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楠,李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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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顳前斜線叢刺配合言語訓練治療腦梗死后失語癥療效觀察
王楠,李巖
(黑龍江中醫(yī)藥大學,哈爾濱 150040)
目的 觀察頂顳前斜線叢刺配合言語訓練治療腦梗死后運動性失語的臨床療效。方法 將40例腦梗死后運動性失語患者隨機分為治療組和對照組,每組20例。兩組患者均給予神經(jīng)內(nèi)科基礎治療。治療組采用頂顳前斜線叢刺配合言語訓練治療,對照組采用單純言語訓練治療。治療4星期后,觀察兩組治療前后語言功能評分及日常生活語言溝通能力(CFCP評分),比較兩組臨床療效。結果 治療組總有效率為90.0%,對照組為80.0%,兩組比較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0.05)。兩組治療后語言功能評分及CFCP評分與同組治療前比較,差異均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0.01)。治療組治療后語言功能評分及CFCP評分與對照組比較,差異均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0.01,<0.05)。結論 頂顳前斜線叢刺配合言語訓練是一種治療腦梗死后運動性失語的有效方法。
針刺療法;失語,運動性;叢刺;言語訓練;腦梗死;中風后遺癥
運動性失語又稱表達性失語征或Broca失語癥,由優(yōu)勢側額下回后部(Broca區(qū))病變引起。本病臨床表現(xiàn)以口語表達障礙最突出,談話為非流利型、電報式語言,講話費力,找詞困難,只能講1~2個簡單的詞,且用詞不當,或僅能發(fā)出個別的語音。口語理解相對保留,對單詞和簡單的陳述句的理解正常,句式結構復雜時則出現(xiàn)困難。復述、命名、閱讀和書寫均有不同程度的損害。本病常見于腦梗死、腦出血等可引起B(yǎng)roca區(qū)損害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疾病[1]。在卒中急性期,合并有失語的患者比例高達8%~21.8%。另外,卒中患者中除了明顯失語之外,仍有60%患者在交流上存在問題。由于中風失語不僅給家庭、社會和國家?guī)沓林氐慕?jīng)濟負擔,同時也給中風患者的身心帶來巨大傷害,因此繼續(xù)深入開展對失語癥的研究,尋找一種見效快、療程短的治療方法有著積極的現(xiàn)實意義和深遠的社會意義。為此,筆者采用頂顳前斜線叢刺配合言語訓練治療腦梗死后運動性失語患者20例,并與單純言語訓練治療20例相比較,現(xiàn)報告如下。
1 臨床資料
1.1 一般資料
40例腦梗死后運動性失語患者均為2012年9月至2013年12月黑龍江中醫(yī)藥大學附屬第一醫(yī)院針灸一科住院及門診患者,按照就診先后順序運用查隨機數(shù)字表法將符合診斷和納入標準的患者隨機分為治療組和對照組,每組20例。治療組中男6例,女14例;年齡最小56歲,最大71歲,平均65歲;病程最短1 d,最長24 d,平均12 d。對照組中男8例,女12例;年齡53歲,最大72歲,平均63歲;病程最短1 d,最長23 d,平均12 d。兩組患者性別、年齡、病程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0.05),具有可比性。
1.2 診斷標準
1.2.1 中風病中醫(yī)診斷標準
參照1995年國家中醫(yī)藥管理局腦病協(xié)作組《中風病診斷與療效評定標準》[2]。
1.2.2 證型診斷標準
肝陽暴亢:半身不遂,口舌歪斜,言語謇澀或不語,面紅目赤,眩暈頭痛,心煩易怒,口苦咽干,尿黃便秘,舌紅或絳,苔黃燥,脈弦有力。
風痰阻絡:半身不遂,口舌歪斜,言語澀或不語,肢體麻木或手足拘急,頭暈目眩,苔白膩或黃膩,脈弦滑。
痰熱腑實:半身不遂,口舌歪斜,言語謇澀或不語,口粘痰多,腹脹,便秘,舌紅,苔黃膩或灰黑,脈弦滑大。
氣虛血瘀:半身不遂,口舌歪斜,言語謇澀或不語,肢體軟弱,偏身手足腫脹,面色淡白,氣短乏力,心悸自汗,舌黯,苔白膩,脈細。
陰虛風動:半身不遂,口舌歪斜,言語謇澀或不語,肢體麻木,心煩失眠,眩暈耳鳴,手足拘攣或蠕動,舌紅,苔少,脈細數(shù)。
1.2.3 西醫(yī)診斷標準
參照1995年中華醫(yī)學會第四屆全國腦血管病學術會議修訂的《各類腦血管病診斷標準》。
1.3 納入標準
①符合中風病的診斷標準,經(jīng)《漢語失語成套測驗》評定診斷為運動性失語,病程14 d至3個月者;②經(jīng)顱腦CT或MRI診斷為左側半球腦卒中,既往無器質(zhì)性腦病史者;③意識清楚,病情基本穩(wěn)定,定向力基本完整,無明顯記憶障礙和智力障礙者;④母語為普通話,文化程度小學畢業(yè)以上者;⑤為右利手;⑥年齡在75歲以下;⑦志愿受試,簽署知情同意書。
1.4 排除標準
①合并有意識障礙者;②嚴重的聽力和視力障礙者;③影像學檢查(顱腦CT或MRI)未能發(fā)現(xiàn)有腦血管病者;④“漢語失語癥檢查法”中屬于非運動性失語者;⑤心、肺、肝、腎、腦功能衰竭者及骨關節(jié)病者;⑥抑郁癥或精神病患者;⑦75歲以上或35歲以下者;⑧妊娠期或哺乳期婦女;⑨有暈針現(xiàn)象者;⑩目前正參加其他藥物研究治療者。
2 治療方法
2.1 基礎治療
兩組均參照《中國腦血管病防治指南》(衛(wèi)生部疾病控制司、中華醫(yī)學會神經(jīng)病學會,2005)進行。
2.2 治療組
2.2.1 頂顳前斜線叢刺治療
取頂顳前斜線(偏癱對側),定位參照石學敏主編的新世紀第2版全國高等中醫(yī)藥院校規(guī)劃教材《針灸學》,即頭部經(jīng)外奇穴前神聰(百會前1寸)與顳部膽經(jīng)與懸厘穴之間的連線??诮菃沸奔拥貍}、頰車;上肢不遂加肩髎、曲池、手三里、外關、合谷;下肢不遂加陰陵泉、陽陵泉、足三里、豐隆、解溪?;颊呷∽换蜓雠P位,將頂顳前斜線平分5段,針刺頂顳前斜線下1/5處中點,針尖方向均向下刺,以下1/5處中點為中心,1.5 cm為間隔向上下左右各刺1針,進針方向均平行于第1針進針方向,沿皮快速刺入,針體與皮膚呈15°至帽狀腱膜下,深約0.5寸,采用平補平瀉手法,進針后快速小幅度提插捻轉,持續(xù)2~3 min,針感以患者得氣為度,同時囑患者發(fā)音,配穴隨證加減留針40 min。每日1次,6 d為1個療程,共針刺4個療程,療程間休息1 d。
2.2.2 言語訓練
設專門語言訓練師,在訓練時主要采用刺激促進法(Schuell刺激法)對患者進行正規(guī)的語言康復訓練,重點是加強理解和表達訓練。運動性失語以表達和文字閱讀為主。每日1次,每次30 min,10 d為1個療程,共治療3個療程,療程間休息3~5 d。
2.3 對照組
采用單純言語訓練治療,方法及療程同治療組言語訓練。
3 治療效果
3.1 觀察指標
3.1.1 語言功能評定
采用北京醫(yī)院“漢語失語癥檢查法”評定患者口語表達、聽語理解、復述、閱讀等方面的語言功能變化。
3.1.2 日常生活語言溝通能力評定
采用功能性語言溝通能力檢查法(the Chinese functional communication profile, CFCP)將患者日常生活的溝通技巧分成5部分,25個項目。
3.2 療效標準
采用北京大學漢語失語癥檢查法,按語言障礙好轉程度分。
痊愈:失語癥嚴重程度進步2級以上者。
顯效:失語癥嚴重程度進步2級者。
有效:失語癥嚴重程度進步1級者。
無效:失語癥嚴重程度進步不足1級者。
3.3 統(tǒng)計學方法
所有數(shù)據(jù)采用SPSS17.0軟件統(tǒng)計分析,計數(shù)資料選用卡方檢驗;計量資料數(shù)據(jù)用均數(shù)±標準差表示,組間比較選用獨立樣本檢驗,組內(nèi)比較用配對檢驗。
3.4 治療結果
3.4.1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
由表1可見,治療組總有效率為90.0%,對照組為80.0%,兩組比較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0.05)。
表1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 (n)
注:與對照組比較1)<0.05
3.4.2 兩組治療前后語言功能評分比較
由表2可見,兩組治療前語言功能評分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0.05)。兩組治療后語言功能評分與同組治療前比較,差異均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0.01)。治療組治療后語言功能評分與對照組比較,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0.01)。
表2 兩組治療前后語言功能評分比較 (±s,分)
表2 兩組治療前后語言功能評分比較 (±s,分)
組別n治療前治療后 治療組20 54.93±12.36 156.75±19.951)2) 對照組20 55.14±12.43137.62±12.981)
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1)<0.01;與對照組比較2)<0.01
3.4.3 兩組治療前后CFCP評分比較
由表3可見,兩組治療前CFCP評分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0.05)。兩組治療后CFCP評分與同組治療前比較,差異均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0.01)。治療組治療后CFCP評分與對照組比較,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0.05)。
表3 兩組治療前后CFCP評分比較 (±s,分)
表3 兩組治療前后CFCP評分比較 (±s,分)
組別n治療前治療后 治療組20120.57±55.07 199.37±45.831)2) 對照組20121.57±59.45158.04±40.321)
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1)<0.01;與對照組比較2)<0.05
4 討論
腦梗死屬于中醫(yī)學“中風”范疇,中風后失語屬中醫(yī)學“音痱”、“啞風”、“風懿”、“風喑”、“舌強不語”等范疇,其發(fā)病機制雖較復雜,但大體可歸納為風、火、痰等,傷及心、肝、脾經(jīng)[3]?!鹅`樞?邪氣藏府病形》:“十二經(jīng)脈,三百六十五絡,其血氣皆上于面而走空竅?!泵鞔鷱埦霸涝谄洹毒霸廊珪芬嚓U述:“五臟六腑之精氣,皆上升于頭。”說明頭部與人體內(nèi)各臟腑器官的功能有著密切關系。宋代又有人提出“形統(tǒng)于首”,進一步說明頭部是全身四肢百骸的統(tǒng)帥,是人體經(jīng)氣匯聚的重要部位,與全身的經(jīng)絡都有著密切關系。頭部腧穴治療暗啞源于《內(nèi)經(jīng)》,并得到后人的繼承和發(fā)展。
本研究選用頂顳前斜線除了可以治療對側肢體的癱瘓外,其下2/5可以治療運動性失語。從西醫(yī)的角度來看,額葉主要包括軀體運動功能、語言功能、智能以及情感等活動。額葉的Broca語言區(qū)是傳統(tǒng)的語言“表達”或“輸出”區(qū)域,也稱為前語言區(qū),位于優(yōu)勢半球的額下回三角部和蓋部(44、45區(qū))。顳葉具有聽覺功能、語言功能、知覺和記憶功能,顳葉皮質(zhì)功能區(qū)有聽區(qū)及聽覺聯(lián)絡皮質(zhì),顳葉中與語言相關的皮質(zhì)區(qū)為wernicke區(qū),位于優(yōu)勢半球,包括41區(qū)和42區(qū)后方的顳上回、顳中回后部以及屬于頂下小葉的緣上回和角回,此區(qū)也稱后語言區(qū)。故頭針治療失語癥的選穴主要集中在額葉與顳葉[4-6]。
針灸治療中風失語的獲效機理,大部分應與中風偏癱的獲效機理相同或相似[7-10]。但由于失語癥的解剖、生理、病理改變的特殊性,決定了針灸治療中風失語有其獨特的獲效機制。從現(xiàn)代神經(jīng)解剖生理的觀點來解釋頭針治療失語癥的機理,可能包括3個方面的作用,其一,通過“皮層-丘腦-皮層”的調(diào)節(jié),使特異性傳導系統(tǒng)和非特異性傳導系統(tǒng)相互作用達到平衡,重建語言活動的神經(jīng)環(huán)路;其二,迅速建立起腦血管側支循環(huán),促進了損害部位的血流量增加,腦循環(huán)不全得以改善;其三,激活了語言中樞功能低下的神經(jīng)細胞和神經(jīng)纖維數(shù)量,促進和加強了腦功能的代償作用[11]。
本研究結果表明,頂顳前斜線叢刺配合言語訓練治療能改善腦梗死后運動性失語患者的語言功能,尤其是口語表達、閱讀、書寫能力,可提高患者的日常生活語言溝通能力,改善患者生活質(zhì)量,從而使患者盡可能地早日回歸社會,故此法值得進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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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rapeutic Observation of Cluster Needling at Anterior Oblique Line of Vertex-temporal plus Speech Training for Motor Aphasia after Cerebral Infarction
WANG Nan, LI Yan.
Heilongjiang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Harbin 150040,China
Objective To observe the clinical efficacy of cluster needling at the anterior oblique line of vertex-temporal plus speech training in treating motor aphasia after cerebral infarction. Method Forty patients with motor aphasia after cerebral infarction were randomized into a treatment group and a control group, 20 in each group. Both groups were given basic neurological treatment. In addition, the treatment group was intervened by cluster needling at the anterior oblique line of vertex-temporal plus speech training, while the control group was by speech training alone. After 4-week treatments, the speech function and communication ability were observed and the clinical efficacies were compared. Result The total effective rate was 90.0% in the treatment group versus 80.0% in the control group, and the difference was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0.05). After treatment, the speech function score and Chinese Functional Communication Profile (CFCP) score were changed significantly in both groups (<0.01). There wer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comparing the speech function and CFCP scores between the two groups (<0.01,<0.05). Conclusion Cluster needling at the anterior oblique line of vertex-temporal plus speech training is an effective approach in treating motor aphasia after cerebral infarction.
Acupuncture therapy; Aphasia, motor; Cluster needling; Speech training; Cerebral infarction; Poststroke syndrome
R246.6
A
10.13460/j.issn.1005-0957.2015.05.0412
2014-10-17
1005-0957(2015)05-0412-03
王楠(1981 - ),女,2012級碩士生
李巖(1963 - ),女,主任醫(yī)師,碩士生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