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斌，陽建紅，張 暉，劉承武

（1.第二炮兵工程學院，陜西 西安 710025；2.中國人民解放軍96215部隊，廣西 柳州 545616）

0 引言

聚合基復合材料普遍具吸濕特性。濕擴散系數(shù)是衡量濕擴散速度的重要參數(shù)，一般可由實驗獲得，但實驗周期較長。復合材料的性能與各相材料的性能密切相關，采用細觀力學方法，可由各相材料性能獲得復合材料的整體性能，如熱－機械性能、濕－熱－彈性能和濕擴散性能等。針對濕擴散，文獻［1－2］采用類比熱傳導、電流傳導的方法，對橫向濕擴散系數(shù)進行推導。其中，SHEN，SPRINGER主要針對纖維不吸濕性質(zhì)，且認為纖維對水分擴散有阻礙作用，水分沿直線擴散，導致計算結果小于實驗值；HASHIN獲得半經(jīng)驗公式，計算結果依賴于擬合參數(shù)；PIGGOTT考慮纖維與基體間存在界面相并認為界面相的擴散系數(shù)大于基體，顯然在確定界面層厚度及界面層擴散系數(shù)時存在隨意性。另外，上述模型的共同不足是只能考慮特定截面形狀的微結構。采用數(shù)值方法可對不同微結構形狀的復合材料進行計算。文獻［3－4］用有限元方法分析了編織復合材料的濕擴散行為；文獻［5］則考慮纖維的隨機分布，對復合材料擴散過程進行數(shù)值模擬。但這些研究仍針對纖維不吸濕情形。對吸濕的情形（如芳綸），復合材料橫向擴散系數(shù)的求解需考慮纖維自身的吸濕。

文獻［6－7］提出的單胞模型已成功用于復合材料宏觀性能的計算及細觀應力／應變場的求解，模型位移模式已從一階擴展至二階，具有較高精度；文獻［8］在模型中引入有限體積的求解；文獻［9－10］則采用網(wǎng)格映射方法，實現(xiàn)網(wǎng)格劃分從矩形向任意四邊形的轉(zhuǎn)變，建立了等參化FVDAM。本文將該模型推廣至復合材料濕擴散系數(shù)的求解，使其適于纖維自身吸濕情形，并將其用于分析芳綸復合材料吸濕行為。

1 濕擴散的等參化FVDAM模型

在等參化FVDAM計算機械性能中，對微結構進行網(wǎng)格劃分后，假設單元內(nèi)的位移模式，用等參變換、網(wǎng)格映射方法，以及界面位移、應力的連續(xù)條件和單胞內(nèi)的平衡方程求解。在穩(wěn)態(tài)濕擴散時，同樣可假設單元內(nèi)的濃度場函數(shù)，用界面相對濕濃度連續(xù)、濕流通量連續(xù)，以及擴散的質(zhì)量守恒方程求解。濕擴散的單胞模型如圖1所示。模型被劃分為Nβ×Nγ個子胞單元，每個單元用（β，γ）標記。圖中：F1～F4為各面序號。

圖1 濕擴散的單胞模型Fig.1 Method of cells for water diffusion

在映射坐標系（η，ξ）內(nèi)，設

a）單胞中的相對濃度場

b）擴散方程

式中：qi為濕流通量；Di為濕擴散系數(shù)；i＝2，3。

c）穩(wěn)態(tài)擴散的質(zhì)量守恒方程

φ（β，γ）對坐標的一階和二階偏導數(shù)在坐標系（y2，y3），（η，ξ）中存在轉(zhuǎn)換關系（為簡化表達，以下公式均省略上標）

式中：J為雅克比轉(zhuǎn)換陣；為J在單胞內(nèi)的體積平均。

定義界面平均濕濃度

式中：上標表示面序號，按逆時針方向選取，由式（5）、（6）可將一階和二階微變量用界面平均濕濃度及零階微變量表示為

零階位移微變量可由滿足能量守恒方程式（3）求得，用擴散方程式（2）得

用濕濃度對坐標二階偏導數(shù)的轉(zhuǎn)換關系式（5）表示一階微變量用界面平均濕濃度，進而通過式（7）將一階和二階微變量同樣用界面平均濕濃度表示為

定義界面平均濕濃度梯度

界面平均濕流通量

用擴散方程式（2），濕流通量用濕濃度梯度可表示為

式中：n2，n3為法向量。對各面分別有

由式（9）、（14），可表示為相對濕濃度的關系式

式中：K為連接濕流通量與的轉(zhuǎn)換矩陣，包含了各單元的幾何結構信息，且與各單元的法向量及濕擴散系數(shù)有關。

在相鄰子胞上，界面上相度濕濃度和濕流通量連續(xù)可表示為

a）當β＝Nβ時，β＋1→1，

濕濃度的邊界條件為

式中：β＝1，…，Nβ－1。

由式（15）～（19），可對水平方向宏觀擴散系數(shù)Dc3進行求解，有

式中：符號“〈〉“表示在單胞內(nèi)求體積平均；Cc∞為復合材料的吸濕平衡濃度，且Cc∞＝Cf∞Vf＋Cm∞（1－Vf）。此處：Cf∞，Cm∞分別為纖維和基體的平衡吸濕擴散含量；Vf為纖維體積分數(shù)。

在穩(wěn)態(tài)熱傳導中，因熱傳導同樣在界面存在溫度連續(xù)、熱流密度連續(xù)條件，同時滿足熱傳導方程和質(zhì)量守恒方程，故在上述推導中將有關濕擴散的性能參數(shù)替換為與熱傳導相關的性能參數(shù)即可求得宏觀熱傳導系數(shù)。

2 濕擴散系數(shù)求解

為便于比較，本文給出纖維不吸濕（即纖維擴散系數(shù)Df＝0）時，不同纖維體積的歸一化橫向擴散系數(shù)如圖2所示。本文計算結果介于Shen－Springer，Piggott公式間，且與Hashin公式在低體積含量時的結果吻合較好，僅在高體積含量時產(chǎn)生偏差。文獻表明：由Shen－Springer公式得到的結果普遍較實驗值偏小，這是因為Shen－Springer在推導公式時，認為水分沿直線擴散，纖維不僅不吸濕，對水分擴散還有阻礙作用，而Piggott公式結果稍高，這是因為其考慮纖維與基體間存在界面相，且界面相的擴散系數(shù)遠高于基體［2］。由圖2可知：體積含量相同時，方形纖維與圓形纖維的擴散系數(shù)相差較大。為較準確地求解擴散系數(shù)，模型須準確反映纖維的截面形狀。等參化FVDAM采用四邊形進行網(wǎng)格劃分，能對復雜代表性胞元（RUC）進行建模，滿足此要求。

圖2 不同纖維含量的橫向擴散系數(shù)Fig.2 Transverse diffusion coefficient under various fiber contents

材料濕擴散性能為橫觀各向同性。在圖1（a）的邊 界 條 件 下，不 吸 濕 纖 維 （Df／Dm＝0.1，Cf∞／Cm∞＝0.1）和吸濕纖維（Df／Dm＝10，Cf∞／Cm∞＝10）RUC內(nèi)的濕流通量y2，y3分布如圖3所示。此處：Dm為基體擴散系數(shù)。由圖可知：纖維不吸濕時，其內(nèi)部的濕流通量很小，水分主要在基體中傳播，但水分能沿纖維周向擴散，而非Shen－Springer模型中的直線擴散，因而求得的復合材料等效橫向擴散系數(shù)高于Shen－Springer公式值；纖維吸濕時，其內(nèi)部的濕流通量更大，更能反映纖維自身具有吸濕性的復合材料如芳綸復合材料的吸濕特征。

圖3 濕流通量分布Fig.3 Moisture flux in cell

3 復合材料吸濕實驗

在溫度分別為60，80℃，相對濕度均為90%的條件下，對Vf＝60%的芳綸APMOC、環(huán)氧基體Epoxy，以及由兩者組成的芳綸復合材料進行吸濕實驗，一定時間將試件取出用濾紙除去表面水分，在電子天平稱重計算吸濕前后質(zhì)量變化百分比。芳綸復合材料吸濕表現(xiàn)為各向異性擴散行為［11］。用于復合材料吸濕實驗的單向板試件有3種，尺寸見表1。

表1 用于吸濕行為分析的單向板尺寸Tab.1 Laminates of different size

纖維、基體，以及芳綸復合材料的吸濕曲線如圖4所示。由圖可知：三者吸濕行為基本符合擴散方程式（2），在吸濕初期均呈線性上升趨勢，之后逐漸進入吸濕平臺，最終達到吸濕平衡，但由于結構不同，三者的吸濕行為仍顯示不同特征。其中：芳綸APMOC在10d內(nèi)很快進入吸濕平臺，其平衡吸濕量約5%；Epoxy在30d后剛進入吸濕平臺，尚未完全達到吸濕平衡；受纖維吸濕的影響；芳綸復合材料的吸濕曲線在經(jīng)過初期的線性段后，迅速進入平臺階段，且試件越短，越易達到平衡。芳綸復合材料各相均具有很強的吸濕性，其吸濕行為表現(xiàn)為各向異性，纖維軸向的擴散系數(shù)較高，試件越短，暴露的纖維終端越多，吸濕速度就越快。

對無限大平板，水分沿材料厚度方向的表觀一維擴散系數(shù)

式中：h為試樣厚度；M∞為平衡吸濕含量；M（t）為時刻t的吸濕量［1、11］。

復合材料濕擴散行為屬于三維擴散。設單向板長度、寬度、厚度分別為l，w，h，三個方向上的擴散系數(shù)分別為D1，D2，D3，其中方向1沿纖維向，方向2、3垂直于纖維軸向，修正邊界效應后三維擴散系數(shù)與表觀一維擴散系數(shù)的關系可表示為

當D2＝D3時，式（22）可變?yōu)?/p>

h，w不變，改變l的值，由最小二乘法可得D1，D2。

溫度80℃時，單向板吸濕實驗由式（23）求得的擴散系數(shù)實驗值，以及分別由混合率公式與等參化FVDAM由組分擴散系數(shù)求得的單向板擴散系數(shù)計算值見表2。其中基體的擴散系數(shù)由式（19）求得，纖維的擴散系數(shù)采用圓柱模型求解［12］。

由表2可知：纖維的擴散系數(shù)高于基體，在APMOC纖維芳香結構PPTA中，含有酰胺基，而在其第三單體CBM中又含有雜氮原子，使其吸濕性很高。由于纖維吸濕，復合材料擴散系數(shù)將明顯高于將纖維視作不吸濕材料時的計算值，故不能采用Shen－Springer等簡化方法求解。另外，軸向擴散系數(shù)實驗值高于理論值，這主要是因為理論計算時并未考慮界面的作用，實際由于界面出現(xiàn)脫黏，在毛細管作用下水分將大量沿界面擴散。

表2 實驗值與計算值Tab.2 Results obtained by experiment and calculation

4 結束語

本文對一種計算復合材料濕擴散系數(shù)的等參化FVDAM模型進行了研究。以界面平均相對濕濃度為基本未知量，用界面相對濕濃度連續(xù)、濕流通量連續(xù)，以及擴散方程建立用于復合材料濕擴散系數(shù)求解的等參化FVDAM模型。結果發(fā)現(xiàn)：等參化FVDAM模型能反映復合材料復雜微結構及纖維自身吸濕特征，較Shen－Springer，Hashin，Piggott模型更適于求解復合材料濕擴散系數(shù)，在模型中將有關濕擴散的性能參數(shù)替換為與熱傳導相關的性能參數(shù)即可求得宏觀熱傳導系數(shù)。芳綸復合材料中，由于芳綸纖維本身有很大的吸濕性，由簡化模型求得的結果將明顯低于實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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