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靚
歐西里斯是埃及的國王,他的弟弟賽特嫉妒歐西里斯的輝煌,把哥哥裝進棺材里,扔進了尼羅河。歐西里斯的妻子愛瑟斯悲痛欲絕,她乘著一個小船不惜一切代價找回了歐西里斯的尸體。愛瑟斯用黑魔法使歐西里斯的下體復活,他們有了孩子,叫荷魯斯。愛瑟斯生下荷魯斯時,賽特又把哥哥歐西里斯的尸體斬成14段,散落埃及上下。愛瑟斯又獨自乘著小船到埃及各地,找回了13片尸體,用亞麻布把它們纏在一起,但是歐西里斯的下體被食人魚吃掉了。荷魯斯率軍打敗了叔叔賽特,挖下他的眼珠放到父親的嘴里,報了血恨。歐西里斯獲得了永生,變成了獵戶座,統(tǒng)治著死亡的國度。而荷魯斯則成為了太陽神。
如今,小船已經(jīng)成為了游輪,我坐在甲板上,想著歐西里斯的傳說,重游著愛瑟斯的旅途。一般埃及的游輪都是從阿斯旺出發(fā),可以到盧克索。也可以到埃及最北部的港口亞歷山大。白天,游輪甲板上除了一些不怕曬的白人,基本上看不見人影,只有三種藍色在眼前均勻分布開,淺調(diào)的按摩泳池,深色的尼羅河以及遠處透明的藍天,烈日下大家都愿意在房間里休息,等到晚上欣賞尼羅河的落日和夜景。
不過除了游輪,埃及最有特色的當屬三角帆船,當?shù)胤Q之為Felluca,長長的桅桿上,三角型的風帆像一面巨大的旗幟,據(jù)說在幾千年前,埃及人就是靠著這種帆船來往于尼羅河,運送著貨物,期盼著豐收,祈禱著河水不要泛濫。
我乘坐的Felluca桅桿有26米高,船長叫默罕默德,這是個埃及非常常見的名字,在埃及乃至于伊斯蘭國家,很多人用這位伊斯蘭教的先知為自己的孩子命名。埃及人非常喜歡問別人的名字,可能是對客人的一種尊敬,小販,司機,船夫,甚至路上偶遇的小孩子都會問你叫什么名字。除了部分旅游景點的小販會無法無規(guī)的欺騙游客,大部分的埃及人都非常熱情,尤其是一些非旅游城市,人們保持著一種特有的小心翼翼的羞澀,但是如果你沖他微笑,他馬上也會給你一個大大的笑容。在埃及,最常聽到的兩個詞就是one dollar和five minutes,在市場上經(jīng)常會有one dollar的叫賣,去廁所可能會有人給你遞個衛(wèi)生紙然后告訴你one dollar,就連Felluca上唱歌的小孩子也會唱到one dollar。至于five minutes,從來沒真正的five minutes過,基本上都是半個小時起,船長默罕默德就是典型的five minutes綜合癥患者,在國內(nèi)看來,可能就叫做重度拖延癥吧。
尼羅河的夜晚其實并沒有什么特別,除了日落的時候油畫版濃重的色彩,大多數(shù)入夜都會變成漆黑一片,偶爾經(jīng)過島嶼,燈光影影綽綽,倒是別有一番風情,只不過大部分游客早已入睡……
埃及是一個混搭的地方,你可以看到圍著頭巾身上裹得嚴嚴實實的穆斯林少女,也可以看到吊帶熱褲的金發(fā)女郎(當然清真寺不行)。可以看到巨大方形石塊搭建的金字塔,也可以看到傳統(tǒng)的圓頂清真寺。有宰客不眨眼的小販,也有憨厚羞澀的居民。軍人荷槍實彈的在裝甲車上待命,也有警察騎著駱駝悠閑的巡邏。而尼羅河只是靜靜的流淌,看著文明不斷的分裂,融合,包容著她的子民,幫助著她的子民,從愛瑟斯到默罕默德,從未間斷……
巨大的石頭,美麗的象形文字,靜靜流淌的尼羅河,都在向一代又一代的人們講述著這個古老國度所經(jīng)歷的一切。漸漸遠去的金字塔前,仿佛5000年前的先民在夕陽下向我揮手,我知道過一會日落之后,獵戶座又會出現(xiàn)在埃及的天空,就像歐西里斯俯視著人類一代又一代的繁衍生息,文明更替。宣傳手冊中圖坦卡蒙的面具依然有攝人心魄的美麗,我聽到了他在喃喃低語:“我看見了昨天,我知道明天?!笨吭陲w機的座椅上看著越來越小的開羅,我想,夢,也許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