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鳳高

1495年2月22日，法國國王查理八世（1483年～1498年在位）攻入那不勒斯。圖/FOTOE

一場瘟疫毀掉了查理八世的擴張夢

法國國王路易十一唯一的兒子查理八世從1483年即位之時起，便懷揣著野心，一意只想擴張和侵略，卻并沒表現(xiàn)出與企圖心相符的政治才干。1494年9月，他帶領主要由外國雇傭兵組成的軍隊出征，取道意大利，向耶路撒冷進軍。在一路上，他僥幸地沒有遭到一兵一卒的抵抗，于是就在第二年的2月入侵了意大利的那不勒斯。

1495年5月12日，查理便在那不勒斯加冕，自稱“法蘭西、那不勒斯和君士坦丁堡國王”。誰知好景不長。不知不覺間，一種疾病在他的士兵中間傳播開來了。開始時，這些可憐的士兵們只覺得全身瘙癢，癢處微微發(fā)紅。慢慢地，他們感到局部的劇痛。后來，患處逐漸硬結，一處處都變成討厭的下疳、小膿皰、皮疹和傳染性腹股溝腺炎。最后表面也開始糜爛，滲出粘性的分泌物，同時淋巴結也腫大了起來，不僅生殖器和恥骨部位，就連身上皮膚的一些粘膜接壤處，也都出現(xiàn)大小不等、深淺不一的膿皰，發(fā)出令人厭惡的奇特臭味。雖然也有人患病后自行痊愈的，但這種病很容易復發(fā)，且容易傳染給他人。最后的結果是，查理的士兵中，一半以上的患者出現(xiàn)了視覺缺失和耳聾的病變，甚至還有很多患者死亡。由于這種可怕疾病的廣泛傳播，在短時間內(nèi)，就使查理的軍隊崩潰瓦解，以致后來在與米蘭、威尼斯、奧地利等地軍隊的對抗中，喪失了戰(zhàn)斗力和抵抗能力，連查理八世本人也做了俘虜。

這就是教皇尤里烏斯二世的外科醫(yī)生、意大利學者喬萬尼·迪·維戈所記述的歷史事件：“當法王查理前往意大利去收復那不勒斯王國時，全意大利都出現(xiàn)一種不知其性的疾病?！?/p>

隨著查理八世軍隊的敗北，這支雇傭兵隊伍中剩下的士兵回到各自的國家，感染者也將這種“不知其性”的疾病傳播到各自的國家。法國首當其沖。法國詩人、編年史家讓·莫里內(nèi)在其撰寫的從1474年至1504年的《法國編年史集》中“查理八世遠征那不勒斯”這個部分的最后寫道：“由于在他們回國之前，沒有人聽說過這一可怕的瘟疫，于是它就被叫做‘那不勒斯病。”

各地紛紛避忌與“梅毒”最終命名

凡是雇傭軍經(jīng)過的村鎮(zhèn)，幾乎都留下該病的痕跡。在法國中東部的里昂地區(qū)，就發(fā)現(xiàn)有很多此病的患者，以致城市地方法官和行政官員感到問題的嚴重，不得不在1496年3月27日簽署一份法令，規(guī)定要將這些病人驅(qū)趕出城“以免傳染他人”。1496年秋，巴黎也出現(xiàn)了此病的感染病例。1497年，疾病繼續(xù)向北部蔓延。在萊茵河的另一邊，此病在德國也引起極大的恐懼。接著，中歐和北歐也相繼受到感染。據(jù)丹麥的史料記載：“有一種德國人和丹麥人前所不知、且確實聞所未聞的通常稱作“高盧疥瘡”的十分嚴重的傳染病，已經(jīng)殺死了數(shù)千人”。這份史料還記述到：“由于我們的墮落，使它得以偷偷摸摸潛入世界各國，結果是如今沒有比它更普遍的（?。┝恕?，不僅指出此病的嚴重性，還暗示它是性混亂造成的結果。

由于認為此病與個人生活的放蕩墮落有關，每個新發(fā)現(xiàn)感染病例的國家都會堅定地以它鄰國的名字命名這一新病，竭力表現(xiàn)此病與本國或本地區(qū)無關。如喬萬尼·迪·維戈在他的著作《普通外科術》中寫的：“此病各國有各不相同的名字”。法國人叫它為“那不勒斯病”，認為“它是經(jīng)士兵們從那不勒斯傳過來的”;但是那不勒斯人卻稱它為“高盧病”，認定“它是法國人來到那不勒斯之后才有的”。此外，俄國人稱它為“波蘭病”，波蘭人稱它為“德國病”，荷蘭人稱它為“西班牙病”，葡萄牙人稱它為“卡斯蒂利亞病”。這一堆的命名一直分別在歐洲各地使用，直到意大利醫(yī)生兼詩人吉羅拉莫·弗拉卡斯托羅的詩篇《梅毒或法國病》問世，此病才有了統(tǒng)一的名稱。

弗拉卡斯托羅于1478年出身于意大利北部城市維羅納的一個富裕的家庭。從帕多瓦大學畢業(yè)后，他先是隱居到維羅納附近一處山上，靜心從事研究工作，一邊也為當?shù)氐霓r(nóng)民治病。在他1546年所寫的《傳染論》中，不但有史以來第一次明確談到“斑疹傷寒”這一傳染性疾病，而且提出流行病是由能夠傳染的微小顆粒或“孢子”通過直接或間接的接觸所引起的。

《梅毒或法國病》是弗拉卡斯托羅影響最大的著作。此書寫于1525年，經(jīng)修改后，于1530年8月在維羅納出版，是用清新秀麗的六音步詩體寫成的拉丁文詩作，共三章。長詩開頭寫道：“盡管（梅毒）這一未知的疾病，很晚才襲擊深覺驚愕的歐洲;盡管亞細亞海岸和利比亞各城都染上了此病，我們的歌，要唱出它的名字如何伴隨著戰(zhàn)爭從法國來到那不勒斯……疾病最先來自于大海那邊，是印度的商旅們此前聞所未聞的。這個得意的毀滅者破壞人的機體：先是皮膚表面長出腫瘡，然后擴散到整個軀體，胸膛、頭部等都遭受損傷，并且漸漸腐爛，發(fā)出惡臭?！?/p>

弗拉卡斯托羅在這前面的章節(jié)里對這種新病進行了臨床描述，后面部分則描寫了一個關于“西菲魯斯”的神話故事。

西菲魯斯（Syphilus）是一個牧羊人，在丘陵、草原和山谷間為大西島之王阿西索厄斯看管成千頭母牛和母羊。一天，他責怪太陽神阿波羅的太陽猛烈得使樹木焦枯、水源干涸，以致他的畜群沒有避蔭之所，也沒有水喝，瀕臨死亡。阿波羅覺得這是西菲魯斯對他的輕慢和侮辱，便降下一種從未有過的疾病，讓全體居民、包括國王都染上此?。夯颊吒构蓽铣霈F(xiàn)古怪的疼痛，甚至整夜都睡不著覺。經(jīng)仙女阿默賴斯勸說，居民們向天后朱諾和土地女神忒耳斯奉獻了犧牲之后，忒耳斯讓土地上長出可以醫(yī)治這病的愈創(chuàng)木。

人們根據(jù)這個故事，將西菲魯斯（Syphilus）的名字稍加改動成“Syphilis”命名了當時在歐洲爆發(fā)并蔓延的這場疾病，并在多地得到了認可。中國人則根據(jù)發(fā)病后全身出現(xiàn)楊梅似的瘡瘍，將Syphilis譯為“梅毒”。也因為在詩篇《梅毒或法國病》中確定和采用Syphilis——“梅毒”這一名稱，弗拉卡斯托羅被醫(yī)學史家稱為“梅毒詩人”或“梅毒之父”。

梅毒傳入中國

中國在明朝之前是否已有梅毒病例雖然存在爭論，但多數(shù)學者都認為此病的出現(xiàn)不會早于明朝。陳邦賢的《中國醫(yī)學史》認為“中國最初梅毒的發(fā)現(xiàn)在1505年”，也就是明孝宗在位的最后一年。此前中國的醫(yī)書上，一直沒有梅毒的記載。中外一些醫(yī)學史家認為，明代的梅毒是來中國經(jīng)商的葡萄牙商人途經(jīng)印度時感染了此病，然后傳入廣東，再入長江流域。因而梅毒曾經(jīng)又被稱為“廣東瘡”?！毒霸廊珪穼懨范尽岸旧醵笳撸邤炭晌?，形如棉花，故名棉花瘡”。有學者認為，中國人稱梅毒“楊梅瘡”，其實就是“洋霉瘡”，其原意就是“沾染外來病毒的人都倒霉”，后來才以訛傳訛，稱作“楊梅瘡”。另有學者認為，稱它“楊梅瘡”是因為梅毒的患處有如楊梅。

在中國，最早對這病做明確記述的可能是明朝的藏書家俞弁，他在《續(xù)醫(yī)說》中寫道：“弘治末年，民間患惡瘡，自廣東人始，吳人不識，呼為廣瘡?！薄昂胫巍笔菫槊餍⒆谥斓v樘的年號。1505前后，疾病從嶺南的廣東沿海傳入長江流域。明朝的名醫(yī)薛己曾記載一梅毒病例“一婦人患之，臉鼻俱蝕，筋骨作痛，腳面與跟各腫一塊，三月而潰膿水淋漓，半載不斂。”同時明代的醫(yī)家陳司成也稱“獨見霉瘡一癥，往往處治無法，遂令膏粱子弟形損骨枯，口鼻俱廢，甚則傳染妻孥，喪身絕育，深可憐惜”。陳司成歷時20年，于天啟三年（1623年）寫成我國第一部性病專著《霉瘡秘錄》。書中對梅毒癥狀、傳染性及遺傳性等作了詳細記述，提出“解毒、清熱、殺蟲”的治療方案，并采用砷、汞等制劑治療，具有一定療效。陳司成也成為了用砷劑治梅毒的首創(chuàng)者。

梅毒在文學作品中的呈現(xiàn)

作為一種危險性極高的流行病，梅毒也吸引了作家的關注。基于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或見聞，很多法國作家都在作品中描寫了梅毒。擁有醫(yī)學學士學位、曾在法國里昂“主宮醫(yī)院”出任醫(yī)生的弗朗索瓦·拉伯雷在《巨人傳》中描寫了梅毒的癥狀和治療。伏爾泰在他的哲理小說《老實人》中寫到家庭教師邦葛羅斯與男爵夫人的侍女巴該德通奸，因而接受了她的“禮物”梅毒時，伏爾泰以諷刺的口吻寫道：“巴該德的那件禮物，是一個芳濟會神甫送的。他非常博學，把源流考證出來了：他的病是得之于一個老伯爵夫人;老伯爵夫人得之于一個騎兵上尉;騎兵上尉得之于一個侯爵夫人;侯爵夫人得之于一個侍從;侍從得之于一個耶穌會神甫，耶穌會神甫當修士的時候，直接得之于哥倫布的一個同伴?！保ǜ道追g版）此外，孟德斯鳩的《波斯人信札》則以寫實的手法描寫了梅毒的流行：“距今不到兩世紀，是疾病中最可怕的一種，蔓延歐洲、亞洲與非洲”。

保羅·埃爾利希在實驗室。保羅·埃爾利希（1854年—1915年），德國細菌學家，為免疫學和化學療法奠定了科學基礎，發(fā)現(xiàn)中和白喉毒素的抗菌素、研制成功治療梅毒的“606”，1908年獲諾貝爾生理學或醫(yī)學獎。圖/FOTOE

在中國，直到近代，才出現(xiàn)涉及梅毒這種疾病的文學作品。自古以來，中國文學不乏對疾病的描寫。在古代詩詞中?？勺x到描寫肺結核和憂郁癥的字句。明清小說里寫的大多是泛指的“病”?！度辶滞馐贰防锓哆M中舉后的病是精神分裂，《紅樓夢》里林黛玉的病是肺結核，《水滸傳》開頭寫的“京師瘟疫”，大概是鼠疫。梅毒卻極少被寫入中國古代文學作品中，其中的原因并不難理解。梅毒的臨床表現(xiàn)礙于入目，會使人在生理和心理上產(chǎn)生厭惡的反應，自然就被認為“不宜入詩”，“不宜”寫入文學作品中。直到近代“五四”新文化運動后，才見作家直面梅毒，從而進一步去認識其危害性，并付諸于筆墨。

翻閱中國上世紀三四十年代作品中的有關梅毒的描寫，首先可能會想到錢鐘書小說《圍城》中方鴻漸的大論：“海通幾百年來，只有兩件西洋東西在整個中國社會里長存不滅。一件是鴉片，一件是梅毒，都是明朝所吸收的西洋文明?！彪S后方鴻漸又聲稱：“諸位假如沒有機會見到外國原本書，只要看徐志摩先生譯的法國小說《贛第德》（即伏爾泰的哲理小說《老實人》），就可略知梅毒的淵源。”

此外，巴金在小說《第四病室》中，也細致地描寫了梅毒等性病的癥狀，并帶有某種文學的隱喻。巴金在文中描述一位年老的梅毒患者身上多處都長出“可怕的瘡，整個后頸爛成了一個大坑，粉紅的、深紅的、黑的、白的，黏在一塊兒，分不出哪里是肉，哪里不是肉，看上去倒像一個爛的，蟲蛀的桃子，連桃核也露出來了”。小說描寫了在戰(zhàn)時的一個簡陋的病室里，窮苦的患者受著難忍的煎熬。巴金在1960年為此書所寫的“后記”中說：“可以說是當時這個社會的縮影。在病室里的人們怎樣受苦，怎樣死亡，在社會里人們也同樣地受苦，同樣地死亡。”

魯迅就在他的名篇《我們現(xiàn)在怎樣做父親》中以挪威劇作家易卜生的《群鬼》描寫的先天性梅毒為例，指出梅毒的遺傳性危害：“只要在醫(yī)院做事，便能時時看見先天梅毒性病兒的慘狀，而且傲然的送來的，又大抵是他的父母?！?/p>

的確，梅毒不僅危害患者個人身體還往往會毀掉患者的家庭，危及子女健康。1886年，法國醫(yī)生讓·阿爾弗雷德·富尼埃最先在《晚期遺傳性梅毒》中指出：“（梅毒）遺傳性感染的后果可能在于很可能會嚴重阻礙智力的發(fā)展。如今，梅毒患者的子女往往都有智力缺陷，已是有力證明了的事實。”

亞歷山大·弗萊明在工作中。亞歷山大·弗萊明（1881年～1955年），英國細菌學家，1928年9月15日發(fā)現(xiàn)青霉素。1945年與他人合獲諾貝爾生理或醫(yī)學獎。圖/FOTOE

攻克梅毒

自意大利出現(xiàn)感染病例以來，幾百年間，梅毒流行全世界。上至國王、貴族、教皇，下至作家、藝術家和普通百姓，染病的人無數(shù)。在當時，患者染上梅毒之后，只得祈求神明的佑護，以獲得自我安慰，或許會在一定程度上使病情有些微的緩解，但卻絕不可能得到切實的治愈。16世紀最優(yōu)秀的醫(yī)生對痘皰（即梅毒）所能采取的最常用的措施，主要也只是避免接觸病人，同時用愈創(chuàng)木或汞（水銀）進行治療。

愈創(chuàng)木原產(chǎn)于美洲，因此曾被認為是來自新大陸的、專為醫(yī)治梅毒而生長的植物。當時的人們用愈創(chuàng)木煎煮湯藥，或是將布片在愈創(chuàng)木屑、水銀等泡過的酒中浸透，敷在潰瘍處四五個小時，治療梅毒。第一個接受愈創(chuàng)木治療的是德國學者、詩人和改革家烏爾里?！し狻ずv。胡騰在他1519年出版的《論法國病和應用愈創(chuàng)木的治療》中詳盡地敘述了他自己如何用這木料“治好了”折磨他多年的梅毒，并希望他的經(jīng)驗對他人有所裨益。胡騰的經(jīng)驗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在他之后，愈創(chuàng)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被梅毒患者奉為“生命之木”，使用的人也愈來愈多。但事實上，愈創(chuàng)木對于梅毒只能起暫時緩解的作用，而無助于根治梅毒。胡騰本人也只活到35歲。

此外，一個叫喬萬尼·迪·維戈的人發(fā)現(xiàn)梅毒的一個特點是陰部的皮膚潰爛，便采用古埃及人、古代中國人用于醫(yī)治皮膚病的水銀，發(fā)明出一種涂抹在這些潰爛處的藥膏。他的這種“維戈藥膏”對梅毒的確有一定療效，結果汞劑醫(yī)治梅毒的療法被持續(xù)應用了三個世紀。

水銀療法中，除了要在患者體表上涂抹和擦拭水銀外，用得更多的是熏蒸法，即讓病人裸體或者只穿一件襯衫躺在室內(nèi)，兩腳擱在一只木炭爐上接受熏蒸，不時往爐里投放硫化汞。但是在應用水銀治療的過程中，劑量必須逐漸加大，否則便沒有療效，也就是說終生都離不開水銀了，于是就出現(xiàn)一句廣為人知的諺語： “與維納斯共度一宵，就得與汞廝守一世?！保ˋ night with Venus meant a lifetime with Mercury.）

“Venus”和“Mercury”都是古代希臘羅馬神話傳說中的人物：維納斯象征愛情和女性美;與“汞”同為一詞的Mercury（墨丘利）則是亡靈進入冥府的接引者。這句諺語意指：維納斯（男女歡愉）雖好，但是“共度一宵”的代價有可能是患上梅毒，一生與水銀為伴。而且在應用水銀治療時，病人需要被悶在過熱的蒸汽房里20幾天，水銀的蒸汽通過呼吸道被病人吸收，會引起水銀中毒。

梅毒的防治終于在20世紀初有了重大圖突破。在繼1905年德國的弗里茨·理查德·紹丁和保羅·埃利?！せ舴蚵l(fā)現(xiàn)梅毒的病原體“蒼白密螺旋體”，以及1906年另一位德國醫(yī)生奧古斯特·封·瓦色曼發(fā)明了能準確診斷梅毒的方法（即以他名字命名的“瓦色曼氏反應”）之后，1909年，德國微生物學家保羅·埃爾利希在日本學者秦佐八郎的協(xié)助下發(fā)明了 “魔彈”——能醫(yī)治梅毒的“606”。一系列的臨床試驗表明“606”是第一種能有效地治療梅毒而其毒性、副作用較之當時其它藥物又較小的藥物，很快被推向市場。1910年，“606”以“灑爾佛散”的藥品名進入市場。兩年后，溶解性更好，但療效稍差的新胂凡鈉明（同為砷化合物，又名“914”）上市。雖然，“606”在當時相比其它抗梅毒藥物的副作用較小，但畢竟是一種砷化合物，也存在固有的毒性，長期服用也會危及健康。上個世紀40年代，人類歷史上發(fā)現(xiàn)的第一種抗生素——青霉素橫空出世，被證實為更加安全有效的治療梅毒的藥物，取代了砷劑 “606”和“914”。

盡管，隨著醫(yī)學的進步，500多年前那場在歐洲爆發(fā)并在世界蔓延的疾病最終找到了攻克方法，但是梅毒的危害性仍然不容小噓。有資料顯示，在許多國家，尤其是發(fā)展中國家，梅毒感染率在2000年前后又再度增加，且通常伴隨著人類免疫缺陷病毒的感染。避免梅毒的傳播和蔓延，須杜絕不安全的性行為，做好必要的保護性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