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寒

1

我是一條死去的河流，在那個堆滿記憶的夏天，變成戈壁最后的一滴淚水。

一只鷹，一只火狐，一千年野性的呼喚，春天，在呼喚以外駐足，她的抵達，隔著一千年的山水，一千年的風云。

眼淚只屬于戈壁。河流沒有眼淚，都化作了血液，凝固在干涸的河床。

是你從未有過的笑，還是你眸子的波光？

一條河醒了，每一滴水珠，都蓄滿了流動的欲望。

2

你的笑開在冬天，暗淡了一地的雪花，以及雪花下的瓣瓣落梅。整整一個冬天，都鋪滿了你笑容的顏色。

我不知道，我該把你的笑拾起來，讓她在塵埃里開成花朵，還是讓你的笑在西風里風干，凋零成一地的花瓣？

我小心翼翼地守護著所有關于冬天的細節(jié)，我害怕，一個冬天過去，下一個冬天不再來臨。

3

一枚葉子墜落，一千枚葉子墜落，一個季節(jié)踏山涉水而來。

我要讓我收藏的花朵，在一個寂寞的季節(jié)里開成一盞盞燦爛的歌。

于是，在漆黑的夜里，我聽到從靈魂深處滴落的柔情，那是一條河的聲音啊，浩蕩奔涌，顧盼生姿。她以頑強的姿勢，犁開亙古淚水已風干，河流不再干涸。

星星醒了，月亮醒了，窮盡一生的光輝，照徹天地遼遠的蒼茫，照徹一扇點著燭光的紗窗，一雙飽含熱淚的眸子。

4

一座城市，浮著輕煙的氣息，浮著你的氣息，你的淚和笑。

我是踩著黎明而來的，露水打濕了我的思緒。在城市的阡陌里，我拾起你纖細的影子，你溫暖的淚和笑。我把她握在手中，高高舉起，那是我生命的圖騰。

誰說，不能相濡以沫，就要相忘于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