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文++魏靜

【摘 要】鼓師在戲曲樂隊中具有雙重性，既是演奏員，又是指揮。本文對司鼓的指揮藝術進行了深入探討，希望有利于戲曲在當代的進一步發(fā)展。

【關鍵詞】司鼓；指揮；藝術

中圖分類號：J803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5）11-0024-02

何為司鼓的指揮藝術？那就是指戲曲鼓師在敲擊板鼓時有目的地在特定的時空之內(nèi)做出的各類手勢動作。這類手勢動作不同于其他樂器演奏員在器樂演奏中肢體動作的表演，因為那是純粹的個人情緒的展現(xiàn)和表演。而鼓師所做的肢體動作，主要是手勢動作，雖然也蘊涵著表演的因素，也裝飾和展現(xiàn)鼓師的外在儀表，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尤其在臺上清唱伴奏或登臺演奏時，觀眾既可以耳聞鼓師的樂點，還可以直觀地欣賞演奏中的儀表姿態(tài)，鼓師的姿勢手法，便為觀眾所欣賞，所以便具有了表演藝術的性質(zhì)。但是它更重要的是起著指揮樂隊的作用，這是鑒于鼓師在戲曲樂隊中的雙重身份，擔任著雙重任務，由此決定了他在演奏中的雙重性。

中國的戲曲表演主要由人物塑造表演和音樂鑼鼓伴奏兩大部分組成，雖在整體上以表演為主，但音樂鑼鼓伴奏在演出中占有重要地位，有著“一臺鑼鼓半臺戲”的說法。鑼鼓不單單要為演員的唱腔服務，更要通過鑼鼓音樂的烘托來展現(xiàn)演員的內(nèi)心情感，強調(diào)演員的舞臺動作，使其更完美地演繹劇目塑造人物。板鼓在京劇樂隊伴奏中起主要作用，并有著有雙重身份，既是伴奏者，也是指揮者。可以說，鼓師就是掌控京劇演出的靈魂。

司鼓藝術與表演是不可分割的，并始終貫穿著京劇的發(fā)展，起著不可估量的巨大作用。司鼓不僅掌控著京劇伴奏中的音樂與鑼鼓，還運用個性鮮明的伴奏音樂與不同節(jié)奏變化的鑼鼓去表現(xiàn)京劇各個行當人物的不同流派表演風格、聲腔特點，以及人物特征，為京劇程式化、規(guī)范化音樂的形成奠定了基礎，為京劇流派的逐步形成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司鼓的特殊性，決定了它在京劇乃至戲曲藝術中的重要地位。人們常常尊稱司鼓者為鼓佬、鼓師。像天津的杭子和、北京的白登云、上海的王燮元等等都與楊寶森、程硯秋、周信芳等京劇表演藝術大師一樣推動并影響著京劇二百多年的發(fā)展，也影響著當今的鼓師們，前輩司鼓大師們的名字和楊寶森、程硯秋、周信芳等表演大師的名字一起被載入光輝的京劇史冊。司鼓是伴奏的藝術，鼓師必須要“吃透”劇情才可以勝任其工作，不但要有指揮樂隊的能力還需要有統(tǒng)籌兼顧、把握全局指揮全劇的能力。

早期戲曲舞臺由于裝置較為簡陋，京劇的伴奏樂隊位于舞臺中央靠后處，支撐著整個舞臺，所以得名“場面”。后來樂隊位置移于舞臺下場門側，但仍保留這一稱呼，又稱“文武場”。文場三大件有京胡、月琴、三弦并輔以阮等等，嗩吶和笛子都由文場三大件者兼任，除此之外還有京二胡。早期京劇樂隊中原本沒有京二胡，直到1923年至1924年間，才由梅蘭芳的琴師王少卿先生模仿二胡研制了京二胡并應用于各行當伴奏。武場則由板鼓和銅器（大鑼、鐃鈸、小鑼）等打擊樂組成，習慣上稱大鑼、鐃鈸、小鑼為三塊銅。司鼓雖然也是伴奏，但它在稱謂上獨立于其他伴奏人員，稱為“司鼓”，無疑就是指揮者和領導者。

隨著時代的發(fā)展，新編歷史劇、現(xiàn)代戲、樣板戲誕生，傳統(tǒng)的京劇樂隊配置已遠遠不能滿足現(xiàn)代化戲劇舞臺的要求，所以樂隊在配置中增加了許多民樂器和西洋樂器，從而豐富了樂隊的伴奏功能和豐滿了音樂形象，在“樣板戲”中，樂隊配置達到了頂峰。司鼓在京劇樂隊中相當于指揮，既要指揮三塊銅，還要統(tǒng)領整個樂隊的伴奏，所以要求鼓師不但要有過硬的基本功和熟知樂器性能的知識，并且對劇中的每段唱腔、音樂必須熟爛于胸。一個稱職的鼓師，必須要能夠控制好樂隊，領必奏，收必止，就是行話說的“管住”樂隊，也就奠定了司鼓者（鼓師）的藝術權威。鼓師在樂隊中的權威，建立在他對劇情的理解、唱腔節(jié)奏和藝術風格的把握，以及他對全局的駕御能力上；鼓師在唱腔演奏中，掌握人物情景和把握流派特征，而且還要充分考慮劇場氛圍、觀眾情緒等等因素，因為這些會直接影響演員的創(chuàng)作沖動，一位好的鼓師在強烈的劇場氛圍下可以引領演員和樂隊演繹出完美的藝術效果。通俗的說法就是鼓師在關鍵時候的兩鍵子可以使演員發(fā)揮出較好的演技，從而博得觀眾的認可和潮水般的掌聲。在音樂的指揮處理上，當今的司鼓者比過去的鼓師難度更大，過去的音樂都是運用了一些程式性的曲牌，只要領得準、收得齊就可以。而現(xiàn)在的創(chuàng)作劇目都有大量的幕間曲和主題音樂及形象音樂，并且都有配器，這就要求鼓師們既要有嫻熟的舞臺駕御能力，還要有相當高的音樂知識，如何對這些音樂進行較好處理，關乎整臺劇的成功與否。

鼓師要指揮全劇，首先必須具備較高的藝術與文化修養(yǎng)。一出劇目是否可以高水平地呈現(xiàn)在觀眾面前，除了要看演員對人物的塑造外，也需要由司鼓者整體把握舞臺節(jié)奏和烘托人物。因此，司鼓者的藝術水準決定一出戲演出的精彩與否和是否成功。把握全劇首先要對全劇的節(jié)奏進行把握，節(jié)奏又有外部節(jié)奏和內(nèi)部節(jié)奏之分。外部節(jié)奏指的是唱腔、念白和音樂快慢等用聽覺能感受到的因素，內(nèi)部節(jié)奏則是對整個劇目的主題、風格加以把握，以及在每場戲與每場戲之間、每個段落之間的相互照應、有機結合。一出劇目能否順暢地演出，關鍵在于鼓師的司鼓藝術駕馭能力和對劇本、人物、情節(jié)的理解能力。我們通常說的節(jié)奏是指快慢，而全劇的節(jié)奏則在于劇情的發(fā)展是否符合人物在特定情境下的心跡變化，使全劇的呈現(xiàn)契合劇本的主題精神。外部節(jié)奏較好掌握，內(nèi)部節(jié)奏的把握則非常有難度。作為一位鼓師，在演出中占據(jù)著如此重要的地位，起著如此重要的作用，必須加強文化素質(zhì)、音樂知識、審美能力以及自身對專業(yè)的研究。

鼓師在戲曲樂隊中具有雙重性，既是演奏員，又是指揮：說他是演奏員，但他打擊出的各種鼓點不僅具有演奏效果，而且還具有指揮和領奏的作用；說他是指揮，但他敲打的鼓點聲響又與其他樂器為一體為演員伴奏，供觀眾欣賞。另外，我們再從鼓師指揮和領奏方面看，又可以分為有聲響的鼓點指揮——即聽覺指揮，和無聲響的手勢指揮——即視覺指揮；前者同時具有音響的伴奏效果，而后者則單純起著指揮演奏的作用。這兩種指揮方法融入戲曲板鼓的演奏之中，集演奏和指揮、領奏于一身，它們既相聯(lián)系，又相區(qū)別，二者相輔相成，并以鼓點為主體，手勢動作為輔助，共同完成指揮和領奏戲曲樂隊、伴奏舞臺上演員的表演等功能，從而形成了中國戲曲音樂的一大特點。

初學板鼓演奏者應深知此道，在學習板鼓的演奏方法時，也應當注意學習其指揮手勢動作。但由于歷來鼓師們的傳人各異，加之指揮手勢動作沒有形成固定統(tǒng)一的格局，所以，它同鼓師們不同風格的鼓點一同形成了不盡相同的派別。

練習指揮手勢動作要求做到：形姿大方優(yōu)美，動作自如簡潔，揮動明了準確，且具有明顯的節(jié)奏感。因為手勢動作都是在特定的時空中進行的，如同管弦樂隊執(zhí)棒指揮者作出的指揮手勢動作一樣，不能有絲毫的差錯和錯位。另外，板鼓的指揮手勢動作在鑼鼓中的應用，通常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單獨使用，而大多數(shù)情況是手勢和鼓點結合起來使用。這種鼓點和手勢動作結合起來指揮和領奏的方法，在打擊樂譜中處處皆有，所以在學習打擊樂譜和實際演奏時應該留心學習和掌握。

總而言之，戲曲板鼓的指揮手勢動作是戲曲鼓師指揮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而戲曲指揮藝術是一門深奧的學問，但是至今沒有引起人們的重視，也很少有人涉足研究。筆者衷心希望大家在振興戲曲藝術的大潮中，深入研究和總結前人給我們留下來的寶貴遺產(chǎn)，更希望從事戲曲音樂，特別是打擊樂的同行們，在重視演奏實踐的同時，也應該重視理論方面的研究工作，在板鼓指揮領奏藝術領域方面，應當在繼承傳統(tǒng)的基礎上，不斷吸收，不斷豐富，不斷創(chuàng)新和提高發(fā)展戲曲板鼓的指揮藝術。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