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杰
從Gul-liver's Travels看譯注的功能
■李 杰
本論文的研究對象是譯注的實際運用,并在理論探討的基礎上加以深發(fā)。具體地,將《格理弗游記》作為此論文譯注研究的載體,原因有二:一方面,《格理弗游記》是Jonathan Swift (1667-1745)的代表作,不少學者對它從文學角度做了深入的研究,本論文將從一個全新的角度探討了翻譯中的譯注現象,并強調譯注在體現譯者身份構建和文學作品研究的重要性。另一方面,該作品的中譯版本比較多,這為版本間的對比研究提供了便利。
提到“譯注”,首先要面對的是這個名詞的由來。中國最早出現譯注的形式是在三國時期,當時雖有佛教流行,但“經多梵語,未盡翻譯”,而且“譯文樸質,義理隱晦,難以索解。而此時,洛陽有支謙,他十歲學書,出煩拔萃,其同學莫不嘆服。十三學胡書,備通六國語,各方面的基礎都很扎實。”(《內明》第213期,靜華,慧如2004)。他廣泛收集佛經,譯成漢文,并將未譯的補譯,已譯的進行訂正。同時,還幫助天竺僧維只難、竺將炎譯經。自東吳黃武至建興中約三十年間,共譯出 《維摩》、《大般泥洹》、《瑞應本起》經等多種。而且他還首創(chuàng)合譯和注經,使經義更加通俗易懂,受到后世高僧道安的贊揚。而西方最早的譯注出現在圣經翻譯中。
這本書的特色在于譯者要如何權衡這么多的譯注。筆者認為作者在處理這些問題的時候,是充分站在讀者的角度在思考,例如,第二部《大人國游記》第一章第二段描寫海上遭遇颶風,用上許多當時航海的專業(yè)術語、設備及描述,以示寫實。作者在這里添加了很多注解,例如,“斜杠帆”,作者解釋為 “‘Spritsail’,一種以往使用的帆,懸掛在船首斜桁(bowsprit)下的帆桁?!?,此外,作者將“Missen”、“the Fore-sheet”、“got the Star-board Tack aboard”,等等,都譯為較為專業(yè)的詞匯,并用較為淺顯的語言注解,但是張建和楊昊成的版本都沒有譯出,也沒有做出任何解釋。而單德興的譯本標明,“此段中譯主要參照辜和特納的注解本勉力而為,其實此節(jié)對于全書的理解和詮釋影響不大,作者以此修辭策略故作寫實狀。(單德興2004:123)”。筆者為探尋譯注的功能,分別從兩個方面對四個譯本進行對比分析(這里引用的英文為Jonathan Swift原著),即文化常識類和影射諷刺類,其中文化常識類包括人物、地名、度量衡,而影射諷刺類分為人影射、物影射和事件影射三大類。筆者將從以上方面對文本進行分析比較。
1、人物類:
Flimnap the Lord High Treasurer attended there likewise,with his white Staff.
度支大臣弗林那普(Flimnap這是指當時的宰相羅伯窩爾坡爾爵士 Sir Robert Walpole;這是作者所最反對的——譯者注)手持白權杖隨扈(伍光建1934:18)
財務大臣弗凌納普也出席,手持白手杖。(腳注30:白手杖為英格蘭財務大臣一職的象征(PT 304;ABG 359;IA 56))。(單德興2004:92)
財政大臣佛利姆奈浦手里拿著他那根白色權杖也在一旁侍奉。(無譯注)(楊昊成1995:43)
度支大臣佛林奈浦也手里拿了白色手杖,隨侍在旁。(無譯注)(張健1948:51)
在上訴這段話中,只有伍光建對“Flimnap”這個人進行注解,并且加上自己的感想——“這是作者所最反對的”。單德興是加注的“white Staff”,楊昊成和張健是沒有譯注的。通看整部作品,文中的人物名稱很多,單德興版本采取的策略是在序中加上 “人物與地名表”(單德興2004:177-180)的部份,而伍光建的版本因為是節(jié)選,所以有些地方沒有,但是他一般只會對具有影射含義的人物加以注解,楊昊成的版本在這部份也沒有加注,張健的版本全文譯注都比較少。
2、度量衡類
I perceived it to be a human creature not six inches high.
我看見一個人不過六寸高(無譯注)(伍光建1934:2)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人形,不到六吋高 (腳注26:小人國與歐洲的比例約為1:12,書中一直維持這個比例。由此可估算格理弗本人約六吋高。但書中格理弗并未對自己的外形有所描述,......)(單德興2004:32)
竟發(fā)現一個身高不足六英寸...(無譯注)(楊昊成1995:5)
發(fā)現一個身長不滿六吋的,.......(無譯注)(張健1948:5)
從上面的例子我們可以看出,單德興版本描述度量衡的方面非常詳細,事實上,這部作品中描述度量衡的用語非常普遍,而單德興譯本對此都做出了譯注。筆者認為外國的數量單位與中文中的數量單位有所不同,因此注釋是有必要的,但是,其他三位譯者都未對此做出注解。筆者認為這與譯注所要表達出的功能作用是極其相關的,明顯的,單德興的版本做到處處精確,可充分服務學術研究。
從以上的分析,不難看出文學翻譯譯注的多元功能。余光中曾經強調過:“一本譯書只要夠分量,前面竟然沒有譯者的序言交代,總令人覺得唐突無憑,譯者如果通不過學者這一關終難服人。(余光中談翻譯2002:10)”他還在同一篇文章里談到,有些譯者在譯文后加注解,“以補不足,而便讀者,便有學者氣象?!彼@番話為我們樹立了一個理想譯者應該達到的境界。這不僅讓筆者想到單德興老師的譯本是何等的高度,他充分的印證了如何盡自身最大的努力以保全原作不容有失。經典文學作品是傳承了濃厚的文化和歷史,承載著原作者的偉大理想,作為一名合格的譯者,應當以最大的努力保全這份珍貴。為了這個夢想,有多少譯者殫精竭慮,采用了各種各樣的方法,力圖將國外優(yōu)秀作品以理想的方式呈現在讀者面前,而在這一努力中,作為副文本之一,文學翻譯的譯注雖然看似無足輕重,卻也在服務讀者、方便研究和幫助譯者建構自己的文化身份諸多方面默默地發(fā)揮著自己的積極作用。
(四川外國語大學重慶南方翻譯學院國際文化交流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