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墨

一、飛雪千年心依舊

今夜，飄雪了。

我一直渴望的飛雪，在一個奇寒的夜晚，就這樣悄無聲息地來了。

在這樣的夜，沒有什么比一片雪花更加純潔可愛。

在清冽的寒風中，雪的到來，讓塵世的風變得更加干凈和清香。

雪，一片一片地飄落下來，寧靜而祥和。眾多的雪花，慢慢地越來越密、越來越多，直到漫天飛舞。大地就慢慢地白了，什么都變得白了，雪讓很多骯臟的東西暫時躲藏起來，雪讓一切都變得很純潔。

孤立在寂靜的書房，我沒有開燈，當然，也不需要開燈。我用手按在冰涼的玻璃窗上，手上的體溫將結滿窗戶的冰凌花慢慢地融化，看著一條小溪慢慢地流了下來，就好像是一個人的淚水。

透過斑駁的玻璃，我望著窗外的雪。此刻，她們正緩緩地飄落，在路燈下，反射出一團團銀白的光暈。是的，時光就是這樣，它會在你最不在意的時候，突如其來地帶來一些東西，比如說，一段愛情，或者是一場雪，不管你愿不愿意、渴不渴望。

盡管時光能夠放舊愛情和思念，盡管時光就橫在你我之間，但是穿身而過的時光，仍舊分離不出心中的痛。我現(xiàn)在才知道，時光真的是很可怕的東西，它可以帶走你不喜歡的東西，可有的時候也帶走你喜歡的東西，甚至是你覺得和生命一樣重要的東西，它是不隨你的心意而定的，有的時候來不及后悔，時光就帶著你走在老去的路上。

但是，只有在下著一場大雪的夜晚，才可以讓時光變得不再那樣尖銳，不再那樣匆匆。雪，雖然輕柔無比，但還是讓前世的明月與今世的滄海有了某種說不清的牽絆。

如果不是那次偶然的相遇，你怎么會變成雪花一片，一直飄在我的天空，讓我分不清四季的顏色，就像在大雪紛飛的夜晚，分不清東南西北，就像是思念你的心，一直游蕩，無枝可依。

你曾經(jīng)說過，你不管結局，不想永遠，只想做我心中一片純潔的雪花，只想做一個純凈如水、潔白如雪、不染塵俗的素潔女子，陪君笑看紅塵走一程。多年以后，即便是孤獨如苔，回首往事時，也不說情殤，不想那淚灑清霜雪無塵的冬夜，只為疏斜在閑詞里的梅花，搖不動月下的身影，只為讓愛我的心如白雪一樣，輕落在我的指尖。等到你頭發(fā)白了，眼睛花了，再也寫不動文字的時候，就會在有雪的月下生上一堆爐火，把那些文字鋪展開來，讓滿臉皺紋、胡須發(fā)白的我提著那盞古老的風燈，穿過風雪彌漫的白樺林，深一腳、淺一腳地，顫顫巍巍地走向那里，走向等待的你，一如往昔。

所以，我只有把淚藏進劍鞘，放入深山，把思念雕刻在心底。所以，那片有著精魂的雪花，總會在我的夢中復活。這片雪花一直飄飛在我的夢中、我的心中，好像永遠都不會墜落塵埃。

第二天的清晨，天空依然落雪。

在雪中，我沒有伸出手去，我怕自己敏感的心承受不住那份薄涼的問候。我更愿意讓自己的身體低下去、低下去，一直低成天邊的云幕，想象著可以把你的身影收攏。

是的，天空依然落雪，我迎著雪向前走，并且想象著這樣一直走下去，走過今年，走過明年，走過今生，直到也可以走成一片雪花，飄在你的天空。

在雪中，我想象著你——一個從亭閣里走出的女子，著一身翠綠的披風，在雪地里款款而行，走到一處紅梅盛開的梅樹旁，你輕輕、柔柔地折下一枝梅花，抬頭，遠眺，濃濃的深閨情思就游移在了萬里長空，那是一種說不出的寂寞與美麗。

在雪中，我想象著自己——一個身著青衫、腰佩寶劍的書生，牽一匹俊朗的白馬，馱著自己的書匣和行囊，在白茫茫的雪地中緩緩獨行。有的時候，停下來，向遠方凝視一會兒，呵一團白色的霧，又毫不遲疑地向前邁去。彌漫的風雪，很快將雪中的腳印掩埋起來。

這是前世今生無法忘卻的記憶，這是我們的緣，這樣的緣就是山中高士晶瑩雪，就是世外仙姝寂寞林。我無法做到“而今忘卻來時路”，也不能“一笑寥寥空萬古”，在這個喧囂迷亂的世界，我只能用心來守護屬于你的那份孤獨，承載著你的落寞，讓你做一片隨風起舞的雪花，搖曳在萬丈紅塵中。

飛雪千年，我心依舊。如果你，依然還迷戀在塵世間，誰拿這一瞬間，與我交換千年。

是的，如果你是那飄蕩千年的飛雪，我愿是大唐的月、宋時的風，以自己獨有的方式，來擁抱你的身軀，撫慰你的心靈，與你相愛相親。

這樣，你就可以把自己裹進一片雪花，以銀裝素裹的模樣，裝點我胸中的萬里江山！

二、春天里的熱愛

我愛你，這是多么溫暖的詞組，像三只美麗的蝴蝶，只有相愛的人才能感知。

我愛你，思念的手指，滑過你烏黑濃密的長發(fā)，日久天長的感動，如一朵花開，慢慢綻放出鮮艷的色彩。

惆悵里的憂傷是用來懷舊的幸福，美麗的東西轉瞬即逝，正像流星劃過的璀璨和煙花凋零的瞬間，我更喜歡把自己想象成一杯酒，等思念的手指伸過來，就開始傾斜，無法收回地流淌?；蛘?，默默地潛伏在你的內心，靜坐在時間的深處，成為撫摸往事的一把鑰匙。

你是一株水草，是微波里搖曳的水妖，你是我的可人兒，任何的語言，都不能完美地形容你。我只有從時光的背面去看你，看著你若隱若現(xiàn)的背影，把一個人的落寞和寂寥，放大，再放大。你無法相信，這會來自一個夢境。而我，從此不得安寧，驚慌失措，狂喜又狂野。我的小貪心，在時光的掌心，輾轉反側，思念成病，一心想著打開這夢，打開這孕育了千年的，極致美麗的疼痛。

因為一個前世的身影，你墜落凡間，在忘情忘性淬火般的淪陷中，流下久違的淚水。如果我是那前世的書生，我該在月下，再次為你撫琴弄簫，低吟淺唱，傾聽來自遠方的呼喚，是否會把一根肋骨溫柔地擊疼。

從陌生到熟悉，像兩片樹上的葉子，沿著對方的脈絡顫栗地流淌。幸福寫滿溫暖，彌漫雙眼的潮濕。想著你依偎在我的懷里，身輕如夜色里綻放的花瓣，令人窒息的吻，讓人感到死亡的快樂。凝望中，望舊了今世紅塵，我迷失在你滾燙的目光里，長久深陷，不愿醒來。

我想不出什么樣的語言，可以形容你似水的柔情，只有讓你在我的懷里，傾聽百年孤獨的日子，在舉世纏綿的耳語中破碎。當幸福沐浴著海水沖刷后的寧靜，泊在塵緣的渡口，讓我相信，只有內心的溫潤，才足以抵擋歲月的刀鋒。

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想你，時光就開始變得安靜起來。我不知道，是否該讓你知道，安靜的時光里，也會有落寞的心情。如果安靜地想你，可以讓感覺在時光里靜靜地穿梭，可以讓呼吸傳導空氣里的顫音，那么，拿什么來打發(fā)這寂寞的時光？狹小的空間，難道真的成了一只蝶的囚籠。拿什么來打發(fā)這寂寞的時光？我的愛，是生存還是死亡。好在此刻，我的心正被一種深情深刻地柔軟著，所以現(xiàn)在，我可以安靜地讀書，安靜地寫作，安靜地微笑和安靜地想你。

給我一個啜飲露珠，融化春風的夜晚吧，我要把你帶回家，拂去你身上的塵埃，用玫瑰花瓣鋪滿臺階，鋪滿床笫，溫柔地為你洗腳、按摩，為你脫衣、捶背，為你做一次最完美的梳理，還會充滿愛意地望著你的眼睛，再請你輕輕地喊我的名字，讓親吻成為第一句語言，讓身體成為同謀，度過我們的初夜，度過我們的一生。

杯中的美酒紅得誘人，青梅還未放入人已淺醉。在那樣的夜，在燈火深處尋覓身影，在花朵睡夢里捕捉味道，用寂寞來裝點夜空的美麗，如果可以，這不是我的錯。今夜，我是如此地想你，這不是我的錯，我的錯，是思念成災、相思泛濫。

我要守著你給我的遠方，讓下潛的寂寞，肢解濃烈的花開。我知道，時間里流淌的不僅僅是祝福，還有一個女子雙手捂得發(fā)燙的心事。我一生的美好、荒蕪都會為你，只為，今生有你陪伴左右。

今晚，月光會用思念做成花蕊，惦念做成花瓣，柔柔地，柔柔地綻放在夢的兩端，讓我在悲憫的感動中，唱響一曲，雨季里一直無法確認的——春天里的熱愛。

三、桃花心事桃花酒

白駒過隙，有南風從墻壁的裂縫中吹過，一朵修煉千年的桃花，卸去人間的偽裝，在風中跌跌撞撞。

這是一朵被春天和春風遺忘的桃花，不知道在黑暗中沉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為什么到了這個時候才睜開雙眼。此時，陽光的溫暖從樹椏的縫隙中照過來，桃花粉嘟嘟的小手，被千里迢迢趕來游園的書生，用力地攥住。

站在這朵桃花的面前，剎那間，我變得很恍惚，有遼遠深邃的時空之感。你怎么會在這里？你是前世在我的傘下避雨的那只蝴蝶嗎？還是時常在我睡夢里盛開的那一朵蓮花？

不，這的的確確是一朵桃花，這只能是朵桃花。這是一朵尋夢的桃花，這是一朵與我隔世相親的桃花，我從遠方趕來，不就是為了赴你的一面之約？為了看你，我不顧一切。

面對即將爆發(fā)的花事，桃花在夢里擁著童話的愛情，與我回眸對視之間，疼痛漫過全身。桃花的花瓣生出水的柔軟，淡然地面對這倏忽而逝的時光。這時光，踩醒了繁星，踩碎了荒蕪，也踩痛了我前來赴約的眉骨。

當我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這朵桃花，指下有微微顫栗的感覺。當我輕輕地俯下身去，目光像潮水般淹沒你的瞬間，桃花終于明白，原來這么多年的流浪、頹廢、凋零和憂傷，全是為了這次遇見。

來我的懷里，或是讓我住進你的心里，不要讓我這樣一直仰著頭，望著你開在枝頭。桃花說，練習了那么久，我依舊不能完美地從枝頭直接地躍進你的心里，在你與黎明對峙的時候，我只能跌入你的衣襟，裹著你的體香，碎成水晶的樣子，來圓一個緣痕淺淺的夢。你知道嗎？留在你衣襟上的水痕，那不是露珠，不是淚，是桃花想你時，那層層展開的、羞羞答答的、柔柔軟軟的心。

開在夏天里的桃花，把花事看得太純粹、太過沉重，注定會在繾綣的花蕊里盈滿惆悵，在指間滑落的時光里，桃花找不到宿命的感動，困于一個無人可訴的煩惱，桃花倚在枝頭，挪不動身子。

桃花幻想過多少次的樣子，對著我微笑，然后述說相思的煩惱。但是，常常又重新被淚水包裹。桃花打開內心的真實，裸露出多年空白的缺失，桃花不知道該說什么，說出這種一經(jīng)打開就無法收回的情感。桃花有抱著衣袖痛哭的感覺，有低眉輕語訴說的愿望，更有在欣賞的目光里，纖塵不染，絕美綻放的渴望。

不知道哪一個理由，能讓這朵桃花，原諒經(jīng)年的等待，原諒漫無邊際的跋涉，原諒曾經(jīng)絕望的淚水，喊出，那遲遲不肯喊出的疼痛，直到桃花悠悠吟出：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雖離君千年，未敢忘君好。

夢里飄舞的花瓣，注定要侵蝕一個感性的靈魂，面對內心企及不了的高度，欲罷不能的忘卻，只能化作相思的風。風中，誰的眼眸，誰的疼惜？把一首冬天里的千年飛雪，唱成一闋桃花下委婉的宋詞，上闋，攏進前半生孤苦的寂寥，下闋，捻進后半生無眠的相思。一寫，淚就會朦朧，長安街上流浪的月色。一說，委屈就會散作，一竹篙撐不動的清秋。

在這場沒有預謀的花事里，桃花的沉默鎖不住目光的柔軟，桃花裝模作樣、虛張聲勢的矜持，在迷離中繞樹三匝，仍不知道該如何說出拒絕。桃花只有順從內心的語言，打開自己的心事，交出純潔的顏色，讓我這個一見鐘情的人，緩緩穿越。

桃花盛裝赴宴，怒放的花朵淬火一般，猶如劃過天邊的剎那焰火。桃花的迷失，丟失聰慧;桃花的精致，艷若胭脂。桃花與我，在濃密的樹葉下任時光覆蓋，空間傾斜。桃花在小小的花蕊中，忘卻塵世的憂傷，在黃昏中，以蝴蝶的翅膀剪出琴瑟的弦，在夕陽的柔波里輕攏慢捻。

桃花的愛情，居住在陽光的中央，帶著嫵媚，帶著美好，向著心上人暗自抒情。

桃花對我說：在接近透明的藍天下，我更喜歡仰望悠閑的白云，自言自語地說話，說《詩經(jīng)》里那個會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書生，說唐詩里海上生明月的浪漫，說宋詞里迷霧渡口折柳的凄美，說那滿天心碎搖落的星辰，說長風里飄飄的白衣、漫飛的衣袂，說遙遠的、可觸摸的，說清晰的、模糊的，說前世的、今生的，也可以閉上眼，觸摸清風里的身體，細細體味一下愛憐的溫度。

在沒有遇到你之前，桃花是一個自戀的孤傲女子，一直孑然獨行，沒有誰的手指，值得我停留。但是，你的目光讓我知道，我在你的掌心里是如此地弱不禁風，你無條件的恩寵，讓我開始相信，我是你今生最痛惜的惦念。你，用你的寬厚和溫情，呵護著、放縱著我孩子般的調皮，使我忘記了夜晚的黑，在陽光下光明、燦爛地開放?？释恍腋Ｊ樟舻膼?，終于在晨風中啟航，在風雨里釋放出，窮盡一生的芬芳。

桃花相信你的諾言，也相信我們執(zhí)手的愛情，但是，不管如何地深愛你，也不能成為我放縱自己的借口。在春夏秋冬四季的選擇里，我會以你的到來作為花期，見一次開一次，一直開到容顏凋謝，一直開到，有一天你轉身離去。所以，面對這朵桃花，請用你的真誠與溫柔，給她注入想象，用夏天露水的純粹，喂養(yǎng)她的渴望，她會讓你在看得見的嫵媚里，釋放濃縮在花蕊里的香，與你醉臥華陰，相看兩不厭。

這些透著桃花心事的馨香，它們是閃著水晶光芒的小沙粒，它們是在微風中輕輕擺動的小花朵，它們是秋千架上、閃著透明翅膀的小蝴蝶，它們都是屬于我們的，是今生桃花的一次意外開放。愛你，我忘掉清規(guī)戒律;愛你，我忘掉世俗的目光;愛你，我把弓箭指向自己;愛你，我用一個女子千年的心語，為你下一場桃花雨。只是，你能否為桃花，許下一個佳期？難道就這樣一直等下去？還是用桃林花雨鋪就回家的路？

我告訴桃花，我是桃花源的主人，不是青石板上的過客。

我要用這漫天飄舞的花瓣，引九天清涼的甘露，拌我一生濃烈的相思，釀一壇紅紅的桃花酒！

但愿一生，惟飲此酒，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但愿老死花酒間，不愿鞠躬車馬前;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閑。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杰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四、刻下，一個閃著暖陽的名字

今晚，如水的夜色不會告訴你，大雁飛過的時候，我的身體，怎樣在長滿荒蕪的驛站跋涉。

我用語言的荒涼，傷害著時間的璀璨，在韶華映花的美好里，你怎忍心，看我疲憊的思念，在無人的長街上流浪。

如果想你，已經(jīng)變得如呼吸一樣自然。其實，我更加習慣，在望著你必經(jīng)的路口，不待把心事醞釀，心就開始變得潮濕。

想你時，我的目光常常貯滿憂傷，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讓每一個布滿鳥鳴的清晨和每一個散落星斗的夜晚，都可以讓你感受到我的溫暖?；蛘撸嗟臅r候，我只能懷揣著心的柔軟，站在宿命的輪回里，希望自己可以在生活的岸邊，搖曳成你心中一道絕美的風景。

想你時，你離我很近，閉上眼睛就能感受到你的溫度。想你時，你離我很遠，就算是流螢，也擺脫不了我思念的憂傷。

美人魚的歌唱，是寂寞海面上月光灑下的悲涼。在十指相扣的過程里，不能言表的幸?；驉垡?，依舊會開出落寞的花兒。

月亮的清輝映在寬大的玻璃窗上，反射出的光暈是那么的美麗，帶著迷幻的光芒，但我的心里知道，那是我用目光碾碎而又拼貼的思念。

當一場雨水在身體里蕩漾時，我更愿意做一塊青石或是一支桅桿，在朝陽里，在暮色下，看你在岸邊談笑風生或是沉默不語。

淤積在心中的痛，是一種說不出的痛，在秋天的雨中，帶著薄涼的問候，就像是滿身的雨，就像是滿眼的雨，就像是滿世界的雨，就像是，怎么躲都躲不開的雨，我在痛和雨之間無路可逃。

秋天的雨中，過了時節(jié)的花顯得更舊了，注定要一片片地凋零。濕了的衣裳顯得更濕了，它已經(jīng)無法焐熱胸腔中的那一顆心。面對雨中的凄涼，我理一理凌亂的衣衫和頭發(fā)，輕咳一聲，我很想，在這冰冷的雨中，大聲地喊，使勁地喊，或是沒聲響的喊?？稍趺春?，也喊不出，那些隱在雨水里的疼痛。

也許，我只能走在梵音里，在菩提樹下，一個人靜靜地觀想，把所有的美好都打開、放下，最后都化作虛無。而我，還能嗅出你躲在蝴蝶翅膀里折疊的芳香，運載著舊時光里你的味道，如風飄來，又如風飄去。

生生死死的輪回中，舊了滄海，老了桑田，而今生與你相遇，注定我要揣著前世的歌謠，放牧雨中未盡的淚水。

月隱月現(xiàn)，左轉右突，誰真正可以讀得懂，在寂寞深處，在白皙的指尖沾染的文字是如何的凄美，擁著寂寞的思念在路上又如何的百轉千回，把黑夜這張紙行走的又薄又軟。

想你時，夜色會變得更加安靜，時間甚至都會放緩腳步，無論我在夜色里是踮起腳，還是伸出手臂，都夠不著你的夢境。而我還是可以讓你在我的文字中溫潤起來，馨香起來，變成我想你的痕跡。

如果，我愿在這夜色里沉淪，那么在心底驚起的，總歸是一種甜蜜的憂傷。

想你，你的名字常把我的心誘惑，但是我不能把你的名字寫在文字里。迷離中，我只有在紙上聲聲低呼，依稀中，猶如你款款而來。

夜四處飄散，失去往日從容。而我只能在心底，刻下，一個閃著暖陽的名字。

責任編輯 ? 何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