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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風潛入夢

        2015-05-30 10:48:04岳初陽
        花火A 2015年5期
        關鍵詞:師父夢境哥哥

        岳初陽

        茶茶推薦:最早知道初陽妞,是她寫過一期《飛魔幻》的封面故事,那個時候我正在上高中。后來上大學的時候,在《飛魔幻》上看到她的《千百度》,四千多字的一個小故事,卻被虐得死去活來。同為仙劍四的腦殘粉,又同樣喜歡古風,那個時候我只敢默默圍觀初陽妞。大學畢業(yè)做了編輯之后,終于可以名正言順地去勾搭初陽妞了,經(jīng)過長達一個月的拉鋸戰(zhàn),終于拿到了這篇來之不易(……)的稿子。

        竺久至今都不明白,小時候師父給她講的那個故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記得情節(jié)大概是這樣的:從前有一名員外,收養(yǎng)了一對兄弟。哥哥聰穎可愛,弟弟先天不足。所以,員外對哥哥衣食富足,對弟弟吝嗇非常。一天,家中來了一幫土匪,不僅將家里的錢產(chǎn)搶了個精光,還將員外打成重傷。員外彌留之際,將哥倆叫到跟前,把僅余的十兩銀子,一人一半分給二人后便去了。后來,有人問哥倆,員外對你們好不好?弟弟說,他很愛我。哥哥卻說,我恨他。

        一、竺久突然想起小時候師父給她講過的故事

        花轎是在竺久毫不知情的狀況下抬到她眼皮子底下的。

        正值晌午,雪后初霽。她穿著一件素色小襖,抱著半人高的掃把,在錮夢館門外的玉砌石階上掃雪。

        雖有些許陽光,但畢竟才立春,寒氣未退,嬌柔的玉手經(jīng)不住長時間裸露,紅腫一片。

        她是師父最寵愛的學生,十有八九還是這錮夢館未來的主人,按理說這些粗活怎么也輪不到她來做,但掃雪這活,她就是舍不得讓給別人。她總是幻想著那個少年還會踏雪而來,皺著眉頭心疼地把她涼如寒冰的手指放在嘴里含著,一含就是一輩子。

        所以,當鳳棲梧騎著高頭大馬來到錮夢館門外,指著鮮紅的喜轎問她愿不愿嫁給他時,她想都沒想就鉆了進去,好像一猶豫,轎子就會憑空消失似的。

        從錮夢館到鳳家大約兩刻鐘,一路上,竺久笑得臉都累了。她被突如其來的幸福沖昏了頭,完全沒注意到從頭到尾鳳棲梧沒有一絲笑容。

        冷冷清清的迎親隊伍,一馬一轎,外加兩個轎夫,莫說百鳥朝鳳,就連半點嗩吶聲都沒有。

        直到下了轎,被丫鬟引進一間簡單貼了幾張喜字,卻無半點喜慶感的新房時,她才隱約察覺出哪里不對勁。但思來想去,她還是接過大紅蓋頭,乖乖地蒙好,坐在床沿上。

        對于鳳棲梧,哪怕只有一絲希望,竺久也抱十二分幻想。

        長夜寂靜,鳳棲梧推門而入,竺久只覺胸膛中一顆心又被提起幾分。

        蒙著蓋頭,她看不見鳳棲梧的表情,只知被一雙寬厚溫暖的手牽引著跪下去,身邊是丫鬟細瘦的嗓音。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成。”

        怎么這么奇怪?沒有禮樂,沒有父母在場,這樣也算成親嗎?

        容不得她細想,眼前一亮,蓋頭被掀開。

        竺久看著朝思暮想的男子,一如往昔的頎長身姿和英眉俊眼,卻沉著臉,眼圈微紅,似剛哭過。

        鳳棲梧端起兩杯酒,一杯塞給她,一杯自己端著纏繞過她的胳膊:“你想要的我給你,你滿意了嗎?”

        “什么意思?”手中的白瓷杯應聲落地,滿地的碎瓷片倒映在她盈盈淚水的眸子里。

        鳳棲梧眼神一變,把她推倒在床:“你不是喜歡我嗎?只要你能救蘇瞬,你想要的我都給你?!?/p>

        竺久推開鳳棲梧:“你沒良心!”

        鳳棲梧冷笑:“我沒良心?你才自私吧!明明知道我喜歡蘇瞬,卻見死不救!你說你喜歡我,其實你根本不喜歡我?!?/p>

        鳳棲梧說這些話時,毫無停頓,一氣呵成,語氣狠辣得好像要將她剝皮剜骨。竺久望著胸口劇烈起伏的男子,突然就想起小時候師父給她講過的故事。

        二、十歲的她只覺整顆心都化在了那片春暖花開里

        竺久是錮夢館的第七個弟子。

        錮夢館是培養(yǎng)錮夢師的地方。錮夢師是整個天闕大陸最受尊崇、最至高無上的職業(yè),他們能夠編制或美好或恐怖的夢境。

        當然,大部分時間是為將死之人編制各種美妙逼真的夢境,并將其禁錮夢中,使人們在快樂中離開人世。

        換言之,就是安樂死。

        一宵美夢值千金。很多人傾盡家產(chǎn)都買不起一個夢境,最終只能在病痛與折磨中死去。

        細細數(shù)來,整個天闕大陸上的錮夢師寥寥無幾。

        想要成為錮夢師,除卻天生的資質(zhì),便是昂貴的拜師費用。眾所周知,能夠進入錮夢館的人非富即貴。

        竺久常常在想,如果不是八歲那年那場際遇,像她這種賤命孩子,終其一生也不會與錮夢館沾上一點關系,更別說遇見那個耗盡她整個年華去愛慕的少年。

        那一年,家鄉(xiāng)洪水成災,全村人被困在山上半月之久。彈盡糧絕,餓到發(fā)瘋的人們開始互相吞食。

        她永遠忘不了那個傍晚,洪水未退,殘陽如血。阿娘奮力把她推入翻涌的洪水中,她掙扎著想要游回去,卻看見被咬得血肉模糊的阿娘扯著嗓子叫她離開。

        她嚇呆了,順著洪水越?jīng)_越遠。

        她在水中泡了一夜,第二天,師父把她從水里撈起來,帶回了錮夢館。

        起初她不明白師父為何會收留她這么個窮丫頭,后來才知錮夢師難求,潛夢師更難求。若說千個人里面有十個人具有錮夢師的天賦,那么一個萬人里能有一個人具備潛夢師的資質(zhì)。

        竺久偏偏就是那萬分之一。

        所謂潛夢師便是深入夢境,將禁錮其中的人解救出來。

        世間百態(tài)。有人利用夢境讓心愛的人在毫無痛苦的狀態(tài)下安心離開,也有人利用夢境殺人于無形。潛夢師便是收人銀兩,引人出夢。

        物以稀為貴,潛夢師一樁生意往往能吃半輩子。

        即便如此,竺久剛來到錮夢館的那段日子并不好過。她的同窗,大多出身高貴,不知花了多少錢才拜入師門,自然對出身低賤,卻又天賦異稟,不費一分一毫就進入錮夢館的她嫉妒至極。

        同窗們叫她土包子,往她的飯菜里放辣椒油,往她的澡盆里放餿水,甚至裝神弄鬼,嚇得她整夜不敢睡覺。

        童年的遭遇讓她變得內(nèi)向,為人懦弱自卑,即使師父問起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她只是垂著腦袋,默默搖頭。

        這種日子一直持續(xù)到鳳棲梧到來的那天。

        是某年冬季最冷的一天,師父有事外出,她被同窗們逼去掃了一夜的雪。

        天微微亮的時候,一對人馬馱著十箱白銀停在錮夢館門外。

        師父從轎子里出來,身后跟了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英眉俊眼,衣飾華貴,蹙眉盯著她凍得紅腫的手看。

        師父說:“他以后就是你的同窗了。”

        不等她回過神,少年像風一樣跑到她身邊,握起她凍傷的食指,含在嘴里。

        她驚呆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少年有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笑起來能溢出陽光:“你就是師父說的小久吧?以后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p>

        那一刻,十歲的她只覺整顆心都化在了那片春暖花開里。

        三、只要喜歡的人高興,她做什么都無所謂

        這個入門最晚,說話囂張的少年叫鳳棲梧,是當朝宰相的公子,年長竺久五歲。因為家族顯赫,館中弟子都不敢招惹他,竺久跟著他,果真再沒被欺負。

        鳳棲梧沒點大家公子的風范,爬樹、掏鳥窩、逃課,帶著她到處闖禍。而她則跟在他身后,鳳哥哥長鳳哥哥短。她想,那些日子大概是那場災難后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有一次,鳳棲梧出于好奇,不顧竺久阻攔,潛進師父的房間,打碎了一只錮夢枕,幽藍的光從白瓷碎片中溢出,飄散在空氣里。

        師父暴怒的嗓音從門外傳來,竺久率先回過神,想都不想就把他往窗外推去。

        鳳棲梧從窗口跳下去,轉身張開雙臂:“你跳下來,我接著你。”

        竺久心底一暖,哪怕下一刻死了,覺得沒什么遺憾了:“沒找到闖禍的人,師父不會善罷甘休。你快走,師父寵我,不會懲罰我的。”

        可是,她錯了。

        每個錮夢枕都封印著一個夢境。玉枕碎裂,夢境溢出。一旦溢出的夢境飄入他人夢鄉(xiāng),若無潛夢師指引,此人將在睡夢中死去。

        這一次,他闖了大禍。

        鳳棲梧躲在師父門外,一邊祈禱溢出的夢境千萬別害死人,一邊眼睜睜看著她替自己挨了五十馬鞭。

        從師父房間出來,竺久后背鮮血淋淋,疼得說不出一句話。為了不讓他擔心,她強扯出一個微笑。

        鳳棲梧扶著她回到房間,小心翼翼地撕開她的衣服,將藥膏輕輕涂在她肩背的傷口上。

        那晚,鳳棲梧照顧她到凌晨,雞鳴時分才睡了一會兒。睜開眼卻發(fā)覺身旁的小久高燒昏迷,呼吸斷斷續(xù)續(xù)。

        他嚇壞了,趕忙請來大夫,施針、開藥,終是把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待她醒轉,看見默默低泣的少年,焦急道:“鳳哥哥哭什么?”

        大夫說竺久是重傷后未得到周全照顧才導致病情加重,為此鳳棲梧悔愧至極,不知該說什么。

        她伸出手替他擦干眼淚,自己也紅了眼眶,她想說:能為鳳哥哥疼,小久很開心。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從那之后,竺久的身子慢慢虛弱到極點,在床上養(yǎng)了五年多才恢復七八成。

        五年來,鳳棲梧好像越來越忙,經(jīng)常幾個月見不著面。等她身體好得差不多,終于能和同窗們一起上課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她的鳳哥哥在忙著追心上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曾經(jīng)朝思暮念,和她同為潛夢師的師姐——蘇瞬。

        如今,錮夢館除了師父,有兩名潛夢師,一個是竺久,另一個便是比她早兩年入門的蘇瞬。

        蘇瞬生于書香世家,自幼飽讀詩書,文章才情不輸男兒,卻恃才傲物,即使對鳳棲梧也不會另眼相看。鳳棲梧從進入錮夢館的第一天就為她害了相思病,可至今連張字條都沒送出去。

        春日里,微風中,竺久坐在鳳棲梧身邊,安靜地聽著故事。

        這是她五年來第一次離開錮夢館,跟著他來到小時候玩耍的后山。

        物是人非,兒時的少年長成環(huán)佩琳瑯的翩翩公子,如沐春風的笑容也被滿臉的憂愁取代。

        原來,她未曾陪伴的這些年,鳳哥哥已經(jīng)不再是只會嘴上說說蘇瞬高貴、蘇瞬大方的小男孩,而是懂得為伊消得人憔悴的男人了。

        她想了一會兒,說:“鳳哥哥,我?guī)湍惆??!彼吞K瞬同為潛夢師,上課總是一塊,遞話、傳字條自然方便。

        鳳棲梧面露喜色:“真的?”

        她晶亮的眸子不易察覺地暗淡下去,隨即道:“當然?!?/p>

        “謝謝你,小久,你可真善良?!?/p>

        是呀,多么善良,多么單純,只要喜歡的人高興,她做什么都無所謂。

        四、桃花林下的偶遇,盛大而美好

        一日上課,竺久將鳳棲梧連夜寫好的字條交給蘇瞬。

        蘇瞬淡淡地掃了一眼,提筆在背面回了幾個字,交還給她。

        她怕鳳棲梧等著急,騙師父說肚子不舒服,提前離開了課堂。

        夕陽下,鳳棲梧盯著字條看了許久,表情從興奮難耐到黯然神傷:“蘇瞬已經(jīng)有心上人了,他叫張介?!?/p>

        竺久眼前浮現(xiàn)出一張面黃肌瘦的臉。

        前些日子,竺久和蘇瞬跟師父外出接生意,路上結識一名喚作張介的書生。

        張介出身卑微,卻才華橫溢,幾句話下來,清高孤傲的蘇瞬有種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暢快,只是一面之緣,之后再沒有聯(lián)系。

        看著鳳棲梧失望的表情,竺久心底悶悶的:“別灰心,師姐和張介不過一面之緣,沒可能的?!?/p>

        鳳棲梧苦笑:“那又如何,她終究是不喜歡我?!?/p>

        “那就讓她喜歡你!”小小的身軀猛然站起,“鳳哥哥,你為她編制一個夢境,讓她在夢中喜歡上你。我再用潛夢術,把她從夢境中帶出來,不信她對你產(chǎn)生不了好感?!边@個法子一說出口,連竺久自己都嚇了一跳,她何時變得這般瘋狂。

        鳳棲梧張了張嘴,想說什么。

        竺久搶白:“用掉一次沒關系的,何況還有兩次機會?!?/p>

        她知道他想說什么。潛夢術極其耗費體力,每個潛夢師一生最多只能施展三次潛夢術。

        鳳棲梧伸出手摸了摸竺久小巧白皙的面頰,微微一笑:“好?!?/p>

        接下來的三天,竺久都沒見到鳳棲梧的影子。

        第四天,鳳棲梧送來一個幽藍色的光團,那是他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為蘇瞬精心編制的夢境。

        竺久覺著這個夢境一定傾注了鳳棲梧所有的心血,不然怎么似有千斤重。

        那晚,她徹夜未眠。先是潛入蘇瞬房間,把夢境灌注到枕頭里,又在三更時分回到蘇瞬的床邊。

        熟睡中的女子面容安詳,呼吸微弱,顯然已經(jīng)陷入了錮夢師的夢里。

        竺久施展?jié)搲粜g,跟入夢境。

        才子佳人,桃花林下的偶遇,盛大而美好。

        只是,夢里的鳳棲梧,三句一唐詩,五句一宋詞讓竺久覺著別扭。

        那根本就不是鳳哥哥,如果她是蘇瞬,才不要鳳哥哥變成另外一個人。只可惜,她只是竺久。

        不過……

        她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身為潛夢師的蘇瞬不能走出自己的夢境。所以,只要她稍稍動點手腳,蘇瞬就會永遠沉睡在夢里,鳳哥哥那么相信她,一定不會懷疑。

        可是……

        她猛然搖頭,不可以,她不要鳳哥哥傷心,她希望他的鳳哥哥永遠快樂。

        她就這樣,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鳳棲梧和蘇瞬從相識一路扶持到白頭,坎坷卻刻骨銘心??v使知道那只是夢境,她還是心如刀絞。

        她,終究沒有鳳哥哥說的那樣善良單純。

        五、鳳哥哥,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呀

        蘇瞬雖納悶怎么做了個這么奇怪的夢,卻沒懷疑有它。

        鳳棲梧找上竺久,一見面就是大大的擁抱:“今天阿瞬對我笑了?!?/p>

        竺久捂著怦怦亂跳的胸口,凌亂后退,半晌反應過來后,又牽強一笑:“那恭喜鳳哥哥了?!?/p>

        不得不說,她后悔了,嫉妒了。

        如果當初她不提出這個辦法,或許鳳哥哥會傷心一段時日,但時間久了,說不定就移情別戀了呢?

        可是,戀誰呢?門不當戶不對的,會輪到她嗎?

        她苦澀一笑,決定不再去想這個沒有意義的問題。

        那場夢境之后,蘇瞬真的開始對他上心了,從微笑到談天說地。

        鳳棲梧不敢懈怠,對天起誓要發(fā)奮讀書,向著出口成章的方向“策馬狂奔”。

        三年后,當鳳棲梧終于讀完整本《詩經(jīng)》后,第一次向蘇瞬求親。

        他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p>

        蘇瞬聽罷,長久的沉默,似在猶豫什么,最終還是答應了。

        鳳棲梧興高采烈地將這件事告訴竺久的時候,竺久正在廚房吃壽面,今天是她十八歲的生日。

        他這才注意到,她換了新衣,畫了淡妝,亭亭玉立的模樣比剛出水的芙蓉還要清亮。

        “求親?”端面的手僵在半空,淚珠子唰地掉下來。

        鳳棲梧有些慌張,半認真半開玩笑:“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可別哭啊?!?/p>

        她努力裝出開心的樣子:“我高興呀,準備這么久的賀禮終于可以送出去了。”她極力掩飾著,怕他看出她對他的情意,深入骨髓的自卑讓她連言愛的勇氣都沒有。

        只可惜,賀禮沒有送出去。

        說巧不巧,求親第二天,張介找來了錮夢館。他告訴蘇瞬,當年對她一見傾心,無奈沒有功名在身,不敢貿(mào)然提親。如今他已入殿試,又得知她至今未有婚配,希望能與她攜手見證他人生的巔峰。

        張介的出口成章,與只會照本背誦唐詩宋詞的鳳棲梧相形見絀。

        到底是年少的愛慕最刻苦銘心,蘇瞬不顧“館中弟子不可擅自與外人結合”的門規(guī),隨之而去。

        那天晚上,鳳棲梧喝了很多酒,喝醉了就抱著竺久大哭。那是她第一次見鳳棲梧這么失態(tài)的樣子,早就忘了之前的嫉妒心,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蘇瞬給綁回來。

        鳳棲梧發(fā)瘋似的哭了又笑。

        他笑的時候,她哭了。他哭的時候,她哭得更兇。她不知道是他的心更痛一點,還是她的心更痛一點,只是那種難以言說的傷,感同身受。

        那一晚,差一點她就說出來了。

        “鳳哥哥,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呀?!?/p>

        六、每個潛夢師一生只能施展三次潛夢術

        竺久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殺人兇手。

        這還要從蘇瞬和張介說起。

        張介騙了蘇瞬,他事先從某個錮夢師的手中秘密買下“天賜考題”的夢境,之后買通宮人將夢境放入皇帝枕中,最后又哄騙蘇瞬將皇帝安然帶出夢境?;实鄄桓疫`背神明旨意,張介便在殿試中一舉奪魁。如今事成,便想殺人滅口。

        蘇瞬逃回錮夢館時,雙目已被毒煙熏瞎,跪在玉砌石階上求師父諒解??上уd夢館門規(guī)森嚴,任她磕破了頭,喊破了嗓子,那扇朱漆大門也沒有為她開啟。

        哈!蘇瞬為一個不過數(shù)面之緣的男人拋棄所有,到頭來卻落得這樣的下場,這是不是她愚弄鳳哥哥感情的報應呢?

        可鳳棲梧不在乎,錮夢館不要她,他就帶她回家,花重金從皇宮內(nèi)院請來最好的大夫,但最終沒能挽回她的眼睛。

        鳳棲梧怒了,找上竺久:“幫我一個忙,我要進張介的夢。”

        看著鳳棲梧殺氣騰騰的模樣,她有些猶豫:“可是……”

        “別說可是,你要不要幫我!”那不是詢問,而是命令,“你不幫,我自己去殺了那個混蛋!”說著,抽出一把剔骨的尖刀。

        他早已做好最壞的打算。

        竺久知道自己定然苦勸不動,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只想著決不能讓鳳哥哥為了這種人坐牢,點頭:“我?guī)湍?!?/p>

        二人買通了狀元府的守門人,將鳳棲梧編制的噩夢放入張介的枕頭里,又趁夜?jié)撊敫?。夜色滿窗,竺久輕啟朱唇,施展?jié)搲粜g,帶著鳳棲梧進入了張介的夢里。

        那是一個被血色浸透的噩夢。張介受盡酷刑折磨,最后,鳳棲梧親自用短刀將張介從頭到腳刺了一千多個窟窿。

        竺久嚇傻了,捂著嘴,止不住地流淚。

        其實,只要她把張介帶出夢境,張介還是好好的,一切只是個噩夢。可張介不死,鳳哥哥絕不會息事寧人,她不能這么做。

        這樣算來,真正的兇手是見死不救的她。她恐怕一輩子都要受良心的譴責吧。

        被禁錮在夢境中的人只要十天出不來,就會死去。

        蘇瞬得知新科狀元死訊的時候,正在鳳棲梧家的梨花樹下發(fā)呆。他以為她會情緒失控,但接下來的半個月,她都表現(xiàn)得異常正常,甚至還跟鳳棲梧說笑,問什么時候辦喜事。

        鳳棲梧以為蘇瞬看開了,便放松了警惕??删驮诖蠹t喜字準備妥帖的時候,蘇瞬背著所有人再次來到錮夢館,以家族傳世玉佩,求師父看在師生多年的分上賣她一個夢境,一個她和張介白頭偕老的夢境。

        師父搖頭嘆了口氣,說了兩個字:“癡兒。”

        鳳棲梧到底沒有趕上,再見到蘇瞬時,她已入夢中。

        每個潛夢師一生只能施展三次潛夢術,師父的三次早已用完,如今能將蘇瞬帶出夢境的人,只有竺久。

        他再次找上竺久:“再幫我一次。”

        這次竺久沒有答應,她問:“鳳哥哥,如果我告訴你,師父曾經(jīng)跟我說,我身子虛,第三次潛夢極有可能這輩子再也無法從床上站起來?”

        鳳棲梧愣住了,是的,那次鞭傷過后,她的身子一直很虛弱,當時他還暗中責怪師父下手太狠。

        “我養(yǎng)你!”

        有寒風穿過回廊,一片雪花擦過男子越發(fā)英俊的臉龐。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想笑,好像聽到了一個很好聽的笑話。

        鳳棲梧說:“我一直以為你喜歡我呢?!?/p>

        他到底還是察覺到了。

        這句話一說出口,她對他的感情猶如一道堤壩,終究潰于蟻穴。隱忍多年的情緒脫口而出:“是的,鳳哥哥,我是很喜歡你,很想嫁給你。”

        離開的腳步陡然一滯,轉身,溫柔的目光鎖定了她:“那么,就再幫我一次吧。”

        七、他亦如故事里那般,對她恨之入骨

        那天,她始終沒有答應鳳棲梧的要求。之后,便迎來了花轎。懷揣著一顆雀躍之心與他拜堂之后,才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為了蘇瞬。

        蘇瞬,蘇瞬,又是蘇瞬,這個名字好像一盆冷水,將她的心澆得通透。

        但是,她寧愿一個人傷心,也不愿與他撕破臉。她不知道自己在執(zhí)著什么,明明知道他心里只有蘇瞬,卻還是死死抱著妻子這個名分不放手。

        幾次相求未果,鳳棲梧漸漸失去耐心:“小久,沒想到你竟是這般自私的人,眼睜睜看著師姐死,都不肯出手相救?”

        泡茶的手狠狠一抖,蒸騰的熱氣熏得她眼睛酸澀:“自私?你不想她死,難道就愿意我一輩子做個殘廢嗎?”

        鳳棲梧被女子犀利的話語堵住,良久,才抬起頭:“我保證,會照顧你的后半生?!?/p>

        “我累了,你出去吧?!蹦鞘撬谝淮伟养P棲梧往門外推,她本想說:保證?你拿什么保證?就算這話當真,我又該以什么身份待在你的身邊?正妻或者破壞你們夫妻感情的小妾?

        蘇瞬入夢的第五天,二人陷入冷戰(zhàn),但沒有持續(xù)太久,就被意外打破。

        身為錮夢師,上門尋仇是常有的事。

        所以,當陌生女子持刀暗夜?jié)撨M鳳家,揚言要殺鳳棲梧報仇的時候,竺久沒有半分驚訝。

        陌生女子的未婚夫是富商少爺,幾個月前懸崖墜馬,落了個半身殘廢,為了不讓未婚妻嫁過來受罪,便向鳳棲梧買了一個美夢,自盡而亡。

        “你害死我的未婚夫,我要讓你嘗嘗失去心愛的人的滋味?!迸铀葡萑氚d狂,閃身出現(xiàn)在竺久背后。

        “心愛的人嗎?”小院中回蕩著女子尖銳凄厲的話語,竺久苦笑,盯著那把逆光劈下的寒刃,忘了躲避。

        重心驟然偏轉,卻是鳳棲梧推了她一把,替她擋下利刃。

        家丁聞聲趕來,合力將女子制住,押去府衙。

        “有沒有傷到?”鳳棲梧捂著傷口,焦急打量著竺久,嗓音顫抖得厲害。

        她望著鳳棲梧血肉外翻的胳膊,恍惚有種錯覺,他是喜歡她的,不然怎么會不顧一切替她擋刀?

        她的心驀地軟下去。

        深夜,她翻來覆去睡不著,鬼使神差來到鳳棲梧暫住的房間。

        房里的燈還亮著。她推開一條門縫,瞧見榻上睡著了的容貌姣好的女子。

        她剛想進去,就聽守在床邊的鳳棲梧開口:“阿瞬,放心吧,小久心軟,只要哄一哄,定然會答應。”

        推門的手僵持在半空,心仿佛被抽空般,身子止不住地打戰(zhàn)。

        她咬牙,用力推開門,朝他吼去:“鳳棲梧,你真的以為我是那種哄一哄就會賣給你的人嗎?你聽好了,我絕不會答應你的要求!”

        她一直以為,阿娘死后,這世間的一切再無法撼動她的情緒,可偏偏冒出這么個人,那么輕易地主宰了她整個韶華里的喜怒哀樂。

        鳳棲梧臉色蒼白,壓低了嗓音,放慢了語速:“小久,不要讓我恨你。”

        “恨我?”她笑出了聲,驀然想起師父給她講過的故事。

        故事中,員外對哥哥慷慨,對弟弟吝嗇。但當員外將僅剩的十兩銀子一人一半分給二人后,弟弟說我愛他,哥哥卻說我恨他。

        以前,她不明白為什么故事的結局是這樣,現(xiàn)在她懂了,因為哥哥想得到十兩銀子,可員外只給了他五兩。

        當一個人將別人對他的愛當成了習慣,一旦某一天這份愛少一分一毫,便會轉化成恨。

        猶如她對鳳棲梧的愛和縱容。

        第一次,她替鳳哥哥挨打,他哭了。

        第二次,她幫鳳哥哥傳話,他說:“謝謝你,小久,你可真善良?!?/p>

        第三次,她為鳳哥哥潛夢,他只是微微一笑,說:“好?!?/p>

        終于,這一次,她拒絕了他的要求,而他亦如故事里那般,對她恨之入骨。

        八、三更天

        竺久獨自回到錮夢館時,天已經(jīng)黑透,窗外下起大雪。她失神地靠在床邊,呆坐一夜。

        第二天清晨,她打開房門,鳳棲梧如雕塑般立在門外,大雪覆了一身。

        該是多么深情,才能讓這般驕傲的人,在冰雪中站了一夜。

        一念及此,竺久忍不住諷刺:“鳳哥哥這么愛她,何不去找來能夠穿越夢境的翳影枝,與她一同長眠不醒?”

        冰冷的語氣讓鳳棲梧為之一震。

        她的眸子暗淡無光,再無從前的溫暖和順從。

        鳳棲梧低頭沉思片刻,轉身離開。

        三天后,鳳棲梧跋山涉水取來了翳影枝。

        回城這天,正好是正月十五上元節(jié),他在城門口看見了孤影徘徊的竺久。

        他問:“你怎么在這兒?”

        她說:“恰逢燈會,出來游玩罷了。”

        他下了馬,二人并肩走著,誰都沒有說話。街邊擺攤砸罐子的小攤販叫住二人,問玩兩把,試試運氣。

        她想起小時候,鳳棲梧總說要帶她去砸罐子,可每次都還沒到上元節(jié)就被家人接走了。這還是第一次,她和他一起過節(jié)。

        鳳棲梧掏出兩枚銅錢給攤販。

        他運氣不差,只玩了一把,就砸中了大獎,一支漂亮的簪子。他將這把并不貴重的簪子戴在她頭上,圍觀的少女都向她投來艷羨的目光。

        兩人默契地沒有提蘇瞬,從街頭玩到巷尾,嘻嘻鬧鬧,好像無憂無慮的少男少女。

        燈會散去,是三更天。

        他送她回到錮夢館,走上那條長長的被薄雪覆蓋的玉砌石階。圓月當空,映著一地的皎潔。

        他問:“冷嗎?”

        她打個寒戰(zhàn),將凍得通紅的小手往袖子里縮了縮。

        他溫和笑開,摸過她冰涼的柔荑,緊緊握在掌心。

        她下意識掙扎,卻沒有抽開手。

        回頭望去,一百零八級臺階已走大半,一大一小兩排腳印靜靜躺在月光下,偏轉視線,是鳳棲梧熟悉的眉眼,恍惚記憶中的少年從未長大。

        她是個安靜而怯懦的人,很少向誰吐露心扉。

        起初,她以為鳳棲梧于她而言只能像星辰般遠遠觀望,后來,熟識之后又忍不住幻想或許他會是一顆流星,命中注定降落在她身邊。

        她不知道為什么,這天明明沒有喝酒,卻那么勇敢地開口問他:“鳳哥哥,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鳳棲梧怔了一下,看著她微微顫抖的睫毛,終是沒有回答。

        他的眼前浮現(xiàn)出蘇瞬的身影。

        他還記得和蘇瞬的第一次相遇是在夢里。

        他從沒告訴過任何人,那一年被他打碎溢出的夢境并沒有憑空消失,而是入了他的夢。

        那一晚,他之所以沒有照顧好竺久,是因為他被溢出夢境禁錮住了,若非蘇瞬施展?jié)搲粜g將他帶出來,也許就死在夢中了。

        他清楚地記得那個溢出的夢境是個恐怖無比的噩夢。

        他整個人陷在血腥泥濘的沼澤地中動彈不得,周遭數(shù)不清的鬼怪朝他張開血盆大口,他嚇得叫不出聲。

        而蘇瞬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了。

        那是他第一次近距離觀察蘇瞬。白衣翩躚,輕紗覆面,纖細而柔軟的身姿,高貴而冷艷的神情,仿佛神女行云帶月而來,牽起他的手,淡淡道:“我?guī)愠鋈?。?/p>

        九、去吧,出了這扇門,你就會醒來

        竺久大概是上輩子欠了鳳棲梧的。

        本已下定決心不再去管這事,但聽說鳳棲梧真的利用翳影枝進入蘇瞬的夢境時,還是不由自主地從凳子上彈起來。

        翳影枝擁有穿越任何空間的能力,自然也能穿越夢境。但一旦進入錮夢師的夢境,仿佛進入一座迷霧疊疊、幻影重重的迷宮,沒有潛夢師的指引,根本找不到正確的道路,所以,即使翳影枝在手也是徒勞。

        鳳棲梧真的下定決心,要陪蘇瞬長眠夢境嗎?

        竺久急匆匆趕到鳳家,卻無意間聽見兩個丫鬟的對話。

        “你說,竺久姑娘真的會來救公子嗎?”

        “誰知道呢,要是來了,那真是太傻了?!?/p>

        竺久的臉瞬間白下去,她從門外走進來。

        “竺久姑娘,哦不,夫人?!毖诀呖吹饺绻眵劝爿p輕飄進來的女子,嚇得面色全無。

        竺久面無表情地盯著鴛鴦床上橫躺的兩個人。呵呵,明明她才是他娶進門的妻子,此刻和他同眠共枕的卻是別的女子。

        “鳳棲梧,你想盡各種辦法誘騙我,不就是想讓我救她嗎?好,這單生意我接了,兩個人,二十萬兩黃金?!闭f完,叫丫鬟拿來紙筆,寫好價碼,“去,快馬加鞭將這張單子送去京城,交給當朝宰相,告訴他,三日內(nèi)備齊銀兩送到錮夢館,否則他的兒子性命難保。”

        潛入蘇瞬的夢境,才發(fā)現(xiàn)師父給了她一個絕好的美夢。

        夢中,她和張介十六歲相識;十七歲相知;十八歲相愛;十九歲張介于趕考途中不慎落崖而亡。一切終結在最美好的時刻,沒有欺騙,沒有背叛。

        竺久尋著夢之路找到他們時,蘇瞬穿著一身如火的嫁衣伏在張介墳頭上,午后的陽光溫暖地灑在女子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安詳。

        而鳳棲梧就那么呆呆地站在一旁,遲尺之遙,又仿佛隔著千溝萬壑,注定融不進他們的世界。

        竺久遠遠看了一會兒,不知道鳳棲梧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那個他喜歡的女子寧愿守著死去的人,也不愿意回頭看他一眼。

        “很難受吧?”竺久終于走了過來。

        鳳棲梧驚訝,眼中情緒瞬間千變?nèi)f化,最終只說了一句:“你還是來了?!?/p>

        竺久淡淡道:“是呀,怎么說你爹也給了我十萬兩黃金。”

        “什么?”鳳棲梧詫異,猶豫半晌,“你入夢,是為了十萬兩黃金還是為了我?”

        竺久輕笑:“你說呢?”

        鳳棲梧苦澀笑開:“小久,我去問過師父,他根本沒有說過你第三次潛夢會站不起來的話,你騙我,是怕我付不起高昂的潛夢費還是不好意思問我要錢?”

        她沒有說話。原來他不信任她。

        鳳棲梧神情暗淡:“我還以為你是真的喜歡我?!?/p>

        竺久輕蔑一笑。

        他的嗓子似被什么堵住,發(fā)不出聲音。

        竺久問:“師姐不愿意跟你回去,你呢?還要陪她嗎?”

        鳳棲梧搖頭:“走吧?!?/p>

        兩人沉默著一直走到夢境盡頭。

        她指著前方一扇透著光芒的古樸雕花大門,說:“去吧,出了這扇門,你就會醒來?!?/p>

        鳳棲梧疑惑:“你呢,不和我一起出去嗎?”

        竺久笑了笑,卷曲的睫毛似凝結了水珠,混沌的眸子漸漸恢復兒時的清澈。她的唇輕輕開啟。

        他側了側身子,將耳朵貼過去,還未聽清楚她說了些什么,就被推出夢境。

        十、早知今日,你我當年便一起長眠于夢中,豈不是更好

        竺久死了。

        在將他帶出夢境之后。

        鳳棲梧將這個消息帶回錮夢館時,正好瞧見父親送來的十萬兩黃金以及師父老淚縱橫的臉。

        師父說,那年,是鳳棲梧進入錮夢館的第一年,竺久進入錮夢館的第三年。也是這一年,竺久學會了最基本的潛夢術。

        那天,她心愛的少年意外陷入夢境。她顧不得肩背上的重傷,施展?jié)搲粜g,將少年帶出噩夢,自己卻因此衰弱至極,在床上躺了五年。

        她第一次施展?jié)搲粜g便動了個小心思。她知道鳳棲梧喜歡蘇瞬,便在夢中幻化成高貴而冷艷的師姐。

        “嘻嘻,原來被鳳哥哥深情凝視是這般美好的感覺。”那晚,她異常開心,但彼時年幼的她尚不知道,這將是她這輩子最后一次這般開心。

        鳳棲梧咬著唇,比任何一次都哭得厲害。他拼命克制自己不去回憶竺久死前的慘狀,渾身上下瘦得只剩薄薄的一層皮,昔日嬌嫩的臉頰全是褶皺,仿佛七八十歲的老太太。

        他忍不住問自己,他是怎么把昔年最要好的伙伴,今日最喜歡的女子逼到這步田地?

        潛夢師只有三次潛夢的機會。

        而她卻以生命為代價為他四次入夢,終于,耗盡精力,死于夢中。

        鳳棲梧走下一百零八級玉砌臺階,回頭望去,夕陽薄暮中,好像有個身材瘦小,腦袋也不太靈光的少女正抱著半人高的掃帚朝他傻傻地笑。

        腦中靈光閃過,夢境盡頭,她對他說的最后的話好像是:我當然想陪鳳哥哥一起出去,一起看日出日落,雪落雪融,可惜,我做不到了。

        她喜歡了他八年,本可以強行將他留在蘇瞬夢里陪她一起死,可日積月累的愛,終究讓她舍不得。

        原來,真心恨一個人是這般艱難。

        又一場雪在陰沉了三天后,終于落下了。

        安靜的雪夜,陰冷的涼風吹至耳畔,宛如故人聲在耳。

        “鳳哥哥,早知今日,你我當年便一起長眠于夢中,豈不是更好?!?/p>

        編輯/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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