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德昌(浙江)
在三萬英尺高空,體味幸?!?/p>
文/張德昌(浙江)
剛過而立,遠遠地就看到了不惑的影子,常常這樣一個人游走在漂泊與歸宿之間,思念與期待之間。每到這個時候,我總是會不經(jīng)意的翻開大可的《香蒲草的記憶》,不是因為大可是我兄長,而是因為大可恰是我的兄長!
獨自蟄伏于浙東的小城里,最喜歡在晚上,特別是在閣樓上的書房,擰開一盞臺燈,一定不能太亮,只需看得清字即可,沙發(fā)旁一定要泡一壺茶,無所謂好或者不好,只是入口時不像白開水一般寡淡。當整個閣樓被黑包圍著,唯獨我、茶和茶杯上漂騰著的熱氣、書和書中纏繞的故事被臺燈里投射出的光環(huán)繞,這時的我,會覺得由衷的幸福。
說起幸福,曾經(jīng)和年幼于我的一些朋友們討論過,我始終不相信幸福是一種過程,而我更相信幸福是一個節(jié)點上的感覺和體味。就仿佛回憶起兒時的我:有過吃不飽飯時的饑餓、有過穿不暖衣服時的冷顫、有過一人牽著黃牛在山梁上的孤獨、有過夢想著走出大山時的渴求……我幸福嗎?然而,我也能憶起過年時家中長輩們分給我一包糖果,我常常會把他們藏起來,待到日后一顆一顆的慢慢品味,其實不是我不喜歡那種甜蜜的感覺,而是我不希望一次耗費了全部的甜蜜,每次甜蜜,就是一次幸福的感覺,我希望這種幸福,可以一次接著一次。
正如我捧起《香蒲草的記憶》時,不敢一口氣讀完一樣。記得十年前讀兄長的《月色情人》時,我?guī)缀跏且豢跉饪赐甑?,而到了今日,我再沒有勇氣用整整一晚的時間讀完《香蒲草的記憶》,不是不敢,而是不舍。因為我太留戀于每次看到書中某一章節(jié)時心中體味到的那絲幸福,正如兒時把一粒糖果放進嘴里時,心里那種偷偷樂開花的幸福。
現(xiàn)在的我,每當思鄉(xiāng)心切時,總喜歡隨意翻開《香蒲草的記憶》,無論是哪頁、哪章、哪節(jié)、哪段文字、哪些故事,都能徹底緩解我的思鄉(xiāng)之情。幾頁看過,我會自然的合上書,閉上眼睛,盡管書合上了,但書中的文字會幻化成一幅幅影像在我腦海里閃現(xiàn),盡管眼睛閉上了,但眼角的淚水卻順著略顯皺紋的面頰自由的滑落。
這個時候,閣樓上,臺燈下,我恍惚成了一條魚兒,從東海之濱游回牧馬河畔,游過沿途的村落時,我會拼盡全力地躍出水面——看看哪家屋頂?shù)拇稛燂h向何方?聽聽村口誰家的母親扯開嗓子呼喚自己的孩子回家吃飯?山梁上的耕牛奮力前行,是在播種春天,還是在收獲秋天?
回憶,讓我感受幸福!
從三萬英尺到一萬英尺,飛機穿過云層時劇烈的抖動,提醒我即將著地。收拾一下行李,包括兄長前日交代“幫《香蒲草的記憶》寫點東西”的囑托。北京到了,我走出艙門才發(fā)現(xiàn):北方的冬天要比南方溫暖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