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空

記得去年有位女同學和我外出旅行同宿一屋，夜深人靜大家敞開心扉時，她不無傷感地感嘆：這男人一過了30歲，性能力下降得厲害……當時我還不以為然，因為我雖然與她年紀相仿卻毫無這種體會，碰巧她老公也是我們同學，我還是知道一些的，就安慰她：他工作繁忙，各種應酬，二場三場地抽煙喝酒唱K麻將熬夜，難免有些傷身，你還是要多約束一些，別年紀輕輕就傷了身體才好。她也說是啊，要管一管了，再不管就耽誤了，想了好幾年的孩子一直也懷不上……

后來，同學們聚會，我通過各種八卦才知道，她老公在外面甚至有幾個不同職業(yè)、身份、年齡的情人。這，這就難免性能力下降了吧，敢情外活勤了家活懶了起來。

再后來，據(jù)說我這位女同學將中華女性的傳統(tǒng)發(fā)揚光大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賢德賢淑，孝敬公婆，體貼夫君，感化眾妖孽，最后降伏了她那青梅竹馬卻天生情種的老公。

我不免想起前些年閨中密友有潑辣者挨個打探當時在座姊妹們的房中事，一個個問過去：你一個月幾次啊，你呢，你呢？記得當時問到另外一位女友時，先是問人家一個月幾次？人家笑而不語。她接著問一個星期幾次？人家還是笑。她急了，說莫非一天幾次？那位女友終于有些羞澀地忸怩道：也沒有別的事可做啊……?。繚M堂驚呼，那位一直問一直問的女友終于安靜下來，說看人家這日子過得……

后來想，不知道我的那位身處國際大都市的女友是想炫耀她很恩愛，還是自己很享受，但是當時那位說沒有別的事情可做的女友身處塞外邊陲、遠離紅塵俗世，終日只是藍天白云、陽春白雪，加之她當時剛新婚燕爾兩情相悅，真的是世事靜好、只缺煩惱。

有人做過一個實驗，說新婚夫妻第一年每親密一次便將一枚硬幣投入儲蓄罐，一年投入的硬幣在以后的歲月中，每做愛一次便取出一枚，結(jié)果那一年投入的硬幣足足用了6年才取光。記得當時我也笑談要效仿，投了幾枚，終究因為太意亂情迷而不了了之。

后來幾年，當年說沒事可做的那個女友小夫妻生活幾度遷徙，各自都有了很多改變，也做了爸爸媽媽，生活中擔當?shù)纳鐣氊熞苍桨l(fā)多了起來，她再也說不出當年的那般驕傲來，說起來的卻是：這兩年我們每次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匆匆忙忙中相擁癲狂時，他每次都意猶未盡地說等會啊，等會我們再來第二次啊……后來發(fā)現(xiàn)我們這幾年，一直都沒有等到他振振有詞的第二次。

后來，他們終于在一起，老公忙于公務(wù)，老婆忙于家務(wù)，兩個人覺得可以放開手腳，再也不用意猶未盡了。于是，第一周他們興高采烈地忙活了一場，然后就開始各種忙碌。第一天，老公加班，回來時妻兒已經(jīng)入睡；第二天，老公不忙了，孩子遲遲不睡，夫妻倆接替著忙完孩子已經(jīng)累得天昏地暗了；第三天，老公出去喝酒，回來就醉醺醺地睡去；第四天，老公回來，煩心單位的事情；第五天……后來，一個月過去了，他們兩個驚奇地發(fā)現(xiàn)，就算沒有分離之苦，但是床笫之歡是再也回不去了。雖然每次那位老公還會念叨等會第二次啊第二次，但是這個第二次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一夜間，甚至差點連一個月內(nèi)都沒有等來第二次，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外活勤了還是身體差了……

朋友后來和我說，再也等不來的2是多么好笑又多么無奈，以前只念叨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現(xiàn)在才知道，有些事情，有些歲月，有些意亂情迷過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無論是念念叨叨的第二次，還是念念不忘的那些青春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