東縣。又以試驗鐵路運輸為名,把步兵兩個旅團和炮兵兩個大隊,集中到貝加爾湖東的赤塔。①同時,俄軍南下侵入朝鮮北部,占領(lǐng)鴨綠江入海口東岸的龍巖浦,并建立了軍事基地。②日本對俄國以上種種極為擔憂和不滿,日俄兩國間矛盾突顯。1903年4月21日,日本首相桂太郎與剛從首相位置退下的伊藤博文、原首相山縣有朋和外相小村壽太郎在京都的山縣別墅無鄰庵舉行秘密會議,專門研究對俄國的基本方針。會議商定四項決定:“一、俄國不履行歸還滿洲條約,不從滿洲撤軍時,我方主動向俄國提出抗議。二、乘滿洲問題之機,與俄國談判,解決朝鮮問題。三、對于朝鮮問題,迫使俄國承認我之優(yōu)越權(quán),對俄國寸步不讓。四、對于滿洲問題,我承認俄國之優(yōu)越權(quán),并以此為機,從根本上解決朝鮮問題”③。5日后,山縣有朋向陸相寺內(nèi)正義詢問對俄國作戰(zhàn)準備情況,寺內(nèi)回答說:“陸軍已做好了七八個師的動員準備”,隨之還轉(zhuǎn)達了海相山本權(quán)兵衛(wèi)的話:“海軍也已派艦隊在對馬、佐世保之間游弋,并已訓令隨時作好戰(zhàn)斗準備?!雹?/p>
自1903年6月始,日本國內(nèi)輿論公開主張對俄國采取強硬政策,甚至不惜進行一場戰(zhàn)爭。8月12日⑤,日本駐俄公使栗野慎一郎向俄國政府轉(zhuǎn)達協(xié)約六條之主要內(nèi)容為“互相尊重中韓兩國之獨立及領(lǐng)土完整;俄國承認日本在韓國有優(yōu)越利益,日本承認俄國于滿洲鐵路有特殊利益;為鎮(zhèn)壓叛亂起見,日本可派兵至韓國,俄國可派兵至滿洲,然必萬不得已時始可派兵”⑥,作為談判的基礎(chǔ)。10月3日,俄國駐日公使羅森(розен,p.p.)向日本提出八條修正案之主要內(nèi)容為“互相尊重韓國之獨立及領(lǐng)土完整;俄國承認日本在韓國之優(yōu)越利益,俄國承認日本之權(quán)利;日本承認滿洲及其沿海一帶,均在日本利益范圍之外”等⑦。日本對俄提出的關(guān)于中國東北“均在日本特殊利益范圍之外”的主張,改為“日本承認滿洲在日本特殊利益范圍之外”,表面上做出些許讓步,但是,反過來卻要俄國不得干涉日本與中國簽訂的《中日通商行船續(xù)約》中有關(guān)“屬于日本商業(yè)居住之權(quán)利及豁除權(quán)”的規(guī)定⑧。
十分明顯,日本之所以強硬,與英日同盟有直接關(guān)系。阿列克謝耶夫明確看出了個中奧秘。他在電奏沙皇時說:“日本之所以虛張聲勢,是英日同盟的結(jié)果,受了英國的煽動。然而英國有緩急之時,并無起而援助日本的實力。日本也知道這情況。所以俄國如始終堅持強硬,日本終必對俄國的意見屈服。”⑨俄國政府于12月11日又提出第二次對案,其中除把“滿洲問題,完全從協(xié)商案中刪去”⑩外,其他主要內(nèi)容與第一次對案完全相同。此后,日俄雙方代表商談拖到1903年12月,先后進行十幾次接觸與談判,意見仍不能達成一致。日本更是加緊備戰(zhàn)。在日本國內(nèi),以貴族院議長近衛(wèi)篤麿公爵為中心而形成的以東京帝大法科大學教授戶水寬人、富井政章等所謂七博士力主對俄開戰(zhàn),并于1903年8月9日重新組成以近衛(wèi)篤麿為會長的“對俄同志會”?,他們以集會、游行、演說形式,大肆鼓吹對俄要采取強硬外交,應立即對俄開戰(zhàn),“如失去千載良機,則終將危及我國之存亡”?。其間日本憲政本黨攻擊日本政府外交消極保守的檄文向全國大量散發(fā),12月3日,政友會、憲政本黨在東京召開大會,最后“都作出了關(guān)于外交應該采取斷然措施的決議”?。
1904年初,日俄兩國間已呈劍拔弩張之勢,都制定了詳細的作戰(zhàn)計劃。1月12日,日本政府在內(nèi)閣會議上,決定了《關(guān)于日俄談判滿韓問題的帝國最后提案》。13日,日本政府在自認為足以用戰(zhàn)爭達到目的時,對俄國發(fā)出了最后通牒,聲稱關(guān)于韓國部分,“絕無再讓步的余地,并對為俄國所刪去的關(guān)于保全滿洲領(lǐng)土的條款,要求恢復”?。俄國拖了近一個月也未答復。
清政府面對日俄兩國談判陷入僵局,且磨刀霍霍之時,清廷高級官員比較軟弱,擬屈辱妥協(xié)。直隸總督袁世凱早在1903年12月27日,曾向朝廷建議:中國“附俄則日以海軍擾我東南,附日則俄以陸軍擾我西北,不但中國立危,且恐牽動全球。日俄果決裂,我當守局外”?。袁世凱的分析雖似乎不無道理,可置東北領(lǐng)土于不顧,任人宰割,完全是昏瞆無能之表現(xiàn)。
日本對俄戰(zhàn)意已定,日本駐華全權(quán)公使內(nèi)田康哉即于1904年1月7日與慶親王奕劻談話,勸告中國在日俄開戰(zhàn)時“中立”?。11日內(nèi)田向湖廣總督張之洞,駐天津總領(lǐng)事伊吉院彥吉向袁世凱,分別通牒日本政府主張,獲“全然同意”?。15日,日本正式向中國清政府提出:當日俄兩國交戰(zhàn)時,中國應宣布“中立”?。
袁世凱受日本的敦促,遂于1月22日,再次向朝廷強調(diào)“中立”的重要性。他只強調(diào)當時中國的國力不強,根本無法阻止這場戰(zhàn)爭在中國東北進行。他認為,一、要保衛(wèi)東三省至少需要幾十萬軍隊,即使保衛(wèi)幾個重要據(jù)點也需要6-10萬人,而當時中國具有一定作戰(zhàn)能力的北洋新軍也只有6萬人;二、鑒于中國軍事工業(yè)落后,武器彈藥匱乏而陳舊;三、《辛丑條約》規(guī)定各國不得向中國輸出武器。一句話,中國無力保衛(wèi)東北。這套訴說成為一意維護其統(tǒng)治的清朝統(tǒng)治者允諾日俄軍隊在“龍興之地”作戰(zhàn)的“緣由”。
日本政府之所以采取放棄與中國結(jié)盟,“讓中國嚴守中立,不參與交戰(zhàn)”的政策,日本學者分析,不外以下原因:一、日本怕中國參戰(zhàn)會燃起中國人民的反抗怒火,以至于無法控制,對列強包括日本不利;二、日本怕因此使戰(zhàn)爭擴大,引起西方列強的干預,像三國干涉還遼那樣對日本不利;三、中國如果參戰(zhàn)需要大量軍費,將無力承擔《辛丑條約》的巨額賠款,損害列強包括日本的利益;四、日本害怕西方出現(xiàn)“恐黃熱”,引起白種人的仇視;五、日本政府認為中國參與對俄作戰(zhàn),有種種不便,擔心戰(zhàn)后中國以戰(zhàn)勝國的身份維護自己的主權(quán),使其預期的目的難以實現(xiàn)。?因此在日俄斷交的第二天,即1904年2月7日,“勸告”在日俄開戰(zhàn)時,中國要保持“中立”?。2月8日夜,日本挑起對俄戰(zhàn)爭。2月9日、10日,俄日兩國分別向?qū)Ψ叫麘?zhàn),戰(zhàn)爭正式爆發(fā)。西方一些國家對日俄兩國在中國開戰(zhàn),均持中立態(tài)度。2月9日瑞典,11日西班牙、美國?、英國?、意大利等國先后宣告“中立”,可見日本政府是逼迫中國采取中立政策的元兇,西方一些國家是推進器。
面對日俄兩國在中國東北進行旨在瓜分中國的戰(zhàn)爭,由于袁世凱堅持主張中國“中立”,腐朽的清政府甚感壓力,遂在各列強的挾持下,于1904年2月12日發(fā)布所謂“中立”的上諭,要求各省將軍、督撫執(zhí)行“局外中立”諭旨。上諭如下:“現(xiàn)在日俄兩國失和用兵,朝廷念彼此均系友邦,中國應按局外中立之例辦理。著各直省將軍督撫,通飭所屬文武,并曉諭軍民人等一體欽遵,以篤邦交,而維大局,毋得疏誤,特此通諭知之,欽此?!?同日,荷蘭、法國?、暹羅等國,13日德國、墨西哥等國,17日奧地利,羅馬尼亞等國,19日瑞士等國,21日葡萄牙政府公布“局外中立”,其后3月5日埃及政府,20日土耳其政府也公布“局外中立”?。就連一些英國殖民地新加坡?、香港?、威海衛(wèi)等也宣布“局外中立”?。
清朝政府向日俄兩國以及其他列強發(fā)出“局外中立”照會同時,清廷又在另一個上諭中說:“現(xiàn)在日俄兩國失和,非與中國開釁,京外各處地方均應照常安堵。本日業(yè)經(jīng)明降諭旨,按照局外中立之例辦理。所有各直省及沿邊各地方,著該將軍督撫等加意嚴防,慎固封守。凡通商口岸及各國人民財產(chǎn)教堂一體認真保護,隨時防范。倘有匪徒造謠滋事,即著迅速查拿,從嚴治罪。京師地面重要,著步軍統(tǒng)領(lǐng)衙門、工巡總局、順天府、五城御史嚴密巡查,切實彈壓,俾鋪戶居民各安生業(yè)。所有各國使館教堂尤應加意保護。倘有不肖匪徒妄造謠言,借端滋擾,即行緝拿審訊。輕者按律懲處,重者立即正法,以示儆戒。京外各該衙門皆有地方之責,務當嚴申禁令,消患未萌,毋得稍涉疏懈,用副輯和中外綏靖閣閻之至意,欽此?!?
同日,袁世凱致各省將軍、總督、巡撫、都統(tǒng)、辦事大臣電,轉(zhuǎn)呈“局外中立”上諭?。十分明顯,清廷陷入屈從于日俄兩國,嚴厲對待反對日俄兩國侵略、抨擊朝廷屈辱的愛國民眾的泥潭。軍機大臣總理外務部事務和碩慶親王奕劻向各國發(fā)出之“局外中立”照會。照會中強調(diào)日俄兩國應“守獲三省城池衙署、民命財產(chǎn),兩國不得損傷”,“無論兩國勝負如何,所有東三省疆土權(quán)利仍歸中國自主,兩國均不得占據(jù)?!?同時,又以中國外務部名義發(fā)出通電,全文如下:“日俄失和,業(yè)經(jīng)欽奉諭旨,按照局外中立之例辦理。本部已照會各國公使,聲明東三省系中國疆土,盛京、興京為陵寢宮殿所在,責成該將軍等敬謹守護。該三省城池衙署、民命財產(chǎn),兩國均不得損傷。原有之中國兵隊,彼此各不相犯。遼河以西俄巳退兵之地,由北洋大臣派兵駐扎。各省及沿邊內(nèi)外蒙古均按照局外中立例辦理,兩國兵隊勿稍侵越。倘闌入界內(nèi),中國自當攔阻,不得視為失和。惟滿洲地方尚有外國駐扎兵隊未經(jīng)退出之地面,中國力有未逮,恐難實行局外中立之例。東三省疆土權(quán)利,兩國無論勝負,仍歸中國自主,兩國均不得占據(jù)”?。
1904年2月13日,中國駐日公使楊樞除將《清國局外中立布告》照會日本外務省外,還向日外務省發(fā)出照會,指出:“三省疆土無論兩國勝敗如何,應歸中國主權(quán),兩國均不得侵占。”?2月15日,日本外務省復照楊樞,聲稱日本不但“斷不損害地方財產(chǎn)”,而且“無侵略宗旨”,“毫無占領(lǐng)大清國土地之意”,“不敢有損害大清國主權(quán)之事”。?這就是日本振振有詞的承諾,可是后來日軍在戰(zhàn)爭進程中的侵略、掠奪、破壞、殺戮之事屢見不鮮,給中國人民生命財產(chǎn)造成巨大損失。
清政府頒布“中立”上諭后,又公布《局外中立條規(guī)》。中立條規(guī)涵蓋中國政府聲明“局外中立”之外特別事宜2項?,“中國官民應一律禁止有礙局外事情”10項?,“中國應享局外之權(quán)利”14項?,“中國官民應一律禁止有礙局外事情”14項?,“戰(zhàn)國陸海軍如有在中國局外境內(nèi)者,應遵守后開各項”9項?等。清政府發(fā)布中立上諭并制定中立條規(guī)以后,令各省督撫一體遵照辦理并劃定日俄兩國交戰(zhàn)區(qū)。鑒于戰(zhàn)爭將在遼東半島進行,奉天交涉局奉旨擬定了《兩國戰(zhàn)地及中立地條章》10條?,劃定日俄兩國在奉天省(遼寧)的戰(zhàn)區(qū)及中立區(qū),并報請外務部核準。
1904年2月26日,日本駐上海總領(lǐng)事小田切萬壽之助向小村發(fā)去《兩國戰(zhàn)地及中立地條章》?,同時,還發(fā)去《交戰(zhàn)區(qū)域限定關(guān)系文書》三件。一為《中國外務部通飭中立電文》:“日俄失和,業(yè)經(jīng)欽奉諭旨按照局外中立之例辦理。本部已照會各國公使,聲明東三省系中國疆土。盛京、興京,為陵寢、宮殿所在。責成該將軍敬謹守護。該三省城池衙署民命財產(chǎn),兩國均不得損傷。原有之中國兵隊,彼此各不相犯。遼河以西,俄已退兵之地,由北洋大臣派兵駐扎。各省及沿遼內(nèi)外蒙古,均按照局外中立例辦理。兩國兵隊,勿稍侵越。倘闌入界內(nèi),中國自當攔阻,不得視為失和。惟滿洲地方,尚有外國駐扎兵隊,未經(jīng)退出之地面,中國力有未逮,恐難實行局外中立之例。東三省疆土權(quán)利,兩國無論勝負,仍歸中國自主,兩國均不得占據(jù)”?。二為2月4日《使俄胡惟德致外部俄外部言中國恪守局外俄決不侵越電》,俄外部以“東三省及蒙古東北隅鐵路所經(jīng)為運兵用兵要地,勢難認為局外”為借口,力主“須與兵部阿列商定界限”?。三為2月7日《使俄胡惟德致外部俄外部云滿洲境難認局外電》,俄外部復文,聲稱:“惟滿洲地方自不在(局外)此例……遼西亦滿洲境難認局外,至東省疆土不得占據(jù)一節(jié)目下不能談論”?。
雖然清政府劃定了戰(zhàn)區(qū),但畢竟是置遼河以東廣大人民于不顧,在自己的土地上劃戰(zhàn)區(qū),劃遼河以西為“中立區(qū)”,完全暴露了清政府的軟弱無能。作為主權(quán)國家的清政府,對于日俄“兩個強盜”在中國領(lǐng)土上進行的這場罪惡戰(zhàn)爭本應堅決反對,但卻以“局外中立”屈辱之策以維持其統(tǒng)治。當然清政府的“中立”是在列強的威逼下做出的。中國政府宣布“中立”,地方各級官員也要嚴守“中立”之規(guī)。但是一開始即遭到俄國的強烈反彈,意味著俄國將不遵中國擬定的中立款項,日本仿效俄國亦對中國擬定之中立款項棄之不遵。事實表明,日俄兩國恣意破壞中國“中立”的事端層出不窮。中國的“中立”不過是統(tǒng)治集團試圖維護自己統(tǒng)治地位的護身符。
清政府宣布“中立”并劃定戰(zhàn)區(qū)一事,日俄兩國極為反感。尤其對將遼河以西劃為中立區(qū)不滿,而要求將其劃為戰(zhàn)區(qū)。在俄國看來,戰(zhàn)區(qū)越大,它在中國獲得領(lǐng)土的機會就越大。
(一)俄國反對中國加強“中立區(qū)”的防務
1.中國在遼河以西駐有軍隊
日俄兩國在中國土地上打仗,清政府宣布中立,已是屈辱讓步的表現(xiàn)。20世紀初,中國在遼河以西駐有軍隊。具體分布:“武衛(wèi)左軍總統(tǒng)馬玉昆駐朝陽一帶,中路馬隊五營,前路步隊一營,親軍衛(wèi)隊一營,親軍小隊二哨,統(tǒng)領(lǐng)趙倜。建昌一帶,駐有左路步隊四營,統(tǒng)領(lǐng)陳希義。平泉一帶后路駐步隊三營,統(tǒng)領(lǐng)方有田。前后炮隊二營,統(tǒng)領(lǐng)余同仁。駐石匣一帶,右路步隊一營,管帶王金龍。駐古北口一帶,右路步隊二營,統(tǒng)領(lǐng)孫多慶”??!霸栖娕杀v扎永平”?。
清政府為確保遼西之中立,擬調(diào)保定常備軍12 000人,北洋親軍1500人,進駐遼西南部地方,暫時以其中的半數(shù)守朝陽,半數(shù)守山海關(guān)。同時中國北洋大臣袁世凱致函阿列克謝耶夫說:“中國已守中立,俄國軍不可從遼河入內(nèi)地,若入內(nèi)地,敝國亦當不相讓。在遼河沿岸之俄軍,限五日以內(nèi)退去。”?中國政府這個合理要求,受到俄國駐華公使雷薩爾的無理指責,宣稱:“貴國既守局外,何以仍派重兵駐于直隸邊境?似欲與俄為難。請即將兵撤去,否則,我俄即以貴國有意挑釁,我俄不如先向貴國決裂?!敝袊窗疡v扎在直隸邊境的軍隊撤走,卻阻撓中國北洋軍出關(guān)。雷薩爾揚言:“若中國有敵對俄國之意,俄國即當以十萬大軍從張家口直沖北京?!避浫醯那逭欢韲矅樧×?,乃下令阻止袁軍出關(guān)?。經(jīng)過中國政府的反復交涉,俄國政府才于1904年5月,命令俄軍“從遼河以西之大城八所中全行退出”?。為此,直隸總督袁世凱則于9月21日,派常備軍一個營進駐遼西地區(qū)?。
2.俄國極力反對中國將遼河以西定為“中立區(qū)”
俄國雖然是被動與日本作戰(zhàn),但因俄國在中國東北已攫得大量權(quán)益,仍不以此為滿足,妄圖通過這場戰(zhàn)爭吞并中國東北,所以中國政府為維護主權(quán),在遼西“中立區(qū)”駐軍。可是俄國卻千方百計加以反對。俄國表面上承認中國的“中立”,實際上卻極力破壞。一方面否認中國對東北的領(lǐng)土主權(quán),俄國宣稱:“至東省疆土不得占據(jù)一節(jié),目下不能談論,應以事后承前議續(xù)商。俄日用兵,華守局外為一事,東省交地是另一事,故不允商議?!?1另一方面公然反對中國政府劃定戰(zhàn)區(qū)、遼河以西為局外之地,提出:“東三省及蒙古東北隅鐵路所經(jīng),為運兵用兵要地,勢難認為局外?!?2俄國公開要求將遼河以西也作為戰(zhàn)場,以“使華兵足跡不至關(guān)外。則俄兵無后顧之憂”53,從此可以看出俄國對中國政府“中立”并不以為然,根本不想在戰(zhàn)后把東北三省交還給中國,并且還妄圖要重占領(lǐng)遼西地區(qū)。
清政府宣布嚴守“中立”以后,為了防止遼西“中立區(qū)”遭受侵犯,于2月12日命令直隸提督馬玉崑所部馬步立即開往古北口一帶駐扎。中國政府在遼西“中立區(qū)”駐軍,是中國主權(quán),可是俄國卻通過駐北京公使雷薩爾出面抗議。1904年2月24日北京電:“俄國公使雷薩向中國政府提議:謂于萬一不得已時,則遼河以西,亦當為交戰(zhàn)地域等語。蓋俄人之真意,因中國政府防備邊境,于遼河右岸派駐大兵,勢不得不分兵力以備之。殊為不利,故欲將遼河以西亦為交戰(zhàn)地域。務使中國兵不出關(guān)外一步,借以緩后顧之憂?!?43月7日,俄國又要求中國政府“將遼河以西作為臨時戰(zhàn)地,即萬不得已,亦必劃出四五十啟羅邁當(公里)為戰(zhàn)地區(qū)域”。俄國如此的借口是“遣兵保護遼河右岸之滿洲鐵道,以防馬賊”55。俄國還“屢命駐京俄使雷薩向中國政府阻止馬玉崑駐兵朝陽之事,并請將現(xiàn)有各營盡行撤退”。而且俄國已在遼西屯兵,為此日本內(nèi)田公使謁慶親王,認為“有違中立之例,向外務部詰問”。外務部照會俄國,俄國竟宣稱:俄國并未允遼西地方“作為中立之地,不能阻止俄人屯兵云云”。甚至無理地說“俄人不允中國以遼西為中立之地,如該處官民,有阻止俄人購辦一切軍需,及漏泄軍情者,定將官吏圈禁,民人懲辦”56。
雷薩爾還宣稱要與中國針鋒相對,“自牛莊至山海關(guān),中國如果派兵,俄先派兵三萬名至北京駐守”57。面對俄國的威脅,清政府屈服了,將“關(guān)外駐兵之議遽止,專在關(guān)內(nèi)一帶駐撥兵營,為聊固吾圉之計”58。俄國在反對中國派兵駐扎遼西的同時,還提出把遼西地區(qū)也作為戰(zhàn)場的蠻橫無理要求。俄國的理由是“中國政府調(diào)兵往駐遼河右岸,俄國不得不分兵防備,故欲要求遼河西岸亦作戰(zhàn)場,使華兵足跡不至關(guān)外,則俄兵無后顧之憂”59。這一無理要求遭到中國政府的拒絕,致使俄國的這一企圖沒有得逞。但是俄國并不甘心,竟擅自令俄軍于2月中旬重新侵占遼西一些城鎮(zhèn)。據(jù)《東方雜志》統(tǒng)計:俄軍駐“新民屯100名,溝幫子50名,白旗堡80名,梁家屯120名,廣寧50名,雙臺子60名,錦州200名,合計660名”。此外,俄國還以測量隊之名,派300名俄兵侵入新疆伊犁各地,“且為久居之計”60。同時,俄軍還不斷向遼西派遣偵察兵,有的竟著俄國陸軍軍服登上開往山海關(guān)的火車61。鑒于俄軍肆意侵入遼西,違反了中國的“中立”聲明,日本政府馬上質(zhì)問中國外務部為何允許俄國在遼西屯兵?中國外務部只得質(zhì)問俄國,俄國政府竟蠻橫地詭辯說:“俄已允中國中立,唯遼東地方不在其內(nèi),遼西地方亦未允作為中立之地,不能阻止俄人屯兵?!?2
(二)日俄兩軍借故拘禁、殺害中國官員和平民,收繳中國軍隊的武器
1.侵略者破壞“中立區(qū)”條款
中國在中立聲明中規(guī)定:“東三省系中國疆土……該三省城池衙署、民命財產(chǎn),兩國均不得損傷,原有之中國兵隊,彼此各不相犯?!?3可是日俄兩國擺出統(tǒng)治者的架勢,對中國的聲明視為廢紙,且耍兩面手法,表面上承認中國的中立,卻不尊重中國的主權(quán)。他們在所占領(lǐng)的地區(qū),經(jīng)常強迫中國官員為他們服務,今天征車,明天索物,后天強迫中國人從事運輸、挖塹壕,稍不如意,就予以拘禁或殺害,并且隨意收繳中國軍隊的武器。1904年春,庫羅巴特金(Куропаткин,А·Н·)到遠東統(tǒng)率俄軍之前,曾對中國駐俄公使發(fā)出狂暴之語:“我此去治軍,倘中國官民有犯我軍政者,在民即殺無赦,在官則十分鐘之內(nèi)必加禁錮?!?4俄國的軍事當局還公然要挾盛京將軍增祺,宣布東北不是中立之地,并要遵守下列各條:“一、地方政務應守俄國訓令;二、俄國有黔陟中國地方官之權(quán);三、捐稅等項須繳于俄國政府;四、所留中國軍隊應受俄國調(diào)度。”65對此無理要求雖遭到增祺的拒絕,但日俄兩國在實際行動中還是按照上述4項原則行事的。戰(zhàn)爭伊始,俄國遠東總督阿列克謝耶夫四處張貼告示,其中“勒令華民承辦軍務差使,如不從命,即派兵剿殺”66。此告示一出,很快就有俄國的軍需局官員要求增祺為其預備運車500輛,作為運送俄軍之用。俄國為保護中東鐵路,一面反對中國派兵進駐遼西,一面又要求增祺派兵保護中東鐵路,這是侵略者出爾反爾的典型例子,結(jié)果弄得中國地方官員無所適從。
1905年5月24日,遠東都督阿列克謝耶夫擅自發(fā)號施令,曉諭中國軍民“保護俄國利權(quán)”67。甚至無理要求中國禁止貨物流通,俄國政府提出之戰(zhàn)時禁運貨物,中國也不能例外。俄國計提出戰(zhàn)時禁止流通貨物19項如下:一、手執(zhí)及炮隊各軍器;二、鐵甲;三、火器;四、炸爆各料及器具;五、炮與工程隊及軍隊輜重之應用各物;六、帶刺鐵線;七、扁艇及浮橋;八、軍隊備用之物及號衣;九、駛海船只若遇掛帶局外商旗前往敵國??谟熊妱罩庹?;十、船只各式汽機;十一、各式鍋爐;十二、石煤;十三、石腦油;十四、酒精;十五、電信得律風及鐵路各物料;十六、糧食、飲料;十七、米石;十八、馬匹及他項牲畜;十九、海陸各戰(zhàn)應用各物等。這其中有許多是中國民眾的生產(chǎn)、生活必需品。增祺、廷杰收到俄國所列戰(zhàn)時禁貨后及時將其發(fā)給奉天督轅糧餉處,戰(zhàn)時禁貨有的包含極廣,如“海陸各戰(zhàn)應用各物所包尤廣”,令各地“通飾遵照”(并轉(zhuǎn)告吉、江兩省)。并指示“如兩戰(zhàn)國有勃派強索情事,地方官應執(zhí)此為據(jù),毋稍遷就”68。但是規(guī)定民需之糧食、飲料、牲畜等也在禁貨之內(nèi),嚴重影響了中國民眾的正常生活。另外,名曰有違之事“毋稍遷就”,可是在暴虐的俄軍面前,平時地方官自身難保,只能無奈“遷就”。
2.奪取地方政權(quán),建立殖民統(tǒng)治機構(gòu)
日軍所到之處,官員奉“滿洲”軍總司令官大山巖之命,恣意對中國地方進行殘酷統(tǒng)治。大山巖以日本陸軍的名義發(fā)布告示,迫令中國人民:“爾等各宜奮力效勞,倘或暗助俄人,妨害我軍;或作奸細等事,一經(jīng)查出,立即嚴辦,決不稍貸”,對日軍“若有格外報效者,更必加重懋賞”69。為達到奴役中國人民的目的,日本無視中國的主權(quán),日軍在東北占領(lǐng)區(qū)后,強行取消中國地方政權(quán),擅自施行軍政?!耙灾凶艋蛏僮魹檐娬?,設(shè)置軍政署”,南自大連、旅順、金州開始,遍及遼東、遼北等鐵路沿線各地。
日軍占領(lǐng)復州后,日本軍政署衙門軍政官平山久治以地方“秩序井然,條理不紊,上下無織,介之微嫌”為借口,強行建立民務公所。其民務公所章程12條,規(guī)定“每月逢初一日、十一日、念一日必須將左開各項情況載冊(向軍政署及兵站司令官——引者)稟明:一、團練會之事件;二、各耕種家所出產(chǎn)之物何等來良品、何等數(shù)目;三、各家或系牛車或系馬車及牛馬之數(shù)目;四、農(nóng)事之常經(jīng)成豐絢旱澇一概情況;五、管界人民某為流戶,某為坐戶,徒移去就等;六、凡管界內(nèi)匪徒染俗導民不義者兼瘟疫之有無等”,而且明定“民務公所費有資財須以管界之住民捐征”70??梢娒駝展侨毡井斁种卫淼胤降臋C構(gòu)。
1905年3月日軍占領(lǐng)新民府以后,便開始設(shè)兵防守,“并將府署改為軍政署,頗有久占之意”。此事引起俄國的警覺,俄國政府急忙照會中國政府,指責日本違犯“中立”,中國應迫令日本撤兵。為此,中國外務部照會日本表示抗議,日本政府在復文中毫不講理宣稱:“因俄國前據(jù)此地以抗我國,今日本同為交戰(zhàn)國,則其認此地為交戰(zhàn)地域,并無不合,絕不見有可容抗議之余地?!?1拒不撤兵。6月6日,日本駐奉天的軍政官借口防止“泄漏軍事”致函署盛京將軍廷杰,不準中國政府征收由通江子(今昌圖縣通江口)至營口間遼河沿岸各處的商稅,而由“在戰(zhàn)線之內(nèi)設(shè)員稽征”。廷杰認為事關(guān)重大,奉天省所需經(jīng)費很多,大半依賴此項稅收,“一旦停撤,實于大局關(guān)礙非淺”。經(jīng)過多次交涉,日軍總司令部仍堅持己見,拒不讓步72。9月,日本又“在遼陽設(shè)置關(guān)東總督府”73,從而形成一套完整的殖民統(tǒng)治機構(gòu)。如日軍侵占營口以后,就在牛莊設(shè)立民政廳,由日軍的軍政委員高山少佐“主持政事”。高山少佐在《安民告示》中要求中國居民“推誠竭心致身盡力……奉效于兩國間”,要作到“無一物不遂其宜,又無一室之犯其罪”,如有違反,則“本官言出法隨,決不姑寬”74。隨之又貼出告示,嚴緝所謂“充當俄國間諜的華人”,大肆逮捕無辜平民。日軍占領(lǐng)遼南以后,還強行給金、復、海、蓋各州縣,制定了一個《民政公所章程》,強迫中國地方官員執(zhí)行75,以便更好地為日本侵略軍服務。
還阻撓驛站差役遞送公文。1904年4月2日,盛京兵部給軍督部堂咨文中說:“左司案呈,據(jù)驛站正監(jiān)督花翎即選員外郎主事從善等為呈報事,據(jù)舊邊驛驛丞劉克禮呈稱,卑職竊查俄兵現(xiàn)在舊邊一帶,日間巡梭,或三五名,或十數(shù)名往來行走,遇人即行搜翻,如有財物任意拿去。遇有公務差役,言語一概不懂,兼之土城邊門夜間俄兵把守甚嚴,阻撓進城,卑職每接往來文報,均飭差役等變妝設(shè)法遞送。況現(xiàn)在文報繁多,倘若遇有限行緊急文報,夤夜間誠恐有誤時刻之處,理合備文先行聲明呈報,伏祈查核,恩準轉(zhuǎn)詳施行,為此具呈,等情。又據(jù)易路驛驛丞何玉泉呈稱,竊卑職于光緒三十年正月初四日戌刻,接得盛京驛壯丁周儉送到奉天軍督以及軍械處交發(fā)扣限各省文件,即差壯丁于忠往高麗堡驛送去訖。行至鐵嶺北柴河沿,夜交三更,有洋人把守鐵路,將于忠攔阻,硬行打開文包,按件查看?!睘榉廊f一,“除札傷本城等二十九驛,遇有緊急文報,務須設(shè)法改裝遞送”76。1904年4月30日,盛京兵部再給軍督部堂咨文。咨文稱:“據(jù)盛京等二十九驛驛丞林墉等聯(lián)銜呈稱,卑職等驛俱臨通衢,所有接遞一切往來文報,差役不時乘馬馳驅(qū)。近日俄兵或在中途阻攔送文,差役多被毆打,每致馬匹驚逸,時費尋覓,所遞文件竟為翻看多時,任意拋棄,不惟阻誤時刻,倘遇折件,損失堪虞?!睘椴徽`公文,地方官懇請俄員,“仿照巡警兵弁發(fā)給洋鐵俄文護牌二十個,飭交附近送文差役攜帶,以免洋人阻滯,并請通飭俄兵,遇有乘馬過往,須驗執(zhí)照,以辯真?zhèn)味偶殄?,實為公便?7。
每當俄軍戰(zhàn)敗之后,日軍立即占領(lǐng)原俄軍控制地區(qū)。由于俄軍曾在所占之地嚴酷搜括、搶掠和破壞,以及戰(zhàn)火的摧殘,自南至北幾已是赤地千里、哀鴻遍野,日軍搜括不到糧食了。于是日軍開始沒收中國商人的糧食和其他貨物。1904年5月10日,日本海軍在黃海海面上,扣押2艘中國船只,誣稱船上裝載了戰(zhàn)時的禁品,將兩船貨物沒收78。6月26日,日軍又在海上扣留中國的“北平號”輪船,把船上的所謂“戰(zhàn)時禁制品”全部沒收,而后于7月1日將空船放回79。12月,中國開平礦務局的“永平號”輪船,在山東東北部,被日本巡洋艦無故扣留,船中的貨物也全被日軍搜索而去80。
3.肆意拘禁、殺害中國官員
俄國軍事當局視中國的州、縣地方官員如奴隸,隨意驅(qū)使、拘禁和撤換,他們居然成了太上皇,嚴重地侵犯中國的主權(quán)。1904年2月日軍入遼陽州后,即將知州徐刺史拘去。刺史之弟聞變,懼遭刑戮服毒自盡。同時日人又拘遼陽州徐牧、海城縣王縣令,稱其犯了軍法,罪當處死。后“由袁慰帥與日使內(nèi)田君往返咨商,內(nèi)田云,中國治以何罪,須先商定,方可交回。袁云,只可按違犯政府禁令,參仿通例辦理,萬不能用軍法。內(nèi)田云,俟商諸奉天統(tǒng)兵官再定”81。3月10日日軍侵占奉天時,以地方官通俄為名而拘禁許多地方官吏。日本軍政司先后拘執(zhí)的有驛巡道王頤勛、交涉局總辦候補知府徐鏡第、又會辦新補昌圖府知府查富機、又幫辦候補同知屠慶溥、又幫辦候補知縣李毓臣、警察局總辦候補知府忠勛、又會辦協(xié)領(lǐng)榮德、交涉警察兩局主稿候補府經(jīng)歷顧庚長、銀元局總辦候補知府朱榮錦、發(fā)審局委員協(xié)領(lǐng)中、兵部郎中塔欽、軍署親軍小隊帶隊官張志遠、武巡捕鄭建魁、鄒武、又軍署武弁傅夢臣、又候補副將張君棟李春、尚有武弁2人,計共19人。經(jīng)增祺急電外務部,請其設(shè)法營救。外務部商日本駐華特命全權(quán)公使內(nèi)田康哉。日本自覺無理而將19人放回82。5月24日,俄軍逼令海城縣王縣令為其代辦軍糧,王縣令按中國中立條規(guī)“不得售糧食”辦事,予以拒絕。俄軍就把他拘禁起來,并押送到遼陽。對此引起中國政府重視,立即照會俄國駐中國公使,詰問并要求釋放,遼陽俄軍才把王縣令放回83。類似事件屢有發(fā)生。6月8日,日軍進攻岫巖縣時,俄軍誣蔑岫巖殷縣令暗助日軍,遂將其拘禁至遼陽84。懷德縣的榮縣令也因“不答俄人要求”,被俄軍押到哈爾濱拘禁85。通化縣令也不知何因“突為俄人拘去”86。不久俄軍又無故將不順從的蓋平縣令殷鴻壽挾持到遼陽,經(jīng)知州鮮華甫多方通融才同意放回??墒沁@時日軍已占領(lǐng)了蓋平,庫羅巴特金擔心放回殷鴻壽會向日軍泄露軍情,故改變主意,繼續(xù)將其拘禁于遼陽87。奉天的府尹為人耿直,敢于維護國家利益,“每逢俄人有非分之請,則嚴守中立,據(jù)理以爭,不稍假借”,所以俄國軍事當局對他恨之入骨,俄駐華公使顛倒黑白,向中國外務部告狀,誣蔑他“不善交涉,須揀賢接替”,被清朝政府拒絕88。俄國軍事當局甚至奪取中國行政權(quán),7月25日,俄軍占據(jù)營口以后,強行剝奪了中國營口海關(guān)官員的職權(quán),由俄國華俄銀行征收海關(guān)稅。同時,新民屯的電報局也被俄軍所監(jiān)視。1905年2月11日,200名俄軍闖入奉天電報總局,拘捕該局委員周肇祥、吳佩孚,3月1日釋放。
日俄官兵還隨意殺害中國官員。1904年9月24日,增祺“派部下高等兵官一名往沙河堡,偵探兩軍舉動”,被日本哨兵抓獲,“立即處以軍律”89。奉天委員馬文卿縣令,到新民廳查帳,“撫事該處商民”,被日軍誣為俄國間諜,“遂被日軍殺害”90。因公干到新民府,日軍以俄國間諜罪而被殺害的,還有奉天西路游擊馬隊管帶阮翔和知縣馬某。遼陽知州鮮華甫因不服從日本官員驅(qū)使,引知日本官員不滿,增祺將其調(diào)回省城,可是行至海城,又被日軍當局拘禁,后來增祺要把他調(diào)到某縣當知縣,日本軍事當局認為這是偏袒,仍拘禁在海城不放91。日軍占領(lǐng)遼陽以后,又將該州的繼任徐知州逮捕,并抓去宗室紳士11人,其中有5人被殺。另外,又以“與俄人通信”為名把海城縣王縣令逮捕,與徐知州一同押送到青泥洼(今大連市)監(jiān)禁,不久移到遼陽囚禁,日軍占領(lǐng)奉天以后,又逮捕中國官員13人。1905年6月27日,日軍無故拘捕康平縣總巡穆克圖善,“不久將其殺害”92。7月8日,日本一名軍官到康平縣衙,“索取所押命盜重犯八名”,縣官不允,日本軍官就以武力威脅,強行把“犯人”帶走93。8月15日,開原縣的5名中國官員又被日軍拘捕94。在華日本當局和日軍恣意侵犯中國主權(quán)違背中國中立條規(guī),暴露了日本侵略者的本性95。
4.干涉中國駐軍,在中立區(qū)擅購軍火或搶掠中國武器
1905年2月上旬,俄軍統(tǒng)帥照會增祺,要求奉天全省只準保留600名巡警隊,對此增祺反復說明,巡警人數(shù)太少無法維護地方治安,經(jīng)過20天的交涉,俄軍統(tǒng)帥才允許奉天省沿鐵路“各縣內(nèi)能留巡警隊二百名”。然而卻為中國各地巡警隊制定了極為苛刻的限制條例。最后增祺被迫開出了駐各城巡警隊名單,由俄軍統(tǒng)帥給各府、州、縣共發(fā)了12張執(zhí)照。而且將中國巡警隊槍只上均烙上俄國之印,由俄軍統(tǒng)一編號,每人“均自帶槍票,鐵牌帶在胸前”,否則,俄軍有權(quán)將中國巡警隊“一律下槍”96。3月30日,俄軍又擅將奉天城外圍8門的守門華兵全部趕走,由俄兵頂替。俄兵把內(nèi)城8門和外城8門防務全部接管,就等于控制了奉天城。俄兵不僅可以隨意對出入城的大小車輛客商貨物進行無理搜查,且可以隨意扣押97。4月下旬,在日軍渡鴨綠江的前夕,俄軍竟將安東的中國巡捕各營的槍械搶奪,并勒令撤走98。在遼陽會戰(zhàn)前夕,阿列克謝耶夫又強迫增祺將其所部官兵立即解散,以便把中國兵營讓給俄軍使用。他甚至威脅增祺:“若不將部兵撤退,即以敵人對待,當用兵力擊退?!痹鲮鞅黄攘⒉勘采⑶в嗳?9。
俄軍還要求中國軍隊聽從俄國調(diào)遣,并通過中立區(qū)私自購運軍火。1904年12月,俄軍從張家口“私運槍彈三百六十萬枚前在旅順,裹以羊皮包二千三百三十件”,行至豐臺被中國官員查獲;不久,“又在張家口等處獲得此等包件四千具,又在宣化府獲得馬鞍三千二百付”。這些軍用物資,都是企圖運往戰(zhàn)地,供陸軍使用的100。中國政府沒收這些物資,完全是一個“中立”的主權(quán)國家職權(quán)范圍的事,是無可非議的。然而俄國當局卻蠻不講理,攻擊中國“有援助日本之意志及行為”,甚至公然聲稱:“俄國政府不承認中國之中立,亦不愿中國之中立?!?01與此同時,俄國又增派軍隊入侵“蒙古之庫倫、恰克圖、科布多以及新疆伊犁等各要地”,公開以武裝入侵相威脅。清政府表現(xiàn)出軟弱無能,匆忙向俄國政府解釋說:“此次查獲軍火,并非有意為難,即充公一節(jié),亦迫于不得不然之勢”,并保證“現(xiàn)將此項軍火另行存貯,俟戰(zhàn)務告畢,仍當如數(shù)點還”。乞求俄國政府“將伊犁等處之兵,立即撤回”102。其實清政府屈從,等于激勵了日俄兩國更加有恃無恐的破壞中國的“中立”。
俄軍還搶掠中國軍隊武器。俄軍不僅要求“所留中國軍隊,應受俄國調(diào)度”,如無俄國軍事當局允許,中國軍隊不得自行移動。俄國軍事當局還發(fā)出“軍械不準運入滿洲”,凡運入者均為所奪103。1905年2月,俄國“防邊梭巡隊”把海拉爾安邦屯的中國庫存武器全部搶去104。而且連呼倫貝爾官府的“槍刀等械搜掠一空,甚至拆毀衙房,挖地三尺,搜索槍枝”105。在長春,俄軍將城內(nèi)各鐵匠爐正在打制的武器,以及四鄉(xiāng)民間防夜的抬槍、洋炮等,也一概收去106。3月10日,日軍打敗奉天的俄軍,庫羅巴特金令俄軍向北退入吉林省。俄軍進入吉林省城后,即強占電報局及各官署。俄國敗兵逃跑時,軍紀敗壞,騷擾四鄉(xiāng),濫伐樹木,乃至隨意殺人。長春的總巡李某就是無緣無故被俄軍槍殺的,巡警隊人員均逃散107。4月下旬,進入西豐縣的俄軍帶走德縣令,并強行開獄,提走兩名在押犯人,還將中國軍隊的槍支彈藥搶走108。
(三)殘害中國民眾
1.搶劫財物
針對日俄兩軍掠奪財物。中國政府在《兩國戰(zhàn)地及中立地條章》中明文規(guī)定:“糧食柴草一切日用之物,須該國軍隊自行備辦攜帶,以符我守局外之例。”109俄國政府對此項規(guī)定不以為然,竟揚言:“中國既守局外,則官家固不應接濟戰(zhàn)國物件,而商人則不在此例?!彼运鼈儭皩蚁蛎耖g購買糧食,稍不應允,即行強取”。110阿列克謝耶夫甚至通過發(fā)布告示,要求中國執(zhí)行。告示稱:“所有在滿洲之中國人,均應幫助俄軍,以防日本兵。若不聽此命,嚴罰不貸。”111日俄戰(zhàn)爭爆發(fā)后,中東鐵路主要用于運兵,前線缺糧食。為彌補糧食不足,俄國在東北專設(shè)一官員,“以籌取土民糧食牲口騾馬為專務”112。戰(zhàn)爭中俄軍肆無忌彈地“強購”、“勒要”農(nóng)副產(chǎn)品,甚至公開搶劫。
俄軍到處設(shè)置崗哨,“凡民車前往城鄉(xiāng)運送糧食”,即行攔劫,“短價勒買”,然后運往俄軍糧庫113。還發(fā)生闖入民家,“按戶翻糧,硬行裝掠”事件,如黑龍江昂昂溪一帶,常有千百名俄兵到四鄉(xiāng)騷擾,“強奪牲口糧食”114。尤其“鳳城偏瘠之區(qū),素鮮積蓄”,俄軍索用車輛柴草牛馬等物,有照價領(lǐng)回者,有領(lǐng)價不足者,有無從迫領(lǐng)者。為供俄軍車輛柴草牛馬,鳳凰直隸廳同知王安中“已墊用三千余金”115,由于俄軍拼命搜掠,東北地區(qū)的糧食幾乎被搜刮一空,既使“強掠亦無所得”,于是,俄軍就擴大掠奪范圍,不顧中國政府的反對,有計劃地派出三隊人馬,分別赴直隸、蒙古邊境地區(qū)強購糧食。1904年3月,俄軍曾馳抵張家口附近,“潛向蒙古人購取牛馬數(shù)千頭”116。4月11日,俄軍在新民府八角臺一帶,“搜尋大麥二十石,強買白面三千斤,勒買回民耕牛六頭。在桑林一帶搶掠耕牛四十頭”117。4月份,俄軍從營口附近,征發(fā)大批糧食,強掠50艘民船運往鐵嶺;在田莊臺搜括粟及大麥等50 000石,也用民船運往鐵嶺118。俄軍到窮鄉(xiāng)僻壤大量強購糧食,造成糧價飛漲,民不聊生。俄官對物價上漲不滿。阿列克謝耶夫照會增祺,不檢討俄軍搶購糧食而指責中國居民“不識大義,膽敢抬價居奇”,要求增祺立即曉諭商民:不得阻撓俄軍采買糧草對象,而且要以平價交易。還威脅說,如果“饑軍嘩潰,東三省大局將不堪設(shè)想,追悔無及”119。此外,俄軍為了得到副食,大肆強購中國居民牛馬。
1904年3月1日,興京協(xié)領(lǐng)毓瑛向增祺稟報俄軍強索糧草,拒不付款之事。稟報中說:“正月十二日申刻,俄官沙那耶夫代(帶)馬隊百余名,突至陵街大人府住宿,聲稱前往帽兒山一帶偵探,并沿途安設(shè)馬撥,等語。所需糧草食物一切,職全行應付,于十三日卯刻起程前往新兵(賓)堡。十四日全隊回至興京城里,占居衙門與官房并職宅內(nèi),所需糧草食物一切,暫未給錢。職城向無殷實鋪戶,又無存款可資,是以先由賑貸項下暫為墊付。”120
1904年3月11日午后,駐鳳城2名俄兵到宋家堡子李景盛家院內(nèi)捉雞,李妻阻攔,“一俄兵手拿撅把槍向伊妻施放,致傷左乳近處,倒地身死”。3月15日鳳城官吏奏報給盛京將軍121。不僅如此,俄軍曾用炸藥轟死營口中國同胞約2萬人122。興京同知孫長青向增祺稟報:1904年2月24日,翻譯何某帶領(lǐng)俄國駐兵20多人為部隊打前站,“令即預備牛只、糧草等項,并訛索小費,稍與辯論,打罵交加。后經(jīng)俄官三人帶領(lǐng)馬隊百余名到屯,極力供應所糧草,一切從儉,合價共洋七十余元,俄官只發(fā)羌帖(俄國鈔票盧布)十元,仍逼出并無短欠騷擾字據(jù),十一日方去……又沿途經(jīng)過上夾河、木奇陵街、新賓堡,無不大肆索擾……近日通事(翻譯)四五人,日與洋兵在于附近村屯搜翻訛詐,商民不安”。對類似事件“靈都護業(yè)經(jīng)專弁晉省咨會并老城協(xié)領(lǐng)毓瑛亦稟請核辦”123。同年4月5日,孫長青又為俄人畢司立到興京買牛,中國地方官遵約不便代管事向奉天交涉總局報告,稱:“本年二月初五日有俄人畢司立帶領(lǐng)通事一名并有前充總巡之馮弼賢隨從到堡來署見面,據(jù)稱俄官廓米薩爾并俄統(tǒng)領(lǐng)馬大力多夫派令來興京、懷仁、通化三處購買牛只,公平給價,決不抑勒短少,因恐自到鄉(xiāng)牌民間驚擾,囑為派差傳知各屯,如有愿賣牛者,趕緊牽來堡街,親面議價,并云帶有廓米薩爾給其護照一紙送交閱看,卑職復以不明俄文,亦未奉有我國上憲行知,不便多管。”俄人仍糾纏不休。孫長青又以“近日奉文日、俄開釁,中國地方官應守局外之例,牛馬牲畜一概不便代管代買各節(jié),力為辯論”124,俄人不得已乃打道回府。4月11日,新民府游擊步隊管帶楊進山為俄兵盤踞河東大灣地方強買糧物等情給增祺稟中,也以“奉憲臺札飭,因日、俄起釁,擬發(fā)條規(guī)內(nèi)開:中國既守局外,凡有關(guān)軍需之事務,須查照務規(guī)恪守,如俄兵有騷擾勒索等事,即可執(zhí)此辯論”。“據(jù)此,河東遼界大灣地方駐扎之四十三號俄隊,每日五六人、十數(shù)人不等,渡過河西屯界,強買食物、牛馬、糧石,按村搜翻,不論物值若干賣否,硬行拉去,至本主往取錢文,任其附給,十之不足二三。商民畏勢,不敢爭論,只得認受賠累,以之有誤春耕。”1256月5日,俄軍在哲里木盟巴西漢特寺等地強買大牛285頭,當時每頭牛120兩,應為3420兩,可俄軍僅給6727張羌帖,使牧民蒙受了重大損失126。7月份,俄軍又派人到庫倫強買牛800頭127。軟弱的清政府無力制止,只能聽之任之。
在遼寧省檔案館中,有許多盛京地方官報告日俄兩軍自開戰(zhàn)以來騷擾地方的稟報,如懷仁縣巡捕隊總巡邵連勝與知縣劉朝鈞給增褀稟(光緒三十年三月初五日)、慕昌治給增褀稟(光緒三十年三月十二日)、王安中給增褀稟(光緒三十年三月十八日)、榮禧與總巡張從云給增褀稟(光緒三十年三月二十三日)、榮禧給增褀稟(光緒三十年三月二十八日)、榮禧與張從云給增褀稟(光緒三十年三月二十九日)、奉天督轅營務處給增褀呈(光緒三十年四月初一日)、孫長青給增褀稟(光緒三十年四月初三日)等,均敘說俄員“一味強辯,橫不說理,竟置中立規(guī)條悍然不顧,甚至俄兵強入營房驅(qū)逐我兵。”有的“醉態(tài)怒容,意似信口謾罵”。還有的俄兵不僅橫行,“漫無顧忌,并聞在(奉天)城西有奸掠婦女搶奪騾馬情事”。總之,遼東地區(qū)民眾受災甚重128。這也顯示了中國部分地方官對俄人勒索有所抵制。
2.殺害民眾
俄軍官兵所到之處為非作歹?!抖硎戮劇?904年2月7日刊訪稿:“青泥洼大連灣等處,多有俄國流氓于夜間劫孤行旅客。又恐被劫者控告,俄官必殺之以滅口。其法用布索一條從行人后突擲而前套其頷下,按之于地索絞其喉,頃刻氣塞而斃。故目前兩地商民夜中俱不敢獨行云?!?293月,俄兵強行占據(jù)寬甸縣永甸天和順雜貨鋪,一天一士兵在商店的北正房用槍描著雇工王福溎咽喉,隨之無故放槍,將其打死。為此永甸保長高義向?qū)挼榭h知縣榮禧呈報,要求追查兇手,賠償損失130。為查證屬實,縣衙專門派員調(diào)查,并繪制《勘明天和順屍所房圖》,該圖附在交涉局總辦李席珍等致俄武廓米薩爾照令中。圖旁說明如下:“查俄兵到天和順居住,該鋪即將后屋廚房東三間一通南炕二鋪北炕一鋪騰出,讓與睡歇,僅有雇工人王幅春、王幅溎兄弟二人,給其挑水時常到屋,此外別無人去,已住數(shù)日,彼此相安。于二十日有俄兵一名,在屋弄槍,其時王幅溎挑水甫完,站在北鍋臺前,其兄王幅春站在南鍋臺北邊,俄兵先用槍向王幅春比對,王幅春擺手說:不可拿槍對人。該兵又用槍向王幅溎比對,王幅溎未及回言,槍響子出,由仰面咽喉近左打入,自合面脊背近右斜穿而出,子落北墻,打落泥皮一片,而王幅溎登時身死。此其兄王幅春目睹之事也。茲將該房并俄兵等立處死者臥處,用紫(紙)筆記明,詳細繪出,則此案情形已明大概矣,理合繪圖貼說,呈驗查核”131??墒鞘潞蟛涣肆酥?/p>
1904年3月27日傍晚,俄兵200余人往寬甸縣茶條溝,半夜時分俄兵2人闖進藤兆榮家,一兵被寓居該處的盧泗海阻攔,一兵乘機入屋強奸盧妻傅氏。盧妻喊救,盧泗海上前解救不開,順用磨棍打俄兵,“俄兵行奸不放,伊復毆傷其腦后身死”。次日翻譯李某向俄官告知前情,俄官自知理虧,悄悄用木板釘棺將尸殮埋,甘愿不究,遂俄隊開往干溝子一帶132。
不僅日俄軍人在中國為非作歹,充當俄軍翻譯的人也胡作非為。1904年3月8日,興京副都統(tǒng)靈熙致函增祺報告俄軍翻譯兇橫欺壓鄉(xiāng)民之事。函中說:“興京去歲突遭水患,鄉(xiāng)民糧草一空……通事兇橫,鄉(xiāng)民不堪其擾”133。署遼陽州知州鮮俊英于1904年3月15日,“為按中立之例辦理交涉事向增祺稟報俄軍翻譯之惡行。城鄉(xiāng)商民時被通事訛索擾害,擬先懲辦一二人,以儆其余。適值督轅先鋒官阮委員鳳翔拿獲前任廖牧通事李劍芝送案,并據(jù)鋪商王錫三以李劍芝另房為同,索去羌貼二百元等情控告”134。1905年3月17日金州協(xié)領(lǐng)英麟等給增祺稟指出:“日俄宣戰(zhàn)以來,拋棄禾稼,牲畜、財產(chǎn)蕩然一空,甚至鄉(xiāng)無一人,院無一室,徒存閭里之名,遭此兵燹之狀,扶老攜幼,奔逃省城。四境鄉(xiāng)民,流離顛沛,時屆春耕,地為戰(zhàn)場,春耕不作,人心不安”135??傊斩響?zhàn)爭給中國廣大農(nóng)民造成之災異常嚴重。
(四)招募“匪類”,充當別動隊
清朝有關(guān)“中立”的聲明規(guī)定“我既局外,兩國開戰(zhàn)以前,開戰(zhàn)以后,均不得招募華民匪類充當軍隊”。但是日俄戰(zhàn)爭期間,日俄兩國都不遵守條規(guī)。為了破壞日軍的交通線,騷擾日軍的后方,俄軍四處積招募“華民匪類”加入軍隊。東北地區(qū)的“馬賊”(有的染紅鬚髯而稱紅胡子)136?!白愿雍?,俄人盤踞滿洲”,當“俄兵如焚田禾,污婦女,當牛馬等事”時有發(fā)生,“馬賊其數(shù)更增”,有稱“十八萬人”之數(shù)137,聲威很高。1904年4月間,俄國沙皇和別佐勃拉佐夫的親信曾任鴨綠江木材公司當指揮官的馬大力多夫中校,認為“馬賊”可以利用,特將200名俄國預備兵出身的鴨綠江木材公司職工作為骨干,組織“滿洲馬賊團”,為擴大其勢,還雇傭被中國政府革職的游擊齊玉春組織“馬賊”隊伍達3000多人138,司令部設(shè)在賽馬集(在今本溪縣境內(nèi)),經(jīng)?;顒佑谶|陽、鳳凰城地區(qū),不斷襲擊日軍139。
日軍也肆意招募“馬賊”。早在中日甲午戰(zhàn)爭時期就吃過“馬賊”的虧,故此次戰(zhàn)爭中也充分利用了“馬賊”。其中一個辦法就是仿效俄國招募“馬賊”,且遠遠超過了俄國招募的規(guī)模和所起的作用。為了對付俄國馬賊的騷擾,1904年5月7日,日本參謀本部的大山巖參謀總長、兒玉源太郎副參謀總長及福島第二部長等計議,決定在鴨綠江一帶編成“特別任務班”,令步兵少佐花田仲之助負責。5月28日,花田仲之助從日本北九州的門司港出發(fā),前往東北戰(zhàn)區(qū)。在日本第一軍的庇護下,6月2日,花田仲之助即在距賽馬集50公里的地方,收編馬賊80多人,遂成立了所謂“滿洲義軍”。后來寬甸一帶的土豪馬連瑞也被拉參加,隊伍迅速擴大,而且參與對俄軍作戰(zhàn)。7月22日,“滿洲義軍”攻占了俄將馬大力多夫中校所盤踞在本溪縣東40公里之遙的堿廠。同年7月至12月,“滿洲義軍”參戰(zhàn)30多次,日本東亞同文會所編《對華回憶錄》中評價其“充分發(fā)揮了牽制俄軍、掩護日軍的任務”140。自1905年2月19日奉天大會戰(zhàn)以后,日本遼西特務班中的一些人,也參加了這支隊伍,陣容更加擴大。1905年5月,由松田虎次郎率領(lǐng)的馬賊300人,進入吉林省,占領(lǐng)夾皮溝、敦化、額木索等地,“切斷吉林和海參崴間的電線,燒毀俄軍的兵站部,使俄軍極感狼狽”141。
此外,由日本駐華使館武官青木宣純領(lǐng)導的間謀組織“特別任務班”成員,承擔破壞牡丹江鐵橋任務,未果而于同年3月轉(zhuǎn)至錦州收買遼西土匪首領(lǐng)馮麟閣、杜立山、金壽山等人,令其偵察敵情,破壞鐵路142。同時又由日本出錢出槍,將一些土匪裝備起來,隊伍迅速擴大至“擁眾數(shù)千”,而且“槍械子藥用之不窮,且有快炮”。他們主要在俄軍后方從事“毀路割線,劫奪軍糧,專向駐屯兵隊之處騷擾損害”143,致使俄軍防不勝防。“特別任務班”中的井戶川班,主要負責“以內(nèi)蒙的彰武縣(今屬遼寧省)為根據(jù)地,利用響馬,破壞長春以南的鐵路,擾亂后方,并從事諜報工作”。3月8日,9名日本間諜從北京到阜新縣新丘附近臥龍岡收買蒙古土匪巴布扎布,很快招募馬隊1000多人,以彰武縣的大藍營子為根據(jù)地。這些土匪由日本間諜直接指揮攻打小庫倫,“搶俄軍軸重”144。另一個橋口班11名日本間諜于3月9日進入奉天以西活動。具體地點為奉天西部的朝陽、義縣一帶的江家屯、六家子等地,招募土匪200多名,號稱“正義軍”145。同時,日本間諜又在錦縣大凌何、虹螺峴一帶“招募馬賊”,在廣寧(北鎮(zhèn))一帶招募土匪,遂指揮這些土匪“往鐵嶺,昌圖等處騷擾”146。4月28日夜,鐵嶺至哈爾濱間的鐵路,被人用炸藥轟毀數(shù)段,造成全線交通中斷。俄國軍事當局照會盛京將軍增祺,無端指為中國居民所為,卻又無任何證據(jù)。增祺派人調(diào)查后,據(jù)理辯駁,一并非中國居民所為,因炸藥亦非中國所有;二“此次炸毀鐵路,非華人敢為之事”;三“諒系戰(zhàn)國所為”147。由于日軍利用土匪使俄軍后方一片混亂,俄軍感到困難重重。為此,俄國駐華使節(jié)多次向中國外務部陳述:“貴國既守中立,不應任其侵擾,暗助敵軍”,要求中國政府“迅速設(shè)法禁阻,免礙邦交”148。同年7月,駐華俄使因?qū)︸R賊破壞鐵路,再次向中國外務部抗議,外務部針鋒相對,諷刺說:“馬賊之跳梁,由貴國屢屢招撫而養(yǎng)成其勢力,貴國當任其責云。”149俄使自感理虧,無言以對。
(五)擅布水雷,阻礙漁民出海
日俄戰(zhàn)爭伊始,俄國即隨意禁止中國漁民出海打魚。甚至在沿海廣布水雷。布置水雷還不設(shè)標識,造成中國商船觸雷事件屢有發(fā)生,危害巨大。1904年5月17日,鎮(zhèn)康沙船商號海船,“從營口運貨來商,報關(guān)驗捐放行。其時俄日兩國均未懸有封港之禁,意謂可以前進。豈知甫到口門,水雷已經(jīng)布滿,浮簡標竿又被俄兵撤去,以致進退兩難,避讓不及猝然擱淺沉沒,無從他救。所有船身貨件漂散殆盡”。6月11日,又有金泰昌船,長十四丈三尺,闊二丈四尺,載重四千擔?!霸跔I口裝貨來南,維時日俄正在開戰(zhàn),俄兵遽于營口地方安設(shè)防具,遍布水雷。金泰昌船行至距口不遠之處,向有燈竿標識,均為俄兵撤去,以致進退兩難,全船觸擱沉沒,船貨漂流,尋救不及,計共損失貨本銀二萬八千四百八十二兩”150。
日俄開戰(zhàn)以來,人心惶恐,商務因之凝滯,交涉因之棘手,各項稅捐即因之減色。本來“各憲已與俄約,營口出入自由,決無方礙等語”??墒?904年5月間“新民府(遼河)上游有俄搭浮橋一處,又在達都牛錄連結(jié)浮梁三座,往來商船上下?lián)砣?。”縣臺已“照會俄人不準阻船,商旅之心少安”。提出“浮橋上下不得阻攔商船,準于營口仍舊通商”。不料,“沿河一帶時有被劫船戶,浮橋上下?lián)頂D商船數(shù)百支不肯放行”151。另外俄軍“在王家碼頭、犀牛古城、三岔河等處截留船支,拼搭浮橋以渡彼隊”152。8月上旬,“幸得霖雨沾足,遼河水漲數(shù)尺,各商船正好揚帆暢行之際”,豈料8月中旬,俄軍搭浮橋截住不準放行,“所有營口、鐵開、通江等處,上下往來船支遽然斷絕,及本處船支亦不裝運”。由于“俄人已將下游浮橋釘死不準放行,且有直抵橋下之船均皆被其截留,并不準動轉(zhuǎn)”,“刻下竟自塞死不能開放,以致截住下水商船數(shù)千余支不放,亦不準其返回等情”,“遼河為東省咽喉之區(qū),且為奉天兵餉來源,若通江、鐵開等處載糧貨船支被截,上游不能下駛,而由營口裝貨船支被阻,下游不能上行,是上下往來船支閉塞不通”。153俄軍為禁阻河運,俄武官米薩爾竟四處張貼告示,以“營口系屬戰(zhàn)地,該埠囤集糧石,一遇戰(zhàn)事必遭損失,出示禁阻河運”154。禁止南運黃豆、豆油、豆餅暨小米四宗為民間必需之物,不僅造成南來船支回頭無貨可載,河防捐局皆成虛設(shè),“不但有礙民商生計,而且有礙全省餉糈”155。如此封截,嚴重阻礙商船正常航運,給奉天物資流通和民眾生活造成困難。
從以上對日俄戰(zhàn)爭期間日俄兩軍破壞中國中立事件的大量事實考察,表明中國的所謂“中立”,完全是有名無實。日俄兩個帝國主義國家都不把中國當做獨立國家看待,毫不尊重中國的主權(quán),最終目的是把中國東北變成其直接統(tǒng)治的殖民地156。
[注 釋]
① ⑨ ⑩ ?[日]東亞同文會編:《對華回憶錄》,東京:原書房,1968年,第244頁,第247-248頁,第248頁,第248頁。
② 萬峰:《日本近代史》,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7年,第330頁。
③ ④ ?[日]井上清著、宿久高等譯、孫連璧校:《日本帝國主義的形成》,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年,第179-180頁,第180-181頁,第191頁。
⑤ 另一說為8月13日,見日本海軍軍令部編纂《明治三十七八年海戰(zhàn)史》(劉華式譯名《日俄海戰(zhàn)史》),見《甲午、甲辰戰(zhàn)爭史料選編》上卷,沈陽:遼寧民族出版社,2012年,第239頁。
⑥ 所引譯文,據(jù)王蕓生:《六十年來中國與日本》,第4卷,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80年,第163-164頁。又據(jù)[日]井上清著、宿久高等譯、孫連璧校:《日本帝國主義的形成》,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年,第182頁調(diào)整。
⑦ 俄文原文載《1904-1905年的俄日戰(zhàn)爭》第一卷,第36-37頁。轉(zhuǎn)引自王蕓生《六十年來中國與日本》,第4卷,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80年,第164-165頁。[蘇]羅斯圖諾夫:《俄日戰(zhàn)爭史》,第56-57頁之譯文略有出入。
⑧ ? 156楊惠萍、穆景元等:《國殤——甲午戰(zhàn)爭至甲辰戰(zhàn)爭》,北京: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1997年,第140-141頁,第145頁,第172頁。
? 《七博士建議》,刊《東京朝日新聞》(明治三十六年六月二十四日),見大久保利謙等編《史料所見日本的歷程》近代編,東京:吉川弘文館,1960年,第137頁。
? 《清季外交史料》卷179,北京:故宮博物院,1933年,第4頁。
? 在清國內(nèi)田公使ヨリ小村外務大臣宛(電報)第八號《中立勸告ニ對慶親王談話ノ報告》(明治三十七年一月七日),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第三十七八卷別冊·日露戰(zhàn)爭·Ⅰ,東京:日本國際聯(lián)合協(xié)會,1960年,第636-637頁。
? 在清國內(nèi)田公使ヨリ小村外務大臣宛(電報)第一八號《開戰(zhàn)ノ際清國中立勸告ノ次第ヲ張之洞ニ通牒ノ》(明治三十七年一月十二日),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第三十七八卷別冊·日露戰(zhàn)爭·Ⅰ,東京:日本國際聯(lián)合協(xié)會,1960年,第7387頁。
? 關(guān)捷、關(guān)偉:《日俄戰(zhàn)爭災難紀實》,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4年,第107頁。
? [日]鹿島守之助:《日本外交史》,鹿島和平研究所,1970年,第7頁。
? 董志正等主編:《日俄戰(zhàn)爭始末》,大連:東北財經(jīng)大學出版社,2005年,第154-155頁。
? 美國除宣布“局外中立”(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第三十七八卷別冊·日露戰(zhàn)爭·Ⅰ,東京:日本國際聯(lián)合協(xié)會,1960年,第717頁)外,還提出中立之條件,以1818年4月20日所核定之條例,即所謂中立法者宣告我國民計11條為禁止事宜,諸如于陸上或海上暗助一交戰(zhàn)國,而害及他交戰(zhàn)國者;私投戰(zhàn)國海陸軍,充當人員或干預一切軍務者;私將船舶借與戰(zhàn)國,或代為轉(zhuǎn)運糧食、或代為裝置軍械、以供其戰(zhàn)爭及緝捕之用者??傊昂媳妵杉皣H法為保持交戰(zhàn)國之平和,嚴守局外中立。凡合眾國領(lǐng)土內(nèi)之人民,均不許直接或間接為交戰(zhàn)國出力?!币姟睹绹辛⒅畻l件》,《日俄戰(zhàn)紀》第一編,第70-74頁。
? 英國除宣布“嚴正中立”(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第三十七八卷別冊·日露戰(zhàn)爭·Ⅰ,1960年,第669頁)外,還提出中立之條件三條,諸如兩戰(zhàn)國之戰(zhàn)艦不許用英國各港,戰(zhàn)國戰(zhàn)艦在英國之港或海道水道,須于二十四點鐘內(nèi)離出等,見《英國中立之條件》,《日俄戰(zhàn)紀》第一編,第68-69頁。
?見遼寧省檔案館藏所存原件。
? 法國除宣布“局外中立”(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第三十七八卷別冊·日露戰(zhàn)爭·Ⅰ,第443頁)外,還提出中立之條件五條,諸如不得在法國及其屬國之港內(nèi)增修戰(zhàn)備,供給交戰(zhàn)國食料用物,以在船員役所用及航行時所必需者為限,在法國境內(nèi)兩交戰(zhàn)國不可為一切戰(zhàn)事之預備等,見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第三十七八卷別冊·日露戰(zhàn)爭·Ⅰ,第452-453頁;譯文見《法國中立之條件》,《日俄戰(zhàn)紀》第一編,第69-70頁。
? 各國宣布“局外中立”文件,均編入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第三十七八卷別冊·日露戰(zhàn)爭·Ⅰ,第443-733頁。
? 在新嘉坡大賀(龜吉)領(lǐng)亊館事務代理ヨリ小村外務大臣宛公第二號《海峽殖民地政府“局外中立”宣言ノ件》(明治三十七年二月十二日),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第三十七八卷別冊·日露戰(zhàn)爭·Ⅰ,第669頁。
? 在香港野間領(lǐng)亊ヨリ小村外務大臣宛香港情報第五號《香港中立公布等情報ノ件》(明治三十七年二月十八日),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第三十七八卷別冊·日露戰(zhàn)爭·Ⅰ,第671-673頁。
? 在芝罘水野(幸吉)ヨリ領(lǐng)亊小村外務大臣宛公信第二一號《威海衛(wèi)中立規(guī)則公布ノ件》(明治三十七年三月十七日),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第三十七八卷別冊·日露戰(zhàn)爭·Ⅰ,第675頁。
? ? ?《清季外交史料》卷181,北京:故宮博物院,1933年,第19頁,第26頁,第27頁。
?《袁世凱致各省將軍等電》(光緒二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七日),遼寧省檔案館編《日俄史料戰(zhàn)爭》,沈陽:遼寧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88頁。
?《欽命全權(quán)大臣便宜行亊軍機大臣總理外務部事務和碩慶親王給各國的照會》,遼寧省檔案館藏。
? 63《中國外務部通飭中立電文》,《日俄戰(zhàn)紀》第一編,第41頁。
? 日文《清國中立聲明》,見“在清國內(nèi)田公使ヨリ外務部慶親王宛第一○號”《清國ノ局外中立ノ方針照會ニ對シ外務大臣ノ回電照覆ノ件》(明治三十七年二月十七日),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第三十七八卷別冊·日露戰(zhàn)爭·Ⅰ,第767頁。中文題目《局外中立條規(guī)》,藏遼寧省檔案館。
? 日文《局外中立ニ抵觸セサル樣中國臣民一般ニ遵守スベキ條項左ノ如シ》,見“在清國內(nèi)田公使ヨリ外務部慶親王宛第一○號”《清國ノ局外中立ノ方針照會ニ對シ外務大臣ノ回電照覆ノ件》(明治三十七年二月十七日),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第三十七八卷別冊·日露戰(zhàn)爭·Ⅰ,第767頁。中文題目《局外禁令條規(guī)》,藏遼寧省檔案館。
?《清國ガ享受スペキ局外中立ノ權(quán)利ハ左ノ如シ》,見“在清國內(nèi)田公使ヨリ外務部慶親王宛第一○號”《清國ノ局外中立ノ方針照會ニ對シ外務大臣ノ回電照覆ノ件》(明治三十七年二月十七日),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第三十七八卷別冊·日露戰(zhàn)爭·Ⅰ,第767-768頁。
?《中國官民應一律禁止有礙局外事情》,藏遼寧省檔案館。
?《局外中立條規(guī)》全文原稿木刻版藏于遼寧省檔案館。參見《中國外務部頒行中立條規(guī)》,《日俄戰(zhàn)紀》第一編,第42-46頁。以上兩件,個別文字有些差異。另見關(guān)捷等主編《日俄戰(zhàn)爭史料集》,大連:東北財經(jīng)大學出版社,2005年,第26-30頁。
?《日俄戰(zhàn)紀》第一編,第47頁。另遼寧省檔案館所藏《奉天交涉總局、督轅營務處為預擬限制戰(zhàn)界條章事給奉天文案處移》(光緒二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七日),關(guān)捷等主編《日俄戰(zhàn)爭史料集》,大連:東北財經(jīng)大學出版社,2005年,第22-23頁。文字略有不同。
? ? ? ? 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第三十七八卷別冊·日露戰(zhàn)爭·Ⅰ,第784-785頁。
? 54《1904年2月24日北京電》,《日俄戰(zhàn)紀》第一編,第62頁。
? 《中國中立之不易》,《日俄戰(zhàn)紀》第一編,第63頁。
? ? 83 98 99 118 119 148 《東方雜志》1904年第5期,第238頁,第238頁,第238頁,第237頁,第237頁,第232頁,第237頁,第238頁。
? 53 57 58 59 61 75 91 100 102 110 111 138 《東方雜志》1904年第2期,第121頁,第114頁,第93-94頁,第114頁,第114頁,第113頁,第94頁,第95頁,第99頁,第95頁,第112頁,第96頁,第95頁。
? 92 94 117 126 李鴻文、張本正主編:《東北大事記》上卷,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87年,第315頁,第321-322頁,第323頁,第312頁,第313頁。
51 《使俄胡惟德致外部俄外部云滿洲境難認局外電》(光緒三十年正月初四日,1905年2月7日),日本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第三十七八卷別冊·日露戰(zhàn)爭·Ⅰ,第785頁。
52 《清季外交史料》卷182,北京:故宮博物院,1933年,第3頁。
55 《1904年3月7日東京電》,《日俄戰(zhàn)紀》第一編,第63頁。
56 103 《日俄戰(zhàn)紀》第一編,第64-65頁,第40頁。
60 65 97 112 116 《東方雜志》1904年3期,第170頁,第169頁,第164頁,第165頁,第169頁。
62 66 90 《東方雜志》1904年第1期,第39頁,第30頁,第20頁。
64 《論東戰(zhàn)收燼/其二》,《日俄戰(zhàn)紀》第29編,第59頁。
67 《新民府為報俄馬隊入境并交曉諭事給奉天交涉總局稟》(光緒三十年正月二十三日,1904年3月9日),藏遼寧省檔案館。
68 《增祺、廷杰為抄發(fā)俄政府所提戰(zhàn)時禁貨各條事給奉天督轅糧餉處札》(光緒三十年正月二十一日,1904年3月7日),藏遼寧省檔案館。
69 《軍督部堂檔案》1904年,第1746頁,藏遼寧省檔案館。
70 《民務公所章程》,見《關(guān)于日方擬設(shè)民務公所并欲提庫款的文件·曹祖培給曾祺稟》(光緒三十年六月十二日,1904年7月24日),關(guān)捷等主編《日俄戰(zhàn)爭史料集》,大連:東北財經(jīng)大學出版社,2005年,第39-40頁。
71 93 108 《東方雜志》1905年第9期,第294頁,第319頁,第319頁。
72 87 88 146 《東方雜志》1905年第8期,第293頁,第339頁,第339頁,第340頁。
73 140 141 142 144 145 [日]東亞同文會編,胡錫年譯:《對華回憶錄》,北京:商務印書館,1959年,第291頁,第288頁,第289頁,第280頁,第280頁,第280頁。
74 天津《大公報》1904年8月14日。
76《盛京兵部給軍督部堂咨》(光緒三十年二月十七日,1904年4月2日),藏遼寧省檔案館。
77《盛京兵部給軍督部堂咨》(光緒三十年三月十五日,1904年4月30日),藏遼寧省檔案館。
78 84 85 107 147 《東方雜志》1904年第6期,第205頁,第265頁,第265頁,第276頁,第265頁。
79 127 149 《東方雜志》1904年第7期,第302頁,第302頁,第301頁。
80 89 《東方雜志》1904年第12期,第466頁,第466頁。
81 82 86 《日俄無禮》,《日俄戰(zhàn)紀》第23編,第48頁,第47頁,第48頁。
95 101 139 穆景元等:《日俄戰(zhàn)爭史》,沈陽:遼寧大學出版社,1993年,第187-193頁,第194-195頁,第179頁。
96 《軍督部堂檔案》1904年,第1734頁,藏遼寧省檔案館。
104 《俄兵搜去呼倫貝爾武器照請發(fā)還卷》(光緒三十一年二月),藏黑龍江省檔案館。轉(zhuǎn)引自佟冬主編《俄國與東北》,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85年,第452頁。
105 《呼倫貝爾為俄官在本衙門翻手出槍械等情節(jié)呈文》(光緒三十一年十二月十八日),藏黑龍江省檔案館。轉(zhuǎn)引自佟冬主編《俄國與東北》,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85年,第452頁。
106 《長春知府為俄隊收去槍炮各節(jié)照會俄索闊甫等》(光緒三十年五月),藏黑龍江省檔案館。轉(zhuǎn)引自佟冬主編《俄國與東北》,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85年,第453頁。
109 《兩國戰(zhàn)地及中立地條章》,藏遼寧省檔案館。
113 《長春知府關(guān)于俄人阻截各項民車書冊》(光緒三十年十二月四日,1905年1月9日),藏吉林省檔案館。
114 《昂昂溪鐵路交涉分局關(guān)于處理俄兵強搶華人案》(光緒三十一年四月二十四日,1905年5月27日),藏黑龍江省檔案館。
115 《鳳凰直隸廳同知王安中為供應俄軍車輛柴草牛馬事給增祺稟》(光緒三十年正月二十一日,1904年3月7日),藏遼寧省檔案館。
120 《興京協(xié)領(lǐng)毓瑛向增祺稟》(光緒三十年正月十五日,1904年3月1日),藏遼寧省檔案館。
121 《鳳凰城奏報俄兵殺人》,藏遼寧省檔案館。
122 《俄事警聞》1904年2月23日第七十一號。
123 《孫長青給增祺稟》(光緒三十年正月二十五日,1904年3月11日),藏遼寧省檔案館。
124 《孫長青為俄人畢司立到興京買牛中國地方官遵約不便代管事給奉天交涉總局稟》(光緒三十年二月二十日,1904年4月5日),藏遼寧省檔案館。
125 《新民府游擊步隊管帶楊進山為俄兵盤踞河東大灣地方強買糧物等情給增祺稟》(光緒三十年二月二十六日,1904年4月11日),藏遼寧省檔案館。
128 遼寧省檔案館編:《日俄戰(zhàn)爭檔案史料》,沈陽:遼寧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313-319頁。
129 《俄人劫殺(要聞)》,《俄事警聞》1904年2月7日,第55號。
130 《增祺、廷杰等照會》,藏遼寧省檔案館。
131 《勘明天和順尸所房圖》,藏遼寧省檔案館。
132《寬甸縣官向盛京將軍稟告俄兵強奸民女折》(光緒三十年三月二十五日,1904年5月10日),藏遼寧省檔案館。
133 《靈熙致增祺函》(光緒三十年正月二十二日,1904年3月8日),藏遼寧省檔案館。
134 《鮮俊英為按中立之例辦理交涉事向增祺稟》(光緒三十年正月二十九日,1904年3月15日),藏遼寧省檔案館。
135 《金州協(xié)領(lǐng)英麟等給增祺稟》(光緒三十一年二月十二日,1905年3月17日),關(guān)捷等主編《日俄戰(zhàn)爭史料集》,大連:東北財經(jīng)大學出版社,2005年,第44-45頁。
136 “馬賊”,也稱“金匪”、“胡匪”、“紅胡子”。早在清代對東北弛禁放荒開始,東北就出現(xiàn)“胡匪”,它是一支有首領(lǐng)、有組織、有武裝,活動地域廣泛的“流民團體”,有的被清地方官招撫為官,對開發(fā)地方作出了一定貢獻;但伴隨社會變動,有時參與抵抗外敵,有時對社會秩序產(chǎn)生危害??傊骸鞍殡S社會變遷,政局不同,各時期土匪活動規(guī)模、性質(zhì)不同,當局的政策也不同,指出這一點是實事求是的,恰當?shù)?。”見關(guān)捷:《十年磨一劍 永遠留芳名——讀〈吉林通史〉》,《社會科學戰(zhàn)線》2009年第12期,第254頁。
137 《馬賊紀略》,《日俄戰(zhàn)紀》第14編,第82-83頁。
143 《東方雜志》1904年第5期,第238頁。
150 以上均見《趙爾巽為上海商會稟金泰昌、金萬年兩船赴營口觸俄軍水雷等情給奉天交涉總局札》(光緒三十一年七月二十一日,1905年8月21日),遼寧省檔案館編《日俄戰(zhàn)爭檔案史料》,沈陽:遼寧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434-436頁。
151 《關(guān)于俄軍在遼河分段搭橋阻礙商船及強搶槍支的文件》(光緒三十年三月二十五日—八月初二日)之一《馬蜂溝糧貨船捐局巡檢鄭樹德給奉天交涉總局呈》(光緒三十年三月二十五日,1904年5月10日),遼寧省檔案館編《日俄戰(zhàn)爭檔案史料》,沈陽:遼寧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328頁。
152 《金義成致陶大均函》(光緒三十年四月二十五日,1904年6月8日),遼寧省檔案館編《日俄戰(zhàn)爭檔案史料》,沈陽:遼寧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329頁。
153 《新民府河防捐局給增祺稟》(光緒三十年七月十八日,1904年8月28日),遼寧省檔案館編《日俄戰(zhàn)爭檔案史料》,沈陽:遼寧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350頁。
154 《田莊臺河防捐局委員房象庚給奉天交涉總局稟》(光緒三十年五月二十九日,1904年7月12日),遼寧省檔案館編《日俄戰(zhàn)爭檔案史料》,沈陽:遼寧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349頁。
155 《關(guān)于俄軍禁阻河運減少船捐的文件》(光緒三十年五月十一日—七月十八日)之一《新民府河防捐局給奉天交涉總局呈》(光緒三十年五月十一日),遼寧省檔案館編《日俄戰(zhàn)爭檔案史料》,沈陽:遼寧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347頁。
責任編輯:劉 毅
K3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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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5241(2016)01-0059-15
關(guān)偉 大連民族大學東北少數(shù)民族研究院副教授 遼寧 大連 116600
關(guān)捷 大連民族大學東北少數(shù)民族研究院教授 遼寧 大連 116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