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章
夢圓《陶山》
◎李清章
重陽節(jié)前后,陸續(xù)有老友和學生打來電話或短信,祝賀我的文字在《陶山》刊載,并說“寫得如何好”等等。讓我興奮不已。直到幾天后,執(zhí)行主編崔藝,委托人把那本期刊轉交于我,重又聞到那濃濃的墨香。
近年來,陶山文苑,群星燦爛,碩果累累。以邯鄲市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冰心散文獎獲得者牛蘭學為主編的館陶籍作家,馳騁文壇,在故鄉(xiāng)這塊古老的土地上,創(chuàng)辦起大型文學期刊《陶山》,并迅速成為“邯鄲市優(yōu)秀文學內(nèi)刊”,繼而榮獲“河北文學內(nèi)刊貢獻獎”。我的文字能得以刊載,怎不令人興奮呢!
人到老年,最容易觸景生“情”,又總是把許許多多“歲月往事”與當今糅合在一起,“創(chuàng)新般”賦予新的“意義”,這事也一樣--------
曾經(jīng)的少年時代,是怎樣的天真、浪漫。聽老師說,“書是作家寫成的?!?于是便崇拜作家。上世紀60年代初,考入館陶縣最高學府,更是少年豪氣,雄心勃勃。一日,聽說著名作家、詩人雁翼,從四川重慶回鄉(xiāng)探親,并特別來館陶中學看望郭冠英、王尚白諸位老師。同學們喜笑顏開,奔走相告,想象著心目中的“作家”與普通人有著怎樣的不同。
第一次見到作家,聆聽教誨,激動之情難以言表。談到學生寫作文,作家說:同學們練習習作,字、詞、句等基本知識外,最重要的是要“善于觀察生活”……,“所謂善于觀察生活,首先是熱愛生活,樹立遠大的理想?!薄?/p>
或許是我的一篇作文,前不久受到語文老師的表揚,對作家的話,記得格外認真。
此后,便躍躍欲試,寫詩歌、散文、小說……,一次次背著同學,寄往《詩刊》或《人民文學》。
當一片片密密麻麻的稿紙,照例石沉大海之后,我想:作家離我們是那樣的遙遠!倘若館陶有文學刊物,那該多好啊!說什么我也要去“編輯部”請求指教,或許有一天,我寫的文字能……
在接下來的讀書中,暗下決心,準備去“沖刺”大學“漢語言文學專業(yè)”……
1966年初夏,當我與同學們躍躍欲試身手的時候,一場“文革”的風雨,沖垮了理想“夢”。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做了一名教師。在“臭老九”的帽子禁錮著廣大教師的歲月里,我重新燃起了心中的“夢”:努力寫作,爭取改行。
被這種欲望所驅使,我寫過詩歌、故事、小說、劇本……。
然而,遺憾的是,我的“努力”得到的僅僅是一個無所作為的結果。無可諱言,“知識淺薄”,“缺少生活積累”,在“文革”濃烈的背景下,缺少正常的思考環(huán)境和氣氛,更缺少堅強的意志。除兩篇短文,在油印的小報上出現(xiàn)外,其余照例與廢紙堆積一旁,此后數(shù)次搬家,成了老鼠的佳肴。
“三十而立”。1977年秋,高考恢復,我和我的學生一同進考場,又一起入大學。作為“老三屆”的第一屆,我報考了“歷史專業(yè)”。直到聽著名史學家胡如雷先生講他的“學術之路”,才明白,“當作家須要天才?!?/p>
胡先生說:“……你要有十分的天才,你要當作家,就可以成功。當作家須要天才。你有九分天才,你要當作家,就可能不成功,不太成功;歷史這個專業(yè),有九分天才,就有九分的成績,有八分天才,就有八分的成績?!?/p>
性情的愚拙,年齡的差距,家庭的負擔,讓我開始把目光轉向踏踏實實去完成“中學教師”職業(yè)所須要的“設計”。
此后,在長期的中學歷史教學中,更多把精力投入到帶領學生復習備考之中。辛勤的汗水,與同事們一起贏得了“名師”的贊譽,少年時代的“夢”早已遠去。
雖然不再遺憾,但教書之余,仍不時想拿起筆寫點什么。每當有短論、隨筆、散文之類,以“火柴盒”、“豆腐塊”見諸報端,心中便洋溢著一種欣慰。
退休后,休閑了,又拿起筆,奢望寫一點“純文學”的東西,聊寄暮年人生的閑情逸致,亦算是找回一點少年時代的“夢”。然而,拿起筆才知道,舊夢難圓。于是,把碎片化的文字,打印下來,分散給師友、學生,聊以自樂。
近日,聽說文稿終于在《陶山》上刊載,突然間感到:我少年時代的“夢”,總算圓了!……又怎能不“特別興奮”呢!手捧期刊,聞到那濃濃的墨香,仿佛是家鄉(xiāng)大地的泥土味。不禁翻騰起“陳年舊事”,暗自陶醉……
……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
對于“文學創(chuàng)作”,雖然我仍是“小學生作文”,但并不妨礙一位老教育工作者對《陶山》的熱戀與支持。
祝她越辦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