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利明

出任第一兵團政治部主任

1948年，徐向前率華北野戰(zhàn)軍第一兵團，接連發(fā)動了攻打運城、臨汾、晉中諸戰(zhàn)役，殲滅了山西軍閥閻錫山軍共10萬余人。山西省會太原成為孤城，人民解放軍從四面八方逼近太原。

8月，為適應形勢大發(fā)展的需要，華北軍區(qū)主力部隊組成第一、第二、第三3個兵團，直屬中央軍委。第一兵團由徐向前兼任司令員和政委，周士第任副司令員兼副政委，陳漫遠任參謀長，胡耀邦任政治部主任，下轄第八、第十三、第十五3個縱隊，8萬余人。

為了爭取早日解放太原，中央軍委于7月28日批準成立中共太原前線委員會，徐向前為書記，周士第為副書記，胡耀邦等5人為委員。8月4日，前委擴大會議在榆次縣相立村召開，會上傳達了中央軍委關于對太原“圍困、瓦解、軍事攻擊”的作戰(zhàn)方針以及前委對部隊的指示，號召各部隊在思想上、戰(zhàn)術技術上、后勤工作上，盡快完成攻打太原的準備。

太原位于晉中盆地北部，瀕汾河東岸，東、北、西三面有高山拱衛(wèi)，形成一道天然屏障，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古城，素為兵家必爭之地，為華北戰(zhàn)略要沖。在日寇占領時期，就修筑了堅固的防御工事。閻錫山為了“保衛(wèi)太原”，還特設了“碉堡建設局”，日夜趕工修筑各式各樣的5000余座碉堡。全城碉堡星羅棋布，相互關聯(lián)。閻錫山吹噓：太原是抵得住150萬大軍的“碉堡城”。閻錫山防守太原的兵力有5個軍、13個步兵師和3個暫編師10萬余人，并有各種不同口徑的火炮600余門。

為做好攻打太原的戰(zhàn)備工作，中共太原前線委員會又在榆次縣召開了團級以上干部擴大會議。徐向前在會上提出了“攻打太原市，活捉閻錫山，解放全山西”的口號，并且部署了組織與訓練工作。作為第一兵團政治部主任、前委委員的胡耀邦主持了這次會議，并在會后立即著手部隊的各項戰(zhàn)備工作。

會后，胡耀邦于8月17日來到第十三縱隊，參加了部隊的慶功大會，與各部隊的代表以及縱隊的干部們進行了親切交談，詳細詢問了部隊的情況，并且征求他們對于如何加強黨的領導以及如何為攻打太原做好政治思想準備工作等重大問題的建議和看法。

9月6日開始，胡耀邦主持了兵團政治工作會議。會議整整開了8天，著重總結臨汾攻堅戰(zhàn)的經(jīng)驗，解決執(zhí)行城市政策、紀律這兩個方面的問題。隨后，胡耀邦隨徐向前來到河北平山縣西柏坡，參加中央政治局召開的九月會議。會后，徐向前病重，一時難以堅持戰(zhàn)役指揮。劉少奇便和徐向前商量，要他先到石家莊休息一段時間再赴前線，爭取打下太原后再休養(yǎng)。徐向前即要胡耀邦先回太原前線，向兵團其他負責人傳達中央會議的精神。

胡耀邦回到太原前線，先向兵團其他負責人傳達了中央會議精神，后又根據(jù)兵團《關于攻取太原準備工作的指示》，主持召開了全兵團的政治會議，著重部署了關于攻打太原的有關政治工作。胡耀邦認為，這是前線部隊工作的當務之急。當時，部隊中編入了一大批俘虜（即“解放戰(zhàn)士”）。因此，他在政治工作會議上，特別強調(diào)了改造俘虜和鞏固部隊的重要性，以強有力的政治思想工作，保證攻打太原戰(zhàn)役任務的勝利完成。

接著，胡耀邦又抓了部隊的整訓工作。他深入部隊各級領導層與基層連隊，既抓黨委集體領導與請示報告制度，又抓黨群關系與士兵政治思想教育，使由從國民黨部隊投誠俘虜過來的解放戰(zhàn)士與分地后征入的農(nóng)民翻身戰(zhàn)士擴充組織編成的新部隊的干部無政府主義、游擊習氣，基層兵士逃亡現(xiàn)象、自由散漫現(xiàn)象及官兵關系緊張等，得到了很好的改善，部隊的政治思想工作呈現(xiàn)出生機勃勃的氣象。胡耀邦負責的兩個多月的整訓工作，保證了黨對部隊的有效領導，挑起了徐向前提出的“在思想上、戰(zhàn)術技術上、政治工作上完成攻取太原的充分準備”的重擔。

擔負共同指揮進攻太原戰(zhàn)斗重任

部隊整訓工作結束后，徐向前當機立斷，抓住閻錫山兵分三路，沿汾河以東、同蒲路以西向南進犯的機會，計劃提前發(fā)起太原戰(zhàn)役。

為此，胡耀邦向前線各參戰(zhàn)部隊發(fā)出他連夜為兵團起草的《攻取太原緊急動員令》，號召全體指戰(zhàn)員立即投入攻打太原的戰(zhàn)斗！10月5日，太原戰(zhàn)斗打響后，胡耀邦到前沿陣地作宣傳鼓動講話，說：“不拿下敵人四大要點，誓不罷休?！?/p>

戰(zhàn)役中，太原城內(nèi)四大重點陣地守敵之一的趙瑞率部舉行戰(zhàn)場起義，動搖了整個太原的敵人城防。

趙瑞率部起義后，徐向前派胡耀邦親赴起義部隊集結地去做趙瑞等的工作。因為這項工作做好了，直接關系著閻軍內(nèi)部的瓦解。到達起義部隊集結地后，胡耀邦宣布：趙瑞起義部隊改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華北野戰(zhàn)軍第一兵團獨立第二支隊。任命趙瑞為支隊司令員，韓培義為支隊政治委員。同時，發(fā)給趙瑞冀南票幣500萬元以資獎勵。

11月下旬，徐向前肋膜炎嚴重復發(fā)，毛澤東代表中共中央和中央軍委致函徐向前，信中寫道：

向前同志：

聞病極念，務望安心靜養(yǎng)，不要掛念工作，前方指揮由周、胡、陳擔任。你病情略好能夠移動時，即來中央休養(yǎng)，待痊愈后再上前線?？傊委熀托蒺B(yǎng)是第一等重要，病好一切好辦。

毛劉朱周任

11月29日

從此，胡耀邦肩上的擔子更重了，他與周士第、陳漫遠3X共同指揮進攻太原的戰(zhàn)斗。在他們3X指揮下，各路進攻縱隊的指戰(zhàn)員，按照徐向前總結打臨汾的攻堅經(jīng)驗“火力掩護、單兵爆破、小組突擊”的新戰(zhàn)術，不顧犧牲，前赴后繼，以生命和勇敢為代價，一寸寸艱難地向前推進。當時解放軍的炮少，炮彈則更稀罕，一發(fā)炮彈一頭牛，每打一發(fā)炮彈都必須預先經(jīng)過上級批準；而閻錫山精心建造的碉堡之堅固，根本不是手榴彈和炸藥包能炸毀的，有的甚至直到堆放達750公斤炸藥，才能將其掀翻。這一仗打得十分艱難，呈膠著狀態(tài)。經(jīng)過19個晝夜反復激烈的爭奪，我軍終于攻下了東山，奪取了城南所有戰(zhàn)略據(jù)點，殲滅敵人兩萬余人。

12月初，華野第一兵團及第八縱隊在周士第、胡耀邦、陳漫遠的指揮下，先后接連攻占了汾河以西及太原城東、城北等一些閻錫山軍隊的外圍據(jù)點，封鎖了紅溝機場，將太原孤城緊緊地包圍。接著，部隊就地休整并展開以瓦解閻軍為主的對敵政治攻勢。

“攻心戰(zhàn)”瓦解閻軍3萬人

為了打好“攻心戰(zhàn)”，胡耀邦竭盡全力，冥思苦想，設計一整套軍隊政治工作的策略和方法，并認真組織實施，收到突出成效。

在一次兵團政工會議上，胡耀邦作了激動人心的演講，把進行對敵政治攻勢比作一場特殊的戰(zhàn)斗，號召大家要認真作為一場戰(zhàn)役來打，提出“政治攻勢瓦解敵軍做得好”，是攻下太原的四大要素之一。同時，胡耀邦將對敵進行政治攻勢作戰(zhàn)目的、對象、方法、策略、紀律等方面歸納為十大要點，予以具體闡述，并宣布成立一個由他指導下的對敵斗爭委員會。對敵斗爭委員會在日后的心理戰(zhàn)中，工作開展得有聲有色，發(fā)揮了特殊的作用。

胡耀邦在論述如何攻心時說：“根據(jù)敵人內(nèi)部情況，要‘從俘虜中來，到敵軍中去。如李子法（原防守太原郊外南線閻軍四十四師師長）被俘后向我們說了他們士兵的情緒，我們據(jù)此進行工作，就更能打中敵人的心坎，收到雙倍的效果。因此，我們俘虜?shù)臄橙塑姽伲瑹o論新老大小，都可以做我們的‘參謀和‘顧問。”

在談到派遣工作時，胡耀邦說：“可向太原選派打入的對象。現(xiàn)有三種人：一種是被我俘虜?shù)拈愜娢拘＜壾姽?。如果每天放回?個，一個月頂多只150個，假使這些人放回去都變壞了，也不過一個連的人數(shù)，沒有給敵人增加多大力量，我們還可再消滅他；如果其中有幾個人起了作用，其價值可能就更大。第二種是，可利用敵人的親屬朋友，如商人、女人、老頭等帶信進去。這些人不會被敵人抓兵，增加他們連隊的兵員。第三種是，將閻軍的重傷員救護后要盡量設法送回去，有人說這是我們自找麻煩，但不知道給我們找的是小麻煩，給敵人找的是大麻煩。這里須注意，不要派老百姓抬去，免得被閻匪抓去當兵?！?/p>

對黃樵松的工作，也是胡耀邦負責的。在太原攻城戰(zhàn)役發(fā)起之前，徐向前了解到，駐守太原的蔣軍第三十軍軍長黃樵松，抗日戰(zhàn)爭中是個有民族氣節(jié)的將軍，他指揮部隊浴血疆場，英勇抗日，立下戰(zhàn)功。他和邯鄲起義將領高樹勛（原國民黨軍十一戰(zhàn)區(qū)副司令，率新八軍和河北民軍一個縱隊起義。起義后，任劉鄧部隊的民主建國軍總司令）有部屬之誼。因此，徐向前在后方休養(yǎng)時，便找高樹勛談話，高欣然同意設法與黃樵松取得聯(lián)系，動員黃脫離反動營壘，棄暗投明，率部起義。高樹勛寫信對黃樵松說：“希望當機立斷，毅然舉起義旗，堅決回到革命方面。”黃樵松打算起義時派軍隊直搗山西“督軍府”，活捉山西土皇帝閻錫山以作內(nèi)應，迎接我軍入城，解放太原。

11月2日深夜，黃樵松派出親信、中校參謀兼諜報隊長王震宇（又名王正中），出城與華北野戰(zhàn)軍第一兵團八縱隊接洽，表示愿意立即交出該部防守的東、北兩座城門，接應解放軍進城。

徐向前授權胡耀邦全權負責與黃樵松接洽起義。11月3日天快亮的時候，胡耀邦、高樹勛等人來到八縱指揮部。這時王震宇仍未起床，胡耀邦、高樹勛先和八縱司令員王新亭交換情況。

清晨，雙方會晤。胡耀邦向王震宇面交了徐向前至黃樵松的信：

樵松軍長勛鑒：

來函敬悉，貴軍長為早日解放太原30萬人民于水火，擬高舉義旗，實屬對山西人民一大貢獻。向前當保證貴軍起義后仍編為一個軍，一切待遇與人民解放軍同。惟時機緊迫，更為縝密計，事不宜遲。至于具體問題，茲特請高總司令樹勛將軍，并派本軍胡政治部主任耀邦，來前線代表向前全權進行商談。

專此

順頌商祺！

徐向前

11月2日

胡耀邦向王震宇問及黃軍長舉義的方案。王震宇回答：“軍座已經(jīng)在親信部屬中，作了部署和動員，尚無反對者。他的打算是，以最可靠的部隊，把太原綏靖分署閻錫山指揮機關包圍起來，逼閻交出指揮權，如閻不從，則以武力解決。然后通電宣布起義……”

胡耀邦聽后深沉地說：“王代表，此事關系重大。圍城后，請向黃軍長閣下轉達，對閻錫山老牌軍閥，可要特別提防。況且，閻錫山統(tǒng)治山西近40年，還沒有哪一派勢力能征服他。在山西，閻錫山是有社會基礎的，而且特別會耍手腕，千萬千萬要警惕！”

高樹勛一旁插話說：“胡主任講得有道理。王代表應盡快回城，將此忠告向樵松軍長轉達?！?/p>

經(jīng)過雙方協(xié)商，達成協(xié)議：王返回匯報后，黃樵松的三十軍即起義，交出大、小東門等防地，引導解放軍入城圍攻綏署，消滅閻錫山所部。三十軍撤出城外集結，接受改編。王震宇提出，現(xiàn)在商定的方案，回城后需報呈黃軍長。同時，為了溝通城內(nèi)城外聯(lián)絡，交換情報，請解放軍派一名負責干部隨他入城掌握起義部隊。

事關大局，刻不容緩，胡耀邦走出與王震宇談話的房子，要通了徐向前的電話：“徐司令，我親自入城協(xié)助黃樵松舉義吧！”

“??！你親自去？”徐向前沒有當即決定，他要慎重考慮。

是夜，晉中的天氣特別悶熱，天上的繁星忽明忽暗，似眨著詭秘莫測的目光。胡耀邦雙眉緊蹙，在室內(nèi)來回踱步，腦海在快速地思索：“在爭取蔣軍起義的緊急關頭，我應親赴太原城，以解放全人類為己任的共產(chǎn)黨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考慮成熟之后，他將想法深沉而堅定地告訴夫人李昭說：“我有一個重要的腹案，親赴太原城，做瓦解敵軍的工作，力爭閻錫山部隊戰(zhàn)場起義。我這一去，可能兇多吉少……”

“你，非去不可嗎？”未等胡耀邦說完，李昭睜大驚疑的雙眼，急切地問，“是組織的決定，還是你自己的主意？”

“當然，這是我的要求，在緊急重任面前，我責無旁貸，從入黨那天起，我們就把一切交給了黨?！焙畹脑捳Z，擲地有聲，然后語氣平緩地說，“不過，最后還得由徐司令決定，軍人以服從為天職嘛！”

“好，我支持你的壯舉，祝你機智勇敢地戰(zhàn)勝敵人，報效祖國和人民。我期待著你勝利歸來?！?/p>

當胡耀邦把自己的要求再次向徐向前匯報時，徐向前經(jīng)過深思熟慮，嚴肅而關切地對他說：“你正氣凜然、不畏犧牲的精神值得稱贊，但你是一個兵團的政治部主任，打仗更需要你，你不能去！而且，那里的情況還沒搞清楚。耀邦，我考慮再三，你去不得呀！還是另外派人去吧！”

胡耀邦只得聽從徐向前的安排，經(jīng)與第八縱隊司令員王新亭、副司令員兼參謀長張祖諒、政治部主任桂紹彬商量，決定派第八縱隊參謀處長晉夫作為我軍聯(lián)絡代表，持徐向前致黃樵松的親筆信，與黃樵松的聯(lián)絡代表王震宇和晉夫的隨員偵察參謀翟許友一道進入太原城。

不幸的事情發(fā)生了：當黃樵松與晉夫共同制訂了起義計劃，將要高舉義旗的時候，被他一手提拔為二十七師師長的戴炳南向閻錫山告密。黃樵松和參謀處長晉夫、偵察參謀翟許友一起被閻錫山逮捕。閻錫山從黃樵松身上搜得的徐向前的信中，誤以為晉夫即胡耀邦，覺得逮捕了中共高級將領，可以邀功請賞，便將他們押送南京，交蔣介石軍法處決。南京方面判處“胡耀邦”、黃樵松、王正中3人死刑。不久，晉夫、黃樵松和王正中3人在雨花臺被國民黨殺害，翟許友被判無期徒刑。晉夫臨刑時英勇不屈，高呼：“共產(chǎn)黨萬歲！”黃樵松在監(jiān)獄墻上留下了一首就義詩：“戎馬仍書生，何處掏虎子？不愿蠅營活，但愿藝術死！”

噩耗傳來，胡耀邦夫婦悲痛不已，怒斥閻錫山的罪行，發(fā)誓要為烈士報仇雪恨。

此后，胡耀邦并沒有因為黃樵松起義的失敗而動搖對敵“攻心戰(zhàn)”的信心，他指揮各旅成立政治攻勢委員會，團營成立政治攻勢領導小組，連隊成立政治攻勢工作小組。群眾性的“攻心戰(zhàn)”全面展開。

不久，毛澤東發(fā)出緩攻太原的電令，其目的是緩取太原，穩(wěn)住平、津敵人，不讓他們因太原解放而渡海南逃。從此，太原被圍困近半年之久，我攻打太原的部隊向守敵開展連續(xù)的政治攻勢。

太原前線瓦解敵軍的工作在胡耀邦的指揮下卓有成效。從1948年10月到1949年4月，先后印發(fā)了近50種各式各樣的宣傳品和100萬份傳單，送出1萬封信及大批“罷戰(zhàn)安全證”“立功優(yōu)待證”，共瓦解閻軍近3萬人，約占敵人兵力的25%，其中成建制單位投誠的近7000人。

解放太原重申《入城守則》

1949年2月，中央軍委發(fā)布命令，將華北野戰(zhàn)軍第一兵團改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十八兵團，徐向前任司令員兼政委，周士第任副司令員兼副政委，陳漫遠為參謀長，胡耀邦仍為政治部主任。

隨著平津的解放，根據(jù)中央軍委命令，以十八兵團為基礎，第十九、二十兵團于1949年3月底由平津調(diào)來加強太原前線，同時將第四野戰(zhàn)軍炮一師調(diào)入。由徐向前、楊得志、羅瑞9叭楊成武、李天煥、周士第、陳漫遠、胡耀邦等8人組成中共太原總前委，其中徐向前、羅瑞卿、周士第、陳漫遠、胡耀邦等5人為常委，徐向前為書記，羅瑞卿、周士第為副書記。并組成太原前線指揮部，徐向前為司令員兼政委，周士第為副司令員，羅瑞卿為副政委，胡耀邦為政治部主任，統(tǒng)一指揮太原前線我軍約25萬人。4月5日，總前委召開擴大會議，分析了敵我形勢和總攻的必勝條件，決定了總攻方案：首先集中大部兵力，割裂敵人外圍據(jù)點，殲其大部或全部，占領攻城有利陣地，而后集中全力從12個突破口攻城。

太原前線的形勢發(fā)生了大變化：我軍的兵力與敵人比占了絕對優(yōu)勢，把太原團團圍住，水泄不通?！笆呐c太原共存亡”的閻錫山看到形勢不妙，便于3月29日把隨身的醫(yī)生、廚師、理發(fā)匠、洋狗全裝上飛機，急飛南京，逃之天天。困守太原城內(nèi)的王靖國（太原守備司令兼第十兵團司令官）、孫楚（綏靖公署副主任兼第十五兵團司令官）、戴炳南（第三十軍軍長）等不識時務，仍企圖頑抗。

4月20日，太原前線人民解放軍發(fā)動外圍戰(zhàn)總攻。到22日上午9時，太原外圍戰(zhàn)斗全部結束，占領太原城外圍全部敵據(jù)點，共殲敵12個整師。人民解放軍兵臨太原城下。

鑒于參戰(zhàn)部隊多，入城教育尤為重要。胡耀邦以太原前線政治部名義，向各部隊重申《入城守則》，提出執(zhí)行城市政策紀律的要求：“使全軍所有同志，都能去嚴守紀律、去執(zhí)行政策，并且能去監(jiān)督和維護政策紀律，所有干部必須成為遵守紀律執(zhí)行政策的模范?！?/p>

此時的胡耀邦，已考慮著如何在戰(zhàn)后重建太原，他向部隊的政治工作者交代，太原是山西的省城，也是華北的重要工業(yè)城市，有著名的太原兵工廠。奪取了太原，可以有力地支援解放全國的戰(zhàn)爭。在發(fā)起總攻前的一次兵團常委會議后，胡耀邦找來兵團政治部干部科科長，要他騎馬3天內(nèi)跑遍太原前線的團以上單位，看看他們是怎樣貫徹前委關于城市政策的指示的。

黨的七屆二中全會后，彭德懷返回西北，毛澤東要他先到太原前線視察。因為太原戰(zhàn)役結束后，十八兵團將歸屬第一野戰(zhàn)軍指揮。

4月23日，彭德懷來到榆次的峪壁，看望了正在養(yǎng)病的徐向前。徐向前商請彭德懷留下指揮攻城，拿下太原后再走。中央軍委于當天批準了徐向前的請求。

彭德懷對徐向前說：“明天我就上陣地看地形，找個年輕人陪我上陣地吧！”

徐向前對彭德懷說：“從打仗而言，應該由周士第副司令陪你去，但周士第是前線副司令，又是總前委副書記，他得向兄弟兵團介紹太原情況。要論年紀嘛，胡耀邦主任最小，就由他陪你吧！”

發(fā)起總攻太原城的那天凌晨兩點多鐘，彭德懷與胡耀邦一同到前沿陣地視察。兩個湖南老鄉(xiāng)并肩而行，逐一巡視前沿陣地，勉勵指戰(zhàn)員英勇殺敵，再立戰(zhàn)功。

4月24日凌晨5點30分，總攻開始。3顆紅色信號彈像流星一樣劃破夜空。突然，1300門大炮齊鳴，千萬條火龍飛向太原城垣。頓時，地動山搖，太原的城墻、碉堡一批批坍塌。經(jīng)過4個半小時的激戰(zhàn)，我軍解放了太原城，活捉了太原守敵指揮官王靖國、孫楚、溫懷光（第十兵團副司令官）、高倬之（第三十四軍軍長）等10余名將領，殲滅全部守敵12.4萬余人。至此，閻錫山在山西經(jīng)營38年的“反共模范堡壘”終于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