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 艷
(太原科技大學 外國語學院,太原 030024)
話語分析顯示特定社會情境的動態(tài)變化和慣例,研究具有社會理論導向的問題,確定社會邊界的機構化思維方式。話語分析在延展語篇和語境兩極之間,強調具體的語篇和機構的社會實踐。
語用學認為話語是“使用中的語言”,是合法的分析對象,力圖發(fā)現(xiàn)語言超越句子層面的語法和結構特征[1]。另一方面,許多社會學家,受到Foucault[2]的影響,不是關注篇章特征,而是關注話語的社會建構效果,關注話語以何種方式促進社會、文化和機構的發(fā)展,并影響我們理解世界的方式。社會學家把話語看作是“生活形式”,是由慣常使用的語言和社會活動的其它方面創(chuàng)造的日常活動及其機構的產物。通過話語,我們構建講座、演講、會議和研究等的意義,構建自我身份及與他人的關系;通過話語,我們把價值觀賦予思想和行為;通過話語,我們與過去和未來聯(lián)接。
James Gee[3]構建了小寫d 話語(discourse)和大寫D 話語(Discourse)。小寫d 話語指使用中的語言,我們使用語言扮演老師、話語分析者、出租車司機等社會身份;大寫D 話語比較寬泛,包括語言和其它社會因素,指在合適的時間和地點以合適的方式行動、交往、思考、判定價值觀、交談。話語是存在的方式,作為社會群體成員,我們通過話語創(chuàng)造機構、活動和價值觀。
Fairclough[4]3認為話語結構是相對穩(wěn)固的語言社會結構,是相對穩(wěn)固的社會活動結構網(wǎng)絡中的一個元素。要理解如何用語言交往、語言為什么嵌入社會和文化活動,就必須借助語言的話語結構。Fairclough 提出的話語結構類似Gee 所說的大寫D話語,是特定社會領域和機構構建意義的體裁和風格。在高等教育中,研究、教育、評估體裁和對這些活動的正式期望提供了參與者交往的框架。但是這些體裁象征著價值觀,因為他們代表占據(jù)支配地位群體的價值觀,并通過重復加強了這些價值觀。
話語不只是表達態(tài)度、觀念和理解;這些態(tài)度、觀念和理解本身就是由話語決定的。我們不僅由話語塑造,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還對話語施加影響,從而使人類作用者和社會結構之間達成平衡。換句話說,社會結構既塑造話語又反過來被話語塑造,Giddens[5]稱之為結構雙重性。
書面語特點是:詞匯稠密(實詞和語法詞比率較高)、名詞化(事件作為名詞而不是動詞來表征)、更加清晰(語義關系信號更清楚)。不過,這并不絕對,而是取決于話語目的。口語話語研究集中在局部,如話輪、禮貌、話語序列和對情境文化差別的交往敏感性。會話分析者、言語行為哲學家和交往人種志學者對口語話語產生了很大影響。
書面語和口語可以看作是個連續(xù)統(tǒng),而不是對立的兩級。通過對比可以反映出特定體裁在語域、目的和正式程度上的差別。有些學術口語體裁,如導師指導會議、張貼論文討論和研討小組等,由于非正式性和自發(fā)性,融合了交互性和交往目的,近似于隨意的交談[6]。有些體裁,如準備好的授課發(fā)言和會議陳述等,結構組織嚴密,同時又具有口語的臨時性和時間約束[7]??谡Z和書面語話語的多模態(tài)符號在構建話語和傳遞信息方面發(fā)揮了重要作用。例如,電子期刊這種分層的、多模態(tài)的、用超鏈接方式連接的文檔,在線反饋學生習作,在線同行會議和以計算機為媒介的遠程教育等,這些體裁不僅重新定義了教與學,還把模擬的會話風格嫁接到書面語模式中,改變了我們的觀念。
話語分析延展在語言和語境這兩個生態(tài)群極之間。描述和分析學術話語必須包括這兩方面,表明我們通過話語如何積極地構建現(xiàn)實世界的活動、身份、關系和機構。
我們可以通過個體創(chuàng)造的特定體裁來分析個體活動,還可以分析文本中不同體裁特征的分布。不同的體裁分析類型對語言本質和語言與社會的關系有不同的理解。
Miller[8]認 為 體 裁 是 典 型 的 修 辭 活 動;Swales[9]認為題材是共享的幾套交際目的;Martin[10]發(fā)現(xiàn)體裁是社會過程;Bhatia[11]認為體裁是研究機構化的學術或專業(yè)背景下情境化的語言行為。Swales[7]認為,我們以隱喻的方式看待體裁;最理想的隱喻可能是:把體裁看成給使用者提供指導原則的社會活動框架,使用者通過語言手段達到特定目的。換句話說,體裁就是圖式。
體裁為話語生產者和接受者提供行動導向,Hoey[12]把讀者與作者比作是共舞者。就像跳舞一樣,既定的模式可以成為變化創(chuàng)新的基礎。不過,體裁并不是完全開放和流動的,所以變化總是受到限制。Swales[7]用“學術話語集群”來指代豐富的學術體裁:
書面語體裁 口語體裁研究論文 書評 講座 學生陳述會議摘要 博士學位論文 專題研討會 辦公會議基金申請 教科書 導師個別輔導 會議陳述學士學位論文 轉載請求 同輩學習小組 博士論文答辯投稿信 編輯回信 學術座談會 入學面試
這些體裁交織起來,構成互文(intertextuality)網(wǎng)絡[13]。Fairclough 區(qū)分了顯性互文(manifest intertextuality)和構成性互文(constitutive intertextuality 或互話語interdiscursivity)。顯性互文指引用、釋義、印證等,暗示先前的語篇;構成性互文指語篇借助其它語篇類屬或修辭慣例,如有些定性研究論文中使用傳記,融合了明顯的話語秩序來創(chuàng)造新話語。再如,教科書、實驗報告和講座可能形成“體裁集合”,而口語和書面語可以在特定社會語境中形成“體裁鏈”。
語料庫分析一般研究詞頻和關聯(lián)。對寫作[14]和講座[15]的研究表明,像analyze、process、function、significant 這樣的詞,在學術語域中并不是平均分布的,其詞頻分布具有學科專屬性。使用重要語匯索引數(shù)據(jù),研究者發(fā)現(xiàn)了“語義偏好”,如,形容詞massive 在科學論文中修飾恒星、行星、黑洞這樣的詞,表達重量概念;而在報刊中則修飾賭博、利益等詞,表達大小概念。語義韻屬于評價性引申義,例如,cause、utterly 隱含有消極語義韻。
語料庫分析受到的批評是:語料庫分析把話語當作產品而不是過程[16],忽視了非言語意義和語言使用的具體語境。
多模態(tài)分析提供了一種融合視角。話語不局限于語言形式,還包括有意義的符號活動。例如,寫作按照時間邏輯,意義與時間先后有關;而圖片按照空間邏輯,意義與中心、邊緣、上下等位置相關。學術語境中,電子期刊、PPT、數(shù)字文件夾等現(xiàn)代技術加速了交際、交往和表征的潛勢。
學術寫作充斥著圖、表、照片、圖片等提供信息和論據(jù)的模態(tài),僅靠閱讀文字,可能我們無法理解學術話語。課堂話語也呈現(xiàn)多模態(tài)化,如圖片、手勢、寫、說等模態(tài)分布在不同的授課階段,產生出連貫的話語。但是,鮮有話語分析者對這些模態(tài)之間的交互作出研究。
如果我們把話語理解為語言行動,就需要了解話語是以什么方式與日常的社會、文化和歷史模式相聯(lián)系。
采取社會建構論立場,采用人種志、參與者觀察和會話分析方法,社會學家堅持語境對于知識構建的重要性,探索科學的社會結構,認為學術寫作是植根于學術共同體知識中的社會行為。在科學模式中,公眾評價和同輩評審協(xié)調、認可科學方法和研究成果,共享的經歷成為訓練獨創(chuàng)能力的基礎。社會學認為,知識是用來對信念進行辯護的。從這個意義上說,研究不再是追求真理,而是成了尋求認同。
社會建構論的觀念是:事物只有在特定時間對特定群體才為真,這種觀念引發(fā)了歷史維度的研究。社會歷史途徑研究源于17 世紀開始的現(xiàn)代經驗科學,強調理解學術話語時,把文化活動放置在廣闊的社會語境中。社會歷史研究認為當今眾所周知的寫作慣例并不是不受時間約束的、不言自明的知識構建手段,而是按照特定社會語境的要求隨著時間變化的。
學術話語的可信度取決于對研究者的信任和能區(qū)分事實與臆想的修辭。可信的知識源自可信的人,17 世紀英國皇家學會的Robert Boyle 提倡避免文風華麗、展示個人謙遜,其修辭影響力一直保持到當代。唯有發(fā)現(xiàn)的(而不是發(fā)明的)事實才能肯定,而對事實背后的原因發(fā)表意見時,要特別謹慎[17]。
學術話語的發(fā)展表明,以敘述結構、個人參與和作者中心為特征的科學報告,逐漸向強調方法論和實驗描述的報告模式發(fā)展。上世紀,由于實驗的標準化,不再強調實驗方法,而是展開廣泛的理論探討。視覺圖像也和語言信息結合,用于論證。簡單句法、題目、摘要、小標題、圖表等都用來突出學術論文的新穎和重要性,并適應信息飽和的讀者快速瀏覽的要求。這些變化表明研究論文是響應不斷變化的學科標準而產生的動態(tài)變化文本,提供論證、列舉步驟、引用文獻、吸引讀者、討論數(shù)據(jù)等等只有放置在廣闊的社會語境中,才具有說服力。
人種志是一種闡釋性的定性研究,基于自然背景下的行為研究來進行。起源于人類學和社會學,人種志途徑從多個渠道收集一段時期內正常條件下自然發(fā)生的數(shù)據(jù),給參與者或局內人的個人行為進行導向性描述[18]。這種途徑強調人們做的事,把交際行為放置到群體行為中,采用語境化的方法,重視參與者的意見。
人種志途徑基于觀察和提問,包括參與者和非參與者觀察、深入的訪談、調查、焦點團體討論、日記和傳記史,通過參與者查證和成員核實來驗證研究結果。實證主義批評人種志途徑不嚴格、不精確、主觀性強,但是人種志研究者宣稱他們的研究基于特定語境,可以提供更加豐富的、第一手的解釋。
Prior[19]研究了美國大學研究生寫作過程和語境,通過轉寫研討課討論、學生習作,觀察教育機構語境、導師反饋以及與師生面談,Prior 深入描述了四個領域的學生如何協(xié)商他們的寫作任務。學術活動、同行、導師和學生本人經歷等多個方面影響了學生寫作。寫作成為由他人、其他事物、課堂任務、體裁、不同話語和學科等為媒介的活動。學生的價值觀決定了他們的寫作。這種對研究生的訓練其實是一種復雜的創(chuàng)造人的過程,在這一過程中學科新手和學科專家創(chuàng)造自我、他們的活動和他們的共同體。雖然這種深度描述[20]的概括性受到批評,Prior 還是有不少支持者。如Hammersley[21]認為在社會研究中,不同程度地都會出現(xiàn)概括。模糊概括(fussy generalization)能給某個情境提供有價值的描述。這種研究還可以產生基礎理論(grounded theory)[22]。
人種志途徑探討學術界的各種文化,最有名就是Swales[23]在密歇根大學倡導的文本學(textography),結合了話語分析與作者的工作生活。大量文本分析與觀察、訪談結合起來,描述了在計算機中心、植物標本館和大學英語語言中心的不同文化。
批判途徑強調社會上存在的權力關系和保持這些關系的意識形態(tài)。
批判性話語分析把語言看作是一種社會活動形式[24],試圖揭示話語背后的意識形態(tài),即那些司空見慣的、我們已經接受的、自然的話語特征[25],強調通過社會共同體、學校、教室等的口頭書面話語構建社會關系、身份、知識和權力。因此,話語成為社會生活的媒介,任何機構和社會歷史語境中的利益、價值觀念、權力關系都可以在話語中找到,話語又同時由社會和政治現(xiàn)實所決定。例如,在權力關系和權力斗爭中如何產生出話語活動、事件和篇章,話語活動、事件和篇章在意識形態(tài)方面是怎樣由權力關系和權力斗爭所決定的[26]。
Foucault 和Derrida 認為話語并不是透明的、不偏不倚地分析社會和自然世界的手段。所有存在的事物,包括學術和知識,都用話語表達。不迪厄社會學指出:話語活動是特定社會領域具有不同交換價值的文化資本的體現(xiàn)形式,因此話語構建了教育機構,教育機構是用政策、課程文件、教科書、學生習作和講座之類的話語來表達的場所。為了分析這些話語的象征性權力,批判性話語分析強調互文性(intertexuality,如引用)、互話語(interdiscursivity,如語域和文體)和語境重構(recontextualization,與特定話語有關的元素如何重構新的語境)。Fairclough 和Wodak 用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理論[27]分析具體話語,認為語言是給使用者提供選擇的系統(tǒng)語言特征,但是這些選擇在權力不平等的條件下受到了限制。
Young 和Harrison[28]認為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和批判性話語分析共享以下三個特征:
1.語言由社會建構,即社會是如何改變語言的;
2.辯證的觀點,即話語事件和語境互相影響;
3.強調意義的文化歷史方面。
反對者認為,批判性話語分析往往選擇最佳的話語和話語特征,以證實分析者的偏見。這種超越篇章的分析,偏好社會理論層面的解釋,假定話語只有一種解讀,把語用學簡化成了語義學[29]。盡管受到了批評,批判性話語分析還是鼓勵更加廣泛的話語語境分析,尋求潛藏的篇章動機。批判性話語分析還強調重新思考教育活動和教育結果,鼓勵教師培養(yǎng)學生的敏感性,通過接觸精英話語的意識形態(tài),思考寫作活動是如何以社會結構為基礎的,這使得課程和教學成為對以話語為基礎的文化和經濟的批評性分析。
學術文化解釋閱讀寫作中的社會文化因素,重新確立了知識、寫作和身份之間的內在關聯(lián)[30-31]。這種學術文化采取“新學術文化”的視角,反對把語言看作是遠離教師和學習者的客體,反對把外在的規(guī)則強加在教師和學生身上[32]114。學生在學術寫作中遇到的困難并不在語法和組織等技術方面,而是由于不同的學習層次彼此干擾、并與他們以往的學習經歷互相交織導致的困難。學界要求進行學術文化轉換(cultural shift),體現(xiàn)出作為學術共同體成員的身份。這種認識論的、本體論的、社會的和話語的跨界給高等院校的師生提出了巨大挑戰(zhàn)[33]。
學術話語與展示身份密切聯(lián)系,不能表明身份等同于沒有身份,或者說你是一位初學者[34]。學術成功意味著你可以采納學術話語體現(xiàn)的價值觀、信念和身份,以本學科重視的方式展現(xiàn)自我身份。因此,學生在寫作中描述“我”時,感到不舒服,那是由于他們發(fā)現(xiàn)了要求成功寫作的身份與他們的自我身份沖突。重新思考高等教育和寫作行為時,必須考慮認識論(怎么認識知識,誰對知識有權威)、身份(寫作形式和自我以及作用者間有何種關系)和權力(意識形態(tài)的立場觀點如何通過寫作要求和反饋評估過程被呈現(xiàn)為中性的、給定的)[35]。學術話語立場認為在寫作過程中,學生不僅理解專業(yè)知識、還能用專業(yè)知識表達自我身份。
各種分析途徑彼此重疊,還有可能混合交融。我們的興趣、需求、目的等影響研究學術話語的方式。每種途徑都有某種理論支持,都會就語言的本質和語言使用提出假設。因此,我們不應該反對“定量的”、“定性的”、“體裁”和“人種志的”這些標簽,而是應該為某種話語分析理論尋求證據(jù),解釋學術話語如何在大學語境中發(fā)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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