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人健康為何成“迷云”

□ 龐紅燕

“到了70歲依舊記憶力奇佳”

冷戰(zhàn)時期，蘇聯領導人的身體狀況一直被視作“國家機密”，蘇聯解體后，這一“慣例”被俄羅斯繼承了下來。

其首任總統(tǒng)葉利欽直到退休后，媒體才發(fā)現，他的病歷竟厚達好幾冊，葉利欽本人也承認，自己“在擔任總統(tǒng)期間經歷了五次心臟病發(fā)作，還有一次心臟手術”。根據病歷，葉利欽在1996年俄羅斯總統(tǒng)選舉時期心臟病發(fā)了兩次，而他為了連任成功，對這件事一直秘而不宣，連專為總統(tǒng)服務的醫(yī)療服務中心都不知曉。

2007年4月23日，葉利欽病逝。盡管目前俄羅斯官方尚未就葉利欽的死因公布說法，但俄羅斯媒體援引醫(yī)院方面一位匿名人士的話說，葉利欽死于心臟衰竭。

葉利欽的繼任者普京則常常以“硬漢”形象示人，并以各種方式高調展示自己健碩的身材，但遇到人人都會面對的疾病問題時，他處理得很低調。

2012年10月5日后，普京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離開莫斯科。一名與克里姆林宮關系密切的人士告訴俄羅斯《導報》，普京正在接受治療，因為一個月前滑翔機“領”鳥時傷到了脊柱。當輿論對此話題的討論愈發(fā)熱烈時，總統(tǒng)發(fā)言人佩斯科夫公開表示，普京只是在健身時拉傷了背部肌肉，而他總“宅”在位于郊外的宅邸，是“總統(tǒng)不愿意自己的車隊影響已經承受過重負擔的莫斯科交通系統(tǒng)”。之后，總理梅德韋杰夫談到這一問題時，只是間接說，工作壓力使他和普京需要借助鍛煉緩解緊張，承受一些與周期性運動相關的損傷。

“我的健康狀況已成為國家機密”

同樣將領導人健康狀況列入機密度最高級別的國家，還有古巴。其前最高領導人菲德爾·卡斯特羅因腸胃出血接受手術，在2006年7月31日將權力交予弟弟勞爾·卡斯特羅時，特意發(fā)表聲明稱，“考慮到帝國主義正進行陰謀策劃，古巴面臨著威脅，我的健康狀況已成為國家機密，不能經常對外透露。”

老卡斯特羅的擔憂似乎由來有自。美國全國廣播公司(NBC)曾報道稱，美國自冷戰(zhàn)開始后，就有將醫(yī)生訓練成特工，搜集世界各國領導人身體狀況的歷史?！斑@些情報既可以幫助美國的談判專家了解自己面臨的對手，又可以協助軍事領導人判斷敵人的下一步行動?！狈婚g至今流傳著CIA特工通過秘密渠道搞到了蘇聯前最高領導人赫魯曉夫尿樣的故事。而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前CIA心理專家則稱，她甚至可以了解到一些領導人的性取向。

于是，當古巴電視臺播發(fā)了老卡斯特羅的聲明后，一會兒有消息稱他得了癌癥，一會兒又有說他中風的，甚至有人稱，他已經去世。

盡管當時他已經將權力移交給弟弟，但名義上，老卡斯特羅還是古巴最高領導人。為“穩(wěn)定民心”，他或是公布自己“用清晰的聲音朗讀當天報紙的照片”，或是播放自己穩(wěn)步穿過房間走廊到墻邊接電話的畫面。而接受外媒專訪，以及與到訪的外國政要會面并合影，更被媒體視作辟謠“組合拳”。

“他還活著?！?006年，古巴國會發(fā)言人在老卡斯特羅接受手術后這樣回答一位美國記者。同樣的答案，在迄今為止的8年間，以各種各樣的方式不斷重復給世界。

而在2011年至2012年，委內瑞拉時任總統(tǒng)查韋斯因癌癥轉移，四度赴古巴接受化療。當國內反對派質疑其“是否有足夠的體力履行總統(tǒng)的職責”時，他都會神采奕奕地再度出現，并宣布自己身體“沒有問題”。在此期間，他還第二次成功連任。

然而如醫(yī)生預期的那樣，“即便療效良好，(查韋斯的生命)也很可能只能延長到2013年4月”——2013年3月5日，查韋斯因癌癥擴散去世。

有媒體就此評論道，查韋斯“病情反復卻始終遮遮掩掩”，是“為了不讓國內反對派有可乘之機”。BBC則認為，這是查韋斯布的一個局，目的就是讓民眾產生同情心，以獲取連任，以及對自己挑選的接班人馬杜羅的支持?，F實是，馬杜羅在查韋斯去世后的總統(tǒng)選舉中，成功當選。

“羅斯福同歷史打了個賭，最終他賭贏了”

而不少西方國家領導人的健康問題不透明與“希波克拉底誓言（Hippocratic Oath)”的“保護”有關。希波克拉底是古希臘醫(yī)者，被譽為西方“醫(yī)學之父”。希波克拉底誓詞俗稱醫(yī)師誓詞，是西方醫(yī)生傳統(tǒng)上行醫(yī)前的誓言，醫(yī)生在未經病人允許的情況下將病情透露，將面臨監(jiān)禁和巨額罰款。此外，不少國家相關法律條文也未有明文規(guī)定，領導人需要向民眾公開自身身體狀況。

然而，也有媒體不無諷刺地評論道，“希波克拉底誓言”只是政客們希望繼續(xù)手握一國權力的私心的借口罷了。

若法國已故前總統(tǒng)密特朗公布自己的真實病情，他就不會繼續(xù)執(zhí)掌法國，也就不能成為法蘭西第五共和國迄今為止在任時間最長的總統(tǒng)了。

據其私人醫(yī)生克洛德·古布雷在回憶錄中透露，密特朗在1981年當選總統(tǒng)6個月后，就已經罹患癌癥。而在1994年底，他甚至已經沒有足夠體力履行總統(tǒng)職責。這一消息于2004年披露，在法國政壇和新聞界、醫(yī)學界引起軒然大波，畢竟，密特朗在任時，幾乎每一季度便會公布一次自己的醫(yī)療健康報告。

此前，法國并沒有總統(tǒng)需要公布身體狀況的類似條款，因而密特朗的前任蓬皮杜在任期內罹患癌癥的情況，只有其妻子和私人醫(yī)生知曉。當他最終去世后，很多法國人對國家被一個病人領導，而自己對真相一無所知感到難以接受。輿論壓力之下，密特朗遂決定“做出表率”。但意外的是，其第二份報告尚未面世，醫(yī)生們就發(fā)現密特朗患上前列腺癌。經過一番精心研究，這份健康報告單中，只字未提“癌癥”。病情一直延續(xù)到1992年，他不得不住院動手術時，才首次曝光。隱藏秘密的這10年間，密特朗每天都接受治療，而這，連他的妻子都不知曉。

若是公布真實病情，受影響最大的人，也許是二戰(zhàn)時期的美國總統(tǒng)富蘭克林·羅斯福了?！皬哪撤N意義上來說，羅斯福同歷史打了個賭，最終他賭贏了。”《紐約時報》評價道。

自從1921年罹患脊髓灰質炎后，為保持“健康”的形象，隱瞞病情似乎成了羅斯福憂國憂民外最主要的任務。

1944年，美國在戰(zhàn)火紛飛中迎來總統(tǒng)大選，羅斯福再度連任成功。但1945年4月12日，時年63歲的羅斯福突然死在任上。長期以來，歷史學家普遍認為，其死因是突發(fā)腦溢血。但2010年，神經專家史蒂芬·羅馬佐和新聞記者埃里克·菲特曼經過5年深入調查，合作撰寫的《羅斯福的“致命”秘密》一書披露，“珍珠港事件”發(fā)生前，羅斯福就已經患上絕癥——一種名叫黑素瘤的致命皮膚癌。黑素瘤慢慢地從他的左眼眉擴散，最終形成惡性腫瘤，導致他死亡。在上個世紀40年代初，黑素瘤被認為是不治之癥，晚期病人往往遭受著難以忍受的病痛折磨。這一最終擴散至腦部造成他死亡的病情，羅斯福和他的醫(yī)生都選擇了隱瞞。

美國《紐約時報》稱，如果羅斯福在1944年公開自己的真實病情，那他或許不能依靠微弱優(yōu)勢贏得連任?！鞍凑者@個歷史軌跡發(fā)展下去，其后任杜魯門在戰(zhàn)后的世界格局變化中，不一定會扮演太重要的角色，‘杜魯門主義’的出臺、‘馬歇爾計劃’的推出，甚至是冷戰(zhàn)格局的形成都可能會是另一番景象了?！?/p>

“不包括總統(tǒng)生殖系統(tǒng)的情況”

當然，讓領導人身體狀況“堅守”在“國家機密”級別者如今依舊存在。理論上，領導人的確可以不公布全面健康狀況，只要能證明身體可以負荷工作即可。在這個愈發(fā)注重隱私的大環(huán)境下，強制領導人公布全面健康狀況有時會被視作“不近人情”。

但選擇性地公布相關信息近年來正越來越多。有評論認為，除卻彰顯“透明”風范，還能起到“親民”作用。畢竟，讓媒體和民眾敞開談論“總統(tǒng)胖了瘦了”不失為一種對官民關系的潤滑。

有些女性領導人甚至愿意公布“女人不能說的秘密”之一——體重。菲律賓前總統(tǒng)阿羅約在任時，曾被體檢醫(yī)生在新聞發(fā)布會上直指體重超標——“就阿羅約的年齡，她的理想體重為50公斤，所以她還需要設法將體重減少4公斤”。醫(yī)生為此建議阿羅約加強體育鍛煉，同時減少高熱量和高脂肪食物的攝取。

公布領導人身體狀況最為頻繁的，當屬美國和法國。

美國的這一慣例始于前總統(tǒng)里根。在宣布競選時，里根已將近70歲。由于歷史上有年紀差不多的總統(tǒng)因著涼感冒引起并發(fā)癥去世，在此次競選前的民調顯示，48%的美國人擔憂他們未來的總統(tǒng)沒有足夠的精力和體魄來治理這個國家。

為了打破選民的焦慮，里根率先公開了自己的體檢報告，并承諾假設在任職期間感到身體狀況下降，將不會尋求連任。一時間，這在當時還普遍認同“醫(yī)生-病人”隱私的美國社會引發(fā)了廣泛討論，其結果是，民眾漸漸認可了“總統(tǒng)作為直接治理國家的‘大管家’，應當犧牲自己一部分隱私，向民眾公開是否有健康的身體履行職責”這個論斷，總統(tǒng)公布健康信息就此成為了各方皆認可的慣例。克林頓任期內4次公布體檢結果，小布什也同樣公布了4次。奧巴馬自2008年上臺后，則已經公布了3次體檢結果。

法國總統(tǒng)公布體檢報告則更勤一些。奧朗德每半年就公布一次。這樣的頻次可能都超出了正常需要，但愛麗舍宮稱“應總統(tǒng)要求”，醫(yī)療團隊為總統(tǒng)做了體檢，還表示“奧朗德將信守每六個月公布一次體檢報告的承諾”。有法國媒體就此評論稱，奧朗德是在以這種方式“標榜透明和親民”。

不過，公布的體檢報告詳細到身高、體重、血壓等項目，但不包括娛樂記者最感興趣的，有關總統(tǒng)生殖系統(tǒng)的情況，以及其他非常規(guī)檢查的指標。畢竟，公開體檢報告只承擔向公眾表明總統(tǒng)的身體可以勝任工作的任務，報告中的一切指標都圍繞著總統(tǒng)的身體“能否勝任”這一唯一的主題。

除了常規(guī)的體檢結果，若是遇到突發(fā)事故，作為全體納稅人“雇用的員工”，一些國家的領導人也需要向民眾將來龍去脈說清楚。

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在第一個首相任期時并沒有公布全面的體檢報告，但他2007年卻以“健康原因”為由辭去了公職。辭職第二天，其主治醫(yī)生發(fā)布消息稱，他出現了“功能性腸胃病”癥狀，是消化系統(tǒng)的問題。而2012年再度出任首相后，據媒體公開報道，安倍每隔七八個月，就會到醫(yī)院進行體檢。有媒體就此評論稱，這是為了“穩(wěn)定民心”。

今年初，德國總理默克爾在圣誕節(jié)休假期間因為滑雪摔傷。事后德國政府召開新聞發(fā)布會，政府發(fā)言人公布了默克爾受傷的原因以及最新的健康狀況，指出默克爾在未來三周需盡可能多地平躺。

面對公眾詢問，德國政府發(fā)言人接受采訪時表示，由于默克爾無法乘坐飛機，因此不得不取消今后三周內離開柏林的行程，以及大部分在柏林的官方日程。對于受到影響的外事活動，默克爾將分別與波蘭總理圖斯克及盧森堡首相貝特爾通電話，解釋日程變動的原因，并將在康復后擇日訪問波蘭，并且接待盧森堡新首相的來訪。不過默克爾受傷的情況并未影響到和外界的交流能力，所以其將處理一些公務，包括主持既定的內閣會議。

（摘自《看天下》2014年第28期，本刊有刪節(jié)）

冷 知 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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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匈牙利陷入嚴重的通貨膨脹，匈牙利政府在1946年發(fā)行了面值為10的21次方的辨戈(匈牙利舊貨幣單位)，但兌換為美元，不過20美分左右。

學校school一詞，來源于古希臘詞skhole，意為“閑暇時間，自由時間”。

每根頭發(fā)中含有多達14種化學元素，其中包括金。

最早提出宇宙大爆炸理念的人，是天主教神父喬治·勒梅特。

壓軸是指一場演出的倒數第二個節(jié)目，而非最后一個。

在瑞典，即使是在艷陽高照的大白天，開車時也必須把車的大燈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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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蘋果1ogo上面的咬痕，其設計師羅伯·杰諾夫表示，只是想表明這是一個蘋果，而不是西紅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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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元素周期表中，唯一一個沒有出現過的字母是“J”。

那些你應該知道的“高冷”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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