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曉明

1907年，張之洞與袁世凱由封疆外任同入軍機處，第二年，張之洞的“洋文案”（即外文秘書）辜鴻銘也做了外務部的員外郎。

有一次，袁世凱對駐京德國公使說：“張中堂（張之洞）是講學問的，我是不講學問的，我是辦事的?！惫际下犃诉@話，便以戲謔的語氣嘲笑袁世凱說：“當然，這要看所辦的是什么事，如果是老媽子倒馬桶，自然用不著學問；除倒馬桶外，我還不知道天下有何事是無學問的人可以辦到的。”

此后，辜鴻銘便以公開譴責袁世凱著稱。他稱袁世凱為“小人辦外事”，并針對袁世凱的體形說：“莊子曰：‘其嗜欲深者，其天機淺。孟子曰：‘養(yǎng)其大體為大人，養(yǎng)其小體為小人。人謂袁世凱為豪杰，吾以是知袁世凱為賤種也！”

辛亥革命后，袁世凱陰謀竊取權(quán)力，辜鴻銘發(fā)表言論說：“袁世凱之行為，尚不如盜跖賊徒，其寡廉鮮恥無氣義乃爾耳?！睋?jù)說唐紹儀、張謇出面想將辜鴻銘網(wǎng)羅到袁氏麾下，辜鴻銘斷然拒絕，還對二人出語諷刺說：“鄙人命不猶人，誠當見棄。然則汝兩人者，一為土芥尚書，一為犬馬狀元乎？”

袁世凱稱帝后不久在全國人民的唾罵聲中死去，北洋政府命令全國舉喪三天，停止一切娛樂活動。但辜鴻銘偏偏在自家前院大辦堂會，軍警聞聲前來制止，但發(fā)現(xiàn)辜鴻銘請來了大批外國人一起看戲，只好不了了之。

辜鴻銘在北大任教時，如果聽見有人提到袁世凱三個字，就會大罵一番，而且會一直罵到下課。辜鴻銘常在外國報紙上發(fā)表文章批評學生們不聽話，一名學生問辜鴻銘：“先生，您老是說中華和夷狄有別，那為什么先生總是在夷狄的報紙上罵我們呢？”辜鴻銘一時語塞，接著一拍桌案大聲說：“我連袁世凱都不怕，還怕你們？”于是又上了一堂轟轟烈烈的“批袁課”。

（易茗摘自《人民政協(xié)報》2014年12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