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軍
(吉林體育學院,吉林 長春130033)
古代中國與古希臘的教育活動中都存在著“身心并重”的教育觀念,即在進行道德與心智教育的同時重視身體運動的教育。在古希臘諸如蘇格拉底、柏拉圖等思想家的教育思想中,以及雅典等城邦的教育實踐中都有著明確的體現。在古代中國,自先秦時期開始的學校教育活動中,就有著“身心并重”的教育傳統(tǒng)。其中既有著“六藝”這樣的教育實踐,也有著如孔子所提倡的“成人”的教育理念。這種傳統(tǒng)在后代也產生了明清之際如顏元這樣在實踐中真正把身體運動教育與道德、心智教育融為一體的教育家。
然而,出于各自不同的文化背景,古代中國與希臘對于“身心并重”教育的側重點并不一樣。這一點直接影響到了體育教育觀念,產生了截然不同的體育教育實踐。本文力圖通過對古代中國與古希臘的“身心并重”教育活動中的體育教育觀念進行對比分析,揭示兩者內在差異及對今天的影響。
盡管“身心并重”的教育方式在古代許多文明地區(qū)都存在,但它在古希臘的獨特體現是追求塑造和諧與完美的個體,導致這一點的原因是古希臘獨特的文化形態(tài)。歷史學家布克哈特曾指出,在古代世界,“很多民族都只具有一種關于生活的集體意識,……但希臘人的個體化過程比其他民族要早”[1]-151,布克哈特還認為,體育運動的教育價值直接推動了希臘人這種“個體化”文化特性的形成,正是古希臘繁榮昌盛的運動賽會導致了“波及生活所有方面的一種競爭,這使得個體人格凸顯了出來”[1]-314。
古代世界其他民族同樣也有著繁榮的運動競賽,而古希臘人的獨特性是他們所創(chuàng)造的奧運會。意大利學者Federico Gallo 在對比古希臘奧運會與古羅馬的節(jié)日運動競賽時指出,古羅馬人之所以沒有創(chuàng)造出奧運會那樣的神圣慶典,是因為他們更注重群體而非個體[2]-37。以奧運會為代表的運動競賽習俗使古希臘體育運動為培養(yǎng)完美個體的教育貢獻了一種獨特的精神追求,那就是“arete”——個體的完美與卓越,用荷馬的話說就是“永遠力爭第一,奮力去戰(zhàn)勝其他人”[3]-530。由此我們可以看出,古希臘教育追求培養(yǎng)和諧個體的特征與其獨特的運動競賽文化有著密切聯系,體育運動既是導致追求完美個體的成因,也是實現這一目標的重要手段。
根據希臘學者Antiopi Argyriou 的研究,古希臘人所追求的理想人格——“arete”,本身就意味著在競爭中所體現出的優(yōu)秀與卓越的品質[4]-199,“arete”和其密切相關的兩個詞“agon”(競賽)和“agoge”(教育),有著共同的詞根“ago”,其含義是通過努力達到完美[4]-200,在追求塑造完美個體理想的過程中,教育把體育運動和完美的品質連接了起來。概而言之,在古希臘看來,個體的卓越是通過競爭展現出來的,也正是由于競爭對于展現個體的美德與卓越如此重要,以至于在古希臘的城邦斯巴達,美德被視為“不和的果實”,勇于競爭被視為真正的美德[4]-201。而體育運動由于與競爭有著如此密切聯系,就成為培養(yǎng)卓越的品質與美德的最好手段。由此,我們就可以看到古希臘體育教育是以塑造卓越完美的個體為目標的。
當然,古希臘人在培養(yǎng)身心和諧的個體的過程中并沒有忽視其他方面的教育內容,如布克哈特所指出的“希臘人是這樣一個民族,他們每個人都盡其所能地培養(yǎng)他們的才能,生活中追求的是整體而非某一個方面”[1]-261。在雅典為代表的“身心并重”的教育活動中,體育方面以五項運動(賽跑、鐵餅、標槍、角力、跳躍)為主,文化方面的教育包括學習與演說辯論有著密切聯系的文法、修辭學和辯證法三門“自由藝術”,還經常進行舞蹈、器樂、歌唱等藝術練習。文化與體育在古希臘文明中的地位之重要,以至于亞里士多德在界定“城邦”的基本特征中,不可或缺的事物就包括體育場與劇院[5]-31。
古希臘人所追求的身心和諧的“完美的個體”理想是一種抽象意義上的完美,并不強調這種完美與卓越有任何功利目的或實用價值。因而古希臘的“身心并重”的教育活動也體現出非功利性的特征,布克哈特就指出,古希臘人雖然也認為工匠和手工工人有著精良的專業(yè)技藝,但并不值得稱頌,因為“他們還是缺乏在音樂和體育方面的一種自由人的教育”[1]-260。而體育運動的教育價值就在于“個人的全面發(fā)展正是依賴于他需要經常與他人進行的這種沒有任何直接實用價值的競技運動中,對自己做出評價”[1]-232。
古希臘體育運動的繁榮雖然在早期與古希臘頻繁的戰(zhàn)爭實用需求有關,但是伴隨著古希臘文明的發(fā)展,它們作為一種社會活動開始日益獨立出來,被打上了深深的希臘文化烙印。早在荷馬時代的史詩《奧德賽》中,奧德修斯的賽場對手,誤把奧德修斯當做商人的Phaeacian 的運動員Euryalos 就抨擊奧德修斯,“陌生人,你只知道商業(yè)利益,不懂得競賽,不是運動員”[3]-523。從那時起,體育運動作為一種教育手段就與培養(yǎng)高貴的美德聯系起來。據希臘學者Yannis Mouratidis 研究,和古希臘體育教育有著密切關系的詞匯“athlos”,既指在運動競賽中的輝煌成就,同時也指良好的禮儀、高貴的氣質與謙遜的態(tài)度[6]-477。
在希臘古典城邦文明的鼎盛時期,哲學家們更是認為體育教育應服務于美德,而非現實利益。柏拉圖的“用體操鍛煉身體,用音樂陶冶靈魂”的身心和諧教育觀為世人所熟知,柏拉圖的體育教育目標同樣強調的是非實用性。音樂和體育“它們服務于人的激情原則和愛智原則,用恰當的張力和松弛來調整這兩個原則之間的關系,使之達到和諧,而不僅僅是為了人的靈魂和身體?!保?]-611體育與音樂的和諧最終服務于人的靈魂與肉體的和諧,而不是某種現實需要。蘇格拉底雖然認為強身健體有助于保衛(wèi)城邦,但是更強調體育不僅是為了健身而是服務于倫理與精神,服務于成為高尚的公民[5]-30,體操與競賽“最終是要服務于精神的價值與準則的建構”[5]-32。
但是我們同時也要看到,這種絕對追求非功利、非實用的體育教育原則與古希臘的實際體育實踐,尤其是競技體育實踐還是存在著沖突的。不追求實用目的的競技運動需要大量的物質財富與閑暇時間的支持,導致在實際生活中一般只有富有階層才能消費的起。“只有那些相當富有的人能夠負擔得起這樣一種生活方式,只有那些完全不愁吃穿的人才能夠把運動場當做其生活不可缺少的要素”[1]-232。所以,真實情況是只有貴族階層才能完全做到這種非實用的競賽,“也只有在少數貴族,才可以做到這種既研究哲學,又進行競技的體智并重。這就難怪在公元前500 年至480 年期間舉行的奧林匹亞競技會上,優(yōu)勝者或是貴族,或是職業(yè)競技者,而所謂的業(yè)余競技者實際上就是這些貴族,他們之間才真正體現著‘非功利性’的競技體育理念”[8]-27。
當然,古希臘競技體育與“完美個體”教育之間的矛盾并不意味著古希臘體育教育理想僅是空想。對于這一問題,國內有學者指出,古希臘競技體育的高度發(fā)展帶來的職業(yè)化、專業(yè)化現實必然使競技體育從“完人教育”中分離,而以柏拉圖為代表的學者正確區(qū)分了競技體育與一般體育的區(qū)別,使得強身健體的一般體育獲得了應有地位,從而部分挽救了完人教育的理想[8]-29。事實情況的確如此,盡管古希臘競技體育由于高度發(fā)展走向職業(yè)化、專門化與腐敗,但是,古希臘人那種培養(yǎng)身心和諧完美個體的教育理想依然在西方文化傳統(tǒng)中保留下來,其強調的個體性與非功利性特征依然在今天發(fā)揮著作用。
在古代中國,自先秦時期開始的學校教育活動中,就有著“身心并重”的教育傳統(tǒng),并在周代形成了“六藝”這樣的相對完善的教育實踐。此外,中國古代的體育運動中也存在著身心并重的傳統(tǒng),在古代的武術、養(yǎng)生術體系中尤其明顯,但是由于武術、養(yǎng)生術的身心并重觀念主要受到佛、道等思想觀念的影響,在以儒家為官方顯學的古代中國社會中難以在教育領域占有重要地位,本文就不再論述,重點探討儒家知識群體所倡導的身心并重教育觀念。儒家知識群體的體育教育思想涉及到多方面人物,本文不能一一論及,其中,以春秋時的孔子和明清之際的顏元對后世影響最大,也最為典型,本文以他們?yōu)槔齺砭唧w論述。
春秋時代教育家孔子推崇周代“六藝”教育形式,把禮、樂、射、御、書、數作為教育手段來培養(yǎng)他所追求的理想人才,“六藝”之中無疑是包含了道德、心智、體育多方面的教育內容;明清之際的顏元同樣積極提倡把“六藝”作為教育內容,并輔之以多種體育教育手段,反對宋代以后出現的儒家靜坐空談風氣。顏元在學生平時的學習活動中安排“習禮、歌詩、學書計、舉石、超距、拳擊、率以肄三為程”;“每逢一、六日課數,三、八日習禮,四、九日歌詩、習樂,五、十日習射?!保?]
孔子與顏元所采用的“身心并重”的教育形式,追求的是要塑造理想人格與身心協(xié)調發(fā)展的人。對于孔子,這種理想的人格就是所謂的“成人”,即孔子所說的“若臧武仲之知,公綽之不欲,卞莊子之勇,冉求之藝,文之以禮樂,亦可以為成人矣”。[10]孔子在這里所說的“知”、“不欲”、“勇”、“藝”不僅包含了儒家奉為圭臬的“智仁勇”三達德,也包含了才藝,最后還必須“文之以禮樂”,即進行禮樂教化。這種“成人”觀念毫無疑問也是一種全面發(fā)展的理想的完人形象。
顏元的“身心并重”教育中體育教育要到達的目標是:“孔門習行禮、樂、射、御之學,健人筋骨,和人血氣,調人情性,長人仁義。一時學行,受一時之福;一日習行,受一日之福;一人體之,錫福一人;一家體之,錫福一家;一國、天下皆然。小之卻一身之疾,大之措民物之安;為其動生陽和,不積痰郁色,安內扦外也”。[11]-693即要通過體育教育和其他教育形式結合培養(yǎng)身心和諧發(fā)展的人。
從表面上看,中國古代教育家們與古希臘教育家們所要培養(yǎng)的“完人”形象非常近似,盡管在“身心并重”的教育觀念上,中國古代學者如顏元的“身心一元”觀念與古希臘柏拉圖等人的“身心二元”觀念存在著差異,但都是要通過體育教育與其他教育手段結合培養(yǎng)身心并完的人。然而,深入分析就會發(fā)現,在終極教育目標上他們之間也存在著巨大差異。
對于孔子而言,他所要培養(yǎng)的“成人”,絕不可能是古希臘那種抽象完美的個體,“成人”必須要經過“禮樂”的教化,其最終目標是要服務于建立孔子心目中的理想社會秩序。對此國內有學者就指出孔子的“成人”理想“有著社會實用性。結合他的政治立場分析,這種理想顯然滲透著‘禮治’的血液,他是要把人培養(yǎng)成為能夠按照‘禮樂’的標準服務于現實社會的工具,‘體育’在這一過程中是一種必備的素質”[12]。
顏元也是如此,他的教育目標是要培養(yǎng)一種“文武兼?zhèn)洹钡娜瞬?,最終要實現的社會目的是“使人人皆兵,天下必有易動之勢;人人社樂,則中國必有易弱之憂;惟凡禮必射,奏樂必舞,使國有弓矢,人能干戈,成文治之美,而具武治之實。無事時,雍容楫讓,化民悍劫之氣;一旦有事,坐作擊刺,素習戰(zhàn)勝之能”[11]-638。對此國內也有學者提出,和西方身心并重教育目標相比,顏元文武兼修身心一元培養(yǎng)目標是強民,最終目標是強國[13]。
所以中國古代“身心并重”教育所培養(yǎng)的人表面上與古希臘相同,實際上存在個體與群體本位差異,最終目標不是完美個體,而是理想的社會服務者。這種差異導致中國古代“身心并重”教育在實踐上也有著濃厚的實用主義色彩。
群體本位的特征使中國古代“身心并重”教育有著濃厚的實用主義色彩,孔子的“成人”理想本身就帶有服務于理想社會秩序的實用性色彩,顏元培養(yǎng)“文武兼?zhèn)洹比瞬诺慕逃^也是如此,它來源于孔子的“有文事者必有武備,有武事者必有文備”(《史記·孔子世家》)的理念。在這一教育過程中,體育教育往往是以“武”這種封建國家的實際需要出現的。在宋代以后,儒家學風日益文弱化,片面重視心性修養(yǎng),重文輕武風氣盛行,顏元的教育思想就是以反對這種風氣的面目出現的。
顏元思想的基礎是其主張經世致用的“實學”思想,本身就帶有濃厚的實用主義色彩。顏元生活的時代正值明朝的滅亡與清軍入主中原,這件事極大刺激了漢族知識分子,顏元的思想就在這種環(huán)境中產生。
顏元認為明朝滅亡的一個重要原因是宋明以來知識界的學風只崇尚死讀書與空談,沒有治國安邦的真實本領,因而顏元的教育觀是從經世致用的角度出發(fā)。顏元親眼目睹清軍以武功、騎射奪取明朝的天下,他的體育教育觀因而帶上了很強的軍事實用色彩。顏元曾有言:“軍者,天地之義氣,天子之強民,達德之勇,天下至榮也”[14]-688。他主張,“教文即以教武”,“治農即以治兵”。只有這樣,國家才能強盛。所以,顏元提倡體育教育的出發(fā)點并不是僅僅為了強身健體,其主要目的還是培養(yǎng)軍事人才。這一點從他漳南書院武備齋的教學內容中就可看出,其中既包括技擊、超距、射箭等體育內容,也包括兵法、陣法等軍事內容。
所以顏元的教育目標是為國家培養(yǎng)合格有用的人才,而非古希臘那種完美的個體,他的體育觀“一身動則一身強;一家動則一家強;一國動則一國強;天下動則天下強”[14]-686有著濃厚的實用主義色彩,即體育教育有一個明確的實際目標——服務于家國天下。
從表面上看,古代中國與古希臘“身心并重”教育觀的差別只不過表現在個體本位與群體本位之間的差別,但是如果我們深入分析就會發(fā)現,這種差別導致的一個直接結果是體育教育目標的差異。中國傳統(tǒng)群體本位體育教育觀曾經在建國之后相當長歷史時期內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對于培養(yǎng)運動員的愛國主義、集體主義情懷,凝聚集體力量參與國際競技體育并取得輝煌成績都有著無可代替的作用。但是群體本位教育觀的終極目標是服務于家國天下,集文武于一身,智、仁、勇、藝為一體的人是從屬地位,個體只不過是服務于家國天下的工具。個體存在工具化的結果就是體育教育目標的工具化,體育運動中存在著人的主體地位缺失情況。
人的主體地位被漠視導致“文武兼?zhèn)洹苯逃械摹拔摹迸c“武”本身處于一種內在割裂狀態(tài),在實踐過程中的結果往往是“文”與“武”的分家。在中國幾千年的歷史上,真正實施“身心并重”教育的機會很少,“文武兼?zhèn)洹钡娜瞬鸥巧贁担奈浞旨业钩蔀樗未院鬂h族文化的主流。因為在實用主義態(tài)度下,單純的文化人才與單純的“武備”人才同樣可以服務于家國天下,而不必非要“兼?zhèn)洹痹谝黄?。這在封建君主制中尤為明顯,自唐代設立武舉制開始,整個封建時代官方選拔人才的模式就是“文”“武”分家,文舉、武舉各行其道。其后果是在我國的文化傳統(tǒng)中逐步形成這樣一種觀念,體育運動往往只與“武”、“游戲”這些傳統(tǒng)文化中地位低下的事物相聯系,而與高級文化無關,體育運動從事者也被視為粗鄙的武夫。
這種文化傳統(tǒng)在今天仍有著不良的后果,如我國體育行業(yè)整體文化素質偏低的問題就與之有著密切聯系,尤其在競技運動領域更加明顯。盡管自新中國成立以來,各個歷史時期國家都針對運動員文化教育制定了一系列政策法規(guī),但是在實踐中仍存在諸多問題,如有學者明確指出的文化教育理念問題、經費投入問題、運動員文化基礎薄弱與厭學問題、體育系統(tǒng)與教育系統(tǒng)的協(xié)調問題等等[15]。這些問題的出現,實際上都與我國歷史上長期存在的把體育運動視為“武”以及文武分家的文化傳統(tǒng)有關。在許多人內心深處,運動員這些“武備”人才,只要能出成績?yōu)閲覡幑?,是否有文化是次要問題。在社會公眾心目中,對體育教育也多少存在輕視態(tài)度,這一切都制約著中國體育事業(yè)的可持續(xù)發(fā)展,對我國體育強國建設極為不利。
西方自古希臘時期開始出現的個體本位與非功利體育教育觀在實踐中有其自身的嚴重弊端,如西方競技體育在古代與近代時期的濃厚貴族特色,當代西方體育由于過于強調個人利益而出現的過度商業(yè)化等等問題。然而這種傳統(tǒng)也推動了體育教育與培養(yǎng)身心和諧發(fā)展的個體緊密相連。經過文藝復興時期的教育家[16],以及后來的洛克、盧梭等教育家的努力,體育教育完全在現代教育中站穩(wěn)腳跟,古希臘身心和諧的完美個體理想也在現代演變出“全人教育”的理論[17]。最為明顯的例子是在運動員文化教育領域,如許多研究者所指出的在美國、西歐發(fā)達國家,運動員的文化教育得到很好的重視,并形成良好的體制保證,西方發(fā)達國家運動員的整體文化素質也與我國形成鮮明對比[18]。這一切都值得我們認真研究借鑒。
古希臘與古代中國都存在“身心并重”的教育理念,但二者特征與側重點各不相同,并直接影響了各自體育教育觀念。古希臘體育教育注重培養(yǎng)身心并完的個體,在教育目標上也有非功利、非實用的特點;中國古代以儒家思想家為代表的“身心并重”教育注重培養(yǎng)社會與國家的服務者,教育目標上有濃厚的實用主義色彩。對個體的忽視與實用性特征導致古代中國教育實踐過程中體育教育往往與文化教育割裂,這種文化傳統(tǒng)在今天也引起了如運動員文化教育等相關問題。要解決這一問題,則需要我們在體育教育領域倡導科學發(fā)展觀,積極貫徹“以人為本”的理念,積極吸收世界優(yōu)秀文明成果,體育教育必須以人為中心,以促進人和諧全面發(fā)展為目的,才能真正實現建設體育強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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