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51歲的廣州女子,從17歲就背負賣淫的惡名,離婚三次,連最親的父母都不相信她,她唯有求死方能解脫,經(jīng)本刊連續(xù)一周勸慰,她終于抱著最后一線希望,花5個小時泣淚自述她的悲情故事——
我叫官天麗,廣州市人,生于1964年,1980年初中畢業(yè)后進了廣州一家彈簧廠工作。半年后,在廣州建筑公司當材料科長的爸爸調去深圳市分公司,把我也帶去了。那個年代,能去深圳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坐上開往深圳的列車,我懷揣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殊不知,我坐上的是開往地獄的列車。
到深圳,我才知道因自己年齡不夠18歲,進不了父親所在的公司工作。但由于我會車工,很快進到深圳市服裝廠工作。我很珍惜,每晚加班到11點鐘。工廠離我所住的水庫新村很遠,我就跟同廠一個同齡女孩在上步村租了一個單間。
一天晚上,我下班回到宿舍正準備睡覺,突然附近派出所來了幾個警察把我抓走,第二天又把我送去深圳收容站,理由是:賣淫!
整個過程只有派出所民警說話,我連插話都被禁止。我天天哭,后在同監(jiān)室的阿姨安慰下度過了一個月。在收容站期間,派出所的民警程元雄(化名)三次把我傳喚到收容站外的房間單獨談話,要我承認是賣淫才放我出去,因我沒做過,所以不知怎樣去承認。
一個月后,程元雄放我出去,我到深圳市檢察院上訴科遞上材料上訴。沒想到,3天后,當我在深圳爸爸單位的宿舍做飯時,突然闖入幾個警察再次把我捉走,臨走時警察大聲對著宿舍圍觀的人群說:“捉走這只死‘雞婆?!彪S后又把我送入收容站關押。
一個星期后,程元雄再次出現(xiàn)了,說我敢告他,他要整死我。在收容站,我多次寫信偷偷托人寄給深圳檢察院,吿訴他們我遭程元雄報復又被抓進收容站,求他們救我。
在一個多月后,深圳檢察院的一個同志來到收容站找我了解情況。我向該同志表示只要放我出去,我愿意撤訴。簽字后第3天,我就出收容站了,之后我再也不敢留在深圳,回到廣州的家。
然而,回家后母親幾乎天天罵我,說我使父母蒙羞沒臉見人,我百囗難辯,每天只有默默流淚。我深感這個家再也容不下我,只好離家出走了。就在我亡命奔波時,我在收容站認識的一個叫阿明的男人,他帶我偷渡去了香港。3個月后,我懷孕了。在香港墮胎是犯法的,所以我只好去香港警局自首,讓他們送回國內墮胎。
香港警察跟深圳收容站交接,把我轉送去東莞大朗收容站,在收容站按照有關規(guī)定要住滿3個月才能放人。
當住滿3個月時,我已懷孕5個多月了。在香港,阿明給了我?guī)装僭獕櫶ュX,但一進入深圳收容站,就被沒收了,所以我出來后又只好到處借錢住院墮胎。
在住院期間,母親只煲了一次湯給我補身,就不管我了。父母憎恨我討厭我,我深感沒有一絲家庭溫暖,再次離家出走偷渡香港,可是這次失敗了,我被東莞太平邊防隊抓住在東莞收容站關了8個月。
4次入收容站我怕了,在朋友介紹下我和一個叫阿坤的男人結婚了。不久我進了廣州某汽車公司做乘務員。
原以為從此可以過上安穩(wěn)日子,誰知阿坤酒后經(jīng)常打我,鄰居多次報警,警察忍不住勸我不如離婚,我不肯離婚,被打傷總好過流浪無家可歸,后因丈夫酒后用西瓜刀追砍我,我才最終離婚。
離婚后我只好回父母家住,每月工資大部分交給母親,希望她能對我好點,可父母一不順心就拿我“17歲做雞被捉”的事挖苦我罵我,我無法忍受父母常常辱罵,就和只見過4次的男人阿輝結婚了。婚后10年,阿輝聽人說我17歲的那件事,后來他以打兒子來迫我離婚。我只好離婚。離婚后至今十多年,我得到幾個朋友的幫助,買了一間幾萬元的沒房產(chǎn)證的房子跟兒子住。為躲避父母,2009年我認識了一個新疆男人,他答應帶我和兒子去新疆重新生活,所以我跟他結婚了??伤静淮蛩汶x開廣州,半年后我跟他離婚了。
34年來,我過得狼狽不堪,如果可以選擇,我一定不會選擇來到這個世界;如果不是遭遇深圳警察程元雄(后來我聽說他遭遇車禍死了,不知是真是假)的陷害,我的人生不會這么凄慘。每當我看到內蒙古少年呼格吉勒圖蒙冤而死的相關報道時,我都會流淚不止。我跟他一樣的命苦,我跟他一樣17歲在踏出人生的第一步就慘遭陷害,他最后慘死了,可我活著受罪。盡管34年來我活得很艱辛,可我從來沒賣淫過一次,珠寶有價而我的身體是無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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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老二 生命的價值不是你經(jīng)歷過什么,是你能夠勇敢地面對什么,只要活著,你一定能夠擁抱幸福!
月亮 剛烈的人,不平凡的路途,在這為你祝福,活著高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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