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 玲 周流溪
(北京化工大學,北京 100029;北京師范大學,北京100875)
●語言學
○本土化探索
認知語用推理框架中的轉喻*
樊 玲 周流溪
(北京化工大學,北京 100029;北京師范大學,北京100875)
本文從認知語用學角度考察語用推理中轉喻的運用,語用推理涉及交際者雙方的身份意識、動態(tài)語境、理性、交際策略、概念化和概念混合、所意圖、所言說、所隱含等方面。轉喻的理解常常綜合依托上述各要素,它以概念轉喻為橋梁,由交際雙方共同完成一種動態(tài)的心智整合,其本質特征是語境的動態(tài)性以及交際意圖與動態(tài)語境在理性和認知作用下的意義整合。
認知語用學;語用推理;轉喻;動態(tài)整合
語用學發(fā)展的新階段是認知語用學,其核心內容就是語用推理問題研究。
1.1 認知因素在推理中的作用
認知語用學是認知語言學和語用學的結合,它重視認知因素在推理中的作用。
推理是(廣義)語言交際過程中必不可少的認知(心理)操作;沒有推理,語言交際就不可能進行。從對特殊會話含意的傳達和理解到在認知語境中實現最佳關聯,語用學家為從動態(tài)的觀點解釋會話人的交際意圖已經進行了幾十年的探索。在認知語言學的推動下,語用學目前正在把研究重心轉向語用推理。
間接言語行動(作為一種語言策略)往往會比直言陳說能有更好的語用效果,它不僅傳達單純的信息意圖,還有實現情感和社會意圖的多重功能。受話者恰當地運用語用推理可以快捷、準確地理解發(fā)話者的交際意圖,從而提高雙方的交際效率,并有助于交際雙方利益最大化。
1.2 認識語用推理與不同理論旨趣
推理本是一個邏輯學概念。在歸納、演繹、溯因(abduction)、逆證(practical reasoning)、缺損(default logic)5種推理中,語用推理以哪種邏輯操作,歷來有爭議。Grice(1975),De Beaugrande和Dressler(1981),Brown和Yule(1983)等都認為語用推理是歸納推理;Sperber和Wilson(1995)認為是演繹推理;蔣嚴(2002)認為是溯因推理;熊學亮(1999)認為是缺損推理,后來(2004)認為可能包括歸納、演繹和逆證推理。
我們理解和討論的語用推理不是前提和結論都必須為真的顯性推理,而是帶有概率性(或然性)的隱性推理,這種隱性推理兩端的東西多半是策略性質的(熊學亮 2004)。當然,語用推理并不排除規(guī)約意義的推理——它要使用概念,也會整合概念;但概念的頻繁映射與整合更使非規(guī)約意義的推理得以順利進行。“我們可以通過演繹推理的特殊前提得出結論;但是,如果我們采用更為松散的推理結構,就可能更好地操作些?!?Brown, Yule 1983:33)
關聯理論之前的語用推斷觀點大多建立在語用原則基礎上,重視推理結果的靜態(tài)研究。關聯理論之后的語用推理觀點則依托于認知語言學,并強調過程的動態(tài)研究。人腦中有一個復雜的概念系統,其中一個個認知域之間具備映射(或映現)關系。意義的構建過程是概念的迅速(甚至是無意識的極速)跨域映射或激活,人在進行語用推理時激活(啟動)的概念,比聽到或讀到的信息所包含的概念多得多(蔣 勇 馬玉蕾2003),人具有天生的能力可通過想象生成新的概念結構而使推理具備廣延性(Oakley 1996)。Lakoff(1980)曾以mother為例指出它可以在概念域中激活許多次域,這些次域又激活其他相關次域從而使意義得以延伸。
1.3推斷是推理的結果
Panther在不止一種著作中使用過推理(inferencing),強調推理的動態(tài)性,較早地提出了(轉喻)語用推理模式。我們使用inferencing不但強調其動態(tài)性,還強調它是一個雙方共有的交往過程。推理指整個推論的過程,即從發(fā)話者發(fā)出話語前的語用預設開始到受話者理解發(fā)話者交際意圖而結束,在整個過程中理性都制約著交際雙方的心智活動:首先,發(fā)話者根據理性和預設整合作出語言選擇,表達其交際意圖;接著,受話者通過概念整合(包括概念轉喻和概念隱喻)自動生成顯性意義,同時激活與發(fā)話者共享的相關概念域并與相關語境整合而推斷出(識別)發(fā)話者的交際意圖(推理過程結束)。
這種意義上的推理必然是一個復雜的過程,但卻不一定是一個緩慢的過程。人在這方面的天生能力是人類進化的結果。
2.1 語用推理是交際雙方互動的過程
語用推理是交際雙方互動的過程,不只是單方面的話語生成或單方面的話語理解。
Bara(2010)套用維特根斯坦的語言游戲理論,用演員(actor)和伙伴(partner)來替代發(fā)話者和受話者,并把交際行為視為一種游戲,就是為強調這一點。為了方便,我們使用語言學中常用的術語,把二者分別稱為發(fā)話者與受話者。巴赫金曾批評以往的語言研究,“考察語言從說者的角度出發(fā),仿佛只有一個說者,而沒有對言語交際的其他參與者的不可或缺的態(tài)度。即使他人的作用受到注意,也只是視為僅僅消極理解說者的一個聽眾。表述滿足于自己的對象(即所述思想的內容),滿足于說話者本身”(巴赫金1998:149-150)。他不贊成語言使用只需要說者和說者言語的內容。另一個偏差發(fā)生在關聯理論上:它過多強調受話者的推理,缺少對推理中的重要角色發(fā)話者的闡述。Thomas認為,語用學就是研究言語互動中的意義的建構,是交際雙方相互協商的一個動態(tài)過程(Thomas 1996)。因此,我們認為,在認知語用學框架中,僅僅從話語接受來理解發(fā)話者的意圖是遠遠不夠的,發(fā)話者發(fā)出話語之前要充分考慮受話者的可能接受情況, 因為交際是雙向的行為。例如:
① 姚遠:一年前的今天我就是從這跳下去的,被人給救起來了。一年后的今天我覺得我當時特傻。
女子:你以為你今天就不傻嗎?我這在練氣功呢。(電影《甲方乙方》)
按關聯理論所闡明的思路,女子(受話者)會首先破譯姚遠“跳”的字面意義(是說他個人的經歷);其次,她認為發(fā)話者的交際意圖是針對她而言的,通過相互的動態(tài)語境猜測出對方的真實意圖是在勸說自己放棄輕生的念頭。但交際的這一單方對話語(尤其是“跳”的轉喻)的理解是不全面的??梢?,語用推理一定是交際雙方心智狀態(tài)的協商,缺少一方都不行。
2.2 語用推理是一個動態(tài)整合的過程
根據概念整合理論(Faucounnier, Turner 2002),新概念的產生是通過兩個不同認知域的整合而獲得的,概念整合理論可以解釋概念轉喻以及概念隱喻等的生成和理解。在推理過程中,交際雙方的認知因素始終處于動態(tài)的整合過程中。首先,交際雙方的心智狀態(tài)隨著交際而變化,不是一成不變的。心理空間中的各種因素,包括語義框架和語用因素,也隨著交際雙方的認知語境的改變而變化。其次,認知效果也因受話者心智狀態(tài)的改變而變化??傊?,交際雙方是在動態(tài)整合的過程中完成語用推理的(或成或敗)。
② 笑笑:你知道什么叫一見鐘情嗎?
秦奮:我一見你就挺鐘情的。
笑笑:咱們倆三見也鐘不了情。一見鐘情不是你一眼看上了我或者是我一眼看上了你,不是看,是味道。彼此被對方的氣味吸引了,迷住了,氣味相投你懂嗎?
秦奮:兩個陌生人,萍水相逢,一見面就湊上去一通亂聞,可能嗎?(電影《非誠勿擾》)
笑笑和秦奮關于什么是“一見鐘情”的定義始終處于動態(tài)變化中,從字面義到含義都是如此。如果一開始秦奮就把“一見鐘情”定義為“氣味相投”(一種男女身上的味道),就不會有后面的互動(對“氣味相投”的本義和轉喻義理解的差異),秦奮也無法理解笑笑約會的真實心理。因此,我們說語用推理是動態(tài)的,是在交際過程中產生的,而其認知效果也隨著交際內容的動態(tài)變化而變化。上述例子說明:在兩人的交際中,由于對關鍵詞“一見鐘情”內涵的理解有差異而引起兩人之間關系的變化。動態(tài)整合體現在概念、雙方身份、交際場合以及個人百科知識之間的整合,這里交際雙方所構建的動態(tài)語境信息有助于組織和加工各種信息直至推理的完成。
③ 小明:我準備明天去內蒙放氣球。
爺爺:什么氣球?
小明:熱氣球。
爺爺:是人也坐在氣球上面嗎?
小明:不是,是類似航拍的那種。上面有一個照相機。
爺爺:哦,那我明白了。
“氣球”的基本概念通常是指拿在孩子手里玩的各種顏色的氣球,也可以是小丑或魔術師手里變化出來的各種形態(tài)的氣球,人們會把氣球用于節(jié)日或某種場合的裝飾。在對話中,小明所謂的氣球概念是在動態(tài)中整合所有信息后得出的(可以算是一個轉喻義),小明相信爺爺一開始就明白他所指的氣球,但發(fā)現爺爺并不清楚,經過幾個話輪,他終于解釋清楚了。爺爺通過把基本概念進行動態(tài)整合最終才明白小明所指的含義。
2.3 語用推理受理性原則制約
根據關聯理論,受話者根據話語識別說話者的意圖并提供準確和可以預測的關聯期待。為此,理性的受話者在眾多可能的話語解釋中挑選一個最適合的能夠滿足關聯期待的解釋,而這個解釋就是最佳關聯期待。關聯理論的解釋說明受話人的推理是受限的,不可能無限地進行推理。我們認為,交際雙方都是受到理性原則制約的。合作原則是人們普遍遵守的交際原則,也是一個理性的原則(理性指清醒的身份意識、認知模式、邏輯推理能力,等等)。自然話語可以分為3個層次,并提出人們交往的3個層級(原則):合作原則、社會設定和文化設定。合作原則是一種指導性的原則,對話語的具體解釋應該在第二、第三層面上進行。這樣,我們就不會對合作原則有誤解,也能更好地對具體的話語進行解釋。一方面,言語行為和言外行為本質上是規(guī)約的,建立在交際雙方共享的語言知識基礎上。另一方面,言后行為嚴格講起來是個人的,與受話者的心理有關,與發(fā)話者能不能發(fā)現言后行為效果是否適切無關,因為它發(fā)生在受話者的大腦中。受話者可能會理解,但未必相信發(fā)話者的所言。Bara認為,語言交際和言外交際所構成的交際是由至少兩個人共同努力完成的社會活動,并受到交際總原理的制約(Bara 2010)。交際總原理包括共同關注(合作或不合作)、交際意向、理性、交際策略、共享語境、文化依賴性以及語言的和言外的功能系統。其中,許多因素都與理性相聯系并受理性影響,因此可以認為理性原則是最高原則。
2.4 理性原則與共享信念
共享信念是一個語言社群在長期的社會生活中形成的,包括百科知識和道德原則等,具有普遍價值。其中的社會因素和文化因素與交際者的身份認定(包括文化認同感)有密切關系。以上這些因素加上臨時的情景/事件因素甚至即時的情感因素,便構成一個動態(tài)的交際語境。
2.5 語用推理過程
發(fā)話者用某種策略來說話是從所意圖(what’s intended)到所言說(what’s said)再到所隱含(what’s implied)的心智過程。相應地,受話者必須通過認知推理來破解這個過程。發(fā)話者根據其交際意向性所發(fā)出的話語具有交際雙方共享的規(guī)約性顯義(explicature),受話者需要根據其認知語境推斷出發(fā)話人的交際意圖,即非規(guī)約性的語用含意(implicature)。但受話者的認知效果可以停留在其中的任何階段。換言之,整個交際過程可能成功(受話者完全理解),也可能部分成功(部分理解),甚至完全失敗(整體上誤解)。
樊玲在研究各家學說的基礎上,通過綜合認知語用學的成果,提出動態(tài)整合語用推理模式(Fan 2013)。它表現(貫通發(fā)話者和受話者的)理性在動態(tài)語境中如何指導概念化操作。動態(tài)語境、理性、概念化可以形成一個3連環(huán)關系,現在把這個推理模式稍加簡化,做成下面的推理圖。
圖1 動態(tài)整合語用推理模式
實線箭頭表示指示關系,虛線箭頭表示可能的自動激活的指示連接,扭曲線箭頭表示語境激活(ABCD僅作要素標識,不代表順序)。
該模式包含發(fā)話者和受話者雙方的認知路線以及在交際過程中與其相關的各種要素。這是一個總圖,里面一個重要的中間環(huán)節(jié)是理性(包括身份意識、認知模式、邏輯推理能力等等),還有一個重要元素是交際策略,它有待于具體化。
(1)把圖1的交際策略部分具體化為轉喻以及隱喻、反諷等,就得到一個動態(tài)整合的實際應用模式,下面只說轉喻的語用推理模式(圖2)。
圖2 動態(tài)整合轉喻語用推理模式
在圖2中,不但交際策略部分具體化了,動態(tài)語境也具體化而分為兩個部分:動態(tài)語境1和動態(tài)語境2。動態(tài)語境1指百科知識、概念域以及社會、文化因素,動態(tài)語境2指即時情景和事件因素以及社會、文化因素(這些因素本應分別置于兩邊的圓圈之內,因為不便作放大的模式圖而改為只在此處說明;其中的社會、文化因素是共同的動態(tài)因素,在兩種語境中互相關聯)。
以上的總模式(圖1)及其應用版(圖2)是能兼顧多種可能因素、比較完整的語用推理動態(tài)模式,可說具備較好的操作性。我們吸收國內外各家觀點的可取之處提出這個動態(tài)模式,試圖在闡釋上有所創(chuàng)新。語言學理論的本土化是一個艱巨的任務,我們不能囿于外國人的既定框架,而要敢于立言。
(2)在日常話語中,為了增加言語效果,發(fā)話者會故意采用間接言語行為(比如使用轉喻),而受話者正是依靠轉喻,通過概念與語境之間的整合推斷出發(fā)話者的真實意圖。但受話者的認知效果可以停留在其中的任何階段。例如:
④ 易中天:我沾你的光,成為電視觀眾。我已經十年不看電視劇了,就那一部電視劇我守在電視機前,就是你的《潛伏》。印象最深刻的是你去踩點,在汽車里邊殺那些惡心的什么來的,你把手這么比了一下,一槍就夠了,印象特別深刻??墒乾F在你在微博放多少槍,砰砰砰砰……放多少槍?
姚 晨:不知道,每天都在放。(《南方周末》)
這里易中天用很占篇幅的鋪墊,目的是從姚晨在電視劇《潛伏》中扮演的翠平開槍打死敵人的舉動(始源域意義)而引出后面姚晨在微博中“放槍”(針對時弊發(fā)表她的言論)的事實(目標域意義)。發(fā)話者(易中天)有意使用了“放槍”而非“開槍”(二詞大同小異),目的是可以使對方無意識地調用雙方共享的百科知識/概念域,即可以利用“放”(釋放、發(fā)射)的多義性,通過轉喻而聯想到“放言無忌”、“隨口批評”,或者通過激活社會因素:由“放”聯想到“大鳴大放”、“發(fā)表政治評論”——這些都有類似于“放”槍的一面。
再看一例,其中的轉喻手段隱藏于文化因素背后頗難覺察,但仍然確實存在。
⑤ Mrs. Jong:Thisdishisnotsaltyenough.Noflavor.It’stoobadtoeat. But please!
Rich: Oh!
Waverley narrating: That was our cue to eat some and proclaim it the best she’d ever made.
Rich: You know, Lindo, all this needs is a little soy sauce. (TheJoyLuckClub)
這里,Mrs. Jong采用了中國人自謙的交際策略,說她做的魚味道淡,很難吃(始源域義,其真正的意義只是說這道菜還不完美)。但實際上那卻是她最拿手的、最好吃的一道菜(目標域義),其交際意圖是希望得到對方對她廚藝的贊揚和喜愛。而作為美國人Rich卻不了解這一文化現象,無法通過文化因素激活語境預設從而完成轉喻推理(不能理解中國式話語策略下的“不完美”實際等于“不自夸”),并當真地給魚加了些醬油,這樣就使交際出現誤判而失敗——雖說并非很嚴重的失敗。(結果Waverley的全家都對Rich的做法大為震驚。)可見,文化因素在Rich對Mrs. Jong交際意圖理解中的重要性,它是轉喻推理理解的關鍵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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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松鶴】
MetonymywithintheFrameworkofCognitivePragmaticInferencing
Fan Ling Zhou Liu-xi
(Beijing University of Chemical Technology, Beijing 100029, China;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5, China)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use of metonym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gnitive pragmatic inferencing. Pragmatic inferencing involves the sense of identity of the interlocutors, the dynamic context, rationality, communicative strategies, conceptualization and conceptual blending, as well as what is intended, what is said and what is implied. The understanding of a metonymy often depends on these factors, which takes conceptual metonymy as a bridge to realize a dynamic integration of the mental process of the interlocutors. Its essence is the dynamicity of context and the integration of meaning of the communicative intention and the dynamic context under the effect of rationality and cognition.
cognitive pragmatics; pragmatic inferencing; metonymy; dynamic integration
H0-05
A
1000-0100(2015)02-0018-5
10.16263/j.cnki.23-1071/h.2015.02.004
2014-09-13
*本文系北京化工大學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yè)務費項目“推理的認知語用視角研究”(53120)的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