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素軍

滿納漢街的少女

□謝素軍

連凱恩自己都不敢相信，為了阿爾弗萊蒂一句話，他會從千里之外的加拿大直奔赫爾辛基，更夸張的是，她只是他的網(wǎng)友，小他兩輪的少女。

但有一點毋庸置疑，她很美，或者說很媚，對于這類不諳世事的少女，凱恩并不想傷害她們，但如果對方有那么點主動，有那么點需要，他又會感到特別興奮，特別想發(fā)生點什么。

尤其是阿爾弗萊蒂，凱恩已經(jīng)和她聊了近一年，知悉她的情史，甚至欣賞過她的身體，他們在視頻里無話不談，可盡管如此，卻始終沒突破一條底線：她不愿和他見面。這讓他很抓狂，在凱恩眼里，她既無知又聰明，既清純又放縱，凱恩常常會想，是不是北歐所有少女都是這樣。

可惜，凱恩一直不敢越過雷池，阿爾弗萊蒂就像刻在他腦海的一幅幅圖畫，只會在他的性幻想中循環(huán)播放，僅此而已。所以，當(dāng)她突然叫他過去、說一切隨他時，他便丟下了手頭的一切。

滿納漢大道13號，一棟白色的建筑物，很容易找，凱恩看到三樓藍(lán)色的窗簾，和阿爾弗萊蒂描述的一樣漂亮，天氣很冷，她是不是已經(jīng)沐浴更衣，躺在那張希臘風(fēng)格的象牙床上，門沒鎖，只等著自己進(jìn)去？凱恩越想越?jīng)_動，忍不住加快腳步。

命運就是這么捉弄人，在樓梯拐角處，一個小男孩拿著一架玩具飛機(jī)直撞在他身上，男孩連聲說對不起，凱恩卻不知所措，擺了擺手，假裝輕松地上樓了。

雖然阿爾弗萊蒂沒有凱恩想象中的那樣一絲不掛，但她袒露的背脊和傲然的胸部在他面前晃動時，所發(fā)出的信號還是很明顯，想做什么就做吧，沒有人會反對。

但是，過了兩個鐘頭，凱恩還是不厭其煩地陪她喝紅酒，哪怕她的腿在他腿上輕輕碰了一下，他也還是很正經(jīng)地聊著北歐風(fēng)情，絲毫沒有非禮之舉。

為了不讓自己太尷尬，凱恩借口還要去見個朋友，說完便出門，但阿爾弗萊蒂突然從背后死死抱住他，一點也沒有松手的意思。凱恩萬般無奈，只能轉(zhuǎn)過身，無奈地對她說，我不希望感情只發(fā)生在一個晚上，人生需要美好的回憶。

離開滿納漢大道，凱恩一個人去了西貝柳斯公園，希望一個夜晚能緩解下體的疼痛，真沒想到那架玩具飛機(jī)殺傷力這么大，就那么一撞，竟讓自己這么久還恢復(fù)不了元氣，白白錯過了阿爾弗萊蒂火熱的激情。

當(dāng)然，凱恩并不打算就此放棄，為了不讓阿爾弗萊蒂懷疑，特意熬到第二天傍晚，買了一束鮮艷的白玫瑰后再次奔向她的家門。

果不其然，阿爾弗萊蒂滿臉歡快，但已經(jīng)不像昨天那樣流光溢彩。她禮貌的樣子讓凱恩反而拘謹(jǐn)，幾杯紅酒下去，他思慮著是否要來點暗示，卻沒想到阿爾弗萊蒂先開口了，你是真正的紳士，昨晚我很感動，我想，我現(xiàn)在已是另外一個人，因為你的一句話，我決定從頭再來。

阿爾弗萊蒂很坦白，她是性泛濫者，還吸毒，她一直在麻醉自己，之所以叫他，只是這個冬天的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召喚，本以為這是不可能的，沒想到他真從千里之外趕來了。說到這里，她笑了笑，跟凱恩碰杯，說對不起，但并不后悔，因為他讓她突然醒悟，自己需要什么愛情，什么人生。

兩個人一直聊到很晚，阿爾弗萊蒂醉了，輕輕趴在他懷里，凱恩知道，因為一個誤會，他贏得了一份真正的愛情，此刻，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切，和懷里的這位少女。

但凱恩不能，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是艾滋病患者，如果因為傳染而讓少女再次陷入萬丈深淵，自己將會后悔一輩子，他只能悄悄離開，不讓少女的夢破碎。

（原載《雪蓮》2015年第10期福建呂麗妮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