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說,我家后院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
錯!魯迅不是這么說的。
魯迅是這么說的——“在我的后園,可以看見墻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
意思也差不多。
大概是看膩了這兩株樹了吧,魯迅開始寫東西。
關(guān)于周樹人是如何一步步成為魯迅的,還有一個“棄醫(yī)從文”的版本。兩個版本到底哪個更有說服力呢?或者,你更愿意相信哪個?
文學(xué)到底是“煩惱人生”中的一抹亮色,還是宏大敘事中的“一地雞毛”?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人想要抬兩株樹到他的后園,他自己是抬不動的,于是他請來一大幫子人幫忙抬。抬第一株樹的時候,大家干勁兒十足;抬第二株樹的時候,大家不愿意抬了。怎么辦呢?他開始帶領(lǐng)大家邊喊邊抬:“大家一起來呀,一二,嘿呀;努力往前抬呀,一二,嘿呀;一會兒就抬到呀,一二,嘿呀;抬到有好菜呀,一二,嘿呀!”大家又干勁兒十足了。樹抬到后,大家問他:“你剛才喊的什么呀?”他撓了撓頭,看到一只嗡嗡叫的蚊子,就隨口笑道:“蚊子在學(xué)我呢,蚊學(xué)……”后人傳成了“文學(xué)”。
文學(xué)到底是產(chǎn)生于勞動,還是產(chǎn)生于夢中?文學(xué)是消暑解乏的一碗“綠豆湯”,還是上陣破敵的一柄“鉤鐮槍”?
有個英國人,他的后園也有兩株樹,一株是蘋果樹,還有一株也是蘋果樹。蘋果快熟了的時候,他經(jīng)常到樹下溜達(dá),溜達(dá)時抬頭望著樹上的蘋果,思忖著哪個蘋果成熟了,哪個蘋果該摘了。溜達(dá)累了,他坐在一棵蘋果樹下休息,突然,一個熟透了的蘋果掉下來砸中了他的腦袋。他邊摸腦袋邊義憤填膺地說:“我X,你丫咋不往天上掉呢?”是啊,蘋果怎么不往天上“掉”呢?他覺得這是個問題,是個比吃蘋果更重要的問題。他開始研究這個一般人認(rèn)為不是問題的問題。后來,他明白了蘋果就應(yīng)該往地上掉,不但蘋果應(yīng)該往地上掉,所有的東西都應(yīng)該往地上掉。這個英國人叫牛頓,這個叫牛頓的英國人發(fā)現(xiàn)了“萬有引力”。
文學(xué)上的成績源于哪里?是日積月累的水滴石穿?是機(jī)緣巧合的靈光乍現(xiàn)?是“苦心人,天不負(fù),三千越甲可吞吳”適用于文學(xué)呢,還是“但用東山謝安石,為君談笑凈胡沙”適用于文學(xué)?
寫完《游走》,去了趟朋友家。朋友家也有后園。
“咦,你家后園有兩株樹?”我邊指邊說。
“哪有?”朋友滿面狐疑地說。
“沒有,沒有,我看錯了?!蔽胰嗔巳嘌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