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洛陽理工學院 外國語學院，河南 洛陽 471023）

文·史·哲研究

語料庫輔助下的《飄》的主題探析

李燕
（洛陽理工學院 外國語學院，河南 洛陽 471023）

運用語料庫檢索軟件AntConc對小說《飄》的文本進行檢索，通過定量分析與定性分析相結合的研究方法探尋小說的主題。經過研究發(fā)現作者通過小說表達了對南方傳統種植園生活的眷戀，并在女主人公身上寄托了回歸傳統價值的愿望。

語料庫；《飄》；傳統價值

美國女作家瑪格麗特·密西爾創(chuàng)作的小說《飄》是美國20世紀最為暢銷的小說之一，國內學者從不同角度對小說進行了研究。有些研究者圍繞作者對美國南北戰(zhàn)爭以及種植園主經濟的態(tài)度而展開，有些聚焦人物形象和性格研究，有的學者“從女性批評的角度探討小說的女性主題意識”［1］，一些研究者還運用原型意象、態(tài)度評價系統等理論分析研究，對小說進行了全方位多角度的解讀。從目前國內研究現狀來看，這些研究大部分以基于直覺判斷的描述性研究為主，缺乏以數據支撐的定量層面的研究。最近幾年興起的語料庫研究法“借助索引軟件和大型對照語料庫，突出展示相關數據，不僅可以讓讀者直接目擊和感受到與作品主題相關的重要信息，更為他們解讀作品、理解消化或發(fā)展質疑前人的研究成果提供了可靠的數據支持”［2］。本研究試以語料庫檢索軟件為輔助，對自建的小說《飄》語料庫進行研究，從定量分析與定性分析相結合的層面對小說的主題進行一次全新的解讀。

1　研究設計

1.1語料選擇及建庫

自建語料庫的文本來自網絡，從網站http：// www.2epub.net/book/gone-wind下載TXT格式的電子文檔，通過文本整理器3.0對文本進行清理后建成觀察語料庫。參照語料庫為Crown_CLOB語料庫中的Fiction（即小說）部分，該語料庫“是由北京外國語大學中國外語教育研究中心的許家金和梁茂成，組織國內107所高校近150位教師及研究生，于2012年建成，其取樣標準及規(guī)模與Brown/Frown和LOB/FLOB完全一致”［3］。

1.2研究工具及方法

采用文本整理器3.0和語料庫檢索工具Ant-Conc3.4.3w，該檢索工具是“日本早稻田大學Laurence Anthony教授開發(fā)的一款綠色免費軟件，界面簡潔，功能強大，主要具備三大功能，即詞語檢索、生成詞表和主題詞功能”［4］。

采用定量分析與定性分析相結合的研究方法，利用AntConc對自建的小說《飄》語料庫進行檢索，得到小說的詞表、主題詞表和情節(jié)展示圖，進而通過分析相關數據和信息對小說的主題進行全方位的解讀。

2　研究過程及結果分析

2.1檢索小說基本信息

利用AntConc對小說《飄》的基本信息進行檢索，主要通過軟件的Word List（生成詞表）、Key-word List（主題詞表）以及Concordance Plot（檢索情節(jié)）等三個功能實現。

首先利用Word List功能對自建的小說《飄》語料庫進行檢索，生成小說的詞表信息，如表1所示。根據表1可以發(fā)現詞表中出現頻率最高的實詞是第三人稱代詞“she”和“her”，分別出現了8 674次和8 553次，這表明小說屬于女性文學，同時也體現了小說作者的女性主義視角。“was”出現了6 120次，是出現頻率最高的動詞，而其動詞原形“is”在小說使用頻率最高的前20個詞中沒有出現，說明作者在講述小說故事發(fā)展情節(jié)的過程中主要使用的是過去時態(tài)。

表1　《飄》的詞表（小說中出現頻率前20的詞）

在表2的主題詞表中，女性名字“Scarlett”排在第一位，其關鍵值（keyness）為4 167.019，遠遠高于排在其后的其他主題詞，據此可以推斷“Scarlett”必定是小說的女主人公。排名緊隨其后的是女性名字“Melanie”、男性名字“Ashley”和“Rhett”，表明這三個人物均為小說的主要人物，故事情節(jié)主要圍繞Scarlett、Melanie、Ashley和Rhett這四個人物展開。另外，在主題詞表中表示地名的“Tara”和“Atlanta”的關鍵值排名分別是第9和第10名，可以斷定這兩個地方是小說故事發(fā)生的主要地點。

表2　《飄》的主題詞表（關鍵值排名前15的主題詞）

除了高頻詞匯，還有必要研究中頻詞匯，因為“中頻詞匯能夠幫助我們了解語篇的意義和全面了解作者的意圖”［6］。中頻詞語“war”和“negroes”的關鍵值分別為221.323和170.486，結合歷史知識便可以推測出故事發(fā)生的時代背景是美國南北戰(zhàn)爭。

Concordance Plot功能主要用來展示特定詞語在文本中的位置分布，在軟件中以情節(jié)展示圖的形式表現。情節(jié)展示圖可以直觀地展示某一詞語在小說中出現的所有位置及其密度分布，進而幫助讀者更好地把握作品的故事主線和情節(jié)的發(fā)展。運用AntConc的Concordance Plot功能生成的幾個高頻主題詞的情節(jié)展示圖如圖1～3所示。

圖1　Scarlett的情節(jié)展示圖

圖2　Ashley的情節(jié)展示圖

圖3　Rhett的情節(jié)展示圖

觀察高頻主題詞的情節(jié)展示圖不難看出，人名Scarlett分布于整篇小說，而且密集度很高，進一步證實Scarlett是小說的女主人公，也說明小說故事情節(jié)都是圍繞著她展開的?；氐叫≌f中，可以發(fā)現貫穿《飄》整個故事的主線就是女主人公Scarlett在美國南北戰(zhàn)爭的時代背景下從無憂無慮的少女時期到戰(zhàn)爭時期，再到戰(zhàn)后重建的一系列過程中的性格成長歷程?！讹h》中另一個主要人物的名字Ashley在小說全篇的分布也比較多，幾乎貫穿了整部小說。在小說中Ashley是女主人公Scarlett從少女時代就傾心愛慕的對象，在Ashley娶他人為妻，Scarlett自己也歷經三次婚姻的情況下，女主人公對他仍然癡心不改。直到小說結尾Scarlett才發(fā)現自己根本沒有真正愛過Ashley。小說中另一個出現頻率很高的男性名字Rhett在作品開頭的部分分布很少，從小說第十一章才開始逐漸密集出現，到小說的高潮和結尾部分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從其后期的分布密度看僅次于女主人公的名字Scarlett。在小說的開頭，Rhett是以一個南方社會的反叛者形象出現的，Scarlett則一直傾心于Ashley這個典型的南方紳士形象的代表，對Rhett的追求和愛戀視而不見。隨著小說故事情節(jié)的推進，Rhett和Scarlett在亞特蘭大的生活有了越來越多的交集，他們之間的感情糾葛也越來越復雜，Rhett在小說中出現的頻率也相應越來越高。到小說后部Rhett向Scarlett求婚成為她第三任丈夫，Rhett開始在Scarlett的生活中占有越來越重要的地位，Rhett的名字出現的頻率進一步增高，逐漸超越并取代Ashley成為小說最重要的男性角色。據此可以發(fā)現貫穿小說情節(jié)發(fā)展的另一條主線，即Scarlett與Ashley和Rhett三人之間的感情糾葛。

2.2檢索特定主題詞的象征意義

利用AntConc軟件的Concordance（語境共現）功能檢索某些具有象征意義的主題詞，得到以主題詞為中心的批量的語境共現行，通過觀察這些語境共現行所構成的微型語境，可以收集到作者對相關主題詞的所有描述，從而進一步了解這些主題詞所呈現的象征意義以及作者借助這些象征意義的描寫想要表達的主題思想。

塔拉莊園是《飄》的女主人公斯嘉麗出生和長大的地方，也是小說故事的主要發(fā)生地之一，很多學者都把其解讀為美國南方傳統種植園生活以及南方傳統價值觀念的象征。使用軟件的Concordance功能對主題詞“Tara”進行檢索，最終得到511條語境共現行。觀察這些以“Tara”為中心構成的微型語境，可以發(fā)現作者在描寫塔拉莊園時使用了大量的表示花草樹木和鳥類家禽的名詞，如“magnolias”、“jessamines”、“daffodils”、“turkeys”、“white geese”、“mockingbirds”等等；還有大量描繪自然景物的短語，如“golden sunlight”、“green pastures”、“reddening autumn leaves”、“the quiet hush of the country twilight”等等，所有這些詞和短語共同勾勒出一派寧靜安詳的田園生活的場景，這也是對美國南方傳統種植園生活的最好注解。

對“Tara”相關的語境共現行進一步進行觀察，還可以發(fā)現與Tara相搭配的詞和短語中有大量的表示積極情感的詞匯，如“comforted”、“strengthened”、“pleasant”、“ease”、“sweet peace”、“swell with love and the joy of homecoming”等等。這些都反映出作者對塔拉莊園，及其象征的南方傳統種植園生活以及南方傳統價值的深深的眷戀和向往。

亞特蘭大是小說故事的另一個主要發(fā)生地，它也常常被學者們解讀為小說中新興資本主義工業(yè)經濟的象征。使用Concordance功能對主題詞“Atlanta”進行檢索，最終統計出488條語境共現行。觀察與亞特蘭大相關的微型語境可以發(fā)現，與作者描繪的寧靜安詳的塔拉莊園相反，在主題詞“Atlanta”附近出現的都是表示喧鬧繁忙的形容詞和短語，如“busy”、“sprawling”、“bustling”、“humming like a beehive”等等；同時大量與工業(yè)經濟相關的詞匯也密集出現，例如“trains”、“railroads”、“tracks”、“manufacturing center”、“furnaces”、“foundries”等等；這些詞語把一個充滿活力的以工業(yè)化經濟為主體的新興城市的面貌生動而形象地表現了出來。

進一步觀察“Atlanta”周圍的微型語境，同樣可以找到大量表示積極情感的詞匯，例如“alive and exciting”、“energy”、“pleasure”、“pleasant”、“exhilarating”、“interesting”、“pleased”等等。這表明作者對亞特蘭大及其象征的新興資本主義工業(yè)經濟同樣持積極歡迎的態(tài)度。

然而對于塔拉莊園和亞特蘭大這兩個具有截然相反的象征意義的地點，作者的感情天平還是有所傾斜的，具體可以看以下語料：

“She loved/Atlanta/but—oh，for the sweet peace and country quiet of/Tara/，the red fields and the dark pines about it！Oh，to be back at Tara，no matter how hard the life might be！”

這一檢索結果同時包含“Atlanta”和“Tara”兩個主題詞，斯嘉麗在此表達了自己的感情傾向：她的確是愛亞特蘭大的，但是塔拉莊園的紅土地和蒼松才能帶給她安寧和平靜，為此她向往回到塔拉莊園，無論那里的生活有多么艱苦。因為塔拉不單單是女主人公的家鄉(xiāng)，它在小說中還扮演著斯嘉麗精神家園的角色。例如檢索結果：

“‘Yes./Tara/will do her good，’he said smiling. ‘Sometimes I think she’s like the giant Antaeus who became stronger each time he touched Mother Earth…”

在小說中，斯嘉麗遭遇挫折的時候總會回到塔拉莊園，因為塔拉總能撫慰她的精神，重新給她力量和勇氣。為此斯嘉麗的丈夫瑞德把斯嘉麗和塔拉莊園比作希臘神話中的巨人安泰俄斯和大地女神蓋亞，只要斯嘉麗踏上塔拉的紅土地，她就能像安泰俄斯一樣從大地母親那里獲取無限的力量。

通過對塔拉莊園和亞特蘭大相關微型語境的分析，可以看出作者一方面對于亞特蘭大這一新興工業(yè)經濟的象征，充滿了興奮和歡迎的態(tài)度；另一方面對于代表著傳統種植園生活和南方傳統價值的塔拉莊園，作者則更是將其塑造成了女主人公精神力量的源泉。從這一點來講，小說表面上描寫的是新興的經濟形式和價值如何戰(zhàn)勝并取代傳統種植園經濟和南方傳統價值，實際上卻凸顯了作者對傳統種植園生活和南方傳統價值的深深的眷戀。小說的結尾，斯嘉麗在經歷了種種遭遇后最終決定回到塔拉莊園，從一定意義上這講也是女主人公對傳統價值的一種回歸。

2.3檢索人物性格塑造

在傳統小說中，人物是作品創(chuàng)作的核心，也是作者表達創(chuàng)作主題的重要載體。利用語料庫軟件對小說主人公進行相關的檢索和分析，能夠進一步解讀小說傳達出的女作家對南方傳統價值的復雜心態(tài)。

使用AntConc軟件的Concordance功能對小說女主人公的名字“Scarlett”和第三人稱代詞“she”進行檢索，一共統計出111 459條語境共現行。首先剔除不相關的條目，然后對檢索出的微型語境進行分析，最終可以發(fā)現斯嘉麗的性格發(fā)展經歷了四個階段：

1）少女時期的叛逆。

南北戰(zhàn)爭爆發(fā)之前，斯嘉麗尚處于少女時期，她的生活主要局限在塔拉莊園。由于自幼在母親和黑人嬤嬤的嚴格教導和管束下長大，斯嘉麗從小就深受南方傳統的女性價值觀的影響，但同時又在很多方面表現出她性格中叛逆的一面。例如檢索結果：

“…/she/said resentfully as she attacked the yams with loathing.“I'm tired of everlastingly being unnatural and never doing anything I want to do.I'm tired of acting like I don't eat more than a bird，and walking when I want to run and saying I feel faint after a waltz，when I could dance for two days and never get tired…”

從這段話中可以看出斯嘉麗對南方傳統的女性行為規(guī)范存在諸多不滿：想吃東西卻要裝作胃口像小鳥一樣只能吃一點點；想跑的時候卻只能慢慢走；明明連跳兩天舞都不會累卻只能裝作跳一曲華爾茲就要暈倒。排比的運用把斯嘉麗叛逆的性格表現得淋漓盡致。然而斯嘉麗畢竟是在南方傳統女性價值觀的熏陶之下長大的，傳統的女性行為規(guī)范對她的影響是深入骨髓的。例如檢索結果：

“What a silly thing to say to a man，thought/Scarlett/，ready to giggle with relief.Why，she's no more than a bluestocking and everyone knows what men think of bluestockings…The way to get a man interested and to hold his interest was to talk about him…”

斯嘉麗在十二根橡樹偷聽到梅蘭妮和艾希利的談話，發(fā)現梅蘭妮居然違背傳統的女性行為規(guī)范，公然在男人面前發(fā)表自己的見解。她對此的第一反應是“對一個男人說這種話有多傻呀！”。據此可以看到這一時期的斯嘉麗雖然有著種種叛逆的思想和行為，但是在她的內心深處傳統價值依然占據著不可動搖的地位。

2）戰(zhàn)爭時期對傳統價值的背離。

南北戰(zhàn)爭爆發(fā)后，斯嘉麗離開塔拉莊園來到亞特蘭大生活。戰(zhàn)爭使傳統價值觀念迅速崩塌，遠離了母親和黑人嬤嬤管束的斯嘉麗也開始逐步地擺脫傳統價值的束縛。具體見以下檢索結果：

“/Scarlett/was so startled she could not even move. She remained sitting with her chin in her hands， her eyes wide with astonishment.”

“/She/leaped to her feet，her heart hammering so wildly she feared she could not stand，hammering with the thrill of being the center of attention again，of being the most highly desired girl present and oh，best of all，at the prospect of dancing again.”

“But/she/didn't care—didn't care if he were Abe Lincoln himself！She was going to dance again.She was going to lead the reel.”

戰(zhàn)爭爆發(fā)后，斯嘉麗的身份已經變成了寡婦，她丈夫去世還不到一年。按照南方的傳統規(guī)范，寡婦是不允許參加任何社交活動的。然而斯嘉麗卻在一個義賣會上接受瑞德的邀請，身著喪服當眾跳舞，公然向傳統禮教發(fā)起了挑戰(zhàn)。這三段語料細致刻畫了斯嘉麗的心理變化過程。第一段語料中的“startled”、“could not even move”、“her eyes wide with astonishment”等詞和短語生動地傳達出在聽到瑞德在拍賣會上出高價要求與她跳舞時斯嘉麗極為震驚的心理反應。這表明此時的斯嘉麗仍然深受傳統價值規(guī)范的影響，對瑞德的邀請最初是一種猶豫的態(tài)度。斯嘉麗經過猶豫最終接受瑞德的邀請后，作者又在第二段語料中使用“l(fā)eaped to her feet”、“her heart hammering so wildly”、“thrill”等詞和短語，傳神地表達出斯嘉麗沖破傳統規(guī)范的束縛后歡欣雀躍的心理狀態(tài)。第三段語料中兩個連續(xù)出現的“didn't care”表明了斯嘉麗的態(tài)度，也宣告著在她的內心叛逆的力量最終戰(zhàn)勝了傳統的影響。

3）戰(zhàn)后對傳統價值的徹底拋棄。

南北戰(zhàn)爭摧毀了斯嘉麗的家園塔拉莊園，她從戰(zhàn)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莊園大小姐淪落成一貧如洗的窮人，甚至經常飽受饑餓的折磨。在殘酷的生存競爭中，斯嘉麗與傳統價值觀念漸行漸遠，最終徹底拋棄了母親多年苦心想要在她身上培養(yǎng)的種種美德。例如檢索結果：

“The first time/Scarlett/lied in this fashion she felt disconcerted and guilty—disconcerted because the lie sprang so easily and naturally to her lips，guilty because the thought flashed into her mind:What would Mother say？”

“So/she/passed this milestone as she had passed others before it—with a sigh that she was not as Ellen would like her to be”

戰(zhàn)爭結束后，斯嘉麗來到亞特蘭大經營木材生意，為了賺錢，她常常以次充好，甚至不惜在背后詆毀競爭對手。最初她還會感到不安，常常想母親會怎么看待她的行為，但是很快她就“passed this milestone”，而且深知“she was not as Ellen would like her to be”，她已經徹底拋棄了那些傳統道德規(guī)范，永遠不可能成為母親希望她成為的那種南方淑女了。

4）最終對傳統價值的回歸。

“/Scarlett/had the town's dislike and，for once，she would have welcomed the sympathy of old friends.”

“Now in her loneliness，/she/would have liked to while away the afternoons with Maybelle or Fanny or Mrs.Elsing or Mrs.Whiting or even that redoubtable old warrior，Mrs.Merriwether.”

由于徹底背棄南方的傳統價值，斯嘉麗遭到了南方上流社會的排斥，對此她原先一直抱著不屑一顧的態(tài)度。然而從以上兩段語料可以看出，斯嘉麗對南方上流社會那些太太們的態(tài)度已經發(fā)生了巨大的轉變。在經歷了女兒夭折等人生變故以后，斯嘉麗開始重新珍視這些恪守南方傳統價值的老朋友，這也暗示著斯嘉麗的內心開始向傳統價值回歸。

再看以下檢索結果：

“Suddenly/she/wanted Mammy desperately，as she had wanted her when she was a little girl，wanted the broad bosom on which to lay her head，the gnarled black hand on her hair.Mammy，the last link with the old days.”

小說結尾斯嘉麗在物質上獲得了極大的成功，但此時梅蘭妮去世了，斯嘉麗失去了她唯一的朋友，同時她剛發(fā)現自己真正愛的是自己的丈夫瑞德時，瑞德卻因為對她心灰意冷決定要離開她，斯嘉麗面臨著前所未有的精神危機。以前她遭遇挫折的時候總會回到塔拉莊園重新找回力量和勇氣，這次她依然決定要回塔拉，因為在那里她可以見到黑人嬤嬤，而嬤嬤是與舊時代最后的鏈接。作者在此最終點明了斯嘉麗精神力量的真正源泉——舊時代，也就是她在此之前一次次背離并最終徹底拋棄的南方傳統價值。女主人公在小說結尾最終認識到傳統價值對她的意義，她決定回到塔拉莊園這個象征著南方傳統價值的精神家園，這一舉動同時也象征著她最終在儀式上完成了對傳統價值的回歸。

3　結語

本研究借助語料庫檢索軟件生成詞表、主題詞表、檢索情節(jié)以及語境共現等功能，對《飄》的相關文本信息進行檢索統計，運用定量分析和定性分析相結合的研究方式對小說的主題進行了探析。研究發(fā)現，通過對女主人公斯嘉麗的家鄉(xiāng)塔拉莊園和新興工業(yè)城市亞特蘭大的描寫，以及對斯嘉麗從擺脫傳統道德束縛到徹底背棄傳統價值，直至最終開始向傳統價值回歸等一系列性格發(fā)展的塑造，女作家瑪格麗特·密西爾透過小說表達了對南方傳統種植園生活和傳統價值的向往和深深眷戀，同時也在女主人公身上寄托了對傳統價值回歸的美好愿望。

［1］王紅霞，孫勉志.《飄》之研究綜述［J］.海軍工程大學學報：綜合版，2010（2）：84-86.

［2］盧衛(wèi)中，夏云.語料庫文體學：文學文體學研究的新途徑［J］.外國語：上海外國語大學學報，2010（1）：47-53.

［3］章柏成，許家金.基于布朗家族語料庫的英語現在進行體的歷時考察［J］.外語教學，2013（1）：42-47.

［4］王春艷.免費綠色軟件AntConc在外語教學和研究中的應用［J］.外語電化教學，2009（1）：45-48.

［5］桂詩春.基于語料庫的英語語言學語體分析［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9.

［6］梁茂成，李文中.語料庫應用教程［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10.

Key words:corpus；Gone with the Wind；traditional values

［責任編輯：鐘艷華］

List功能需要把自建的觀察語料庫和參照語料庫進行對比，找出小說中使用頻率超常的詞語，“從而提供語篇層面詞語的顯著分布和文本主題的關系”［5］。本研究所用的參照語料庫——Crown_CLOB語料庫中的Fiction部分——包括238篇短篇小說，約24萬詞。用Keyword List功能對自建的觀察語料庫進行檢索后，得到的主題詞表如表2所示。

A Corpus-assisted Study on the Theme of Gone with the Wind

LI Yan
（Foreign Languages School，Luoyang Institut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Luoyang Henan 471023，China）

Based on the text of Gone with the Wind，linguistic data is retrieved and analyzed by AntConc，a corpus retrieval tool.This study thus tries to make a quantitative and qualitative analysis of the theme of the novel，which reveals the author's deep affection for the traditional lifestyle of southern plantations，and a wish she placed on the heroine to go back to tradition.

I106.4；H31

A

1672-6138（2015）02-0040-06

10.3969/j.issn.1672-6138.2015.02.010

2015-03-12

河南省社科聯、經團聯2013年調研課題（SKL-2013-1397）。

李燕（1977—），女，河南洛陽人，講師，復旦大學訪問學者，研究方向：英美文學、應用語言學及外語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