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偶然讀到此文,非常震動。對文中所持觀點雖不完全贊同,但也頗有共鳴之處。后來,聯(lián)系到此文整理人魏墨先生,知道了此文僅在境外刊物發(fā)表過,于是,我們決定在《藝?!啡陌l(fā)表。這個釆訪雖然時在2010年,但我們認為尚未過時??上У氖牵鹣壬鷮χ袊敶佬g(shù)家只有評判而沒有更多的論據(jù),所以,我們需要聲明的是,此文觀點并不代表本刊觀點,只是韓國金兌庭先生的一些個人看法,至于準確與否,應由讀者自己判斷。
金兌庭先生是韓國當代重要的藝術(shù)家與美術(shù)評論家,他也是中國藝術(shù)界的老朋友,早在1993年就曾得到中國文化部的邀請,于中國畫研究院(現(xiàn)為中國國家畫院)舉辦個人作品展,他在現(xiàn)代書法與現(xiàn)代繪畫領(lǐng)域形成了完全獨立的語言與精神品質(zhì),在日本有著非凡的影響。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他的個人作品展在紐約、巴黎、東京等地紛紛舉行,他的極富東方精神的現(xiàn)代作品,作為韓國藝術(shù)的代表性藝術(shù)家在國際上享有盛譽。
金先生非常熱愛中國傳統(tǒng)文化,對于中國古代的石刻、壁畫、碑刻、民間藝術(shù)非常癡迷,他曾20多次來到中國,與中國藝術(shù)界的很多重量級的藝術(shù)家過從甚密,由于他對中國藝術(shù)的過份迷戀,他一直表示想成為一個中國人,生活在他熱愛的這片土地上,因為在這片土地上他才能找到他內(nèi)心想要的一切,也許對于他來說中國文化的這片熱土正是他的心靈棲居之所。
2010年4月23日下午,七十三歲高齡的金兌庭教授第三次抵達鄭州,因為應邀參加“龍門陣———現(xiàn)代書風國際二十家作品展”,他在鄭州、洛陽,逗留了十余天時間,與書畫界的朋友一起造訪名山古剎,剛好在一起游玩閑居時,本刊記者對其進行了輕松不拘的訪談,說是訪談,還不如說是聊天更恰當些。因為金先生青年時曾留學臺灣,并問道于張大千先生門下,所以一般的聊天他的中文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談論藝術(shù)時,一些專業(yè)術(shù)語或者內(nèi)心感悟的東西還是不能準確生動的表達出來,但這不影響他對藝術(shù)直覺的表述,也許看起來直白,不繞彎子,淺顯易懂的表述更能看出一個人的眼力與內(nèi)心的深度。所以對于金先生的談話我們保留了原始的記錄,并不作修飾與改動,他的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太順的中文表達里,反而有我們?nèi)粘R呀?jīng)忘卻的那些文字的真義。有心人自會讀出其間的味道與意思。
在訪談中涉及到的藝術(shù)家基本上都是臨時在身邊的畫冊中翻到的,無論說好說壞,都是金先生自己覺得值得一談的作品,他不關(guān)注的作品也一律匆匆翻過,一言不發(fā),事實上在以下談到的所有藝術(shù)家都是在中國當代美術(shù)界具有角度不同的影響力與可圈可點的實力。總之,藝術(shù)面前人人平等,誰都可以對作品發(fā)出自己的聲音。實際上在當代美術(shù)界我們很難見到真正意義上的批評家,似是而非、一邊倒的惡劣文字遍布四處,我們很難聽到對藝術(shù)發(fā)自內(nèi)心的純粹的深刻的聲音。結(jié)果,我們在對金先生的采訪中,聽到了他對中國當代美術(shù)發(fā)出的熱誠的、慷慨的聲音,簡直讓人感動不已。當然一切聲音都是對事(作品)不對人,能夠引起美術(shù)界的討論與批評更是采訪者與金先生所期望的。
魏:金先生,你怎么看中國當代美術(shù)的現(xiàn)狀?
金:中國美術(shù)最重要的不是油畫,也不是國畫,更不是其它什么畫,而是文人畫,文人畫是中國藝術(shù)的靈魂性存在,中國哲學的不可言傳的思想與精神,統(tǒng)統(tǒng)反應在文人畫的筆墨境界里。這是中國美術(shù)最重要的藝術(shù),但是在中國當代我們看到的,重要的精神統(tǒng)統(tǒng)變成不重要的東西,不重要的東西反而變成這個時代最重要的,簡直本末倒置,真的變成假的了,假的變成真的了,烏七八糟的,在北京798、宋莊等等地方,看不到真正的藝術(shù)。所謂的當代藝術(shù)不過是美國人、西方人的娛樂產(chǎn)物,不是從中國人自己血液里流淌出來的精神與生命,這類作品不用多看,知道就行了。中國美術(shù)的未來與真正崛起還是要從自己民族文化的內(nèi)在去探尋挖掘,“從母語出發(fā)”提的很好,就是要真正認識自己老祖宗的智慧文明,將這種原本的智慧文明在當下發(fā)揚光大,喚醒其內(nèi)在新的生命,才能成就真正的中國當代藝術(shù)。真正好的藝術(shù)不是天上掉下來,完全是我們心情中出來的,藝術(shù)是心情最干凈的時候出來的,我們的心污染很多,很多人沒有洗干凈自己的心。不干凈的心靈怎么可以生長出來純凈的藝術(shù)?
外國很多藝術(shù)家很純粹,我在美國見到很多這樣的藝術(shù)家,完全一心一意在作自己內(nèi)心里的事情,日本也有很多純粹的藝術(shù)家,他們對藝術(shù)都很虔誠,并有敬畏心。而我在北京見不到這樣的藝術(shù)家,大家好像都很瘋狂的丟了魂一樣的追逐金錢、房子、名車,好像這就是做藝術(shù)的根本目的,太危險了,太可怕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中國藝術(shù)家這么喜歡錢的藝術(shù)家,中國當代美術(shù)的確走到了危險的邊緣。
我見到太多的中國藝術(shù)家都是自高自大,傲慢的,作為藝術(shù)家是很危險的,應該謙虛。中國大多的藝術(shù)家太現(xiàn)實了,不考慮精神,只考慮金錢,市場,送禮等,中國的藝術(shù)家大多都是這樣的。真正好的作品不好賣,很多人也看不懂,真正好的藝術(shù)家的作品不好賣。真正的藝術(shù)家很純潔,好看的藝術(shù)好賣,水平最差的買的最好,在國內(nèi)擺地攤的到國外去打旗號稱‘著名藝術(shù)家的作品卻賣的很好。美國人的眼睛不一定就是雪亮的,自己的藝術(shù)只有自己內(nèi)心最清楚,別人也許只看熱鬧,熱鬧過后會留下什么?中國現(xiàn)代的藝術(shù)家畫得寫得都很快,自己的精神完全沒有了。
魏:你看看他的作品,您認為怎么樣?(身邊剛好有一本大畫冊,隨便翻到國家畫院范揚的作品。)
金先生用不是很標準中國話說:“畫的很容易很熟練嘛,一般人會覺得好看,但我覺得不好看,學習黃賓虹的東西,離黃賓虹差的很遠很遠,字寫的很光滑,輕飄飄的,也很難看,沒有味道,少了深度。
魏:又翻到李世南的畫,您怎么看?
金:李世南的線條是有價值的,作品不是好看的,真的藝術(shù)不是按規(guī)矩來的。有筆墨的精神深度,一看就知道嘛!我的眼睛銳利,還可以得,范揚的線條比起李世南就缺少了修養(yǎng)。
魏:石齊的作品,你覺得怎么樣?
金:線條很自然,不是隨便出來的,很有心靈經(jīng)驗的線條。如果很故意、勉強出來的線條,我一看就知道”。
魏:看看《破繭———一了繪畫藝術(shù)》里面的作品,說說你的意見?
金:這才是中國當代最高的文人畫,一了的水墨畫是很高的,我打算把他的畫作制作成版畫在韓國推廣,韓國的藝術(shù)家看到這本畫冊中水墨畫嚇了一跳,怎么會這樣畫,內(nèi)在的精神是很高的。一了的畫完全是自己探索出來的,齊白石,吳昌碩是從以前的傳統(tǒng)繪畫中稍微變了一下傳承下來的繪畫語言,一了的繪畫是直接接漢代的氣,完全是原創(chuàng)的獨立的精神。精神最高的是文人畫,以前的這樣的文人畫出來了沒有?一個都沒有,完全自己的,完全變態(tài),藝術(shù)的變態(tài)是最重要的,但是隨時變態(tài)是最不好的。他畫的“二奶山問禪”很好笑。這種笑是從內(nèi)心里自然生發(fā)出來的喜悅,有點象“拈花微笑”。
魏:這次參加“龍門陣”展覽的石開的作品,您覺得怎么樣了?
金:石開是很認真,太認真,古代的線條可以做,但是自己的線條不能出來,是聰明的,聰明有兩種,他是小聰明,應該大聰明的嘛!大聰明為什么不能做呢!一了的畫是以前遺留下來的文人畫不一樣的樣子,完全是他自己的樣子,完全是獨立的,獨特的,齊白石、吳昌碩很大的畫家,他們是傳統(tǒng)的文人畫是稍微變了一下,他是完全變成自己的東西。
魏:看看這本畫冊上吳冠南的作品?
金:筆性還可以,精神沒有深度,還是讀書少的緣故,精神不夠,亂七八糟的,原因還是骨法,骨法沒有,變化沒有用,骨法是骨頭里面的東西,骨法不是技巧,不是規(guī)矩的,骨頭不結(jié)實,怎么辦,這是根本嘛,沒有根本也絕對達不到精神的意境,真正的藝術(shù)不是按規(guī)矩來的。
魏:中國書法院王鏞的書法呢?
金:王鏞的作品如果不是在那個位置上,他也不會有這樣的影響,精神不深刻,畫的東西十幾年都是一個樣,很自足,自滿的樣子,自高自大,做藝術(shù)怎么能這樣呢!
魏:看梅墨生的作品,說說您的意見?
金:生氣不夠,里面活潑的精神沒有,可以是可以,有一點故意純粹故意文氣的感覺,還沒有到那種境界呢!都是故意做出來的。深度不夠嘛!
魏:看看齊劍南書畫集,您覺得他的書法怎么樣?
金:筆性很危險,收筆這樣最不好,故意的夸張,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看他的筆性就不行,沒有真性情,他缺乏過程,他想法很好,對于藝術(shù)的理解也不一般,但是太著急的感覺。
魏:河南書法家胡秋萍的書法呢?
金:她本來有很好的基礎,但是筆墨里面有自高自大的味道,夸張,筆性寫壞了,為什么呢!自高自大嘛!真的需要冷靜的思考。
魏:吳悅石的作品您怎么看?
金:線條可以,是懂線條的,精神也可以,但自己語言的深度還不夠。
魏:看看上海陳家冷的作品?(美術(shù)報刊登的作品)
金:裝飾意味太強,工藝的痕跡重,都是小聰明,隨隨便便變,這樣不行,
魏:看這個畫,中國很有名的。(李津作品)
金:有一點意境,筆性也很好,很艷俗很性感的美,但是看多了總覺得筆墨太甜了,甜得東西多了就會有點膩的感覺,當然這是個了不起的畫家,他懂整個中國文化藝術(shù)的體制和特征。
魏:李孝萱的畫怎么樣?
金:筆墨修養(yǎng)很好,但是線條隨隨便便,不是很耐看,深度不夠,人物的表情還可以,也能看出他的才氣不一般,但是才氣有時候也是很危險的。
魏:這個畫家是中國美院的,看看怎么樣?(何加林山水)
金:畫得很完整,面面俱到,線條空間的能力不夠。
魏:他的畫市場很好,您看看怎么樣?(田黎明作品)
金:這完全是效果而不是意境,線條,空間都不行,除過線條,他的畫還有什么好的,這個東西是騙人的,里面沒有精神的,還是丁立人的作品好。李津比田黎明要高,他懂中國畫的里面,田黎明完全是欺騙的。
魏:看看劉慶和的作品?
金:“這個人的畫可以,深度出來了,造型也很好,空間能力也很好”。
魏:武藝的畫呢?
金:與他想象的自我能力有距離,他很重視效果,效果不是本質(zhì),效果是最小的一部分,空間的感覺很好,藝術(shù)的精神和中心沒有,他是感覺這樣好,有意思的就畫出來了,效果不是很重要的,重視效果的人是很危險的,精神能力很不夠。
魏:看看這個美人圖咋樣?(朱新建作品)
金:他也是重視效果,氣魄不大,突然一看很熱鬧,這樣不好哦!他的畫看著很熱鬧,這樣不好,線條可以的,有味道。他的腦袋很重視別人對他藝術(shù)的評價,李老十的畫沒有效果,只有本質(zhì)。黃賓虹不重視效果,完全是本質(zhì),齊白石的不完全是本質(zhì),效果也有兩種,一個是小效果,一個是大效果,一了是高的效果。但是朱新建最近的山水畫畫得很好,聽說是病后畫的,畫面非常干凈,到了一種無心無物、無執(zhí)無礙的境界,很不容易。
魏:看看這個畫家的作品,如何?(吳冠中的個人畫集拿出來讓他評論)
金:前面這些風景的油畫,有自己的精神,也有中國的精神特征表現(xiàn)出來,這些很好。但是后面這些水墨畫和漢字繪畫有點亂七八糟,大多的作品精神蒼白,變化看起來很多,但多半是垃圾,真藝術(shù)是掌握在藝術(shù)家自己的手里,真正的好東西不是規(guī)矩的,是規(guī)矩外的。藝術(shù)家的精神完全是獨立的,中國的藝術(shù)界,陳丹青的文字還可以,說了點實話。吳冠中對自己國家的文化缺少深刻的認識與實踐,所以他才會這么大膽這么無知的把這些作品拿到社會上來。他的能力不夠,自高自大,糊里糊涂的制造垃圾。金先生很氣憤看到這樣的作品,把畫冊扔到地板上亂踩。說道:“你們中國的藝術(shù)界壞了……”
魏:這個畫家的作品?(陳國勇畫集)
金:滿紙都是技術(shù)與效果,精神不高,學問沒有,太一般了,不要再看了
魏:看看黃永玉的畫集,你認為他畫的怎么樣?
金:前面的作品還可以,越看越不行,年輕的時候畫的可以,越老越糟糕。
魏:這幾個畫家也很出名,你認為他們畫的怎么樣?
金:(老甲作品)精神可以,一般的角度可以,高的角度就不行了。(江文湛作品)氣魄很好,造型還可以,本質(zhì)有一點點。(吳山明作品)精神出來了,高。(姜寶林作品)很糟糕,糊里糊涂,深度不夠。(劉大為作品)技巧可以,深度不夠,表面的東西太多。(程大利作品)藝術(shù)的能力沒有那么大,就像唱歌聲音沒有那么大,故意要唱那么大,精神不自然,多半是假的,急于求成的感覺。(龍瑞作品)很黃賓虹的樣子一樣,但是意境不夠,他學問不高吧?。ɑ舸宏栕髌罚┠芰Σ淮螅鼻幸Ч?,沒有很高的意境,技巧還可以。(周京新作品)不要看這個,我不喜歡這個,他的想法不純粹,不干凈嘛?。ㄖ荛L江)受西方的影響比較多,可以的,他懂藝術(shù),他作品用的書法的道理。(楊曉陽)這個人的作品我不看,空架子,完全是假的,一點精神都沒有。
魏:看看魏立剛的作品,你怎么看他的藝術(shù)?
金:技巧可以,有技巧的天才,技巧的天才是小聰明,是危險的天才,天才是危險的東西。
魏:你怎么會覺得危險呢?
金:類似的東西可以做好,自己的東西做不好,完全沒有天才也不能做藝術(shù),什么都可以做,也很危險。容易把別人的東西拿過來變成自己的,真聰明。很容易發(fā)現(xiàn)別人的好處,把別人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拿過來變成自己的東西。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他覺得別人應該不知道這樣,眼睛歷害的,一看就知道,其實這樣是很危險的。他寫字的這種可以呀。寫字也是學西方的,學傅山的呀!也是精神不大,別人的好處統(tǒng)統(tǒng)自己拿過來,不是完整的自己,這個很危險的。他的作品有石虎的影子,他的很多作品我都能從美國藝術(shù)里找到出處,他一下子改頭換面,我一看就知道。自己的心里不純粹,不干凈。很多都是別人的東西,抄襲別人的東西。
魏:你認為中國目前活著的、死掉的不算、能打動你的,好的書法家,有哪幾個?千萬不要考慮關(guān)系、更不要考慮年齡、身份、風格、流派,只從藝術(shù)的角度評判。
金:書法家是上海復旦大學歷史系的教授沃興華,他的線條不是隨便的,很有研究,學問的樣子,在書法上是很高的。曾來德在上世紀八十年代的作品還有一種質(zhì)樸的精神,但是近年來精神卻越來越氣浮神散,線條里面缺少深刻與沉靜的思考,太傲慢的樣子,自高自大,我是最高的樣子嘛!做藝術(shù)怎么能自高自大呢?一了可以,尤其近一兩年來,好像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線條里面有看起來笨笨的、憨厚的質(zhì)樸的精神,很純粹,難得糊涂的樣子,藝術(shù)最高要笨,要自然的笨,不要裝出來的笨,這樣是很討厭的,他的這種線條,一般人看不出來的。謝云可以,很有境界。王鏞十個人當中可以,石開、劉彥湖也可以,還有程風子也是可以的,有人說他的畫和印章比字好,但是我認為他的書法是他藝術(shù)的靈魂所在,哎呀!想想,浙江王冬齡不行。寫了文章很多的那個,陳振濂也不行。江蘇的樂泉也可以。還有邵巖,不過邵巖的作品要往精神深處走,要注意心靈境界,不要只考慮技巧與效果。給我難題嘛!關(guān)系不要的。在韓國,我是一個也選不出來,韓國很多人不懂現(xiàn)代藝術(shù)。日本還是有希望的,能選出五位來。日本有很純粹、很干凈、很高的藝術(shù)家,千萬不要隨便談論日本的藝術(shù),你看這次《龍門陣》二十人展,畫冊最后一頁井上有一的一個“佛”字,那種質(zhì)樸真率的精神力量,一下子讓前面二十位作者的作品顯得虛弱,這種實事不能不面對不思考。只有真正認識到才會真正解決自己的問題,藝術(shù)最怕自高自大的傲慢、無知、虛假。
魏:你認為在中國現(xiàn)當代美術(shù)界你喜歡的畫家有哪些。能說出幾位名字嗎?
金:太遠的太多了,就不說了,近一點的我喜歡八大、黃賓虹、齊白石、關(guān)良、丁衍庸、李老十,賴少其晚年的山水畫也是很高很高的。李老十非常了不起,他的繪畫完全走到了文人畫的里面,很深刻的精神,讓人尊敬的藝術(shù),但是太可惜了,那么年輕就走了,唉!當代活著的真不好說,難住我了,硬要我說,那就是尚揚、陳丹青、石虎、韓羽、李世南、朱振庚,陳丹青的文章很有深度,也講了很多實話、心里話,了不起。石虎的水墨畫與現(xiàn)代書法比他其它作品更有精神深度,韓羽的畫很靈透,自然,但比關(guān)良的味兒就淡了、淺了些。李世南的畫心性很高,但近來的作品筆墨也太草率了,好像力不從心,言不達意的樣子,不知為什么。一了的文人畫以前沒有人做過,很干凈,清澈。中國傳下來的好東西很多,但是我們的眼睛已經(jīng)看花了,看得太多,已經(jīng)沒有新生的感覺了。一了的藝術(shù)是完全把自己的精神與靈魂表現(xiàn)出來,讓人眼前一亮。不過他的繪畫才剛剛開始,以后會走成什么樣子也很難講,按中國老百姓的話說就是“聽天由命”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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