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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吏再“能”,也必須置于制度的嚴格約束和監(jiān)督之中。良好的制度設計,必須做到既能最大限度地發(fā)揮能吏的能力,又要把這種能力約束在依法執(zhí)政的正途。
今年兩會后,5天之內4名副省部級高官被宣布接受中紀委調查。按照十八大之后中紀委穩(wěn)、準、狠的“打虎”模式,這4名高官的命運已經(jīng)確定,審判、定罪,只是時間問題。而除了同樣身居副省部級高位之外,媒體為這4名高官歸納的另外一個共同特點,是他們都曾被部屬和輿論認定為“能吏”。
其實落馬的能吏們還不止這一撥,此前落馬的劉志軍、劉鐵男、李東升、李春城等一批部級高官,在其風華熾盛之時,幾乎都不負“能吏”之謂,且多為某一領域之翹楚。
既“能”又“廉”,古來就是百姓對官員的理想期待,卻又幾乎從來不曾實現(xiàn),所以才不斷陷于對“貪腐的能吏”與“清廉的循吏”的兩分和糾結之中。元好問有詩云:“能吏尋常見,公廉第一難”,訴求的重點在于清廉。但在某些特別的時代,百姓對大刀闊斧、不拘陳章的能吏,又寄予著強烈的期待,以至于有寧要能吏、不要庸官的訴求。而在這種“寧要”、“不要”式的句式中,已經(jīng)隱含了對能吏的放縱。
改革開放的核心,就是對舊制陳規(guī)的破除;對經(jīng)濟發(fā)展的強烈訴求,又對政府效率提出了格外的要求。于是在很長時間內,“能吏”受到格外的看重和歡迎。仇和這類作風強悍、一往無前的官員,不斷被派到官風保守、經(jīng)濟落后的地區(qū)去“啃硬骨頭”,也足以看出其上級對這些能吏的器重。而為了讓這些能吏能夠放開手腳,往往給予他們在制度之外便宜行事的特殊權力,這些“特許”往往沒有正式的制度化的賦權,但其實際掌握的權力,卻可能遠遠超出他們的職位本來具有的權限。
尤其當這些能吏為完成被授予的任務而一路高歌猛進的時候,對他們的任何監(jiān)督、制約,都往往被看成阻礙、掣肘而被忽略甚至打壓。權力必然帶來腐敗,絕對的權力必然帶來絕對的腐敗,這一定律用于能吏也并無例外。當特別有能力的人,獲得了不受約束的特別權力,其潛在的腐敗風險,可能十倍、百倍于因循保守的庸官。這也正是百姓自古就在腐敗風險太大的能吏,與可能碌碌無為的循吏之間難以選擇的兩難。
良好的制度設計,必須做到既能最大限度地發(fā)揮能吏的能力,又要把這種能力約束在依法執(zhí)政的正途,而不能在制度之外不受制約地肆意行事或以權謀私。同時,必須打破團團伙伙之間的人身依附,能吏的能力必須歸入并服務于黨和政府的整體執(zhí)政目標,卻絕不能讓能吏們成為某個山頭老大實現(xiàn)其個人政治目的的政績突擊隊。(摘自《北京青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